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月渾身一個激靈,扯了扯一旁梅練的衣袖,對於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可一點都不清楚,如今讓他說,若說不清主上會不會直接滅了自己,小心翼翼瞥了一眼面前的男子,觸碰上那黝黑的雙眸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垂下了頭。
“主上,這事還得從那天說起”梅練眉頭緊蹙,把當天的事情條理清晰娓娓道來,他雖然覺得眼前的人非常陌生,但是無論魔君如何改變他都是魔界的霸主。
聽了這話,魔君並未像以前那樣急切和憤怒反而沉着的讓人看不清深淺,唯有四周不停下降的溫度和濃重壓抑的氣息顯示他此時的情緒極度憤怒。
有那麼一剎那,梅練不知道魔君或許以前那個樣子還會好一點,至少會笑會分憤怒會生氣,而現在的他所有的情緒都內斂那雙眸中的冰冷無情的讓人膽寒。
瞬間,只覺得眼前一花,眼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見,梅練疑惑的瞅着城月詢問着,城月眉頭蹙了蹙有些不敢確定道“主上剛纔去的方向,好像是通道處。”
可是這個時候魔君去通道處是幹什麼去了?
梅練面色陰沉如水,大概是想到了什麼,腳尖輕點一個躍身而去,城月隨即也跟在身後尾隨而去。
此時整個魔界都安靜了下來,剛纔的地崩山搖也在漸漸停止恢復了平靜,位於魔界的六界通道處。
魔君一襲黑衣束髮,神色凜然,整個人都懸與上空之中,髮絲隨風飄揚。雙手擴肩,掌心朝下一層黑霧從掌心散發而出。
胸前漸漸幻化出一層刺眼的白光,照射着整個大地再睜眼望去一個橢圓形的柱子懸在上空中,很明顯那一粒珠子是從魔君胸前散發而出的。
這也多虧他使用了最後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竟讓他在冰窖裡得到了萬年的靈元,還吸收歷代魔君留下的魔力,如今的他已恢復了鼎盛時期的功力,就算清流仙尊來了他也能夠與之對決不落下風。
瞬間狂風死後,白珠子散發的光芒越來越甚,平放於兩側的掌心向上散發的黑霧也逐漸濃郁,雙手合掌黑霧籠罩周身全部都向着那萬年的靈珠投去。
剎那間,一陣波光頓時四分五裂,天地間也掀起了軒然大波。
趕來的梅練和城月還未接近就被那波光給震得向後倒去,天地一片昏暗,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魔君準備收掌的時候,一股疾駛的風凌厲的吹來。
魔君神色微變,一個轉身揮掌而去,而當看清被他重傷的人時候冰冷的雙眸微微破裂 ,梅練的身子就如破敗的枯枝一般凋落。
而他墜落之際,一抹黑衣飛快的掠過閃身躍進了通道處,消失不見。
魔君攔着梅練的腰緩緩墜落,神色莫名的蹽���原地,不發一言。
城月此時也有些怔愣,剛纔他還沒看清就只見梅練飛了出去,等他看清那一幕的時候心都凍住了,前後夾擊怎會有活路。
“爲何要這樣做“魔君神艽���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梅練,面容越發平靜心情就越發的憤怒。
城月攙
扶起梅練,雙眸滿是悲憫,疑惑的望了一眼魔君,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麼回事。
“呵呵”此時梅練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他輕笑出聲“屬下知道,即使沒有屬下,主上也不會有事,只是請求主上能夠成全屬下善始善終,屬下是真的累了,累了好想去見華裳,不知道她是不是等急了,她一向性子急,我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不然就找不到她了。”
“華裳”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笑的開懷,他好似看到華裳在對他笑呢,那樣的美一如當初初見,伸手想要觸摸卻懸掛在半空中緩緩墜落。
“梅練”城月愣愣的望着懷中漸漸失去溫度的人,雙眸微闔不忍再看,他大概也明白了梅練是一心求死的,怕是陸華裳死的那日他就想追隨而去了吧,只是因爲身上的重擔未掀。
剛纔那薄霧消散的時刻,他與梅練一同被震落,他看到梅練的嘴角勾起了了一抹笑意當時他還以爲是因爲封印解開了而激動的,可如今想來那時候他怕是就已決定了。
魔君望着脣角帶着笑意安詳的人,雙眸幽深的看不出盡頭,片刻起身轉過頭,雙眸掃向已解開封印的通道,神色晦暗莫名。
脣角溢出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須臾雙眸微閃想起剛纔那一抹迅速消失的黑衣,脣角的笑意越發加深,螳螂撲蟬黃雀在後。
