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到哪裡找他,你知道他在哪兒麼?”付瑞海又問道。
“就是因爲不知道,所以纔想去找他。如果我知道他在哪裡,我也就不用這麼着急了。”陳雪音無奈地說道。看着付瑞海,似乎對剛纔的他非常不滿意,扭過頭,不再看他,只是說道,“付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對於你的擔心,我也明白。這麼多天麻煩你了,實在過意不去。我走了,如果道長回來了,你就告訴他,雪音等不及了,自己去找皇甫夜了,請他原諒。”說完,深深地一鞠躬,擦了擦眼角還沒有流下來的眼淚,轉身就要出去。
“等等。”付瑞海喊住了她,走到她面前,攔住她,放低語氣,問道,“你要去哪裡找?”
陳雪音茫然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起碼知道他在京城,我沒有走錯,這就好辦了,其他的,一步一步來吧。哦對了,你不是說他和那個什麼岳雲非走得比較近嗎?如果找到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找到皇甫夜?”
“這個人詭計多端,和曹若燕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根本就不想讓我們找到皇甫夜,如果他看到了你,我也怕他會對你不利的。”付瑞海勸道,“今天他和曹若燕見面,不知道說了什麼,弄不好就要對你下手。”
陳雪音嘆了口氣,說道:“謝謝付公子的好意提醒,雪音感激不盡。實際上,來到京城之前我就知道這條路不容易,可能會遇到危險麻煩,但我還是來了。皇甫夜是我的丈夫,也是我唯一的親人,除了他,我不知道我下輩子該爲誰而活。而且他對我也是真心誠意的,我覺得我也應該盡點義務了,做妻子的義務。”
“皇甫夜對你一片情意,我不否認,在江落城我也看清楚了。可他現在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一走了之,根本就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你還要這樣不顧一切地尋找,你覺得值得嗎?”付瑞海皺着眉頭,問道。
“有時候我也在問我自己,這樣值不值得,我也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皇甫夜是我的親人,我就必須找到他。想到皇甫夜在江落城的所作所爲,以及這一次的不告而別,我都非常生氣,也想過放棄,但一想到父親、李叔、皇甫老爺,覺得還是應該堅持一下,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皇甫夜也不是不可救藥,就衝他對我的一片情意,我也不能那麼早就放棄;更何況,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想要回頭也不可能了,只能繼續走下去了。”陳雪音坦然地說道,看着付瑞海,眼睛裡透着真誠,沒有一點雜質。
看着陳雪音的眼睛,付瑞海有點恍惚,也有點感動,他沒想到經歷了這麼多坎坷,陳雪音還是這麼平靜,無怨無悔,如果是曹若燕,恐怕早就反抗了。怎麼突然想到曹若燕了,付瑞海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喜歡對比兩個人,每次比較,曹若燕都不如陳雪音。說來說去,陳雪音和皇甫夜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爲曹若燕,如果不是她挑撥離間,事情也不可能是這樣。想到這裡,他就感到心痛,爲了陳雪音,也爲了曹若燕。在一定程度上,他覺得對不起陳雪音,要不是因爲自己,曹若燕絕不會如此對待陳雪音。想到這裡,放開陳雪音,略帶歉意地說道:“對不起,陳小姐,剛纔是我脾氣不好,對你發了火,實在是不應該,請你見諒。其實我也不想這樣,只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情,讓我焦頭爛額,所以心情有點不好。”
“付公子,你不必解釋太多,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怕我出現危險,而我尋人心切,所以態度也是不好,希望你不要在意。”福了福身子,算是道歉。然後關心地問道,“付公子,你心情不好,是不是和曹小姐吵架了,還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如果你信得過我,能不能跟我說說?有些事情說出來了,就自然而然地舒服了。”
付瑞海看着她期待的眼睛,很想把心裡話說出來,這麼多年了,有些事情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就是終悔道人,也沒有說,憋在心裡非常難受。他很想找一個人傾訴一下,尤其是現在,面對着陳雪音,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孩,他真的想一吐爲快。可以這樣嗎?這個秘密他不想告訴任何人,潛意識地卻想告訴陳雪音,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看着陳雪音,思量了很久,終於決定說出來,畢竟自己需要傾訴,或許陳雪音可以給自己一個安慰。輕咳一聲,移開目光,看向窗外,淡淡地說道:“我和她又吵架了。”
不用說,陳雪音也知道這個“她”是誰。“爲什麼?”陳雪音問道。
“她知道你和皇甫夜在這裡,要對你們動手,我沒有同意,勸了半天,她就是不聽,然後我們就吵了起來。”
原來還是因爲自己,陳雪音越來越覺得對
不起付瑞海了。“付公子,真是對不起,每次都是因爲我,要不是我,你和曹小姐之間恐怕也不會……”
“跟你沒有關係。”付瑞海說道,打斷了她的話,“我和曹若燕之間早就有了問題,你和皇甫夜只不過是一個藉口,曹若燕作惡多端,我早就看不下去了。說了好多次,就是沒有作用,要不是我和她的關係,也許我早就離開了。事情到了現在,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付公子,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和曹小姐的關係不一般,你不僅僅是她的師兄,還是她的幫手,如果沒有你,她根本就不可能成功。”看着付瑞海,陳雪音小心翼翼地說道,看到付瑞海並沒有生氣,才接着說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這樣幫助她,但我知道曹小姐對你是一片深情,所以纔會對我和皇甫夜下此毒手。我知道她是怕我和你走得太近,忘了她,所以纔會……說一句實話,我覺得你們兩個人挺合適的,挺般配的,爲什麼……”
“她是我妹妹。”付瑞海再次打斷她的話,輕輕地說道。
“你說什麼?”陳雪音覺得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怎麼可能?
