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錦瑟八歲時,相依爲命的母親便因病離世。這些年來她一個人生活,嚐盡世間炎涼,對於忽然冒出來表白的馬戩,她心存疑惑。
她自認姿色中等,不足以令人一見不忘。
可眼前的公子,相貌堂堂,謙遜有禮,委實不像信口開河之人。且自己一無財,二無權,他便是要騙,也不該將自己作爲行騙的目標。
幾番猶豫之下,她道:“公子錯愛,實令小女子受寵若驚,只是我與公子並不相熟,此事還是再議吧。”
微微一福身,便要告辭離去。
馬戩憂鬱的眸望着她,就在她走到身側時,忽然伸手,將她拽進了懷裡,急聲說道:“在下知姑娘在潭州隻身一人,無依無靠,若姑娘願意,以後由在下來照顧姑娘可好?”
南宮錦瑟一頓,停止了掙扎。
照顧這個詞兒,於她而言,實在是太遙不可及。
自母親離世之後,就再沒有人真心實意的對她好過。在她孤苦伶仃的這些年裡,所有靠近她,施以小恩小惠的男人,無一不是爲了佔她便宜。
也正因此,她纔會傾心墨戰華,因爲他對自己沒有任何目的。
思緒紛亂,一時忘了推開他。
河堤垂柳下,上官頌歌那雙眸中的憂傷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仇恨。
漫無邊際的恨意,在她眸中瀰漫開來。
好,真好!
清瑤姐姐,你待我可真好啊!
在南境之時,你口口聲聲說不喜歡他,若真是不喜歡,當初爲何不離開,今日又爲何三更半夜與他私會?
你對我不仁,便別怪我對你不義了!
轉身,漠然離開。
“男女授受不親,公子還是先放手吧。”理智回籠,南宮錦瑟用力推開了馬戩。
馬戩自然痛快的放開了手,一臉惶恐歉意的模樣,“實在是抱歉,在下一時情不自禁,冒犯之處,還望姑娘能原諒,在下給姑娘賠禮了。”
說着,雙手向前,對南宮錦瑟深揖一禮。
“公子言重,時辰不早,小女子先回了,告辭。”
平靜的心湖已然亂作一波秋水,南宮錦瑟匆匆離開南河,往戰王府的方向去了。
待她走後,盧寧從暗中走了出來。
“殿下,她一個鄉野女子,您對她,又何必如此費心?”盧寧不解。一個鄉野女子,儘管不受待見,依然在戰王府中住着。這足以說明,她是個貪圖富貴之人。
對這種人,只要投其所好加以利用便好,何必大費周章?
馬戩搖頭。
陰鬱的眸底,已經不見方纔那份平和與謙遜。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日在南河邊見到南宮錦瑟,雖說她身上帶着鄉野女子的隨性,可言行之中,卻也懂得幾分禮數。他對她的身世起了懷疑,便派人去查。
這一查才知,她果然並非普通人家的女子。
“這等女子,警惕心重,着急不來。”馬戩面色沉冷,輕聲吩咐道:“本宮近日不便出面了,你派人盯着她,若見她有離開潭州的打算,提早告訴本宮。”
“卑職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