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老家火車站,男人與劉樺轉車各回了自家,林悠然將阿芳送上車,也轉車回了她的家鄉。到了家裡,見過大姐與老爸,林悠然隨後去了老媽的墳地坐了一會兒。
大姐怕她出事,稍後也跟了過來,姐妹倆坐在一起閒聊了一會兒,兩人便去了離家不遠的二姐那裡,三人見面,各有心情。
晚上,二姐隨她們一起回了孃家。
老爸見女兒回來,去街裡買了一隻雞。一家人坐在一起高高興興地吃了頓團圓飯。
老爸拿出他的那瓶老酒,與林悠然兩人各喝了一盅。林悠然此時明白老爸已經把她當成了大人。不過一個女孩兒畢竟不能飲酒。
這頓飯,老爸說了許多話,林悠然與兩個姐姐都認真地聽着。中間,大姐的一句“這是咱爸這麼多天話最多的一次”,只說的林悠然眼裡泛酸,淚水險落。
第二天,林悠然便要回城了。大姐與二姐將爲她準備的學費交給她。其實此時的她已經有了一點積蓄。
大姐爲她扛着東西去車站送她,兩人一路上已經沒有像過去那樣有話可說。一路沉默,林悠然上了車以後竟覺得自己與姐姐之間莫名地添了一層障礙。
看着漸漸遠去的大姐和自己愛着的家鄉,林悠然的心裡此刻竟已沒有了上次的那種複雜心情。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好像變了。
很快,到了學校,林悠然見到了阿芳她們幾人,因爲離開工還有兩天,自己的同事剛回家還沒有來。林悠然叫上阿芳與她一起去交了保證金。
在路上,林悠然給阿芳講了講阿芳所不知道的一些事情,讓阿芳驚訝不已,她只嘆氣道:“我真是沒福啊。要知道我也去那地方了。你們也真是不夠姐們,也不說給我打個電話說一聲。”
林悠然笑了笑,隨將她與咱那老同事鬧矛盾一事也對她說了說。
阿芳聽到林悠然說的這事,忙道:“她的翅膀硬了,敢對你這樣?!不就是幾個臭錢嘛?唉,咱那老同事真是越來越世俗了啊。如果讓咱的老闆長知道了,纔會瞧不起她嘞。”
林悠然呵呵笑了笑,道:“那有什麼啊,都是姐妹,再說誰沒個脾氣。”
阿芳伸出大拇指,表示佩服。隨後道:“那最後你把錢給她沒?”
林悠然笑了笑,搖了搖頭。
阿芳不自然地笑了笑。
兩人交了保證金,又去學校超市買了些日常用品。
很快,聚會的人員到齊,林悠然去車站接回阿芳,隨後與自己的幾個好姐妹一起去了醉江南酒店聚餐,以歡慶新生活的開始。
林悠然在聚餐開始之前簡單說了幾句,然後一個老同事講了個冷笑話,大家渾身打顫,隨後,阿芳舉杯邀大家同飲。
全體人員加上阿芳一起共迎新生活的到來。
大家正在一片說笑之時,林悠然接到一則短信,她看了看,臉色顯出爲難的樣子,阿芳問何事。
林悠然遂將手機遞給了她。
阿芳看過以後,對着其他幾個姐妹,道:“得了,你們姐妹幾個都任務了。你們老闆給林悠然發來短信,讓你們幾個利用明天的時間準備佈置一下工廠,她要做一個簡單的新階段演講。
何曉燕一聽,說了個髒字,又道:“這老毛禿子嘞,都已經是一大把年紀嘞還講個鳥演,不說回家歇着去!真是閒着沒事,撐着嫌煩。”
李夢雪一聽林悠然這樣說自己的老闆,合掌道:“阿彌陀佛,曉燕姊妹此言差矣,老闆畢竟是一班的總負責人。她講一講對我們以後的生活還是有好處的。”
朱豔茹點了點頭,道:“曉燕說的在理。我們明天還是好好佈置一下吧。再說,我們也已經好長時間沒見老闆了。”
林悠然亦點頭道:“幾個姐妹說的都在理啊。我們明天必須要好好幹。對了,爲了明天的任務,今天可不許喝多,誰要是喝多了,今晚不讓進宿舍。”
說着,看了看林悠然。
林悠然臉一紅,嘟嚷了一句。
柯藍她們都笑了笑。
最後,姐妹幾個喝了個半斤八兩,差不多,便撤回了宿舍。
晚上,林悠然又給大家簡單地做了分工,同時與副班長孟納聯繫了一下,那邊告知也收到了老闆的信息,林悠然隨與之簡單地說了說自己的安排。
孟納連連說贊同。
林悠然就知道她會這樣,隨後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讓她找幾個能畫能寫的女工友。
合計好了以後,一夜無事。
第二天,林悠然宿舍並孟納帶的幾個女工友。十幾人將工廠裡的衛生,桌椅擺放以及機器兩旁的美術字都搞了一下。本來孟納想將那中間的字也寫上去,她問了一下林悠然寫什麼內容。林悠然思慮了一下,笑道:“先別寫了。我問過老闆再說。讓她來定奪,這樣還可以讓她虛榮一下。”
說完,衆人皆笑。
待一切收拾的差不多,林悠然隨即站在工廠門口感受了一下,覺得差不多,隨後又對孟納她們幾個女工友道:“孟納,你們幾個女工友能不能再整幾塊爛布,我們幾個來將電扇和窗戶的外面擦一下?”