付瑞海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回過頭,看着陳雪音,認真地說道:“你沒有聽錯,曹若燕是我的親妹妹,她不是曹生明的女兒。”
“怎麼可能呢,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這樣的事不能瞎說的。”陳雪音真的不敢相信,付瑞海和曹若燕居然是這樣的關係,簡直是不可思議。
“我也不願意相信,可這是我親耳聽到的,曹生明說的,自然不會有假。那一年,我知道曹生明害死我的父母,就打算回來報仇。回來以後,無意間聽到了曹生明和別人的談話,知道了這件事。真正的曹若燕已經死了,據說是病死的。曹生明需要一個女兒,將來可以入宮陪王伴駕,所以就找了一個女孩,也就是現在的曹若燕,我的妹妹。後來又收留了我,讓我保護曹若燕。”付瑞海解釋道。“你說她是我妹妹,我可以對她產生感情嗎?所以我只能拒絕她,然後默默地幫助她。可她絲毫不理解,反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陳雪音還是不太相信,搖了搖頭,看着付瑞海,問道,“付公子,這件事非常了得,需要好好地查清楚,千萬不能因爲曹生明的一句話就深信不疑。會不會是因爲他知道什麼,所以故意說給你聽的?”陳雪音早就知道終悔道人是付瑞海的叔叔,從來沒有聽說過付瑞海有什麼妹妹,可她畢竟答應過終悔道人,不能告訴付瑞海,也只能三緘其口,提醒道。
“不可能,按照我的武功,曹生明根本就發現不了我,怎麼會知道我來了?”付瑞海不相信地說道,“那個人是曹生明信得過的人,曹生明不可能騙他。”
“那個人是誰,你爲什麼不去問問他?”陳雪音也只能這樣說道。
付瑞海搖搖頭:“問不出來了,那個人已經死了,我也去找過他,可晚了一步,那個人死了,我什麼也沒有問出來,可能是曹生明殺人滅口。”
聽了付瑞海的說法,陳雪音基本上已經知道了這就是曹生明的奸計,故意迷惑付瑞海,讓他信以爲真,讓他保護曹若燕。陳雪音心裡着急,不知道敢不敢把那件事告訴他,想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來,準備等着終悔道人回來以後,把這件事告訴他,問問他的意思。正想着,忽然聽到付瑞海又說道----
“這件事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你是第一個。我希望你可以爲我保守秘密,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好不好?”付瑞海說完,非常認真地看着陳雪音。
陳雪音看着他的目光,不容抗拒,心裡充滿了矛盾,試探地問了一句:“道長也不能說嗎?”
“當然,如果要說,我早就說了。他雖然是我的義父,可畢竟不是我的親人,他爲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他繼續爲我擔心。這是我的秘密,我不想告訴任何人,這麼多年了,我藏在心裡。”
“那爲什麼還要告訴我,難道不怕我說出去嗎?”
