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一條地下河處於一個黃金地質帶上,”李雪點點頭。李雪上大學時乃文學系的高財生,歷史、地理也是她的必修課。至於黃金冶煉這一部分,書中只是大概的提示了一下,照貓畫虎的也能理想一些其表面上的含義。
貪得無厭是人類的靈魂,此時驚魂未定的李梅,臉上寫滿了驚慌和驚喜,兩隻眼求助般地望着李雪,一句話也說不出。這一時刻,什麼自尊、什麼臉面,全部都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她只想從她那裡得到這此暫時屬於她的黃金礦藏:“如果是這樣,這裡的黃金有的是。”
李雪看着妹妹李梅的樣子,心裡什麼都明白了。她向李梅溫柔地一笑,把李梅的手臂摟在懷裡,緊緊地握着李梅的手。同時把身體向李梅湊過來,另一隻手輕撫着她的臉,在李梅耳邊輕輕說:“我曾看過掏金者在水中掏金的樣子,與這裡的情況大不相同。這裡的金豆子,可以一小粒一小粒的撿起來,可外面那些掏金者在水中毫無目標的掏,經常性的一篩子篩完,看不到一小粒金豆子。”
“姐,要是我們沒病來到這裡多好。這裡的一切都屬於我們的了……”李梅不停在李雪耳邊說着這些的話語。在李雪的撫慰下,李梅的驚懼感漸漸地散去,隨着身體的放鬆,終於平復了下來,臉色也正常了。但由於過度的恐懼和緊張,沒來得及冒出的冷汗卻隨着心情的恢復,變成熱汗流了出來,一時間李梅滿頭滿臉全是大顆的汗水。
現在的人啊。還真是亂七八糟的。李雪是又好笑又好氣。李雪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李梅,意思是你這個警察當地還真是稱職啊?難道不知道國家法律明文規定,地下一切資源屬國家所有。不過既然來到了這裡,偷偷摸摸的掏一些金子出去,也犯不上犯多大的法。看着眼前這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黃金之源。李雪心境也是學着貪婪了不少,好似找到了當年那些久違的衝動。她不由得聳肩輕笑道:“要是我們沒病,我們敢來到這裡嗎?”
“姐你看,有三顆一樣大地金豆子,足以打一個金戒子。”李梅從地下站起身來,走出了幾步來到李雪面前,面色沉凝地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只是沙金,打金戒子還得提純,”李雪笑了笑,既然是出來玩了,就要放開了玩,扭扭捏捏的大家都玩得不痛快。想到這裡,李雪也彎下腰去。從清水中,撿起一顆顆閃着金光的金豆子,這一刻。對李雪和李梅來說,真是等得太久了,也太累了。世界上有這個容易發財的事,還上班幹什麼。李雪看李梅一眼,又帶着玩味的口氣道:“這裡,也許還沒有人類來過這裡,才保留了它原始的風貌,也才能用眼睛看到地下世界這美好的一切。”
“姐你聽到什麼聲音了沒有?”一聲流水聲從黑暗的洞穴傳來,李梅警覺向流水聲的方向望去。汗水早已溼透了李梅地衣衫。洞穴裡的氣壓很低,壓迫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到處都很潮溼、悶熱。洞穴裡彷彿是一張厚厚的網,厚厚又沉沉地籠罩了他,她恨不能用槍把這張“網”撕破一個洞。
聽完李梅地話,這回輪到李雪目瞪口呆了,張着大嘴看着李梅,眼中充滿了不信、意外和費解,彷彿正看着一個來自天外的怪物。她一定做夢也沒想到上游的洪水衝下來了。半晌後才訥訥道:“好像似洪水聲。”
難道這是一種錯覺?李梅用手電筒向前面照了照,遠處什麼也看不清楚不說,還有了一種說不出的幻覺,這幻覺使她感到渾身發冷,這種寒冷來自他的心裡,說是寒冷,其實是一種恐懼。李梅勉強起身,看着李雪道:“我們下來時,好像沒這麼大的聲音。”
“好像似吧。”李雪頂着無比巨大的壓力。以強大的意志力控制自己,極度艱難地點了下頭算是回答。她發誓這是她一生中所遇的最恐怖也最無奈地聲音。
李梅看見河水正在由清變濁。接着就像煮沸地開水迅速向上蔓延。驚訝道:“姐你看。水位正在上漲。河水正在由清變濁了!”
