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現在就動手嘛”?
雪兒大嚷了一句,峰子連忙笑臉相迎,“開玩笑,開玩笑,別生氣,別生氣”。
聽着雪兒的話語和嘆息,還有她那陰冷的表情,我不知道該如何化解她心中的戾氣。
易怒,暴躁,感覺雪兒糾結在心中的怨氣越來越凝聚,不知道爆發的那一天會怎麼樣,我十分擔心她。
到下午放學,我喊住雪兒,面色冷竣的命令着她,“跟我上天台”,說完便走出了教室,在教室門口等着她。
見雪兒尾隨我而來,我纔開始大步的向樓上跨去。
“喊我上來幹嘛”?雪兒一臉不耐煩的對我嚷道。
和她的距離只有兩米遠的我,嚴肅的說,“雪兒,你打我吧”。
“我爲什麼要打你呀”?
“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不好,你打我啊,打了我之後,你的心情就會好了”。
“呵”!雪兒發出了一絲冷笑,她轉過了身,邊走邊說,“我不會打你的,你回家吧”。
說完,背對我的雪兒揮了揮手,她的這個姿勢跟以前的輝一模一樣,同樣在夕陽之下,同樣如此瀟灑。
這兩個畫面在我的腦海裡融合,展現出了無可挑剔的情侶像。
我心中壓抑已久的不快瞬間爆發,大步上前,拉住了雪兒。
多想告訴她,不要再讓我面對她的背影。
多希望她可以象那次一樣,冷不設防的對我揮手一拳。
多渴望雪兒能象受傷的小鳥一樣,依偎在我懷裡訴說着委屈,甚至是哭泣。
可是。
“放手啦,我肚子餓啦”。
聽她這麼一說,我緩緩的放開了手。
她還知道肚子餓,她始終忍住了不對我發火,如此冷靜的雪兒,如此沉着的雪兒,如此懂得分寸的雪兒,如此堅強的雪兒,如此傲氣的雪兒。
她不屑的語氣對我說着,陰冷的眼神注視着我,我再一次被她震懾住,我該怎樣做?該怎樣挑動她的極限?該怎樣刺激她對我揮拳。
見我的手完全放了下來,雪兒頭也不回的,慢慢的往天井走去。
我不停的思索該怎麼做,這個時間段,學校應該已經沒有了人影,等下了天井,到達頂樓,那一層沒有人煙的樓層,我一定要讓雪兒將心中的戾氣一次性的爆發完。
跟隨她的腳步,下了天井,再跟隨她的腳步,到達了7樓,這時的雪兒象射出的箭一般,直衝下樓,我快步的追了下去。
只見雪兒是三節樓梯當一節的跨步,這般迅速的下樓技巧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掌握的,我一個大男人既然追不上她的腳步,感覺自己真的是太齪了。
一個不留神,腳下一滑,我“啊”的叫出了聲。
腳腕被扭傷了,我疼痛不已,一瘸一拐,扶着樓梯欄杆,用一隻腳艱難的快步下樓梯。
我知道此時已經追不到雪兒了,但焦急的內心不容許我坐下來查探自己的傷勢,依然固執的用一隻腳一跳一跳的下樓。
注視着自己的腳和樓梯,只見雪兒慢慢的向我走來,我翹起受傷的腳,可憐兮兮的望着她。
她面無表情的走到我面前說道,“你笨啦,腳都受傷了,還追我幹什麼”?
此時我內心的那個激動,已經無法用言語表達,只要雪兒能出現在我面前就好,只要她沒有象我那樣因爲急速奔跑而受傷就好,我目不轉睛的望着她。
“快點坐下來啊”。
雪兒命令着我,攙扶着我坐在樓梯上。
我感到鼻翼一酸,一抹暗淚涌上了眼簾,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會像現在這般癡癡的望着她。
雪兒埋着頭,輕按着我的腳,試探性的問道,“這兒嗎?……是這兒疼嗎?……”。
“啊”,按到傷處,我忍不住的叫出了聲。
這時雪兒纔開始用極度輕柔的手法給我按摩着,她邊按邊說,“楓葉,我知道你很關心我,也知道你很擔心我,但我這段時間的心情真的不好,我不想傷害你,上次打你,我到現在都還覺得內疚,你如果把我當同學,當朋友,就不要給我機會傷害你”。
同學,朋友,她只把我當這些嗎?我的內心一再揪疼,無語附加。
雪兒又道,“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
“這段時間不要跟我說話,因爲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爆發,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忍不住找你來泄憤,這段時間我想一直對你冷漠,但我也害怕你會因此又回到從前的狀態中去,我真的不想這樣,不想再讓你這麼孤獨下去,我告訴過你,那種心情我很瞭解,至於我自己的心情,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調整,等我的心態調整過來的時候,我會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