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
徐川和胡星一看雲思月竟然率先動手了,頓時心中一喜,對望一眼後,也馬上動手,從側邊圍攻丁剛。
丁剛凝視着那淡淡紅色的罡氣,臉色沒有什麼變化,待霞光已到他面前半丈,他才輕輕一揮手中黑槍,劃了一個半圓,然後槍頭在霞光中央一點,那霞光竟然就即刻消失了。
丁剛這一槍又看得高昂大爲佩服,心中暗道:“我自以爲是修仙者,心底裡有點潛意識的看不起俗世武者,卻想不到這些俗世武者將武學練到極致,竟然如此厲害!”
雲思月連退兩步,微微變色,心中暗驚:“此人受了極重的內傷,但輕輕一槍就破去了我全力施展的霞光萬丈!難怪大內五大先天巔峰高手圍攻他,大內先天巔峰第一人的蘇總管暗中偷襲,也困不住他!看來今天憑我和胡星三人根本留不住他,可惜蘇總管他們追錯了方向。”
丁剛也不追擊雲思月,因爲胡星和徐川已經從他身後兩側攻來。他並沒有回頭,黑槍往後一揮,後發先至,槍頭撞中胡星的雙鉤,將胡星震得退後幾步,然後槍身彈中徐川迅猛掃來的右腿,將徐川彈得倒飛回去。
徐川落到地上,趔趄了幾步,連出幾口粗氣後才勉強站穩,他和胡星兩人面面相覷,心中驚駭不已:這廝被蘇總管偷襲重創內腑,竟然還如此厲害,我們三個先天初期全力圍攻他,竟然被他一招擊退!
丁剛看都沒有看胡星和徐川,就只冷冷的盯着雲思月,說道:“雲姑娘,看在道一觀慈恩師太的份上,咳,咳,我勸你最好馬上離開,否則真要動起手來,我就不再手下留情了。咳,咳……”
不過丁剛話還未說完,就激烈的咳嗽起來,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他嘴角露出無奈之極的苦笑,如果不是心肺受傷太重,他此刻已經進入了萬千深山之中了,根本不用被逼在這裡停留休養。
雲思月臉色恢復了平靜,緩緩說道:“事關社稷安危,在拿到榮帝陵圖前我絕對不會離開。丁先生,你受傷太重,最好是馬上交出榮帝陵圖,然後覓地靜養,否則就會傷及根本,甚至有性命之憂。”
“好!既然如此,那就來吧!我丁某人今日雖然重傷在身,但你們三個加上外面那些廢物,也留不下我!”丁剛又吞了幾顆黑色藥丸,止住了咳嗽,抖了抖手中黑槍,緩緩的說道。
雲思月眼光一凝,待要說話,卻忽然發現又有人站了出來,那人淡淡的說道:“丁剛,他們三個留不下你,但如果加上我們呢?”
站出來之人是那對中年夫婦,他們此時站在大廳之中,氣勢猛然一變,從落魄憔悴變得氣息剛猛雄渾。
“哦?丁某人竟然看走眼了,想不到這裡竟然還有兩個厲害的先天高手,兩位藏得好深!閣下恐怕已經是先天后期了吧?你夫人至少也是先天中期。不過,你們就算是再多的人,丁某人也不怕!來吧,都一起上來!”
丁剛冷然看了那對中年夫婦一眼,手中的黑槍無聲的抖動着,緩緩的向中年夫婦刺了過去。他受傷太重,以至五官六識敏銳度大減,竟然沒有看出來這對普通農夫打扮的中年夫婦是先天高手,但也凜然不懼,連對方的名字都不問,直接就要攻過去。
“丁剛,且慢!”卻不料那個中年男子伸手阻止道,“丁剛,我和他們不是一路。我只是想要榮帝陵墓中的幾樣東西罷了,只要你帶我們可以一同進入榮帝陵墓,除了其中幾樣仙丹之外,我其他一概不取,全都歸你!”
“是啊,丁先生,我們並不想和你結怨,今天出手也是迫不得已。我兒子在胎中受了罡氣震傷,生出來就虛弱不堪,靠着大量補藥才吊住性命,但始終只能躺在牀上,受盡病痛折磨,必須要傳說中的仙丹才能挽救他的性命,聽說榮帝陵墓中有陪葬的仙丹,所以我們纔想請丁先生行個方便,帶我們進入榮帝陵墓之中。”
那個中年婦女也開口說道,她聲音急切焦慮,渾然不像是一個先天高手,卻和一個爲兒子擔憂的村婦差不多。
丁剛不爲所動,淡淡的說道:“陵墓之中如果有令人起死回生的仙丹,榮帝當年也不用死了。”
中年男子聲音懇切的說道:“丁剛,我秦弘和我妻子蘇穎現在對天起誓,無論榮帝陵墓中有沒有我需要的仙丹,只要你能夠帶我們進去,我們就一定記住你這個大恩情,以後你有任何差遣,我們必定遵從,皺半下眉頭都是狗孃養的!”