“因爲我相信你,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看着陳雪音,付瑞海的表情非常真誠,似乎容不得拒絕。
在這種情況下,陳雪音別無選擇,只能輕輕地點點頭,肯定地說道:“好吧,我答應你,不會告訴任何人,你可以放心了。”
“謝謝。”
第二天一大早,曹若燕就跟着魯月琴回了宮。魯月琴雖然不想那麼早回去,可曹若燕非要如此,魯月琴也沒辦法。哀怨地看了一眼父親,就這樣坐上了馬車。魯望遠還不放心,一直看着,知道
馬車拐了彎,看不見了,才重重地嘆了口氣,回去了。
和魯月琴的不願意比起來,曹若燕可是心情大好,所有事情處理妥當,剩下的就是皇上了,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可以得到皇上的寵愛。想到以後的光輝前途,曹若燕就非常興奮,坐在馬車上,四處張望,嘴裡哼着歌,非常高興的樣子。
“看起來這兩天你的收穫不小啊。”看到曹若燕這樣興奮,魯月琴禁不住這樣說道。
曹若燕聽見魯月琴的話,回過頭來,看到魯月琴懶懶的笑容,好像是冷笑,心裡就特別不願意,也學着她的樣子,冷笑道:“我馬上就要成爲娘娘了,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當然,這件事確實值得高興,可怕就怕是過眼雲煙,長不了多久。”魯月琴淡淡地說道。
“是啊,如果我和你一樣,每天想着別的男人,不願意和皇上說話,當然是過眼雲煙。可我和你不一樣,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皇上。我會想辦法讓他喜歡我,離不開我,這樣的話就可以長長久久的。”
“既然你的目標只有皇上,那你爲什麼還要單獨和付瑞海見面?”看到曹若燕吃驚的樣子,魯月琴似乎有點得意,學着曹若燕平時的樣子,笑了笑,說道,“別以爲你一個人住在靜德齋,你的事情我就不知道。前天晚上,你和付瑞海見面,我看的清清楚楚。”
曹若燕沒想到魯月琴竟然知道這件事,自己沒有提前告訴她,就是不想讓她惹是生非,說東道西,沒想到還是讓她發現了。定了定神,絕不能讓她看出自己的緊張,悠悠地問道:“你想幹什麼,想威脅我嗎,你有那個本事嗎?”
魯月琴看到曹若燕這個有恃無恐的態度,非常生氣,便說道:“你以爲別人都和你一樣,是個抓住別人把柄就不放的人嗎?我可不是那樣的人。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麼擔心嗎,如果你讓別人發現了,我們全都要死。不管怎麼樣,你應該提前和我說一聲,如果出了事,我也可以想辦法應付。以後這種事能不能提前告訴我?”看到曹若燕半天沒有回答,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不屑一顧的樣子,魯月琴更是生氣,拍了她一下,“我的話你聽見沒有,能不能回答一聲?”
“就算我提前告訴你了,你會同意嗎?你管得着嗎?”曹若燕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反問道。也不等她回答,就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不會同意的,所以我就沒和你說;當然,你也管不了。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問呢?看見了,就假裝沒有看見;沒看見,就假裝不知道,沒有發生,自然就不會擔驚受怕了。”
“你說的容易,如果讓別人發現了,我怎麼辦?你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妹妹,出了事,我不可能撇清關係的。”
“你這麼膽小,前怕狼後怕虎,以後怎麼能成得了大事?”曹若燕不滿地說道,“你放心,既然我進來了,就一定會考慮到自己的安全,絕不會魯莽行事,我是要在皇宮裡呆一輩子的,做什麼事情都會考慮的清清楚楚,不會害了我自己,當然也不會害了你。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有分寸,如果沒有把握,我是不會去做的,你就放心吧。就算我想害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因爲現在我們是同謀。”
“誰和你是同謀,我是迫不得已,要不是爲了我父親,我怎麼會在這裡對你低三下四。有時候我真的想死,都是被你逼的。”魯月琴看着曹若燕,恨恨地說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要是沒有和何華鋒做出那樣的事,我也不會有今天。”曹若燕慢慢地說道,“好了,我們不提這個了,皇上已經對我有了興趣,回去以後,說不定就會來看我,也說不定就要住在那裡。”
“恭喜恭喜,你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真不容易啊。”魯月琴冷笑地說道。
“先不要恭喜,如果真的是這樣,今天晚上我並不打算陪王伴駕。”曹若燕平靜地回答道,並沒有太高興。不等魯月琴繼續發問,曹若燕接着說道,“我以前和你說過,我的計劃是欲擒故縱,所以不能那麼快就讓他得到我。所以我今天晚上打算讓他住到你那裡,希望你提前有個準備。”
“對不起,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沒有辦法接駕。”魯月琴淡淡地回絕道。看到曹若燕懷疑的目光,魯月琴笑了笑,又說道,“你不相信?沒關係,回去以後你可以看看,反正你也是女人,無所謂的,我不怕,我相信你可以理解。因爲這種事情,你也遇到過,就是皇上知道了,恐怕也不會難爲我。”
“魯月琴,你是不是故意想和我作對?”曹若燕發現魯月琴不對勁,好像沒有那麼害怕自己了,尤其是現在,對自己愛搭不理,有恃無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