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帳之中,林風微笑着搖了搖頭,“我說靖王,你也是一把年紀了,脾氣這麼大可是很傷身體。”
“太不像話了,本王堂堂大豐皇室令宗,監國首輔大臣,他朱天降居然不出來迎接?把本王逼急了,老子一鞭子抽死他。”靖王怒衝衝的說道。
“靖王,別忘了你此行的目的,真把天降這孩子逼急了,他不跟你回京你咋辦。”
“他敢!信不信我讓人把他綁回去。”靖王心說我帶了一千兵馬,加上他的王府護衛,不信朱天降敢不聽話。
夏青打馬來到縣衙之外,他剛走進縣衙,就聽着兩旁衙役齊聲喝道……“恭迎靖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行了,都別喊了,人家根本就不進來。”夏青擺了擺手,看着端坐在縣衙官椅上的朱天降接着說道,“大人,靖王說了,您要不出城迎接,他就不進城。”
朱天降一怔,心說他可是來請我回去的,怎麼聽着好像我跟罪人一樣。朱天降這樣做可不是給靖王臉色看,而是給遠在京城的成武皇看的。
“這老傢伙,怎麼就這麼糊塗。他的車仗之中肯定有粘杆處的暗子,老子受到驚嚇總得擺出點威嚴出來吧。夏青,你告訴靖王,他要不進城,咱們就不歡送了。我還不相信,有本事他就回去。”朱天降顛着二郎腿,不在乎的說道。
夏青心說這爺倆一個比一個牛氣,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何必呢。夏青嘆息着走出了縣衙,打馬奔城門而去。
佔靈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剛纔她也以爲是靖王到了,目前的情況佔靈還不便與靖王見面。
“天降,他可是李玉兒的爹,你就不怕人家生氣走掉埃”佔靈輕聲問道,語氣中帶着一股酸氣。
“我這可不是針對靖王,成武皇派這麼大陣勢來迎接我,他心裡肯定憋屈的很。爲了回京後的安全,我得擺出一副抗拒的樣子,趁機給靖王提幾個條件。要不然,一進京城成武皇還不想怎麼收拾我就怎麼收拾。”
佔靈一聽,這倒是實情。他們也對朱天降提出了此事,還以爲朱天降不在乎呢。原來,這傢伙早就心有打算。
城門外,迎接的官兵一個個大眼瞪小眼,不明白靖王的車隊怎麼不走了。朱四遠遠的看着,他這個級別還不能向朱一夏青一樣跑到車前。
夏青重新回到靖王的車輦旁邊,“靖王千歲,我家大人說了,您要是不進城,他就不送了。”夏青照着原話說了一遍,他也明白靖王肯定硬不過朱天降。
車簾一挑,靖王怒氣衝衝走出下帳,“這小王八蛋是不是想氣死本王,居然敢跟本王說這話。好!今天我到要看看朱天降能耍什麼威風!來人,進城!”
靖王氣的七竅生煙,他還真拿朱天降沒辦法。這要空手而歸,朝中那些臣子指不定會怎麼想。最重要的是,朱天降不迴歸,沒人會相信那場劫殺是外人所爲。
靖王一行浩浩蕩蕩進了安遠小城,林風在車中看着吹鬍子瞪眼的靖王,心說有本事你就別進來。
靖王來到縣衙之外,讓所有人等都留在外面,靖王與林風二人邁步進了大堂。
“恭迎靖王千歲千千歲……!”
兩旁衙役一看真主子到了,立刻高聲唱道。
“都給我滾一邊去,朱天降,你小子給我下來!”靖王指着朱天降喝道。
兩旁衙役紛紛退下,朱天降笑眯眯的走了下來。這裡已經沒有外人,朱天降也不必再裝下去。
“靖王千歲,您老親自來到安遠縣城,天降給您施禮了。”朱天降說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小子不是有恙嗎?居然敢給我臉色看,我踢……死你!”靖王說着,還真踢了一腳。
朱天降往旁邊一閃,笑呵呵的扶住了靖王,“您老別生氣,我這不是做戲給別人看的嗎。來人,把朱一他們都喊進來。”
朱天降不管靖王生不生氣,拉着他坐到了椅子上。安撫完靖王,朱天降這纔對這林風問道,“師父,您一路辛苦,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林風笑着搖了搖頭,“不礙事,靖王的車輦舒服着呢。”林風說着,做到了靖王旁邊。
靖王還要站起來說話,卻被林風一把按在了椅子上,“靖王,這裡都是自己人,你就別鬧了。”
“什麼就我鬧……天降,你先給我說清楚,那個野女子是怎麼回事?”靖王瞪着眼睛看着朱天降。
朱天降一愣,看了林風一眼,馬上明白林風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靖王,別說的這麼難聽,人家也是大家閨秀。靈兒,出來拜見一下靖王千歲!”
