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不少膽小的捕快已經是嚇得‘尿’了‘褲’子,空氣裡開始充斥着那刺鼻的味道!林安國似乎更怕這些冷血動物,竟然在毒蛇纏足的時候眼睛一白,硬生生的嚇暈過去,腦袋直‘挺’‘挺’的歪到了一邊。
“好了!”趙沁雲似乎也在強忍那種本能的恐懼,雖然閉着眼,但還是強打心神喝了一聲。
“古先生,快,快收回這些蛇!”白永望此刻也夠狼狽的,被嚇得居然爬到了案几上,看着滿地的毒蛇,這時候後背全都被汗打溼了。
“呵呵,都不知道你們怕什麼!”古橫輕蔑的一笑,又吹起了笛子!
此時的曲子更是冰冷異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作用,更似是寒冬臘月一般的刺骨,在地上蠕動的蛇羣一聽似乎接到了什麼命令一樣。三五成羣的開始向古橫的身上集合着,很是規矩的鑽入了他那寬大的黑斗篷裡。
而盤踞在屋頂的那些,更是一下就鑽入了房縫瓦間裡,瞬間就沒了蹤影。當最後一條蛇收進斗篷內的時候,那黑‘色’布料下詭異的蠕動依舊叫人感覺心寒!古橫這時才收回了笛子,輕蔑的笑:“諸位大人,想必再高的高手,也奈何不了我這一羣寶貝吧!”
“世子,您怎麼說?”白永望這才戰戰兢兢的坐回了椅子上,只是嚇得‘腿’都軟了,一個踉蹌差點都一屁股坐地上。
“此事,滋體事大!”趙沁雲長長的吸了口氣:“事關國公爺的清白,沁雲也是接到罪人龍池藏匿在那的密報纔派人前往緝拿的!不成想那怪異之人竟是古橫,這實在是天大的誤會。”
“確實,誤會!”白永望此時牙都在打顫,神智依舊一片的恐慌,連話都不怎麼會說了。
反觀楊存的陣營這邊更是狼狽,安伯烈坐下後大口大口的喝着茶水順着氣,似乎是驚骸過度話都說不出來了。而林安國那邊更是不堪,到底曾是官居六品,這會竟然嚇得不醒人事,哎!說到底對這種冷血動物本能上的恐懼,是人類很難克服的難關。
“公爺,沁雲鹵莽了!”趙沁雲臉上黑一陣白一陣的,猶豫了一下立刻抱着拳說:“沁雲也是一時心急,沒查看明白就派人捉拿!置公爺於險境之中,雖是誤會,但也是冒失之極。”
“世子效忠朝廷,楊某又哪敢計較!”楊存不冷不熱的哼了一下,誤會!哪來那麼多的誤會,要是我不小心被砍死了,到時候你上報朝廷是不是也是誤會。好在龍池沒被你們抓住,不然的話這會你會這麼客氣。
“至於這順天府捕快之橫死!”趙沁雲猶豫了一下,馬上恭聲的說:“此事我會秉報父王,由他與容王爺商榷!雖是無辜而死,到底是因公殉職,這安撫家眷撫卹生人之事,沁雲會好好辦妥的。”
“哦,世子是想獨自上書麼?”楊存心想你倒是輕巧,關鍵時刻拿出你爹來壓人!順天府那邊的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會讓你賣‘弄’這個人情!
“這……”趙沁雲頓時語哽,無官品在身,他根本沒上奏摺的權利。
“奏摺我來寫就好了!”楊存站起身來,搖了搖頭說:“世子不必擔憂,雖是一場誤會。但世子有此誤會皆因一心效忠朝廷,楊某會秉明聖上,也會與容王爺抱歉!”
