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淋浴間一聲撼人心扉的巨響,混着玻璃破碎的聲音。
咣噹——
穿過眼前的雲霧繚繞,看到了多年前的那個小縣城。
一對中年夫婦,正領着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風塵僕僕地趕往城中心的某個賓館。
賓館的門口,此時已經聚集了一大波的人,都在伸頭探腦指手畫腳,周圍也都被拉上了警戒線。
幾個帶着口罩和白手套的警察,正在賓館三樓的某個房間內,緊張有序地拍照取證。
拉着神色慌張小男孩,中年夫婦一步未停留直接來到了被警察封堵的客房門口,透過敞開的房門,看到房間內一片凌亂,地上零落着幾個被摔碎的玻璃瓶,一位髮絲凌亂滿面蒼白的中年女子正安詳地躺在牀上,彷彿睡着了一般。
“媽——”認出了躺在牀上的中年女子,小男孩一聲嘶喊,甩開了洛義恆的手,往房間裡衝過去。
“幹什麼,趕緊出去。”剛抓住母親的手,小男孩就被幾個警察給強行拖了出去:“這裡是案發現場,不能隨意出入。”
可就在他抓住母親手的一霎那,他已經感受到了冰涼和僵硬,沒錯,她是睡着了,永遠地睡着了。
不敢相信這是真是,可她確確實實就在眼前。
“警察同志,這是怎麼回事?”將小男孩交給了妻子葉芷荷,羅義恆轉身問一旁忙碌的警員。
“你們是死者的家屬嗎?已經確認無誤了吧。”負責接待的警員覈實道。
“是的,他是我已故戰友的妻子,這個男孩是就她的兒子。”再次回眸遠處的“沉睡”女人,羅義恆一聲長嘆。
想不到,只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的戰友夫婦竟然相繼去世了。
“據初步勘查,死者應該是喝劇毒農藥死亡,死亡時間應該是昨天晚上,今天早晨飯店的老闆過來打掃房間時發現的。”
“是嗎?”聽警員的一番講述,洛義恆還是有些迷惑不解,爲何他戰友的遺孀突然會自殺,還跑到另一個小縣城來。
“請問,死者自殺之前,這裡發生過什麼沒有?”洛義恆繼續詢問警員。
“據賓館老闆講述,昨天下午這位女士突然衝進了賓館,和賓館內的一對夫婦發生了劇烈的爭執,不久後這對中年夫婦就離開了賓館。”警員將瞭解的情況,如實告知。
“那麼,這對中年夫婦可曾聯絡到。”這可是重要的證人。
“正在想辦法聯絡,遺憾的是這是一家不正規的賓館,這對夫婦留下的信息幾乎沒有,當時也只是出示了一下結婚證,老闆就給開了房。”
“媽!”被強行脫離現場的小男孩,再次凝望了一下躺在那裡的母親,雖然她已不能言語,但從那張“沉睡的”面龐上,他看到了無盡悲涼。
滾燙的淚水,洶涌地溢出了眼眶,淋溼了他俊俏的臉龐。
幾天後,鄉下大伯家。
“他大伯,你弟媳已經去世三天了,人還在醫院的太平間內,這孩子還小,您能否代表沈家將這後事給辦了!”帶着小男孩,洛義恆來到了戰友的大哥家,商
議後事的辦理。
“哎呀,不好意思,我這個弟媳可能不能葬入我們沈家的祖墳了,所以她的後事我們也不想管了,我們沈家沒這麼不守婦道的女人!”面對洛義恆的要求,小男孩的大伯一臉的愛答不理:“再說了,我們家的經濟條件你也能看到。”
“您放心,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們來出,就是想讓您代表沈家主持一下葬禮。”洛義恆儘量客氣道:“她畢竟是你的弟媳,還給沈家生了一個兒子,我想還是應該葬入沈家祖墳的吧!”
“哎呀老洛,你還要我說多明白,我兄弟去世纔不久,且屍首至今未找到,這個女人就來不及的出去找野男人,還破壞別人的家庭!”男孩的大伯不耐煩地站了起來:“就算是我答應,其他的長輩也不會答應的。”
“他大伯,這些還只是坊間傳聞,您不能就此輕信了呀!”
“走吧,走吧,你們都給我出去,不要再來煩我了!”男孩的大伯不耐煩地揮手,示意他們趕緊離開。
“你胡說,我媽不是這樣的人。”被葉芷荷抱在懷裡的小男孩,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就跳到了地面,瞪向大伯的黑眸溢滿淚花。
“走開,你這個混小子,還敢跟我撒野。”大伯一聲爆喝:“你媽不是好東西,生的孩子也是個野雜種。”
“你敢罵我媽——”聽到有人再三地辱罵自己的母親,小男孩的拳頭揮向了一臉橫肉的大伯。
“混小子,你還無法無天了!”身高力壯的大伯,擡起一腳就往男孩的胸口踹過去。
“他大伯,不要這樣孩子還小!”洛氏夫婦全身護了過去,並且推開了男孩的大伯。
“告訴你小雜種,你媽這個不要臉的蕩婦沈家不會認的,你——我們也不管了!”一臉橫肉的大伯,氣得滿臉通紅青筋突爆,更顯面目猙獰。
“他大伯,孩子我們來撫養,你弟媳的後事也由我們來安排,請你說話放尊重點,讓逝者安寧吧!”洛義恆終於看不過也頂了過來。
“都給我滾,帶着這個賤貨的混兒子,給我滾遠一點!”