那中年女子蘇穎卻是撲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對丁剛說道:“小兒被病痛折磨了十年,現在更是命在旦夕,懇請丁先生開恩,帶我們進入陵墓之中。”
丁剛眼中閃過猶豫之色,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淡淡的說道:“你們可知道,一旦我帶你們開啓了榮帝陵墓,就算你們拿到了仙丹,但其他所有陪葬的大量兵器、兵書功法還有大量的金銀珠寶都會被朝廷奪走?朝廷奪走那些東西,這天下黎民百姓不知道又要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多少年?”
秦弘遲疑一下,才道:“丁剛,你放心,我們就算拼了性命,也會爲你奪得其中的金銀珠寶。”
丁剛冷冷一笑,道:“如果我丁某人貪財,早就帶着狗皇帝的人去開啓陵墓了!我把陵墓中的東西獻給那狗皇帝,我得到的賞賜難道還會少嗎?我告訴你,榮帝陵墓裡面的東西不屬於我,也不屬於你們任何人,更不屬於那狗皇帝,而是屬於天下黎民百姓!我絕對不會帶你們開啓陵墓!”
秦弘頹然一嘆,道:“丁剛,如果你不肯帶我們進入陵墓,那我只能和他們一起將你拿下了!”
“那就來吧,廢話了半天,最後還不是要刀槍裡見真章?”丁剛灑然一笑,手中黑槍看似緩慢,但實則極快,幾乎眨眼間就要來到秦弘的面前。
秦弘立刻將妻子拉到身後幾步,同時從腰間摸出一支古銅色的短鐗來,揮舞起一團團光芒,向黑槍撞了過去。
就在此刻,忽然一陣微風向丁剛和秦弘兩人中間吹來,一道淡黃色的人影突然出現在兩人中間,兩人的兵器就感到被一股強大的氣牆擋住,再也不能前進半分。
突然出現之人,正是那個黃衣老和尚。
丁剛似乎早就預料到黃衣老和尚會出現,手中黑槍一觸即收,冷冷的說道:“看來一向與世無爭的淨土寺住持空法大師也是徒有虛名,嘴裡有淨土,心中卻沒有淨土,一代高僧竟然也要出手搶奪世俗之物。”
“阿尼陀佛,罪過,罪過。”黃衣老和尚臉色沒有任何波動,雙手合什,緩緩的說道:“法本無相,淨土不在嘴裡也不在心中。丁施主,貧僧前來不是爲了爭搶你的榮帝陵圖,只是爲了得到其中一些東西,鄙寺上下有三十餘衆因爲強練內功走火入魔,也許榮帝陵墓之中陪葬的武學典籍有解救之法,還請丁施主將榮帝陵圖拿出來,大家一同進入其中。”
“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出家人也怕死!”丁剛哈哈大笑,但隨即雙眼冒火,伸手指着雲思月、秦弘夫婦和空法大師大聲怒道:“你們個個心中都只有自己,心中只有你們自己的兒子和徒衆,都根本看不到這天下黎民百姓已經在水深火熱之中掙扎了一百多年!我呸!你們好不羞恥!很好!都一起來吧!”
丁剛怒喝一聲,手中的黑槍突然爆出一股猛烈如火山噴發的氣勢,就要動手,卻被空法大師雙手流雲袖輕輕一拂,立刻震退了一步。
“阿尼陀佛,丁施主,你現在心脈重傷,只是用內力勉強護住,一旦再全力動手,勢必心脈盡斷,再無救治的可能。”空法大師苦笑道,“丁施主,我們有六個人,你無論如何也是逃不掉的,爲何不將榮帝陵圖交出來?”
雲思月此時又站了出來,緩緩的勸道:“丁先生,空法大師說得對,你現在身受重傷,武功剩下不到三成,我們這麼多人圍攻你,你肯定逃不掉,還是將榮帝陵圖交給我吧。空法大師、秦先生,你們放心,朝廷開啓榮帝陵墓之時一定會邀請你們一同進入,其中治療內傷的仙丹你們可以拿走兩顆,武學典籍你們也可以抄寫一份。”
“謝過雲大人。”
“謝過雲施主。”
秦弘夫婦和空法大師都對雲思月點了點頭,表示接受了雲思月的邀請。
雲思月幾句話就將空法大師和秦弘夫婦拉到她那一邊,形成了對丁剛的包圍之勢。
這幾人針對丁剛的臨時同盟來到如此快速簡單,純粹就是因爲道一觀和慈恩師太的巨大威望和聲譽。
畢竟雲思月頂着天下武林第一人道一觀慈恩師太高徒的帽子,說出來的話絕對不會有假,空法大師和秦弘夫婦沒理由不相信。
丁剛則冷眼相對,暗暗調息,準備拼死一搏,決定就算是死了,臨死前也要將懷裡的榮帝陵圖毀掉。
徐川和胡星看到如此局面,當即萬分欣喜,隨時準備好圍攻丁剛。
雙方七大先天高手都已經做好全力出手的準備,大戰一觸即發。
就在此時,“哈哈哈!”忽然響起一陣大笑,七人頓時一愣,往笑聲來處看去,發現開口大笑的竟然是坐在角落一直沉默無言的那個臉色蒼白、滿是風塵的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