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地點多少是讓他們心安的原因,並不是在大華的陸地上,而是位於浙江海上的一座不知名的海島,那裡荒蕪得很就只有一些小小的魚村而已。(更新最快最穩定)大海上一覽無遺,官船想要隱蔽起來那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是大量的官兵想埋伏起來那更是說笑。
敢在海上私通的行商有幾個是善茬的,他們的船上也有着自己的武裝力量,吃這行飯誰都得防備着突然發生的變故。表面上誰都是正經的貿易家,可碰上天大的好處時,他們搖身一變又成了燒殺搶掠的海盜,所以每一個船隊都有着不同於一般船家的無裝力量。
而不少的船隊或家族之間多少有來往,手下都有自己的船隊和水手護衛,結伴而來的話戰力可不遜色於一般的水師。仗着這些力量資本家們最少有信心就算遇上變故也可以全身而退,這纔敢來赴這個約。
等他們再來到那座小島的時候,所有人都楞住了。那小島上荒蕪的小魚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似是街市一樣的地方,寬闊的空地上建起了不少的商鋪,形成了與陸地小鎮一般的街市。
島邊沒有官兵的船,甚至沒幾艘有戰鬥力的大船,確定了環境安全後這些行商才上了岸,不過他們依舊謹慎得很。岸上早就有人等着了,一見這些人來對上了名字後就帶着他們入了島,在這裡彼此熟悉而又陌生的行商們也是互相認識了一番。
不過這一行,他們沒有見到傳聞中的那個姓楊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下邊的人在打理的,上了島後一看到那琳琅滿目的貨物他們頓時欣喜若狂,這麼短時間內在島上建瞭如此繁華的貨物市場,傳聞中那人的能力讓他們欽佩不已。
誰都沒料到從前行船經過都沒去注意的小島之上有這麼翻天覆地的變故,這裡的貨物之多讓他們眼都有些發紅了,幾乎和看到一箱箱的黃金一樣。
這裡的貨物很是齊全,質量更是上佳,很多甚至是見多識廣的他們都沒見過的。大華不管是在陶瓷,冶煉,還是在織造上的技術可以說是其他國家望塵莫及的,而這裡陳列的貨物分明比他們之前進行買賣的那些好了不只一個檔次。
行商們高興得幾乎都瘋了,這裡的茶葉網聚了大華近半的種。以往他們收的茶最少是加了一半的茶埂不說,很多甚至是發黴變味的老茶,而種不過是延海的一些土茶和質量最次的一些鐵觀音,又哪裡見過這麼多質量上佳的好貨色。
茶葉是這一行裡利潤最高的,普通的茶葉運到了他們的國內那幾乎是五兩黃金一兩茶的地步。而眼前茶葉種之豐富讓他們想都不敢想,有的是隱隱聽過名字卻沒見過真身,那種近乎神話般的吹捧讓他們瞬間就看到了這裡邊更是龐大的利潤。
來的一衆行商逛完了這臨時搭建的市場時高興得幾乎都要暈過去了,當下就恨不能掏出銀子大肆收購。不過所有店鋪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拒絕了,說是老爺的規矩沒定好以前他們不賣,只要老爺點了頭以後他們要多少就有多少。
行商們急壞了,在那等待了一天心裡的忐忑早就變成了空前的期待,晚上終於有人來帶着他們去見那位傳說中的大官了。
地點是在隔壁不遠的一個海島上,行船在海上足足折騰了四個多時辰纔到的。等他們上岸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把他們的抱怨聲全消滅了,這座海島之前也是荒蕪無比連一個人煙都沒有,而現在再看到時也是搭建了一個貿易市場。
那市場上各種各樣的布料,各種各樣的衣物和一些首飾一應具全。很多的寶石他們聽都沒聽過,很多的款式鬼斧天工讓他們目瞪口呆,看完了這一圈他們嘆息道自己真是鄉巴老了,也鬱悶以前被那些人拿那些劣質的貨物坑騙了那麼久。
那**,在島上他們終於見到了這位正主,這人當時最多三十出頭。始終是不苟言笑,風度翩翩而沒那市儈之氣,那鷹眉劍目一掃總讓人本能的感覺到害怕,與之前接觸時那些侃侃而談的地方官不同,這極端內斂的人讓人感覺更是不怒自威。
能吃這行飯的誰沒幾個眼力勁,相比之下自然就能看出眼前這人是真正的出身高貴,並且也是那種手握權勢之人。當下行商們就紛紛巴結,獻出了自己帶來的禮物,一個個都表示了要友好貿易的想法。
