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月黑風高。
鳳清瑤第二次到了戰王府,上次僥倖能平安通過奇門陣,她可不信自己能一直那麼好運,所以果斷選擇從另一側進王府。
才翻上高牆,就見大門內側兩人正在道別。
其中一個是墨戰華,另一個人身披黑色斗篷,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半張臉,看起來極爲神秘。冷麪王爺對他似乎格外恭謹,鞠身道:“殿下慢走。”
那人未應聲,還了一禮便匆匆出了王府。
馬蹄聲響起,那人離開了。
“殿下?”鳳清瑤眉心微蹙,她還是小看了墨戰華。看來這位戰王不只是皇帝面前的紅人,跟皇子之間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也難怪,據她探聽到的消息,太子雖已攝政,但皇帝爲了制衡各方勢力,又親手培養出一個與太子旗鼓相當的二皇子,兩人相互抗衡。
剛走出戰王府的殿下,恐怕是二人之一。
正算計着,冷不丁感受到一道犀利的眼神,她忙隱進樹木陰影中。
動作太急腦袋磕到了牆角上,疼得她直呲牙吸氣。“該死,太大意了!”她懊惱,一動不敢動,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會被男人發現。
她不動,男人也不動。
目光空洞的望着這邊,彷彿透過高牆的凝望着什麼,又或是在心中做了什麼重要決定,清冥冷肅的臉上帶着令人望而生畏的難以企及感。
一秒鐘,二秒鐘……時光彷彿靜止了。
就在鳳清瑤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奮力一戰時,男人忽然邁開步子走了。
總算走了!
她鬆了口氣,揉揉痠痛的手臂,從高牆上滑了下來。
這身體底子太差,在牆上趴了一會就渾身痠痛,看來得抽時間好好練練基本功了。鳳眸掃過庭院,是男人剛纔落腳的地方。事實上,他應該發現自己了,但不知因何放過她。就像昨夜從水池中出來,她明明感受到身後瀰漫的殺氣,可他最終還是放她安然離去。
藉着樹木的掩護,她慢慢靠近了罩樓。
出乎意料的寂靜,讓她感到不安。
罩樓前的某間房裡,墨戰華站在窗前望着黑暗中前後移動的小小身影,長眉間帶着一抹玩味。
他的身後,站着副將風起。
風起看看鳳清瑤,又看看墨戰華,一臉不解:“王爺,我們爲何不直接拿下她?”
“不急。”薄脣輕啓,輕描淡寫的吐出兩個字。
女人昨夜破了他的紫竹奇門陣,讓他心中驚駭不已,既然今日她又來了,他便藉機看看她究竟有多大的本事。這也是他發現她,卻按兵不動的原因。
風起不敢多言,恭敬的退到旁邊。
“稟報王爺,王府的狗被刺客的肉骨頭收服了!”一名侍衛進來稟報。
墨戰華清冥冷肅的臉黑了黑,沒回話。
風起擺擺手,讓他出去了。
不一會兒,又進來一名冷汗淋漓的侍衛,“王爺,您養了多年的金針,被刺客……踩死了!”
千年陳冰般的臉更黑了。
金針是他多年前攻打西涼時,從西涼邊陲帶回來的一株植物,因莖端長滿金色硬刺而得名。據說金針十年纔開一次花,以花入藥可治寒症,今年是第九個年頭,竟然被那女人給踩死了!
可惡!
墨戰華深吸一口氣,強忍下心頭怒火,沉聲道:“再探。”
“是!”侍衛火速歸隊。
此時,鳳清瑤正拖着扎滿金刺的腳一瘸一拐的向前走。說來也真是倒黴,她剛從罩樓跳下來,便一腳踩到棵什麼植物,那破東西跟從頭到腳長滿硬刺,扎得她那叫一個酸爽。
帶傷走路也不是辦法,她一眼瞧見前面便是那間大浴池。
子時已過,冷麪王爺也該睡了吧?
這麼想着,她也就悄悄的溜了進去。
“王爺,”又一名侍衛趕來,“刺客進了您的沐房,把您浴池的水拿來,拿來……”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用詞,最後咬着牙說道:“拿來洗腳了!”
墨戰華臉黑得嚇人。
風起嘴角抽了抽,自家王爺有潔癖,別說他的東西不許外人碰,就連房中擺設都有專人打掃。現在浴池被人拿來洗腳,還不得一氣之下把房子拆了。
“王爺,要不屬下現在去將她捉來?”風起試探着問。
“等!”墨戰華一口回絕,他倒要看看,這女人究竟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偌大的水池旁,鳳清瑤滿意的穿上了鞋子。
她倒不是爲了洗腳,而是腳上紮了很多刺,想把刺清理乾淨就得脫掉鞋子。脫了鞋子又發現腳掌多處出血,她就順便在池水中洗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