望着竹林深處的醫館,顧妍夕深思熟慮後。愛睍蓴璩
她提議道:“澈,等下到醫館門前時,你可千萬不要透露了身份!”
“爲何?”
“這宮外不同於宮內,一旦走漏了風聲,怕是會有性命之安危
炎鴻澈覺得顧妍夕說的也對,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執意行事,來到醫館門前,讓寐生敲門。
寐生‘咚咚’的敲了兩聲門,門被一個藥童打開,他上下端量了眼衣着華麗的俊男美女,不由得蹙眉問道:“你們來這裡有事嗎?”
炎鴻澈殷紅的脣瓣輕啓道:“來這裡,自然是來看病的!”
“對不起這位公子,師父今天已經選好了十位患者,就不會在爲其他人看病了,您還是明日起早來這裡排隊,希望你能好運被師父選上醫治
說完,他就要將門給掩上,卻被炎鴻澈大手一推,連同着醫館的大門和藥童都推進了屋中,大門搖動了起來。
藥童嚇的一臉慘白,從地上爬起轉身回去叫他的師父。
顧妍夕看了一眼炎鴻澈,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他的脾氣總是這樣,又冰又冷的,只要別人違背了他的意願,他總是會發怒相待。
炎鴻澈拉着顧妍夕的手走進了醫館,顧妍夕看了眼四周,牆壁上掛着很多醫藥的藥普,還有一些曬乾的藥材,醫館之中的藥材味道也甚濃,想必這個醫者的醫術不是浪則需名。
“到底是何人?竟然這樣不尊敬我,竟然踢館子踢到了醫館來?”
只聽聞一聲男子喚道,其聲音悅耳如風澗溪水流淌般清澈響鳴。
顧妍夕擡眸間,望見一位身穿青色長衫的男子,長身而立在他們的面前。
他一頭烏黑的頭髮披下,如瀑布般傾斜在身後,他的眉如柳葉細長,眉心有一顆星狀的胎記,很是精製;她有一雙狹長的鳳眸,鳳眸的眸色爲紫色,泛着幽幽的淡然之光,他的鼻子挺翹,脣瓣淡淡粉紅,一副淡然的神色,如同出塵的仙子一般。
與此同時,男子也打量了炎鴻澈和顧妍夕一眼,見他們都身着華麗的宮裝,不由得微微斂眸道:“你們是王宮中的人?宮中的太醫不是醫術高明嗎?你們又何必來我這一間簡陋的醫館來醫治!”
他淡淡地掃了炎鴻澈和顧妍夕一眼,一副淡泊不擾世間的神情。
顧妍夕覺得這個人與她還真有三分的神態相似,都是一副淡然不迫的神情,看起來也有些固執。
炎鴻澈卻不這樣覺得,誰要是敢跟他翻臉,他就要了他的命。
他一雙深潭般的黑眸冷冷凝向了青色長衫的男子:“你既然知道我們都是宮中人,還出言不遜,難道就不怕掉腦袋嗎?”
“若是我怕,我不知道腦袋要掉了多少回了,你要殺要刮隨便,不過等到我醫治好了那十名患者也不遲!”
他淡然的看了一眼炎鴻澈,轉身向堂內走去,炎鴻澈眯起深潭般的黑眸,已經抽出了腰間的匕首,想一刀殺了他。
顧妍夕卻攔住了他,朝着他輕輕搖頭,道:“澈,先不要這樣動怒,畢竟是我們有錯在先!”
“我們有錯在先?你看看他說話的態度,怎麼像一個醫者,倒是像君王的口氣,那樣的傲慢無理
顧妍夕淡淡一笑:“澈,你平日裡就這樣說話,難道不知道嗎?”
炎鴻澈有些尷尬,卻岔開話題:“走,我們進去看看,我倒是想看看這個神醫,到底有何能耐,能讓那麼多患者甘願看他那張臭臉醫治
他大手牽着顧妍夕的手走進了內堂,望見青衫長衣的男子正在爲一個婦人把脈,他微微蹙眉,神色嚴肅,而那個婦人卻是大肚翩翩,旁側有她的丈夫陪着,顯得也是聲色慌張的樣子。
“這位婦人,你腹中的孩子怕是胎位不正,是不是你平日裡總會感覺到左下側的肚子疼痛?”
婦人點頭如搗蒜般:“不錯,神醫你說的很對!”
“而且你已經都八個月了還害喜的嚴重?”
“神醫,你怎麼會猜到呢?”
p;“通過脈象自然是知道了!如今看來你懷有的這個胎兒很可能是人形的手腳長在了你左下腹內側的肉上,只要他一活動,你定然會有害喜和絞痛的症狀
婦人面色慌張,與她的丈夫對視一眼,她的丈夫忙跪在地上求道:“神醫,請您救救他們母子吧,你就是要我做牛做馬都行,只要能救他們,我什麼都願意去做
青衫長衣的男子起身將跪在地上的男人扶起,神色淡然道:“不必擔心,母子連體的事情我也見過幾次,只要我開些藥方子,你們定時服用,想必一個月之後,待胎兒出世,一定會母子平安
“謝謝神醫,你真是活佛一般,救了我的妻兒,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謝謝神醫,我們母子的命是你所救,他日一定會報答你的恩情!”