孟納點了點頭,隨後去了女廁,很快拿着一把爛布條走了進來。
林悠然一看,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不禁好笑,不過人家既然已經拿過來,她也不能說什麼,於是笑着接過,分發給柯藍她們。
幾人很快又將電扇和窗戶的外面擦了擦。
林悠然感覺差不多了,隨讓大家回宿舍休息。
下午,她去見了老闆,那個被很多同事暗地裡罵了很多遍的變態老女人。
林悠然站在她的身邊,聞着那令人頭暈眼花的怪怪的香水味,看着那令人想嘔吐的化了妝的儀容。林悠然的心裡是萬分地難受,想吐啊!
老闆起先不知道在幹什麼,冷不丁地一擡頭看到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忙笑道:“你個死丫頭來了怎麼不說一聲?嚇我一跳。對了,工廠佈置的怎麼樣了?要不咱們下午就簡單地見個面,開個新階段班會?”
林悠然一見老闆那笑不開皺紋且又肌膚僵硬的臉,;咧了咧嘴,道:“我正想來找您說這件事。不過我覺得還是明天開比較合適。因爲有一部分同事還是昨天才到的,需要休息一下。另外,我們今天上午只是清理了一下工廠,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沒有整好。”
老闆看了看她。
林悠然忙道:“就是那機器上不知道寫什麼內容比較好?我一直覺得老闆您才學淵博,所以想請您想幾個字。”
那老女人一聽林悠然這麼甜的嘴,不禁笑了笑,道:“你個死丫頭可真會拍我的馬屁。我有什麼才學啊?我看你們隨便寫幾個字就是了,只有圍繞着我們的新生活就行。”
林悠然連連點頭,然後小心道:“不知道老闆您要講什麼內容?我儘量圍繞你所講的內容來寫。”
老闆笑了笑,一擺手,道:“你不用這樣,只要機器上有幾個字就成了。呵呵。”
林悠然又是忙不迭地點頭。
老闆看着林悠然,笑了笑,心裡對她很滿意,待其轉身要走之際,她叫住了她:“我說林悠然啊。你現在的進步可不小啊。對了,你入黨了嗎?”
林悠然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道:“這個從來沒敢想過。工廠沒人,我沒錢的,不好入。”
老闆呵呵笑了笑,隨道:“你這孩子,入黨跟這有什麼關係!你如果想入的話,我這階段給你幫幫忙,你看怎麼樣啊?”
林悠然見老闆如此照顧自己,隨拱手道:“如果這事真成了。那我可是要代表我全家老小感謝老闆您了。”
老闆笑了笑,對話低聲道:“不過這事,你可千萬別告訴給任何人。不然就不好辦了。”
林悠然連連點,咧嘴笑了笑,隨後忙告辭而去。
自從有了老闆對她林悠然的這個承諾,林悠然幹活的那個賣力勁兒就不用提了,那可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
晚上,她和阿芳在一起的時候,又接到她的老闆發來的短信,讓其通知她的其他同事,望明日上午九點半準時到工廠。
林悠然隨後便用自己的手機給全體同事發了個羣發短信,內容大致如此:“明天上午九點半在工廠開新階段的第一個班會。老闆要到場講話,每個人必須到場,到時候點名,不到者扣學分。”
坐在宿舍的阿芳收到林悠然的短信,笑罵着對朱豔茹她們道:“你們看看。這林悠然是不是淨扯淡。一宿舍的回來說一聲就得了,還每人發條短信。”
何曉燕,笑了笑,道:“你依然嘞,咱班長現在是有錢戶了。現在的林悠然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林悠然了。”
幾人聽她這麼一說,都不再說話,因爲大家確實都已感覺到了林悠然的起初與如今的變化。
朱豔茹看了看短信,哼了一聲,道:“你們懂個鳥啊。這是班長用羣發的方式發給全班的。啥子有錢,啥子變化?淨閒着沒事扯些閒淡!”
何曉燕和林悠然一聽朱豔茹這話,隨即將幾人短信內容比較了一下,見果真如朱豔茹所言,隨都不再說話,又各自幹各自的活去了。
晚上,林悠然回來,姐妹幾個已經熄燈睡覺。
林悠然感覺納悶,又不敢動作太大,上了牀以後纔看到林悠然正在上面大眼圓睜着看着自己。
林悠然嚇得一身冷汗,小聲罵了她一句,道:“你個死丫頭跟鬼似的,怎麼不睡覺?嚇死我了。”
林悠然笑了笑,沒有理會她,隨翻了個身朝裡去了。
林悠然又笑罵了一句,隨即也上牀睡覺。
不久,宿舍裡鼾聲四起。
明天,新的一段生活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