楊二爺照單全收,不過也馬上當衆定下了他自己的規矩。
這規矩讓在場的行商全都皺起了眉頭,不過思索過後卻沒一人反對。因爲這些羅列出來的規矩看似有些苛刻,但細下之下他們卻是規避了許多的風險,利潤看似縮水但只要細算的話卻是能比之前賺得更多。
第一條就是,他們的船到了大華境內不得靠岸也不能靠近內陸,所有的貿易都必須在附近的海島上完成。一但誰不聽話想靠岸私找買家或者賣家的話,那出了什麼事沒人負責,而在島上貿易安全問題他會負責。
媽的,空手套白狼。楊存一聽不禁心裡暗罵一聲,雖然不知道二叔那個空白聖旨哪裡來的。可那時他可是狼狽出逃啊,論起勢力和自己剛回到江南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這種空口白話的包票根本是無稽之談。
老東西一臉的不怒自威,坑蒙拐騙起來也夠不要臉的。大言不慚的說出什麼安全他負責之類的話根本就是有威脅的意思,一是不希望這些辛苦拉攏來的行商出問題,二也是害怕他們在陸地上接觸過多的話會讓朝廷注意到他的存在。
而那時候的二叔絕對沒這麼恐怖的能力,這些屁話絕對就是放煙霧彈,他是想快速的壟斷這些人帶來的物貨。二是在價格上不會給他們過多比較的空間,做地起價的時候可以宰得更狠。
而那兩個島上的市場很容易就想得出來,肯定是他傾盡了當時所有的家財興建的,對於二叔而言那絕對是一個豪賭。至於見面的時間安排在晚上,肯定是第二個海島上的市場還沒完工,東西也沒運完的緣故。
玩這一手二叔或許是逼不得已的,因爲那時準備太是匆忙,想必是中間出了什麼變故延誤了時間。而他這麼做反而會有一個好的效果,就是讓這些行商雲裡霧裡的,會不自覺的猜想是不是這樣的市場在大華的延海還興建了許多,只是他們還沒發覺而已。
這事最後能成估計還是因爲二叔本人,他的氣質和一開始想橫插一手時的魄力和那讓人不敢懷疑的強硬態度。第一武家的後人那種與生具來的強硬常人是模仿不來的,更何況二叔本人的性格又是那麼的高深莫測。
現在這個版本聽在楊存的耳裡,只要稍微琢磨一下就能找出許多的破綻來。可那些行商不是大華人,對於很多東西都敬畏有加不敢胡亂打聽,對於大華的瞭解實在是少得可憐,所以二叔匆忙的準備在他們看來已極是震撼。
再加上先前在延海一帶,在他們的圈子裡這個流言已經傳了很久。先入爲主的做法潛移默化了他們的思想,讓他們感覺眼前這人真的代表了大華的朝廷,基於這種先行洗腦的成功,也沒人會去懷疑二叔的地位和承諾。
那一次相聚定下的第一個規矩許多人都莫名其妙,不過楊二爺早有準備了。之前就暗地裡散過風聲,說是官府可以對在海島上的貿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出於整治的目的會嚴打那些敢於靠岸的商船。
有了這小道消息先入爲主,一些行商頓時被忽悠得雲裡霧裡的。最後只道這位楊老闆是官府派來主持這些事的,守着點人家的規矩就能做安生的買賣,要是不守規矩的話沒準以後連這條路子都斷了,還可能被殺雞給猴看。
意料之中,第一個規矩定下的時候沒人坑聲。對於他們來說只要交換到貨物就可以了,減少靠岸也等於是減少風險,一羣人精算計過後異口同聲的贊成,此舉無異於將他們的風險降到了最低。
一般的私下貿易都是以物換物,不過每次帶東西也少不得帶銀兩,這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楊二爺定的第二條規矩就是他們帶來的所有貨物都必須在這裡以物換物,不能私下出售給其他人。
這一條引起了渲然大波,因爲貨物的出售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利潤,而且他們中不少都有着自己固定的買家。一但答應的話,就意味着他們得放棄掉原有的所有關係。
那都是多少年苦心經營來的,而讓他們猶豫不定的是眼前這位大官已經把話放出來了,恐怕真的再與內陸進行交易會受到他的打壓。衆人頓時是左右爲難,眼前巨大的利益是誘人不錯,但做何選擇卻都是冒着極大的風險。楊二爺冷眼看着任由他們在那商議,自始至終不發一言似乎懶得去理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