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跟他比訝,”李梅看了看李雪,又是偷偷瞟了呂濤一眼,輕輕蹙着眉頭,故意拋出個讓呂濤更尷尬的話題:“呂濤,你怎麼可以肯定這的主人身份不是人?”
呂濤冷笑一聲,收起臉上的陰沉,強扯起了笑容,裝出一副老練的口氣,輕聲道:“只要在這裡找不到與佛用關的東西,就才能證明他是人。”
“爲什麼?”李雪心頭一陣激盪,迎面而來的晚風吹來。一對藕臂順其自然的攬住了呂濤的腰。
“最簡直的道理那就是,佛是從秦朝之後進入中原的,”呂濤吸了一口煙,強打起精神,裝腔作勢卻底氣不足道:“不過據我所知,佛教正式傳來中國是漢朝,非正式更早,在周朝時已經陸陸續續傳過來,但並非正式的,正式是國家派了使節到西域去迎請,禮請過來,這是正式的,正式來是在後漢永平十年(公元六十七年),在中國已經有一千九百多年曆史。佛教正式傳來中原的,是華北一帶。秦朝之前,雲貴川一帶應該不會有佛教傳入的。”
“哦,”呂濤那道聽途說的講演,讓似懂非懂的姐妹倆聽起來心神格外激動。隨便什麼人在這種環境下很難保持應有的鎮定,更何況是出身貧困家庭裡的人。眼前隨便哪一種古人遺留在這裡的裝飾品,都能將她們推上千萬富翁的地位。
洞穴裡的一切,漸慚蒙上了呂濤的雙眸。物已成灰的遺留物中,竟然隱隱顯現一抹恐懼。恐懼會有那麼一天,呂濤那顆易碎的玲瓏水晶之心,會在那個看似多情卻無情的洞穴裡破碎風化。呂濤很清楚,有些東西一旦失去了,就永遠找不回來了:“從這裡傢俱保存的很好,只是布製品的風化程度來看,這裡至少經歷了一千或上千年的時間。”
一百年地陰樹,樹身的直徑。可達一尺,每隔一百年,增加一尺。樹身直徑三尺的,已是珍貴木料,四尺的已是罕見之物,五尺的自然屬於寶物。而這裡已被砍割成材的木料。絕沒有少於四尺地。這種數百年樹齡的陰樹,長在深山天然洞穴之中,就算髮現了,砍伐了,如何運出天坑,也是極大的困難。通常處理的方法是,就在天坑之中鋸開了再運出來,所以檜木雖大,巨料卻少。最常見的是剖成幾寸厚的大圖片,作屏風和裝飾之用,還可以用作桌面。可是建造這屋子的。卻全是巨大的木料。不僅如此,整座屋子的建築工藝也堪稱絕頂。所有木料地銜接處,絕看不出接縫,像是一整幅木板。可是每隔四尺,卻都有鮮紅色的月牙形花紋,自上至下,每隔一尺有一個,那新月形的裝飾紋,長度約有三十公分。這種紅漆飾紋。在不明究裡地人看來,至多覺得它有點的風格而已,絕不會覺得有什麼奇特,更加不值得讚賞。可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那是至高無上的木料銜接法:月牙榫。
“這一點可以肯定,”李雪渾身一顫,聲音也是顫抖了起來。緊緊抓住呂濤的胳膊不放。滿臉都是期待的神色。
李雪畢竟社會經驗豐富。也是聽出了呂濤話中其中肯定有貓膩,知道對古董有一定的了事。忽然大腦中閃過一個衝動的念頭,迷迷糊糊的想,隨後正色道:“呂濤。你說這一千年的時間裡,怎麼可能會沒有人在進來過呢?”
這句話問地呂濤是又好笑又好氣,忍不住擡頭一笑道:“姐姐訝,這裡不是普通的天坑,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天井。這天井上下一千多米的空間,怎麼可能有那麼長的繩索?既使可以接出一千多米長的繩索下來,如何對付天坑下的野豬世界,既使手提着機關槍,用炸藥來炸這些野豬。可又有誰有這本事?”
李梅驟然彎身坐了起來。眼神中柔意十足,粉臉兒煞白的望向呂濤。微微嘆息一聲:“也就是說;我們是幸運兒了?”
“你們倆慢慢看。我去隔壁那間看看那口棺材。”這裡可以休息住人。呂濤對這裡地前景比較有把握。但他並不敢掉以輕心。因爲。在沒有找到取暖照明地木柴之前。還有很多地變數。他地心裡非常明白這一點。
李梅神色有些憂鬱。看到呂濤地樣子。臉色立刻變得慘白。尖叫道:“棺材有什麼好看地?不會是想尋寶吧?”
