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剎那,瞧見那道纖細的身影在他的眼前緩緩跌落,最後跌坐在地上。
唐仁修眼眸一凝,將她緊鎖於眼底,他一向溫雅的俊容更爲冷酷,他動了動脣,低聲命令,“起來!”
顧敏卻是無力,她的耳畔是他冷漠的男聲,她根本就動不了。
不知道是因爲那份絕望,還是在後悔這一輩子所愛所遇非人。
“給我站起來!不然你就休想再見到向宸!”他額頭的青筋都要迸發,那張俊容終於不復那溫煦的神情,出現了裂痕,變得暴躁起來。
向宸!向宸!
兒子的名字,像是最後一絲光芒,落進了顧敏的心底。她咬住脣瓣,她唯一僅有的力氣全都凝住,她的手撐着地踉蹌地站起身來。可是心頭卻積壓着一團火,越來越厲害的灼燒着,好似要將她整個人都灼燒乾淨。
顧敏一下定住步伐,她的脊樑也是直起,對視着他咬牙喝道,“唐仁修,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除了這個!”
陪他睡一晚。
這樣的話語,爲什麼他還能說的出來,爲什麼。
他將那份暴躁壓下,凝望着她道,“我的條件只有這一個,答不答應全在你!”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偏偏是她!
顧敏眼中是破碎的,他在她的眼中也是破碎的,對視了一陣,她如此困頓無助,顫抖的聲音有一絲壓抑的嘶啞,“唐仁修!你要什麼樣的女人,多的是女人願意!爲什麼是我,爲什麼你偏偏不肯放過我!”
唐仁修瞧了她很久,默了一會兒才微笑着道,“這個世界上,還真沒有,我唐仁修得不到的。”
他如此狂妄自大的話語,一如既往是他會說的語氣,讓顧敏無法負荷。
多麼可笑。
只是爲了證明,他的無所不能?
她的手握緊成拳,那樣無處發泄。可是最後,只是再一次地放開了手,最後什麼也沒有握住。
“我不會答應你!”顧敏咬着脣道。
瞧見她那張蒼白恍然的臉龐上,是一抹悽楚,如此的楚楚動人。
唐仁修低聲開口,“今天晚上在寶華公館,來不來都隨你。”
顧敏怔住,這哪裡是隨她,這分明就是威脅。
他隨即又是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一聲令下,顧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猶如機器人一樣,就這麼轉身了。許是因爲,她更是清楚明白,她無法抗衡。
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唐仁修卻又開口喚了一聲,那帶着隱隱的笑意提醒,“對了,我只有今天有空,過期不候。”
顧敏整個人一僵,那笑意似乎化爲了寒意,頃刻之間傳了過來。而她沒有再回頭,大步往門口的方向奔走揚長離去。
待那抹身影消失之後,唐仁修立刻抽了支菸,平復自己鬱燥的氣息。
這一整天,五洲這邊還算平靜。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下班的時間。
徐青進來彙報晚上的行程,照例詢問,“唐總,王董事長晚上在景福軒做東……”
唐仁修沉靜聽完,他溫聲點頭,“派車。”
唐仁修徐徐起身,取過了西服外套而去。
小鄭已經開了車停靠在大廈外等候,唐仁修坐了進去。他的目光望着前方,望着傍晚的那一抹夕陽,靜靜期待夜幕的降臨。
……
又是一天傍晚。
時間過的如此快,幾乎是讓人猝不及防,根本就來不及多想。
