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凌婉道:“奴婢這就不懂了。古尚醫他是個男人呢,他有什麼好守楨潔的呢?我們東漢國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除了我們皇上被皇后管得妥妥貼貼,不敢填充後宮之外,京中七品以上的芝麻官都妻妾成羣呢。”
三公主突然“噗哧”一聲笑道:“婉兒,你聽誰說,我們皇上是因爲怕了皇后纔不敢填充後宮的?”
凌婉兒道:“外面許多人都是這麼傳說的呢!不過,也有人傳說是皇上*皇后*上了天,纔會讓皇后娘娘這麼嬌橫拔悒。”
“婉兒,這話要是亂說,小心你的舌頭被皇上令人給拔出來。”三公主警告自己的小宮女。
“奴婢這是在主子的面前才說,在外面哪敢說這種話。這宮裡宮外,奴才嬤嬤們是不敢說,但外面當真是有那樣的傳說呢。”
凌婉兒低低地在公主的面前嚼着外面的八卦傳聞。
“那些人是有多無知本公主管不着,但你是本宮的人,可千萬別嚼這種舌頭,免得惹火燒身,到時連累得我公主府上的人都要受罪
。”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不會亂嚼舌根的。”凌婉兒跟着公主多年,當然知道這些話在宮中不能說。
三公主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她非常清楚,皇上要是爲了皇后,那可是沒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
沉吟了一會兒之後,三公主突然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子來,擰開,將一粒藥丸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凌婉兒大驚失色道:“公主,您這是……何苦?爲什麼?”
那個瓶子中的藥是毒藥!
三公主平靜地說道:“沒什麼,別大驚小怪!從此刻開始,不許胡亂出聲。”
“是!”凌婉兒伸手緊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卻面色慘白,剎那間還搞不清楚三公主爲何要自己服下毒藥?
正在這時,眼前一個暗影恍動之間,一個黑衣暗衛進來道:“天殘姥姥來了!放她進來嗎?”
“由她進來吧!”三公主正想說,憑你們,哪擋得了天殘姥姥的路?只怕也沒人能攔住天殘姥姥吧?
她還沒出聲,眼前又是一個暗影恍動之間,果然是天殘姥姥帶着兩個女弟子慕容詩和慕容畫神出鬼沒地出現在她的門口了!
來得真快啊!她的侍衛們同時也魚貫而入,想要攔截。
三公主擺了擺手,她的人都退了出去,連同她身邊的貼身丫環凌婉兒也被她摒退。
銀髮黑衣的天殘姥姥手中柺杖“篤”地一聲,重重地篤了兩下,才跨步登堂入室,旁若無人。
她不可一世地走進了大廳,那霸氣跟剛纔在她的新主子北冥天楓面前,簡直就判若兩人。
三公主站了起來迎上道:“姥姥,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天殘姥姥完全不打話,“咻”地,身影一閃,如移形幻影般,只聽得“啪啪”兩聲,三公主已經被天殘姥姥火辣辣地在臉上打了幾巴掌
。
“你好大的膽子!姥姥捉來的人,你也敢擅自放了!說,你將那丫頭弄到哪去了?”天殘姥姥暗啞的聲音傳出,老臉兇殘,目露兇光,氣勢嚇人。
三公主抹了一下嘴角滲出的一絲血跡,冷冷道:“在大尚醫的府上!也不是我願意放了她,我是被人威脅的。你敢,就到大尚醫的府上去要人。”
三公主知道,天殘姥姥雖然霸道專橫,在東漢國卻怕了三個人。
那三個人就是當今的皇上和皇后,以及古尚醫。
“哼!你以爲我不敢?”天殘姥姥嘴裡雖然逞強,但事實上她是真的不敢到尚醫府去要人。
在東漢國,誰不知道古千衣是比閻羅王更惹不得的人物?惹上他,什麼時候死的,被什麼毒物毒死的都不知道。
“你爲何要救走她?她不是你的情敵嗎?”天殘姥姥老眼一絲狐疑之色劃過。
“我被人下了毒,不放她,我就沒命。”
三公主才說完,天殘姥姥已經“咻”地擒住她的一隻手腕,運起內力來,果然發現,三公主中了劇毒。
“是古千衣下的毒?”天殘姥姥並沒有懷疑三公主說了假話。
因爲,在她看來,古千衣要是用毒逼三公主,那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是。”三公主心想,她倒是賭對了。
她猜測,這個死老太婆一定不敢到尚醫府上去要人吧?就只會持強凌弱,遇到對手強的,還不是怕得要死?
