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CHLOE的劫難

當天晚上回到辦公室,快遞堆了滿滿當當一桌子,大致整理了一下,把幾件要緊的寄了出去,剩下的就等明天再整理。

回家發現CHLOE做了晚飯在等她。

我先去洗澡。林桉說。

洗完澡出來,CHLOE問,出差怎麼樣,問題解決了嗎?

算暫時解決了吧,但是情況很複雜,不好說以後還會不會再復發。不過,我發現高總是個很通情達理的人,願意站在員工的立場上去主動解決問題,也挺~怎麼說,讓人有好感吧。林桉說。

那就是很順利咯。CHLOE抱着兩隻膝蓋蹲在椅子上。

你怎麼啦?林桉發現CHLOE興致不好。

沒什麼,我就是發現我好像沒有什麼領導才能,現在後悔接下這個設計組長的職位了。CHLOE說。

出什麼事了?林桉見CHLOE很認真的樣子,問,有哪裡做錯了嗎?

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壓力好大,不僅要管好我自己的設計,還要管好別人的設計,今天捱了BRUCE好重一頓批評,說我的設計風格不明確,連帶整組的設計風格都不明朗,跟之前“GG”的風格根本區分不開,讓我好好反省自己。CHLOE說,我開始懷念以前的日子了,做自由的設計師,只接感興趣的單子,什麼壓力都沒有。

林桉心疼她,勸道,跟BRUCE一起工作壓力是挺大的,他老是繃着一張臉,從來不肯表揚別人,可是隻做自由設計師,不給自己壓力,那就沒辦法進步了呀,你還記不記得我剛剛跟你說我進了總監辦公室的時候你有多興奮,有利就有弊嘛,我們都想去那個終極的舞臺看一下,你不是也覺得我們現在是在離那個舞臺最近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好累啊!CHLEO連哭帶笑地發泄,看上去壓力真得好大。

我跟你說,林桉往前趴到桌上,你知道今天連老闆都吃癟了嗎?

什麼情況?CHLOE勉爲其難地提了一下精神。

原來我們的那個紡廠是高總的父親建的,廠長是原來的老人兒,根本不通人氣兒,今天高總到了現場都號令不動他,以後還不知道會出多少幺蛾子呢!林桉說,你看,老闆都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但是回程的路上他還不是也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跟我談笑風生,何況我們呢,加油吧,小朋友,不要這麼矯情!

林桉伸手揉了揉CHLOE的頭髮,人陷在情緒當中的時候,是不能一味地遷就的。

從椅子上下來,林桉收拾碗盤:體恤你心情不好,今天我洗碗!你乖乖去睡覺,然後明天乖乖去上班。

自那天以後,CHLOE的情緒一直起起伏伏,林桉以爲她是壓力太大,一個閒雲野鶴的靈魂硬被框釘在等級森嚴的大公司的流水線上做一顆毫無自主權的螺絲釘,的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抱怨跟受挫的感覺都在所難免,所以,每次都會盡力去安慰她,有時也會故意刺激她兩句,讓她拿出鬥志來,人活在這世上只靠抱怨怎麼過得下去。

六月末的時候,一天中午林桉得閒,下樓去找CHLOE吃飯,發現她人不在,問她們小組的人說,不舒服,請假了。

林桉連忙打電話去問,生病了?早上還好好的。

沒有生病,就是覺得喘不過氣來,設計越到重要的地方越覺得吃不消,今天早上一上班BRUCE又過來問我們的進度,我把全組召集起來開會,他就罵,你怎麼沒準備,你們組的設計進度你應該瞭然於胸,我一問,你應該兩三句就能交待給我才行!你這樣慢吞吞的耽誤我的時間,也耽誤大家的時間。

他讓我幹不了就不要乾了,我實在受不了了,我覺得我快要窒息了,所以出來透口氣。

林桉聽她聲音斷斷續續,好像呼吸困難的樣子,擔心得問,你現在要不要人陪,我現在可以走開,你要不要我回去陪你?

不用,我現在在公園,看一羣小孩子放風箏,覺得好受了一點兒。CHLOE說,你不用擔心我,好好上班就行了。

既然請假了,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清一清,BRUCE的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有時他也會這樣罵EMILLY,人家EMILLY還不是做的好好的,照樣不把我放在眼裡,你真應該跟EMILLY好好學一學,有的時候事情可能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只是自己給的壓力太大了會把別人的惡意當成對你的評價。

......