顧敏一個人在街上游走的了一天,從五洲離開後,她慢慢走在街上,不知道要往哪裡去。
她告訴自己,她不會答應,她也不能答應。
她茫然然的朝前走着,目光更是愈發空洞無光。只是忽然,就看見那斑馬線的一頭,有女人牽着孩子的手,兩人就要過馬路。依稀之間,聽見了那一聲“媽媽”,讓顧敏心中一顫。
顧敏差點就以爲是向宸在喊她,差了那麼一點點。
人行道的紅燈已經轉爲綠燈,那陌生女人牽着自己的孩子慢慢過馬路,是多麼靜怡安然的畫面。
可是此刻,她的向宸,又會在哪裡。
如果失去了向宸,那麼她的人生還剩下什麼。
什麼也沒有。
——陪我睡一晚。
這句話不斷在顧敏的耳畔盤旋不散,她眼中的渙散慢慢有了焦距,眼前變得清晰起來。
其實不過就是一晚。
又有什麼不能。
顧敏眉頭一蹙,她立刻走到轉角攔下了一輛計程車。上了車後,不等師傅詢問,顧敏立刻說道,“去寶華公館。”
車子往寶華的方向駛去了,顧敏又是拿出手機來,一個電話撥給了陶思甜,她輕聲說,“思甜,今天晚上我有點事情,就不回來了,跟你說一聲。”
“你有什麼事情?是不是案子出了問題?”陶思甜有些驚慌,顧敏安撫了一句,“什麼事情也沒有,只是……”
顧敏怕她擔憂,只能隨意扯了個謊,“只是我要回北城取一些證明,你放心吧,明天我就回來的。”
“哦,是這樣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了,我去去就回的。”
“那你自己小心點哦。”
“好,我知道,那就這樣,拜拜。”顧敏叮嚀了一聲,將電話給掛斷了。
顧敏收起手機,扭頭望向車窗外。過了片刻,那條路卻是慢慢展現出來,是陌生而又熟悉的。
那條林蔭道,往寶華公館而去。
經過那個公交車站的時候,顧敏又記起了當年,也就是在這裡,曾經坐車上下班。
車子顛簸,也讓她的回憶顛簸而出。
顧敏蹙起眉頭,她閉上了眼睛。
在公館前方,顧敏讓車停了下來。她下了車,關了車門。車子立刻調轉車頭已經遠去,只留下她一人。站在這座公館前方,顧敏卻恍如隔世一般。這座複式的小別墅,她甚至還能記得清楚當年。
就是當年,就是在這樓梯轉角,她撞見了陳采薇。
也就是當年,她答應了他,在這裡幫忙打掃,爲了報答他的二十萬支票。
可是如今兜兜轉轉,距離當年,卻竟然有十年之久。
顧敏不知道十年是否是一個劫,但是此刻,她卻有些不得不認同。
顧敏淡淡笑着,她眼眸一凝,走上了那樓梯。踏上最高的臺階,站在了那扇門的前方,不經意間一低頭,瞧見了門前的地毯,卻又發現,這塊地毯,竟然和當年的那一塊一模一樣。
顧敏記得那樣清楚,這塊地毯,還是她去附近的超級市場買來的。因爲打折,買一送一,所以就買了兩塊,方便替換。
可是,都這麼多年了,距離她離開,也有五年了。
爲什麼這塊地毯還在。
顧敏心中有一絲的恍惚,她收回了思緒,而後擡起手來敲門。
輕輕叩了兩下,“咚咚。”
做好了準備,開門後面對的人就是他。
所以,她就連呼吸都屏住了。
那扇門果然慢慢開啓,然而誰知道,打開門之後,映入眼簾的卻並不是那張所預見的臉龐,而是另外一個人。
顧敏錯愕,她一時間無法回神。
然而,對方卻是先開口呼喊了,“小姐,回來了啊。”
顧敏愣了下,這才應道,“張姐。”
沒有想到,爲她開門的人竟然是張姐,這的確是在意料之外。
“小姐,快進來吧。”張姐一邊說着,一邊側身讓出道來。
顧敏沉默着走了進去,她還站在玄關裡,但是視線望向裡邊,卻是剎那間又再次思緒遊離。
如果不是她知道,這已經時隔五年了。
那麼她恐怕會認爲,還是當初的樣子。
因爲公寓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絲毫都沒有。那張沙發,那張茶几,那壁紙,甚至是面前的鞋櫃。
