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這幾天,他一直都沒消息,還以爲會一直這樣下去。
在接與不接之間,掙扎許久,最終還是爬坐起來,手機貼在耳畔,泛着蒼白的光,沒有說話。
電波那頭傳來溫軟體貼的嗓音:“知深哥哥,給你浴巾!”
伴隨溫婉聲音的還有潺潺流水聲。
雲簡月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冰冷的猶如置身冰窟,窒息。
電話那頭又傳來拉門的聲音,熟悉的嗓音低沉響起:“謝謝!”
如果上一秒,雲簡月心裡還抱有一絲期待,那麼這一秒,她已經徹底被打入地獄。
指尖微微顫抖,手機驀然的從掌心滑落,摔在了柔軟的被子上,屏幕朝下,縫隙中亮起的白光持續許久,終究緩慢的熄滅了。
昏暗的燈光襯托着雲簡月的臉色更加的蒼白,貝齒緊緊咬着緋脣,擡頭,拼命的睜大了眼睛,想要逼退涌動的潮溼。
奈何,眼淚太不聽話,拼命的往下流淌。
很快侵溼了臉頰。
原來,這些天他一直和林詩茵在一起。
深更半夜,兩個人在一起,還發生洗澡這麼容易惹人遐想的事,怎麼能怪她會多想。
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淌,蔥白的指尖緊緊的揪住自己心口的位置,這裡很疼。
宛如每一寸都被千萬根針扎着,密密麻麻的疼,疼的快要無法呼吸了。
緊閉的脣齒最終還是被悲傷的暗流撕開一道口子,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來,雙手捂着臉頰,將所有的難過與狼狽都掩藏於黑暗之中。
指縫間,淚水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被子上,暈開一塊塊傷心的印記。
不知道哭了多久,空氣中彷彿都蘊滿了鹹澀的味道。
雲簡月放下雙手時,有一隻手伸到了面前,遞過來一張紙巾。
她擡頭,哭的紅腫的眼眸,潮溼如同水霧氤氳着瞳仁上,不苟言笑的俊顏此刻顯得模糊。
不知道爲什麼已經憋住的潮水,此刻豆大的眼淚又簌簌的滾落,彷彿在訴說着那些說不出的委屈。
厲寒渚見她還在哭,沒接紙,皺眉,猶豫下,主動給她擦拭眼淚。
他從來沒給女人擦過眼淚,力氣又比普通的男人大,不懂得憐香惜玉,沒擦兩下,白嫩的肌膚就緋紅一片。
雲簡月更委屈了,一臉的難過,“疼……”
厲寒渚眉心擰的更緊了,複雜的眼神看看自己手裡的紙巾,再看看的她被自己擦紅的皮膚,似乎想不通什麼。
雲簡月直接拿過紙巾,輕輕擦拭掉自己臉頰上的眼淚,還沒形象的當着他的面子,狠狠的洗了一下鼻涕。
反正她已經這麼難過,這麼狼狽了,還管什麼形象啊!
厲寒渚沒說話,拉椅子到牀前,依舊挺直腰桿的坐下。
雲簡月吸了吸鼻子,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敢使喚他,“我渴了!”
厲寒渚眉梢一挑,似乎不悅她敢使喚自己,但眼神在四周掃了一圈,還是起身去桌子前倒了一杯涼水給她。
雲簡月接都沒接,“我不喝冷水。”
厲寒渚眼神冷了,盯着她,懷疑她是在拿自己撒氣。
“天氣冷的時候,誰要喝涼水啊!”雲簡月擡頭看着他,想喝一杯熱水都喝不到,委屈的眼眶又紅了,“你不倒就走,我叫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