不如這樣,晚上我請你SPA,你選好地方,等我下班,我們一起去給你減減壓。林桉說。

~好啊。

聽得出來,CHLOE還是在勉強應付。

一下午林桉都過得心緒不寧的,下班時間一到便跑出去了。

你中午有沒有吃飯?到了約定的地方,林桉問。

中午沒有,但是我剛纔在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個麪包吃。CHLOE說。

聽她說吃了東西,林桉稍稍放下心,兩個人進了按摩間。

按摩的女孩子技術很好,按得頭皮酥 麻 麻的,翻身的時候,林桉問,怎麼樣,心情好點兒了嗎?

CHLOE趴好,扭過臉來跟林桉說話,很舒服,我在想早上我是做得不夠好,本來BRUCE只是上去之前隨口來問一句進度,我如實說就好,可是他一來我就緊張,緊張得什麼都想不起來,越想不起來越緊張,又不能幹站在那裡說不知道,所以我就想把她們都叫過來讓她們自己跟BRUCE彙報進度,這的確太不是一個領導者應該做的事了,怎麼會那麼笨。

ANN,我現在只是恐懼,都不知道明天要怎麼進辦公室去面對那些人。CHLOE說着又把臉埋了起來。

兩隻牀離得很近,林桉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說,你覺得JUDY是怎麼面對她手下的那些買手的,她被公司勒令當着兩個部門的面跟全體供應商道歉,你自己都親眼見到了,人家還不是好好的在上班,繼續做買手部的經理!你見到她會時時刻刻想着羞辱她嗎?人都還是善良的,久在職場混的人,誰還沒有犯過錯,誰還沒有被批評過,甚至被開除過;大家都是一樣的命運,誰也不會拿這種事去難爲人的,你是臉皮太薄,纔會緊張這點兒事。

你看我,我出差的時候因爲公事被個陌生人罵了個狗血淋頭,那要怎麼辦?哭着鼻子不做了?那還不是要硬着頭髮往下做,往後見了人家還要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接着共事。

CHLOE依然埋着臉,但總算說,好吧,我再去試試看。

當週的週末,林按收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快遞堆,因爲已經七月份了,之前定製的面輔料,一些首飾,裝飾品陸續寄了大貨過來。

因爲東西太多,不好在總監辦公室門口整理,就把這些東西都搬到了樣品室去,把大貨跟留樣初步對比之後,又都剪了大貨留樣,整理到五點多鐘才弄好,叫BRUCE過來確認。

WOW!一進屋,BRUCE對坐在地上的林桉叫到,Oh,我看完這些之後一定要立刻下班,一想到我旁邊的屋子裡就有一地的垃圾,我渾身不自在。

BRUCE跟林桉已經熟捻了很多,時不時會說一些自認爲幽默的話,林桉無奈地笑了下,第一次頂撞他,你如果再說一遍垃圾,我就把這些垃圾全部扔掉,你只是來看一眼,我還要再整理,然後一個一個寄走。

Oh,NONONO!please don’t do that.BRUCE笑着搖頭。

結果他覈對完之後真得早早下班了,他一走,EMILLY也走了,還不錯,走之前進來跟她說了一聲,這是幾個月以來EMILLY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而且不是工作上的事,林桉居然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她大概也是有意來破冰的,畢竟BRUCE都開始允許自己跟他開玩笑了。

他們都走後,ALEX纔過來,林桉指着地上單獨分出來的一堆,你的。

噢,我的寶貝們。ALEX在那堆東西前蹲下了,用眼睛給它們鑑定了一遍,然後問,我的首件樣衣下週一能收到嗎?

能,我確認過了。林桉擡起頭看他,上午我不是發郵件通知你了?

有一點兒緊張。ALEX說。

爲什麼?林桉不解。

你有沒有看過BRUCE的那種眼神?

林桉擰着眉毛,哪種?

那種會讓人喪失信心的眼神。ALEX說,陰陰的,對誰都不笑,我每次看到都覺得跟他共事好痛苦,好絕望。

林桉哧笑,他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壞,不過是有一點兒難相處,要求嚴格,但是話又說回來,你們畫圖的,自恃藝術家,不是都有點兒“bitch bitch”的。

你是他的得力助手,對你跟對我是不一樣的。ALEX說。

林桉突然歪過頭,饒有興致地問道,你明知道我是他的得力助手,還跟我說這些話~

原來你們在這裡。

林桉跟ALEX都着實吃了一驚,這該死的樓道鋪着厚厚的地毯,有人進來都聽不到。

高遠笑着看着他們倆,怎麼啦,說誰壞話呢嗎?