其實這也沒什麼。
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就好比當年陳采薇,後來他也是讓人換了一整套全新的,一模一樣的傢俱來。
這些一定都是新的,一定都是的。
可就連鞋櫃上擺放着的乾燥花,是風乾了的玫瑰,那花瓶也是原來的樣子。
就連一旁的鑰匙盤,都是那樣。
這些卻是她買來的。
顧敏再次怔住,張姐卻是說道,“小姐,換拖鞋吧。”
張姐打開鞋櫃來,取出了拖鞋,顧敏又是一瞧,再次蹙了眉。可是爲什麼,連那拖鞋,都是她走時的那一雙。
顧敏遲疑了下,還是換了鞋。
張姐又是笑着道,“小姐,我已經煮好飯了,先生說晚上有應酬,讓你先吃。”
顧敏點了個頭,動了動脣,“張姐,麻煩你了。”
“客氣了。”張姐很是高興,趕忙進了廚房裡去,她也不招呼她,更似乎,她原本就是這裡的女主人一樣。
顧敏一言不發走進公寓裡,方纔只是估摸地瞧了一眼大致,等進了客廳,才發現原來很多東西都被保留了下來。
比如說是這茶几上的杯子,是她當年買來的,就連墊杯子的杯墊,還依舊在。
顧敏又一個扭頭掃去,仔仔細細地瞧了一遍,才發現這裡真的是和當年沒有一點出入。
不知道怎麼了,顧敏心底有了一種別樣的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如此窒悶。
忽然,視線又定格在櫃子上的那把鑰匙。
鑰匙!
也就在當年,她離開的時候,將這把鑰匙放在了這裡。如今,卻還一動不動,安靜地放着,風雨無動。
回憶當初,他的話語此刻迴響,讓那份窒悶更甚,壓迫在心頭。
她眨了下眼睛,也好似將那份窒悶全都一併眨去了。
忽而,又聽見張姐在呼喊,“小姐,可以吃飯了。”
張姐已經將菜端上了桌,顧敏卻是有些不大習慣了,她木訥起身,走向了餐桌。
三菜一湯,標準的菜式,以前都是這樣。
“哎呀,飯還沒有盛……”張姐愕然一聲,顧敏應道,“張姐,我來盛吧。”
顧敏說着,便走進了廚房,她洗了洗手,盛了兩碗飯出來。她一碗,張姐一碗。沒有顧及其他,就坐下來吃飯了。
以前唐仁修不在的時候,張姐都是會陪着她吃飯。起先的時候,張姐是不肯的。唐家規矩森嚴,傭人又怎麼可以上桌。顧敏就笑了央求着,又有什麼不可以,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個人吃飯這麼無趣,兩個人吃飯纔好。張姐被她磨得沒了辦法,最後也就答應了。可是,這也只是限於唐仁修不回來吃飯的時候。
顧敏默默吃着,張姐問道,“味道怎麼樣?”
顧敏道,“很好吃。”
張姐笑了,很是自然的,卻又是冷不防問道,“比五年前有進步了嗎?”
五年前。
是的,已經五年了。
這一切不是當年,一切都已經是過去,終於徹底的,將顧敏拉回到現實裡。
顧敏嚥下了口中的飯,她笑着點了個頭。
吃過了飯,張姐將碗給洗了,她走出廚房道,“小姐,我要走了,先生大概一會兒就回來了。”
顧敏坐在沙發裡,看着電視,她應了一聲,“好。”
張姐走了後,公寓裡忽然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唯有那電視,還發出着聲音。可是卻依舊太靜了,靜的不可思議。
顧敏卻突然沒了心思看電視,此刻的她,哪裡又有這麼好的心情。可是卻又有些無法定下心來,她不知道他會是在什麼時候回來,想着要做些什麼打發時間。
於是,顧敏想着乾脆找一本書來看。
一想到書,顧敏又想到了一件事情來。
書!