而小男孩還在盡力地往前撲:“不許你再罵我媽,我媽不是賤貨,我媽不是壞人,我也不是野雜種——”
“媽!”一聲呼喊,東方墨“呼騰”一下從牀上坐了起來。
看了看潔白的牆壁和豪華的頂燈,他才知道剛纔不過是做了一個夢,又是這些紛繁的往事,重複地出現在他的夢境,干擾着他的睡眠。
伸手想擦額頭的汗,突然發現自己的左胳膊竟然不能動彈了,低頭一看左邊的胳膊已經腫脹開來,快要有正常的倆倍大,睡衣都快被撐爆了。
不好,他突然意識到這明顯是骨折了,昨晚淋浴間那一跤,他用左胳膊撐住了地面,玻璃碎劃破了他的手掌,以爲只是皮外傷的他,打開了藥箱自行處理了一番,就上牀休息了,以爲抗抗就能過去。
可這情況,明顯是要去醫院了。
用右臂費力地將身體移到牀沿,返身拿起了牀頭櫃上的手機,準備給羅秘書打電話,可手指再次習慣性地點開了監控軟件,打開了視頻,看到了躺
在牀上“呼呼”大睡的某人,他的脣角終於勾出了一絲笑意。
“嘶……”緊接着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痛,方向來自左胳膊。 wωω ●Tтká n ●¢O
他竟然此刻才感覺到疼痛,可這疼痛非同小可,即刻讓他眼前一陣眩暈,前心後背的冷汗統統滲了出來。
握着手機的右手,微微顫慄地劃拉着屏幕,找準電話撥了過去:“喂,羅秘書,趕緊帶着我的私人醫生一同過來,我可能是骨折了,要-快——”
怕救護過來他已經暈厥,他選擇讓羅秘書帶着私人醫生過來。
忍痛將話講完,他果真就體力不支地倒回了牀鋪,垂至牀下的手一鬆,“啪嗒”手機掉到了地面。
眼前的一切在慢慢模糊,直至昏暗——
第二天中午,辦公桌前,圓子伸着脖子認真地處理着一張圖片的細節位置。
“啪嗒!”一個人衝了進來,一把就撲到了她的桌面,喘着重重的呼吸。
“艾瑪——”突然其來的一下,讓凝神工作的圓子差點扔了手裡的鼠標。
擡眸一看,趴在他辦公桌旁的竟然是顧睿陽,顧大帥哥!
他正滿臉淚水地看着她:“圓子,我失戀了!”說着,還一臉痛苦地抽泣了兩下,嘴巴也是撇得老高。
“失戀了?”不是吧,這個花心大蘿蔔也有失戀的時候。
他不是號稱終身不娶,要玩遍天下美女嗎!
圓子心裡狐疑着,不過看他是“真”的很痛苦,也不敢拿他打趣,只得很“貼心”地問道:“誰這麼有魅力,讓我們的顧大少如此失魂落魄了呀!”
“圓子,就是那個新來的葉闌珊。”從桌面上抽出一張餐巾紙,他還似模似樣地哭訴了起來:“我顧睿陽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女孩毫不留情地給拒絕了。”
“是嗎!”提到葉闌珊,圓子放下了手裡的工作,搬來一個小凳子讓顧睿陽先坐下。
“這女孩,真是太有味道了。”轉而,他又破涕爲笑了,露出了一臉的癡迷相。
切!看他那副賤兮兮的模樣,圓子忍不住後仰了下身體:“你——這到底是痛苦還是幸福啊!”
“又痛苦又幸福。”顧睿陽再次抽了一張紙:“告訴你這一次我可是認真的,第一次遇到了自己真心喜歡的女孩,第一次被傷得這麼慘!”
切,你們談了沒有啊,就被傷害了?
“我看你是沒得到不服氣吧!”難以相信,花心了這麼多年的顧睿陽能“改邪歸正”。
“不是的,我這次是真的很認真的,你相信我好了!”見圓子質疑,對面的顧睿陽信誓旦旦道,還豎起了手指:“我顧睿陽對天發誓,我這次是遇到了真愛,我是真心想跟她處朋友。”
“好好好,我相信你!”圓子連忙拉下他的手,小臉歪歪道:“可那你跟我說有什麼用呢?”真是莫名其妙。
“我聽說,你跟她關係不錯,闌珊剛來不久好像就跟你走得近一點,所以…… ”顧睿陽頗有意味地挑了挑眉,一雙挑花眼光芒盡現。
“你想讓我幫你去撮合?”圓子聽出了他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