沒。林桉臉色驚恐,高遠趴到她旁邊的工作臺上,樂不可支地問,肯定說了,說得誰?

我在說BRUCE,壓榨助手,他自己早早下班了。ALEX解圍。

嗯,東西是挺多的。高遠環顧林桉四周,這都快把你埋起來了。

對呀。林桉趁機轉化話題,這些都整理起來,恢復原狀,再寄出去,簡直就是苦力活兒。

要不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回來,這都快七點了。高遠說。

不行。林桉說,快遞最晚到八點鐘,再晚就不收了,我怕來不及,你們去吃吧。

高遠在原地轉了一圈,看地上這一堆,倒也是真的走不開,那好,你先忙吧。轉身看ALEX,你呢?

走吧。臨走,ALEX向林桉揮手,加油!高遠笑笑,沒說什麼走了。

他們走後,又理了半個小時,終於大體成型,填單子之前先叫了快遞來取件,想着一邊等一邊就寫完了,手機上突然有電話進來,顯示是外賣,林桉嘆口氣,接通後不等對方開口便說,親,你打錯了。

誒,不是林小姐嗎?

嗯?哦,我倒是姓林。

對方報了一遍手機號,問,不是您嗎?

是我,可是我沒有叫外賣啊!

名字跟手機號肯定是您吧?

對。

那就麻煩您到36層拿一下吧,你們38層我上不去。

噢,好,你稍等。

林桉匆忙下到36層,用員工卡刷開電梯,外賣員正在等,見林桉來又負責任地確認了手機號無誤才走。林桉拎着外賣袋子回到38層,把袋子放到工作臺上,想不出倒底是誰幫自己點的。後來發了條信息給ALEX,你幫我點了外賣嗎?

不是,高總點的,我們也在吃。ALEX回。

林桉打開袋子,裡面是一份雙拼披薩,附贈一大杯可樂。

怎麼樣,好不好吃。高遠發來的。

林桉嘆一口氣,隨手回了條,好吃,謝謝高總。

可樂喝了一口,發現還是無糖的。

哇,好貼心啊,還懂得給兵馬喂糧草。林桉嚼着一塊冰,望着一地的剛剛完成的工作,想,工作雖苦,生活倒底還是有人情味兒的,到時要是升職加薪也這麼貼心就好了。

七點五十,快遞員要求林桉開電梯的電話跟CHLOE的信息一起進來的,先接了快遞員上來,跟他一起把東西清點完,等他裝車的時候才空出手來看CHLOE的消息:你什麼時候回來?

馬上,我現在就要下樓。林桉回,一會兒帶披薩回去給你吃,金貴的披薩。

你能不能先去找一家賓館,我們今晚需要搬家。CHLOE回了條莫名其妙的信息,林桉直接打了電話過去,爲什麼?家裡漏水了?

電話那邊CHLOE生無可戀的聲音,不是,我昨天遞了辭職信~

什麼?林桉“嗷”一聲,嚇了跟她一起下電梯的快遞員一跳,林桉一邊跟他道歉一邊接着跟CHLOE通話,你說什麼?!

辭職已經無可挽回了,就不要再吼我了,先解決最要緊的事情吧,我現在住的房子是公司幫我找的,他們明天就會來回收房子,你是不可以出現在這裡的,我正在幫你打包大件的東西,你先去找賓館,回來我們就幫你搬家。

聽得出來CHLOE是在強打精神跟自己說話,林桉終於意識到可能木已成舟,再問也改變不了事實了,便說,好吧,我儘快趕回去。

轉頭再看手裡那盤披薩,簡直諷刺,一氣之下都扔到垃圾桶裡了。

真得在路上訂了公寓附近一家賓館,當晚住,全款,一晚三百多。

回到家之後,CHLOE已經把林桉的衣服整理了出來,攤了一牀。

收到箱子裡就好了。CHLOE說。

見林桉站在門口,親眼見到現場卻依然執着地在問“爲什麼?”,CHLEO問,一定要先知道詳情?

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林桉一隻胳膊撐在門框上,恨鐵不成鋼地質問,我這麼多天開導你,安慰你,勸你,都白費了嗎?