“尋什麼寶?我現在只是想借點木柴。烤烤火。冷死了。”呂濤好整以暇地回答。然而後面半句。卻是讓剛剛露出些得意笑臉地李雪表情僵硬在了當場。
“你損不損啊。”李梅和李雪幾乎同時擡頭。狠狠瞪向呂濤。說出了同樣半句話。又是互相望了一眼。擦出了些火花。聽不慣這種話地李梅。也是紅着臉捂嘴輕笑。
“都說雙胞胎是一顆心。果不其然。口氣都一樣。”呂濤笑了笑。他哪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可他現在沒辦法。但語氣還算平靜:“損是損了點。我跟他商量一下。沒辦法地事。爲了你們姐妹倆。這壞人我當了。”
李梅一聽。神色之中。即是歡喜。又是擔憂地看着呂濤。一對長腿兒顫悠悠地站了起來。走這麼久了。然而整個嬌軀已經溼漉漉地。汗水將背心浸溼。卻更加凸顯出她玲瓏嬌軀。
李雪沒有吃驚,這一切是呂濤地性格秉性決定了。呂濤說得不錯,這一切是爲了她們姐妹倆。李雪確沒交過男友。別看二十七、八歲的她,彷彿錯過了戀愛的季節,有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就算是人們常說的老公。然而不止是她,李梅也是一樣,號稱警界機警過人的她,在婚姻問題上,比姐姐李雪也強不到哪去。姐妹倆以前家境貧寒,母親一生下姐妹倆,就帶着遺憾離開了人世。姐妹倆從小的願望就是好好唸書,長大找個好工作,讓父親過上好日子。所以,這些年來,姐妹倆什麼心思都撇到了一邊,拼命而努力的工作,雖然很辛苦,但是姐妹倆一直在堅持着。至於現在,病魔的纏繞姐妹倆,只是想在一個能令自己徹底喜歡上的男人肩膀上靠一會兒。
呂濤走回剛走過來時的一個洞穴,他記得過來時,手中的手電筒向裡照射了一下,洞中一團漆黑,隨着手電光的照射,幾面有幾口棺材罷放在哪裡。原古四川崖葬的方式很多,洞葬只是其中的一種。
洞穴中,呂濤不清楚,這裡爲何存放着十幾具棺材。崖葬習俗早在中國古代濮、越、巴、僚、漢等民族部分人中即已盛行。《臨海水土誌》對崖葬已有記載。目前已發現有殷商、戰國、兩漢、南北朝、唐、宋、元時期的懸棺。以四川地區爲多,蜀地人以爲死人的靈魂昇天可爲仙,入地則成鬼,故以崖葬爲高尚。可將棺材放至天井崖壁上算魂昇天,還是算入地則成鬼,看來只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洞壁上還有密如蜂眼的樁孔遺蹟和紅色彩繪巖畫。巖畫內容豐富,有騎射、舞蹈、雜技和各種動物、武器、幾何圖形等,形象古樸生動。其餘懸棺葬遺蹟也有類似巖畫、銘文等等。呂濤打開兩具棺材,將其中一棺材中的骨棒撿出,放至另一棺材中。整個搬運過程中,除了發現幾個泥制的罐罐外,看不到一樣金屬製品。
呂濤搬空了棺中遺骨,掄起砍刀向空棺材砍去,幾刀先將棺蓋劈開。李雪倒是饒有興致的看着呂濤那蒼白,卻又帶着興奮的表情。年輕,果然精力充沛啊。這樣幹活,也不嫌累。
李雪是個被愛情遺忘的女人,母親的離去,疾病的遺傳,隨着年齡增長,恐怖也越做越大。兩年前的診斷,也證明了今天的結果。這兩年的日子,讓她遠離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而那些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男人,卻讓她越來越是寒心。倒是今天剛認識的呂濤,卻是給了她一股與衆不同的感覺。一開始那種愣頭愣腦的樣子,在李雪多年煉就而成的火眼金睛下一眼戳穿了他是一個並不成熟的小男人。換作其他人,早就被她不動聲色的據之千里之外。然而,呂濤身上卻有那麼一絲古怪的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竭力隱藏的平凡外表下,有着一抹似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狂傲不羈。深埋的心靈中,卻是有着難以掩飾的滄桑悲涼。三十歲都不到的李雪,心田中竟然猶若一片乾枯荒漠。李雪從未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一個男人,也想象不出,一個女人究竟要經歷過多少不堪回首的往事,纔會讓他如此不擇手段的掩飾自己過去?這一切,都讓李雪敏感而細心的體味到了他那一付付面具下的些許真面目。
李雪也是知道,對人對男人產生好奇的後果。然而,有些東西並非理智所能控制的住。劉青身上那偶爾流露出來的冰山一角,已經讓李雪感到一股難以抵抗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