那本《基督山伯爵》,那本大仲馬的代表作。
顧敏狐疑地瞧向二樓的臥室,她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起身,走上了樓去。來到了二樓,推開門一瞧,臥室裡亦是一切如舊。
桌子上留着她放下的金卡。
還有一列她留下的書。
顧敏掃過這些書,裡面卻沒有那本《基督山伯爵》。她依稀記得是在這裡的,可是怎麼會沒有。
顧敏又是忍不住去找尋了一番,衣櫥裡卻還是那些她離開時留下的衣物,讓她又是驚住,居然全都保存完整。
可是翻遍了整個臥室,都沒有再找到。
但是爲什麼,獨獨就少了那一本。
重新坐回在沙發裡,顧敏聽着電視裡傳來的聲音,漸漸的,一陣倦意深深來襲。她並不想睡,所以只是閉上了眼睛。可是漸漸的,又有些力不從心了。這幾天以來實在是太過疲憊,她已經很多晚都沒有好好睡過。現在
靠在這柔軟的沙發裡,蜷縮成一團,顧敏沒有忍住,在等候之中就這麼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卻有開門的聲音。
唐仁修開門進了公寓,他站在玄關處一瞧,廳裡面亮着燈。這種感覺,有些久違的滋味。
不是安靜無聲,還有電視的聲音。
一如五年前。
他低頭一瞧,她的鞋子還在,他便也靜靜換了拖鞋,走了進去。
一踏出玄關後,就看見顧敏蜷縮着身體,躺在沙發裡,她瘦小纖細的身體,都嵌在那柔軟的沙發墊裡,那麼小的一團。
唐仁修站着瞧了一會兒,他安靜地走近她。
顧敏睡的很沉,所以沒有發現他的到來。
唐仁修卻覺得這一幕太過熟悉,多年前也瞧見過多次。她總是愛這樣睡在沙發裡,等着他深夜歸來,不肯自己先去睡。好多次了,他都有瞧見她這樣的姿勢,像是一隻小貓一樣。
他一時間沉默,只是放輕了步伐,走到她的面前,在那茶几上坐了下來。
對着她的臉龐又靜靜地瞧了一會兒,烏黑的長髮落下,遮掩了她的臉龐,那麼長的頭髮,在他不在的五年裡,留的那麼長。
她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被那個人陪伴着。
唐仁修蹙眉,他伸出手來,輕輕撥開那一片遮掩了她臉龐的髮絲,更是忍不住用指尖去撩撥她的臉頰,勢必要將她給弄醒。
她竟然還能這樣睡着。
他是該氣還是該笑。
睡夢中,顧敏被人給幽幽弄醒了,意識還在渙散,沒有回攏,她整個人還在一片混沌之中。只覺得很癢,不斷地折騰着她。
忽然,她的脣動了動,微微一動,那麼嘟噥着發出了一聲不悅的嚶嚀。
這一聲嚶嚀,卻像是刺激了他,讓他眼眸一沉。
唐仁修俯身下去,一手撐住沙發,一手撫摸住她的臉龐,他的吻就這樣落了下去。
顧敏完全沒有絲毫的防備,她的脣齒就這樣被他給撬開了,一個生猛的吻,直接貫—穿似的,進入了她的口腔裡,極其狂—猛地掃過她的全部,深吻到即便是在睡夢中的她,都被一下子給奪去了呼吸,終是猛地醒了過來。
是他!
他竟然回來了!