對不起,我好像真不是那塊料兒。CHLOE手裡抱着林桉一件睡衣,坐到牀上歉疚地看着林桉。

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撐下去嗎?林桉說。

對不起啊。CHLOE說。

林桉坐到她身邊,無可奈何。半天,還是要面對現實,又問,怎麼會這麼快?離職也不能這樣趕人吧!

正是這一季最要緊的時候,大概我的辭職信一遞上去,公司第一時間就去找人了吧。CHLEO說,我辭職的時候,公司連挽留一下的意思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直就在等着我辭職。

不要胡思亂想了。林桉撫着她的背,卻也想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CHLOE的領導能力的確算不上優秀。

不對,明天是週六啊,公司後勤還上班?林桉突然醒悟。

他們新找的設計師下週一就會來上班,這公寓後天就要有新人住進來了,所以得馬上清空,我也只能明天多待一天而已。

這是什麼天賜的巧合!林桉感嘆。

沒什麼可抱怨的,公司能提供住宿就不錯了。CHLOE說。

我也是笨,一直都以爲你做設計師是高收入人羣,都沒問過,你怎麼住得起三環邊上的兩居室。林桉氣笑了,算啦,事已至此,還是收拾東西吧,再晚,出租車都不好叫了。

你知道嘛,我覺得有一件事情很奇怪。CHLOE說。

什麼?

BRUCE給我寫了一封推薦信,是米蘭的一家公司,他推薦我去那裡做設計師。

可能,工作上對你太嚴苛,覺得過意不去吧,畢竟,他也只是覺得你領導能力不夠,設計上還是欣賞的吧。林桉猜。

CHLOE搖頭,不會,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厭惡是隱藏不了的,他不喜歡我,就連瞎子都能看出來,無論如何,他都沒有理由給我寫一封這麼熱情的推薦信。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林按問。

我還沒想好,眼下,還是先搬家吧。CHLOE哀嘆一聲。

當晚,林桉跟CHLOE連搬了三趟,才把自己的痕跡徹底地從那套公寓裡抹去。CHLOE回去接着收拾自己的東西,林桉留在賓館裡找房子。

一時之間真是抓瞎,怎麼都找不到合適的,週六打了一天電話,要麼廣告信息過期,要麼距離太遠,價格太貴,身邊帶着那麼多東西,又不能隨意搬來搬去,三百塊一晚的賓館住上十天半個月,真得,不是肉不肉疼的問題,而是根本負擔不起。

情急之下,林桉發了朋友圈:急尋住房,四環內外,一居或兩居都可,從速,已流落街頭。

晚上,ALEX打了電話過來,你開什麼玩笑,真得流落街頭?

你有沒有房子,我現在沒有心情開玩笑。林桉不耐煩地道。

那倒沒有。ALEX一下子認真地道,不過,你要是實在沒有地方去可以在我這裡湊活幾天。

不用了,謝謝,我現在在賓館。林桉說。

那你倒底怎麼啦,爲什麼會突然沒有房子住?ALEX問。

林桉鬱悶到語塞,沒好氣兒地扯謊,跟男朋友分手,被踹出來了。

我靠,你要不要我過去?!你沒吃虧吧!ALEX真得很着急的樣子。

倒底是普通人還在抱團,感動之餘又有一種扯謊的負罪感,但謊已經扯下,只好接着編下去,不用了,我是昨天晚上被揣出來的,你現在來已經晚了。

那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還算和平分手。

~,那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打電話給我。

謝了。

我幫你問一問有沒有人有房子,但是我在國內朋友不多,你自己也要接着問哦。

多謝了。

從今以後要好好對他。林桉想。

掛斷ALEX的電話,才發現高遠也發了信息,問怎麼啦。

收到這條消息,才真的是五味雜陳,不知是該感謝人間尚有真情在,還是該怨恨資本的絕情,人與資本有時候是攪合在一起的,扯不開,讓人又愛又恨。

怨歸怨,她可不敢跟高遠瞎扯謊:沒什麼,誇張了,現在已經解決了,有個朋友借了房子給我。

這麼快?

她正好有空的房間。

哦,那就好。

晚上九點多,有個以前的同事打電話來,我幫你打聽了我們小區的房子,明天早上九點來看房吧。

林桉千恩萬謝地去看了房,當場交了訂金,當天就搬過去了。

CHLOE還是去了米蘭,但沒去BRUCE介紹的那家公司上班,只是想去那邊散散心。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整理好心情我會重新去找份工作的,以後一定老老實實只做設計師,再也不帶什麼團隊了。CHLOE臨行前對林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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