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再度敲響了法槌，之後開口詢問，“辯方律師，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何言青立刻站了起來，輕聲道，“法官大人，據我當事人描述，案發當天下午被害人再次毆打她養母林蕙蘭女士，衆所皆知，我當事人是個非常孝順之人，跟其養母關係非常好，兩人情同親生母女。試問任何一個有孝心的子女，看見自己的母親被人毆打，她會坐視不管嗎？”他頓了下，繼續說，“案發當時，被害人又試圖再一次非禮我當事人，這自然會造成我當事人的反抗。再說，我當事人年幼時曾被被害人侵犯過，一直殘留着童年陰影，即便作出一些過激的行爲也屬正常現象。所以，本席認定我當事人的犯罪行爲是正當防衛！請法官大人綜合考慮我當事人各方面的因素之後再下達審判！”
等何言青坐下之後，檢方律師再度站了起來，“法官大人，本席認爲被告的童年陰影只能證明被告對被害人的恨意，而非成爲辯方律師博取同情的手段！無論出於何種原因，被告殺人就是殺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瞧楊慕心這架子，似乎非要將顧靚靚給推入監獄不可，何言青煩躁地爬了爬頭髮，思忖着下一步該如何辯駁。這時，褲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低頭一看信息，不由大喜。之後，他迅速地站了起來，“法官大人，我現在請求傳喚第四位有利證人！”
“我反對！”楊慕心站起來，義正言辭道，“證人上庭作證必須要經過合理的法律程序！辯方律師這麼做，完全於理不合！”
何言青馬上反駁，“法官大人，我即將傳喚的證人便是案發當時唯一的目擊證人林蕙蘭。試問，還有誰比她更清楚案件的真相？我們開庭審理，難道不是爲了弄明白案情的事實，讓罪犯受到應有的懲罰，還無辜者一個清白嗎？”
何言青的話，字字鏗鏘有力，讓人不得不信服。最終，法官大人同意傳喚這位最新的證人——林蕙蘭。法庭的大門再度打開，兩個身影慌張地奔了進來，何言青指着林蕙蘭道，“這位是我傳喚的證人林蕙蘭女士， 而她旁邊的上海精神科權威陳教授，我現在請她詳細地解釋一切給你聽！”
陳教授正色道，“法官大
人，各位陪審團，林蕙蘭是我的病患，我已經完成了對她的所有治療，幫她恢復了案發時的所有的記憶，我可以擔保林蕙蘭在法庭上所有的證詞是絕對有效的！”陳教授是著名的精神科權威醫生，有她爲林蕙蘭作擔保，自然加大了她證詞的可信性。
林蕙蘭站在證人席，雙眼泛紅，她定定地瞅着顧靚靚，喃喃着，“靚靚，對不起，都怪媽不好，纔會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媽，你不可以……”顧靚靚想要阻止她作供，可林蕙蘭卻堅定地說，“靚靚，我一定要將真相說出來！不能讓你再受委屈了！”
她面向衆人，朗聲道，“法官大人，其實是我殺了徐志偉！”
此言一出，令在場所有人皆震驚。誰也未曾想過，竟然還有人承認自己是殺人兇手。
“法官大人，你別相信我媽！殺人的是我，不是她……”顧靚靚立刻激動了起來，她搶着認罪。
“法官大人，我所說的全是實話，我纔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她們母女爭相認罪，見狀，法官再次敲響了法槌，制止兩人再爭吵下去。他諦視着林蕙蘭，問，“證人，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纔是殺人兇手？”
林蕙蘭解釋，“法官大人，從背後一刀刺入徐志偉心臟的人是我，我女兒那時正跟那個壞蛋糾纏，怎麼可能會從背後刺他？”
她又繼續說，“我殺死了那個壞蛋，卻失去了案發當時到記憶，所以這些日子，我沒能第一時間去自首！後來，何律師懷疑我失去了案發當時完整的記憶，所以特地從上海請陳教授爲我做治療，直到剛纔，我纔想起來事情所有的經過。”
“證人，請你具體說說案發當時的情況？”
林蕙蘭嘆了一口氣，“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樣在家準備待會去學校後門擺攤的食物。沒想到卻聽見一陣敲門聲，我以爲是我女兒靚靚又忘記帶鑰匙出門了，所以急匆匆地跑去開門！哪知道，我看見徐志偉站在門口，他一進來就向我要錢！我靠小本經驗養家餬口，哪有多餘的錢給他？見我不肯給他，他馬上就變了一個人，凶神惡煞地想要打我……”她頓了會，接着說，“我跟他結婚這麼多年，
一直沒少挨他的打！所以我條件反射地縮在牆角，深怕再激怒他，哪知道他得寸進尺，操起一旁的掃帚就往我身上劈來……這時，我的女兒回來了，她一見我捱打，馬上衝上來保護我……”
“徐志偉又向我女兒要錢，我女兒當然不肯給他錢，幾番爭執之後，他竟對女兒起了色心。他……他竟然想染指女兒……”林蕙蘭越來越越激動，“他甚至告訴我一件事，幾年之前，他竟然已經染指過我女兒！這也是爲什麼女兒在十八歲那一年變得特別叛逆的原因……”
“那時候，我看見他撕開了女兒的衣服，似乎快要得逞了，於是，我衝上前去幫女兒，沒想到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也撞上了臺幾，水果刀就掉落了我旁邊。我想也沒想，馬上抓起那把水果刀，衝過去刺入了那個混蛋的背部……那個時候我很害怕，我很害怕他會傷害我女兒……他已經傷害我女兒一次，這一次，還想在我面前侵犯我女兒！簡直不可饒恕！”
林蕙蘭捂住自己的臉，失聲痛哭了起來，她邊哭邊控訴，“這麼多年下來，他打我，罵我，不斷虐待我，我都可以忍受，但是我不能接受他居然染指了我的女兒！我把靚靚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我真的不能容忍他對我女兒做出這種事情！”
聽完她的敘述，在場之人皆沉默，尤其是已經爲人父母之人。換成任何一個父母，看着自己的女兒將被人糟蹋，必定不能承受，即便作出過激行爲也是正常的。他們皆爲林蕙蘭動容，一時整個會場便安安靜靜的，只聽見林蕙蘭帶着濃郁哭腔的聲音，“等我恢復記憶之時，徐志偉已經倒在了地上，然後張明華就過來了，她大叫着殺人了，我就以爲是靚靚殺了他。幸好陳教授幫我恢復了記憶，不然我就害我女兒坐牢了。”
她擡起頭，面對着法官，請求道，“法官大人，我女兒是爲了幫我頂罪，纔會承認自己殺人。請你們還她清白！”
顧靚靚早就已經泣不成聲了，她不斷地擦拭着眼角的淚水，“媽，你這是何必呢？”
“我真的很後悔，當年我自己爲什麼堅持要收養了靚靚，才害得她受了這麼多的苦！”林蕙蘭啞聲道，“靚靚，媽媽，對不起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