“恩,麻煩公爺了!”趙沁雲心裡一顫,但還是咬牙抱了一拳。
“世子,沒何事的話我先走了。”楊存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白永望說:“白大人,事關這麼多條人命!你身爲杭州知府自然是要上奏聖聽,今日之事你親眼所見,與楊某的上書可不要前後矛盾爲好。”
“下官明白!”白永望一聽頓時眼神一眯,隱隱的鬆了口大氣。
他能聽明白,趙沁雲怎麼可能不明白,頓時是嘆了口大氣隱隱的無奈!死的都是順天府的人,這事順天府的面子可是丟大了,奏摺上一定要強調是誤會!白永望更是必須將古橫此人被誤會爲龍池的事情敘述個明白,他趙沁雲免不了要做這個證,否則的話這次圍攻無功而返,勢必楊存會受到懷疑,而他趙沁雲也不免落個擅自調兵的罪名,甚至有可能因此被順天府的人仇視。
這時,府‘門’才大‘門’,外邊的百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一看這架勢似乎熱鬧已經結束了,一個個頓時沒了興趣一鬨而散,
“擡上林大人,去請大夫!”楊存看着翻了白眼的林安國,立刻一拍腦袋朝白永望說:“對了白大人,那些順天府高手的屍首!就勞煩大人派人運往京城驗身,至於那洛哼的屍首,到底是冤死在楊某的手下!楊某想請高人爲他吵渡後,再由我府下派人送去。”
“公爺仁善!”白永望趕忙的點着頭,麻煩能少一點就少一點。
“恩,那這條瞎了眼的狗,就‘交’給他的主人自己處理吧!”臨走時,看了看地上也是嚇暈過去的段尹,楊存的話裡不‘陰’不陽,含沙‘射’影讓趙沁雲的臉‘色’有些發黑。
“不送了!”趙沁雲憋起了這口氣!不追究段尹,是在賣‘弄’人情給他?或者說這是一個‘交’易,楊存不想在這件事上再生事端,最起碼的是不能讓順天府的人對自己記仇。
在陳家弟子的簇擁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衙‘門’!林安國和安伯烈都被送回去好生休息了,這倆剛纔可是嚇得不輕,估計會去得喝好一陣的安神湯。而那古怪的古橫也‘混’在了隊伍之中,楊存坐上了馬車後,剛想喊什麼,可話到嘴邊卻是僵了一下。
“公爺,怎麼了?”洛虎在一旁警惕的看着古橫,那日時敬天與他都被古橫下了劇毒之蠱!這會仇人相見自然是分外眼紅,如果不是楊存在旁的話,他恐怕已經控制不住砍向了古橫。
“幫我好好的葬了阿‘浪’!”楊存突然語氣有點哽咽,嘶啞着說:“給他立個牌子,葬在我們楊家的墳山上!”
“公爺,這樣合適麼?”洛虎一聽,頓時有些猶豫!楊家的墳山規格甚嚴,葬于山頂的全都是歷代的家主和戰功在身的後人!山中間,葬的全是跟隨着楊家征戰沙場而死的忠將,最下邊的自然是家丁護衛之類的,哪個不是忠心耿耿的伺候了一輩子才得此殊榮!阿‘浪’入府都沒一月,貌似沒那個資格。
“賜他楊姓!”楊存只感覺眼圈有點發紅,但還是斬釘截鐵的說:“掛忠字牌,出山的時候你們去送送吧。到底是你們陳家培養出來的人,阿‘浪’,是個不錯的人。”
“恩,好!”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洛虎也不好再說什麼!陳府出來的人,卻葬到了楊家的墳山上,隱隱中於他們陳家來說也是一種榮耀。
駕車的人沒了,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感覺一陣的低落。和阿‘浪’認識不過一個月而已,在這視人命如草荐的年代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下人,尤其自己這樣敏感的身份,爲什麼會感覺很是悲傷。楊存按着太陽‘穴’,煩躁的嘆息了一聲!
這一幕,落在其他陳家弟子的眼裡,衆人皆是動容又是驚訝!洛虎也不明白楊存爲什麼會那麼傷心,因爲阿‘浪’在陳家的時候,他都沒那麼在意過他!而這小小的一個下人,卻讓楊存那麼傷神。
馬車緩緩的出了城,那叫古橫的怪人依舊不緊不慢的跟在車後,所有的人都警惕的看着他,不過誰都沒有開口詢問。即使楊存也疑‘惑’滿滿,但不知道爲什麼沒心情問他什麼,雖然他莫名其妙的幫了自己!
到了高府,大批的弟子也開始回城找自己的營生了,洛虎一進‘門’立刻跑去看時敬天!若大的中院內空無一人,也不知道今日鬧得如此的狼狽!劉‘奶’‘奶’和高憐心雖沒有受到驚嚇,還沒入府就死了這麼多人,想想也真是晦氣。
明月已經高掛,夜裡的涼風始終吹不散心頭的‘陰’霾!楊存坐在主位上,有些頹廢的嘆息着!古橫跟了進來,似乎好奇的打量着楊存。
“回來了!”這時,龍池也走了進來,眼看着楊存這副模樣,立刻是疑‘惑’的問:“我不是聽說你已經把事情都撇乾淨了,那趙沁雲也是無話可說,幹嘛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二哥!”這時,古橫一開口!那聲音卻是截然不同,不似白天般的滄啞,而是一聲細膩柔棉的‘女’音。
“快去把這身蠱皮換了!”龍池一看“他”,頓時是瞪了一眼,又有點溺愛的說:“劉‘奶’‘奶’最不喜人無事玩‘弄’這些毒物,你都來了半天,怎麼還不收拾利索。”
“恩!”說話間,龍池喚來下人帶她去休息!古橫似乎很是乖巧一樣,點了點頭馬上跟了過去。
“人呢?”楊存只感覺腦袋發疼,雖然好奇,但已經懶得去問了。
“關柴房裡了。”龍池倒是比楊存更好奇:“那洛哼明明被猴王抓住了,今日公堂之上怎麼會有他的屍首!還有啊,那個妖‘女’是誰?五丹之境啊,嘖嘖,那身手可不在我之下。”
“我懶得理你,我想先躺會!”楊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思用了太多了,這會感覺整個人極端的疲累。
“喂,你別睡啊!”龍池在旁叫喚着,但也沒用!此時楊存眼睛一閉,竟然睡得死死,沒了半點的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