顧敏一驚,她的眼中還是朦朦朧朧的,就在這視線不清裡,終於對上了他那張放大的俊容,如此的近,近到就連他的睫毛,都可以瞧的一清二楚,根根分明黑而細密。
“唔!”顧敏本能的掙扎了下,而她的動作,只讓他愈發深切的親吻。
他的手一下抓住她的雙手,制住她不動,他單腿屈在沙發上,另一隻腳則是落在地板上。整個人騰空在她的身—上,卻是由上往下完全掌控了她,他的吻雖是狂—野,卻是密集纏—綿,勾—動着她的脣,一再的索—要,不斷的汲—取她口—中的液體,好似吞—下的不單單是她,更是她的全部。
而顧敏無法呼吸無法喘息,他的氣息又頃刻間竄了進來,將她攪亂,在她的口腔裡,滲入到身體深處去。
那暈眩的感覺,漸漸圍繞,顧敏本來就昏沉着,現下愈發暈眩了。
口腔裡乾澀無比,都已經被他汲—取徹底。
她的身軀貼着他的,他剛毅的胸—膛隔着衣服貼着她的,她胸—前的柔—軟摩擦着他,那是一種折磨,讓他喉—嚨微動。
一個深沉的吻已經無法足夠,可是她已經呼吸不足,他微微一停,見她微微蹙眉喘着氣。
唐仁修瞧了一眼,眼中的深意更是濃烈,他再次低頭,又一次吻住了她!
顧敏來不及呼吸完全,她的身體又是掙了起來,在沙發上交疊在一起的兩具身—體,就這樣扭—動在一起,摩擦出劇烈的火花。形勢迫在眉睫,火花四射,快要無法再忍受下去,他感覺到他的下—腹,已經有了灼—燒感。
卻是將口中的氧氣渡給了她,唐仁修屏息稍稍離開了她的脣。
顧敏暈眩不已,她的眉頭緊蹙,一時間和他四目相對,她知道自己來此的目的,所以她心中一凜,眉宇也是凜然。
她將眼睛一閉,不再反抗,只是也不願意再瞧他,不知是要抵抗什麼,亦或者抵抗心裡那點盤踞的悸動。
而她的反應,竟是有一股子捨生取義的無謂感覺來。
唐仁修瞧見了,他眉頭一擰,似是不滿。但是偏偏,又覺得有些有趣。這果真是她,也只有她,纔會在他面前露出這個樣子來。
遲遲等不到他繼續的動作,顧敏莫名有些緊張。
忽而,卻聽見他說,“我渴了,去給我倒杯水。”
顧敏一下睜開了眼睛,只見他已經起身,坐在了一邊,而她還狼狽地躺倒在沙發裡。她怔了下,怔愣了一瞬,而後默不作聲,她立刻起身走向了廚房。一進廚房,顧敏打開櫥櫃來拿出水杯。可是一下子,就連手都在顫抖。
她深深呼吸,卻發現自己的脣上,呼出的氣息都帶着他的味道。
揮散不去。
顧敏倒了一杯水,又是來到客廳裡,一言不發端到他的面前。
唐仁修伸手接過,可只是剛剛接過,他卻又道,“太燙。”
顧敏微微蹙眉,她沉默又是取回,重新換了一杯水來,再次端到了他的面前。
他卻又說,“太涼。”
這一次,顧敏折中了水溫又是端去,她輕聲道,“是溫的。”
已經是溫水了,可他卻不去接了。
只是擡眸,那目光深沉睨着她,他低聲說,“你以前給我倒水的時候,可都是會給我倒溫的,現在你是故意的?”
“沒有。”她輕聲應道。
事實上,顧敏是真的沒有,她哪裡還能顧得了這杯水。
他的眼眸看似溫和,可素來都是隱匿着那份銳利鋒芒,“好,既然沒有,那就餵我。”
顧敏有一瞬的恍然,此刻他就坐在她的面前,這樣的場景一如多年前。但是現在,她的手輕顫了下,杯中的水就泛起了漣漪來。
見她遲疑不動,只是站着發怔,唐仁修揚起了脣角,眼中卻是緊鎖住她。
“我之前就已經說過,我不勉強你,你如果不是心甘情願,那麼現在就給我走!”他的聲音溫漠,卻是涼薄。
心甘情願。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心甘情願。
顧敏眼中也是一凜,她拿着水杯,忽而仰頭就着杯子抿了一口水含在口中。又在下一秒,她俯身向他,一手落在他的肩頭,她的脣主動地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