青衫長衣的男子神色淡然望着他們夫妻,朝他們擺了擺手:“舉手之勞而已!”
說完,他走回椅凳上坐下,執起筆寫下了藥方子後,讓藥童去抓藥,並且收了他們五兩銀子
顧妍夕和炎鴻澈看得出來,這個青衫長衣的男子果然不是浪則需名,炎鴻澈給了寐生一個眼色,顧妍夕來不及阻攔,寐生已經將十兩金子放在了青衫男子的桌前。
“我家少爺說了,只要你能醫治好少夫人的手傷,這十兩金子算是定金,等到事成之後,在給你五十兩金子
此話一處,其餘的九位患者都滿面驚訝的望向炎鴻澈和顧妍夕,見他們身着華麗宮裝,也知道他們應該是宮中之人,難怪出手闊綽,一出手就是十兩金子。
青衫長衣的阮經軒淡漠地望了寐生一眼,將桌子上的十兩金子拾起,朝着寐生的身子砸去。
“拿走你們的金子,我是醫者不是錢奴,今日我定不會爲這位少夫人醫治,明日不會,以後也不會!”
炎鴻澈冷笑道:“好大的口氣,我就不信你,生死關頭了也會如此固執!”
“信不信由你,醫不醫治由我,就算你殺了我,也一樣醫治不好你的夫人,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
“澈,走吧!”
顧妍夕本想攔着炎鴻澈,怕他會朝這位神醫發怒,卻不料炎鴻澈手勁太大,一用力將顧妍夕推開。
顧妍夕腳下不穩,一下子傾倒向身後,一雙手穩穩接住了她,而他擡起了一隻腳,將顧妍夕身上滑落的白玉接在了腳背之上。
炎鴻澈望見顧妍夕被別的男子扶住,心中怒氣更盛,他一把將顧妍夕拉入懷中,霸道地瞪向了阮經軒,警告道:“你已經惹怒我了!”
阮經軒卻不驚不恐,俯下身將腳背上接住的白玉拾起,當他看清了躺在手心中的這塊白玉,不由得微微蹙起眉頭。
這上面雕刻的白虎獸紋圖樣,聽聞這世上只有一枚,而且這隻白虎獸紋的白玉是武林中最至尊的寶物,可以調動江湖上所有門派的勢力,聽說這隻玉佩從武林盟主雄霸手中已經消失,也不知道傳到了誰的手中,沒想到竟是在她的手上。
顧妍夕望見阮經軒正在端詳着她的玉佩,她忙伸出手從他的手心中奪過玉佩,淡淡道:“不過是塊尋常的玉佩罷了,沒什麼可稀奇的!”
阮經軒從顧妍夕的神色之中,看得出她並非是個尋常的女子,他粉紅色的脣瓣彎起:“這位少夫人不是有手傷嗎?我最擅長治療的就是手傷,坐下吧我爲你醫治
炎鴻澈沒想到阮經軒會這麼痛快答應了爲顧妍夕醫治,他沒有察覺到阮經軒是因爲望見了顧妍夕身上的玉佩纔會有此決定。
而顧妍夕一直提防着阮經軒,生怕他認得這塊玉佩的來歷,是江湖之人別有居心。
阮經軒讓顧妍夕將右手端放在木桌上,他親自爲她拆下了手上紗布,望見她手傷的確很嚴重,他喚藥童將他自制的藥膏拿來,爲顧妍夕敷上,又將她的傷口包紮上。
“少夫人,你只需塗抹我送給你的這瓶藥膏在傷口處,不出半月就可康復!”
顧妍夕朝着他溫婉一笑:“謝謝你神醫!”
寐生拿出五十兩黃金放在桌上,卻被阮經軒拒絕道:“我與你們少夫人有緣,就當我結交了她這個朋友,這金子我不能收!”
nbsp;炎鴻澈審視着他的面容,將顧妍夕擁進了懷中,警告道:“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你別想任何邪念!”
阮經軒也不理會炎鴻澈是否發怒,朝着顧妍夕擺了擺手與她道別,接着便爲另一位患者醫治。
“神醫,我家裡養的雞鴨都死了,奇怪的是我也染上了這種怪病……咳咳!你幫我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顧妍夕和炎鴻澈剛要離開,卻聽聞到那位老婦人向神醫訴苦,而且和時下百姓因家禽死亡而傳染的病症相關,不禁停住了腳步,想探個究竟。
阮經軒狹長的鳳眸微眯起,從椅凳上站起,朝着顧妍夕和炎鴻澈喚道:“快走,這裡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