既然靖王已經知道此事,朱天降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只好把佔靈喊了出來。
佔靈一身戎裝,到顯色英姿颯爽,來到靖王跟前,佔靈一抱拳說道,“晚輩佔靈,見過王爺。”
靖王把臉一扭,“本王不接受不三不四之人的見禮。”
佔靈一聽,臉色頓時冷了下來。林風一看不好,趕緊說道,“靖王,這可是我的師侄女,在老夫面前,你少擺王爺威風。”
靖王一聽,怪不得林風一路上直誇這丫頭,沒準就是林風這老傢伙保的媒。
“天降,我不管這女子是誰,本王問你,我家玉兒怎麼辦。”靖王不敢對林風耍威,只能逮着朱天降撒氣。
“當然是娶過門,那可是我早就定下來的親事。”朱天降說着,看了佔靈一眼。
佔靈臉上升起了陰雲,她可不管靖王是什麼身份。在烏族眼裡,向來是強者爲王。
朱天降一看靖王還要糾纏這事,趕緊說道,“好了好了,靖王爺,玉兒的事情回頭我再跟您解釋,咱們先說說大事。”
此時朱一夏青等人都走了進來,大堂之上沒一個外人,朱天降也不怕走漏什麼消息。
靖王怒氣未消,不過看到衆人都走進大堂,他也能不便當着衆人的面說玉兒的事情。身爲堂堂的王爺,他還要顧及點臉面。
“靖王爺,這次我要跟您回京,總得有什麼保證才行。不然的話,萬一回去不到仨月,成武皇把我咔嚓了怎麼半。”朱天降看着靖王說道。
一說起這事,在場的每個人心裡都有數,成武皇動用這麼大的陣仗來迎接朱天降,明着是恩寵,實則是對朱天降產生了忌憚。如果朱天降順利回京,等事情平息下來,就算不殺朱天降沒準也會遭到禁錮。
靖王深吸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你小子有屁就放,說吧,你想怎麼樣。”
“靖王爺,此事還得麻煩您給成武皇寫份奏摺,只有等他的回覆到了之後,我才能跟您回京。既然大家心裡都有顧慮,我總得要個保證才行。”
“怎麼寫!”靖王心說你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不是看在玉兒的面子上,就憑這句話,就該午門外斬首。身爲臣子,居然跟皇上談起條件來了,大豐朝也就你朱天降能做的出來。
“王爺,告訴成武皇,我回京之後辭官爲民。這樣的話大家都安心了,不用再擔心我在軍中蠱惑什麼。不過,我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許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朱天降明白到了這份上,再當官的話恐怕會死的很慘。不如先退一步,主動辭官消除成武皇心中的芥蒂。
衆人在大堂裡商量着怎麼給成武皇寫這份奏摺,安遠城內,卓行卻像幽靈一樣在四處遊蕩着。不到半個時辰,卓行就發現了那處神秘的製造基地。
卓行以前是江湖中人,非常熟悉各地的鑄劍爐。一般情況下,鑄劍爐都不大,但安遠縣城裡這些鑄劍爐不但大,而且是連成了一片。在這小小的縣城裡能出現這麼龐大的鑄劍爐,馬上引起了卓行的注意。
歸山城外大豐兵營之內,楚雲與玄樂坐在大帳之中愁眉不展。歸山城近在咫尺卻無從下口,而朱天降那邊反到傳來不利的消息。
得知朱天降半路被劫殺,玄樂奇怪自己明明闡明瞭情況,怎麼粘杆處還要下手。在玄樂與楚雲心裡,都覺得這肯定是粘杆處做下的手筆。
兵營之中將士們也在議論紛紛,朱天降對大豐功高蓋世,在京城附近遭到擊殺,這裡邊很讓人產生很大的懷疑。北方大營衆將軍們都知道,有朱一這些人跟隨,絕不是一般的山匪流寇敢劫殺的。正常情況山匪一看到官差肯定不會下手,再者說,京城附近也沒有大股的匪窩,就算有他們也不會動用弓弩這種利器。
秦偉範戎等人面色陰沉,他們覺得成武皇這樣的做法太令人心寒。這些將士們都清楚朱天降根本沒有在關外自立爲王的舉動,他能主動回京,就足以讓那些謠言不攻自破。如果這樣的話再斬殺功臣,以後誰還會爲大豐朝賣命。
衆將士們也沒了拿下歸山城的信念,他們都在等着看下一步朱大官人會怎麼做。雖然兵部已經把靖王親自迎接朱天降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往南北兩大軍營,但朱天降能不能回京卻還是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