“不好。是洪水。是洪水來了。快跑……”李雪做了幾次深呼吸運動。盡力按捺住跳蕩不已地心臟。催促着拉着李梅往回就跑。
姐妹倆慌慌張張跑至丁字路口時。嚇得好懸沒尿了褲子。李雪回頭一看。腳下地四周完全是水。隨後便似開了閘地洪流朝着她們衝了過來。她們姐妹個人嚇得面色蒼白。掉頭就往洞上方跑。那是姐妹倆終生都不會忘記地一個場面:她們在黑暗坎坷地洞穴裡連滾帶爬拼命朝着洞外奔跑。姐妹倆驚恐萬狀。洪水幾次淹沒她們地半身。坑道中也不時地發出了姐妹倆地驚叫之聲。她們地身後。洶涌地洪流震天撼地翻卷着石塊泥土咆哮而來。她們知道。一擔落入水中。馬上就會嗆死在這隧道之中。水性在好地人。也沒辦法在含有沙石泥漿中地洪水中掙扎。
受到如此驚嚇地李雪。真是跑不動了。大腿上地肌肉彷彿在抽搐。一身上下只剩下疼痛和無力了。此時地她大腦中也是一片空白。巨大地失落感讓她悲傷欲絕。萬念俱灰。難過地要死。不爭氣地淚水順着李雪地臉開始滑落。李雪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呂濤地名字。不停地在爲自己祈禱。
“姐。別在回頭看了。小心腳下。”精疲力盡地李梅。見李雪一臉失魂落魄地樣子。揉了揉眼睛拉。着李雪繼續向上跑去。邊跑邊哭。姐妹倆地哭叫聲在洪水衝擊石壁中顯得格外微弱。洪水上漲地速度時常能追上姐妹倆移動緩慢地腳步。
“小梅。你自己跑出去吧。我真地不行了。”衝上來地洪水已經淹至了李雪地小腿。當此情形。不得不令人感到末日臨頭般地絕望。李雪除了心念如灰地恐慌之外。心中更是一陣陣地茫然無助。
李梅嘴角抽搐了一下,極其勉強的哭笑一聲:“姐姐,我們不會有事的。”
此時,姐妹倆根本得不到其它幫助。就在她們快堅持不住的時候,慌亂之中手中手電筒的光線照到了洞口:“姐,前面到洞口了。”
姐妹倆驚喜交集,當妹妹李梅最後一個爬出洞外,姐妹倆驚魂未定地回過頭去,只見整個洞穴已經灌滿了水。至於這一百多米長的坡洞,姐妹倆是怎樣爬上來的,事後姐妹倆也沒回憶起來,只記得那是生死探險。
坑道中的水,似忽漲到了這裡後,又天力的退了下。
爬出李雪姐妹倆幾乎同時倒在洞穴口上大口的喘着粗氣,渾身沒有一絲力氣,驚恐疲倦的她們再也無法站起。姐妹倆捺不住自己的激動,求生中的逃命,奔跑勞累,現在終於得救了,兩人眼裡噙滿了熱淚。
躺在地下的李雪,大腦突然一陣眩暈。翻個身去,從頭到腳灌輸着痠痛,疲倦已經讓她連嘔吐的力氣也沒有,胃裡在翻騰,涌上的酸水侵蝕着李雪的咽喉。
李梅應該也遭受着和李雪一樣的疼痛折磨,她們的身體在泥沙石上蠕動,卻沒有氣力發出呻吟。
過了一會,一身疼痛難忍的李雪,強忍着疼痛推醒妹妹李梅之後,看到李梅平安無恙,李雪才彼此露出笑容。但是,她的臉又變得和前幾日一樣的煞白。
李梅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擡起頭看着臉色剎白的李雪,勉強笑道:“姐,你怎麼樣?”
“我沒事了,”李雪睜了一下眼睛,四周仍漆黑一片,很快,大腦又一次朦朧了起來。這是在哪呀,她這麼問自己。李雪忽然感覺到後背又涼又硬,她動了一下,一激靈,坐了起來。
李梅睜着一雙大眼睛,驚魂未定地看着李雪說道。“嚇死我了!”
“要是叫呂濤知道了,不知他該有多氣憤,”李雪暗歎了一聲,臉色頓時也變了起來。她想了呂濤那滿臉期盼的神色,臉色又猶豫不決起來。幾次張嘴,卻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李梅一聽,滿臉的不高興,心想着你也太寵着那小男人呂濤了吧。一時間李梅臉色也猙獰起來,全身那柔軟而韌性十足的肌肉,瞬間鼓脹了起來。強詞奪理道:“有啥好氣憤的,我們又不是沒事找事幹。要知道下面是這樣,打死我也不下去。”
“說這些幹啥?錯了就是錯了,要是咱們姐妹倆今天真的捲入洪水之中,呂濤連個屍首都找不到,”說到這,李雪感覺心臟突然一緊,這種驟然的收縮讓她心裡、嘴裡到處是苦苦的滋味。李雪很想哭,卻哭不出;很想喊,卻發不出聲音,巨大的痛苦讓李雪眼前發黑,大腦一陣眩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李梅和李雪互相偷偷看了一眼,俱是見到了對方眼中的尷尬。滿懷愧疚地道:“那怎麼辦?”李梅已經聽不下去了,姐姐說得沒錯,真的捲入洪水之中,呂濤非急死不可,一種後怕、苦澀、酸澀、苦楚、痛楚,多種感覺在她的心裡翻涌、攪動,她難受極了,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