“這是什麼毒?”天殘姥姥問道。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三天之內要是沒有解藥,我就會死。人都交給他了,他卻還沒有給我解藥呢。”三公主裝可憐地說着。
天殘姥姥放開了她,說道:“你要是敢在姥姥的面前玩花樣,小心姥姥讓你死得比中毒還慘
。”
“是。我怎麼敢在姥姥的面前說假話?”三公主原本還以爲要受更多的謔,沒想到這老太婆這麼容易就放過了她。
她哪裡知道,天殘姥姥的少主子北冥天楓的意思是要天殘姥姥放人。所以,天殘姥姥纔會這麼快就放過了她。
天殘姥姥睨了三公主一眼,眼神輕蔑,冷殘道:“想給你孃親報仇,就乖乖地跟我們合作。爲何這麼久都沒有動靜?難道你改變了主意,不想爲你孃親報仇了?是不是因爲那位已經退位讓賢,你不想和新帝作對了?想想你的血統吧!別自以爲是,癡心妄想。”
三公主咬牙忍着不吭聲。
天殘姥姥沒有再多說什麼,眼神始終帶着輕蔑,突然拂袖而去。
來時無聲無息,去時瞬間查然無跡。
出了公主府之後,慕容畫和慕容詩緊緊地左右跟隨着天殘姥姥。
慕容詩問道:“姥姥,我們就這樣放過三公主嗎?她也太大膽了,擅自放走我們捉的人。”
“哼!不然,你覺得要如何?”天殘姥姥聲音十分地不悅。
慕容畫不憤道:“姥姥做事,我們望塵莫及。但是,三公主居然將人放了,姥姥就這樣放過她嗎?這未免太便宜她了。”
“少主子不是要我們放人嗎?橫堅還不是要放?姥姥做事,還輪不到你們說話。三公主要是不死,我們還用得着,她做事越來越不按牌理出牌,那對我們也不是什麼壞事。”
天殘姥姥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猶爲殘忍。
“那……我們要到尚醫府上去走一趟嗎?要不要去把人搶回來?”慕容畫問道。
天殘姥姥罵道:“你們沒腦子嗎?剛剛不是說了,少主子要放人,我們只需回報就行。”
“是,姥姥高明。”慕容畫說
。
天殘姥姥離開之後,凌婉兒急切地衝入大廳,對三公主道:“公主,您中了毒怎麼辦?您有解藥嗎?”
三公主冷冷地說道:“沒有!”
凌婉兒立即瞠目結舌地低呼道:“什麼?沒有解藥的毒藥您還服下去?那可怎麼辦?這個……這個……啊!公主,我去找古尚醫!”
凌婉兒說完,立即轉身擡腳就走。顯然,這小宮女是真心地關心三公主的。
“哎……”三公主想叫住她的小宮女,小宮女卻比她想象的急切,竟然拽着衣裙走遠了。
古千衣和沐芸飛見了面,說清楚沐芸薔已經在他府上之後,問沐芸飛,他因何得罪了天殘姥姥?
沐芸飛閃爍其詞,說道:“我妹妹真的在尚醫府上嗎?我這就跟你到府上去,先見到我妹妹安全了,我才能安心。”
居然是三公主救了他妹妹,這也同樣讓沐芸飛費解。
古千衣試探性地問道:“薔兒在我府上不會再有什麼事。你不想去找天殘姥姥報仇嗎?不如我陪你去找天殘姥姥……”
沐芸飛顧左右而言他道:“我還是先去看看薔兒,她於禮也不該在尚醫府上過夜,我去接她出來。以後我會派人跟着她,不會再讓她出事。”
沐芸飛一時之間,還沒想清楚,要如何將這件事擺平了,不要讓古千衣知道太多關於他的事情,猶其是,他和天殘姥姥之間的事情。
古千衣聽沐芸飛的語言中似乎是想跟他拉開一些隔膜似的,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於是,沐芸飛很快地跟着古千衣到尚醫府見妹妹沐芸薔。
沐芸薔被安排在尚醫府裡的一間小院子裡休息。
也許因爲這裡是尚醫府,她躺在榻上居然一直就睡不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