“傳達六界,鬼君私闖魔界偷走魔界寶物血魔書,全力緝拿鬼君,魔界自有重賞。”話落便一個閃身消失無蹤。
城月聞言,身子微微一僵抿着脣呆愣半晌,看着早已消失的魔君,又把目光放在已經漸漸幻化煙霧的梅練。
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看來梅練早就有了求死的想法竟然在體內下了幻滅,人一死就煙消雲散。
脣角不禁溢出一抹苦笑,想到剛纔魔君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連看都不看梅練一眼,心下微微有些膽寒,若是以前的魔君即使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好歹絕不會這麼決絕的離開,連一聲囑咐都沒有。
而且他剛纔好像看到魔君那一掌距離梅練是有機會收回的,可是他並未收回而是直接擊了上去,聯想到剛纔魔君的吩咐,他心中升起一個讓人心寒的猜測。
他不願意去想但是腦海卻不斷的去猜測,剛纔魔君是將計就計,故意放開鬼君,爲了不讓鬼君起疑只得,後面的他不敢再去想了。
此時各界早已被這一幕震驚在當場,清流仙尊下的封印,就這樣被解開了,最讓人擔心的不是封印被解,而是解開封印的人功力定不弱於清流仙尊,而且這人還是妖魔兩界的人。
這個結論一出,自翊爲正道而且還是封印妖魔兩界千年的罪魁禍首,仙界紛紛打亂,聽了通天鼓的消息都緊趕慢趕的朝着通道處而來。
而剛趕到東華宮的風仙者聽到這消息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麼,偏偏身後的雨仙者還唯恐天下不亂的說道“我就想雷公怎麼可能這麼好心,把這個立功的機會給我們,原來人家早有打算,看我們上蹦下跳權當看戲了。”
風仙者心頭不快,聽了雨仙者的話當下面子掛不住了,
瞪了他一眼呵斥道“那是你的三弟,你這樣冷嘲熱諷算什麼樣子。“
“呵”雨行者輕笑出聲,語帶嘲諷的看着風行者“大哥,你就別藏着掖着了,雖然我們風雨雷電都以你爲首,可是雷公電母早就不服了,難道大哥就一直沒有察覺還是想要粉飾太平,這一次的事情大哥難道就沒有一絲懷疑,雷公這樣輕易的讓我們來稟報,這立功露臉的機會可是影響着萬年的挑選,大哥就不想再進一步麼?”
雨行者的話一字一句的戳中風行者的心裡,這萬年挑選是所有行者的上升的機會,因爲這一次挑選的都是被仙尊親自命定爲上仙等級的。每萬年只有兩個名額。
如今的天機,雲烈,冰藍三大上仙當年也是有原因的,其實只有兩個名額,可是雲烈和冰藍兩人不想上下,又是同門師,但是就這樣清流仙尊還是沒有破例。
最終因爲雲烈和冰藍上仙都不願意退一步,二人只得又等了萬年才成爲上仙,比天機上仙遲了足足萬年。
如今仙者的等級大大小小不分功力高低大約也有百餘人,百中挑一的比例不可謂不激烈。
如今仙尊不在,天機上仙暫管,現在誰能夠在天機上仙有臉面有印象,到時候挑選的時候機率肯定要多一些。
風行者抿着脣瞥了一眼雨行者,隨即面無表情的轉身離去,他承認自己是嫉妒但是他也能夠明白雨行者心裡想的什麼,無非是坐山觀虎鬥,他風行還沒這麼笨,如今還是先趕去通道處去看看,看着動靜鐵定是出大事了。
雨仙者見風行根本不上鉤,雙眸閃爍着惱怒,冷哼一聲也提步跟了上去。
仙界通道處此時已經擠滿了人,這比召集還來的整齊,即使一些打掃侍者也都圍在面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師兄,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抹透明的藍衣疾駛而來落在天機上仙的面前,着急的詢問着。
天機上仙神色漠然蹙着眉頭不發一語,就那樣定定的望着那早巽���止的石盤。此時那薄霧漸漸的消散,速度非常慢但也正是因爲這樣讓人看的更加的清晰。
人羣中不知是誰吼了一句“封印破了”
一時間人聲喧雜,往日冷清的仙界也喧鬧不已,雷公電母站在一旁看到那薄霧散開雖然也很擔心但是更多的確實激動他們賭贏了了,這封印破了可是大事,他們這下即便是敲了通天鼓也不是大事了,反而還能將功恕過。
冰藍乍一聽聞這個消息,也不禁愣在當場順着天機上仙的目光望去,那籠罩在西南方向的薄霧的確已經散開了。
眼看着那薄霧就快消失了,冰藍當下急切道“師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要再下封印呢,這要是讓他們出來,首先報復的就是我們仙界。”
“冰藍上仙說的有理”衆人紛紛附和道,冰藍掃了一眼衆人懶得理會他們,目光緊盯着通道處,一邊焦急的等待着師兄的吩咐。
可是無奈,天機上仙半晌都未曾答話,只撂了一句話便緩緩轉身離去了。“都散了吧”語氣包含着無奈與無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