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我重複的說着,我能做到嗎?現在極度害怕再次寂寞的我能做到嗎?沒有她的笑容,沒有她的聲音,讓我再次回到那個無聲的黑暗裡,我能接受嗎?
原來雪兒對我這麼好,僅僅只是同情我,僅僅只是同命相連的憐惜。
我還沒有滋燃的愛火瞬間熄滅。
按摩了一會兒,雪兒擡起了頭,溫柔的對我笑了笑,“我想了一下,讓你不跟我說話,你肯定覺得很難受,給你兩個選擇,一,如果你覺得寂寞的話,趁這個時間去結交新朋友,班裡的同學,你大致都已經瞭解了,二,如果在我這種狀態下,你總是纏着我說話,我很有可能會跟你絕交,你自己考慮”。
“啊”,我露出了一臉驚愕的表情,她在威脅我嗎?還是害怕再次出手傷害我,而對我下了這一道另類的保護命令?無論是哪種,我都覺得自己難以接受。
雪兒站起來的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說完,主動將我的手攬上了她的肩膀,象上次一樣,摟着我走。
我渴望已久的心願,如願以償,可是接下來的日子,我都不能再找她說話,這又是無比的失落。
不過還是有些慶幸,慶幸雪兒在這個時候明確的告訴我,她對我的感覺,慶幸自己還沒有泥足深陷。
在這個時候,在剛剛把她的依賴轉爲愛戀的時候,我緊急剎車,往後的日子,我會很有分寸,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子到底在哪裡,我跟雪兒之間,僅僅只是朋友。
我不再言語,享受着這最後的溫存,享受着掉轉碼頭之前的最後留戀,直到出了校門。
到校門口,只見優正好經過,雪兒叫住了他,“優,你來的正好,送葉楓回家”。
優看着我們這麼親密的動作,先是一愣,再看看我微翹的腳問道,“怎麼了”?
雪兒幫我回答道,“他把腳歪了,你有空沒有嘛”。
“嗯”,優看了看錶的說,“我倒是有點事正好經過這兒,不過還是有空送葉楓”。
他邊說邊接過我的手,我十二分的不情願,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雪兒移交完成後便轉身離去,我只能默默的望着她的背影。
雪兒揮手跟我們告別,這時優才問道,“你怎麼回事?這麼不小心”。
“嗯”,我低沉的說着,不想再說多餘的話。
優很識趣的,一路上也不再跟我交談,直到家門口。
我還是以主人的身份招呼優進屋坐坐,他看了看錶的說,“我的時間不多了,別人還等着我呢?不說了,我走了,拜拜”。
話音剛落,他便衝下了樓,望着他火速離去的背影,真希望剛纔優沒有出現,這樣雪兒就可以送我回家了,這樣那份最後的溫情就可以多持續一段時間。
轉念一想,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如果真的一直藕斷絲連,我對雪兒的愛戀是否會有無法自拔的一天?還是快刀斬亂麻,不是我的,就應該學會放手。
第二天。
我很想找雪兒說話,但耳邊時刻響起雪兒的警告,什麼叫我找別人,什麼絕交,每每話音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
面對脾氣越來越不好的雪兒,漸漸地,我對她的擔憂寫滿了整張臉,卻始終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來,害怕雪兒在這種情緒極度不佳的狀態下真的跟我絕交,我明白之前的雪兒對我是多般的忍耐,看她對別人的態度和語氣跟我就大不相同。
班裡的同學都有參與打架,也就是說都知道捱打時的第一反應是什麼,這比起我的本能反應要靈敏的多,這樣爲我着想的雪兒,我怎麼可以再激怒她。
可是看着滿臉冷酷的她,我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不過總算還是有一點讓我覺得欣慰,那就是雪兒面對老師的時候一如既往,笑臉相迎,我才發現雪兒很會僞裝。
雪兒希望我這個時候不要打擾她,不要讓她有機會向我出手,不要讓她再次擁有傷害我之後的內疚,那我該怎麼做呢?該怎麼化解她的良苦用心?
她知道我爲她擔心,她也知道我對她的關心,明明什麼都知道,可是平時的雪兒什麼都不說,這就是坦誠相待,真心換真心的結果嗎?還是雪兒真的太隱忍了?不是因爲昨天把腳歪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雪兒是如此內斂的人。
現在看着眼前的雪兒,我只想在她面前把對朋友的一片深情好生隱藏,我決定這一個星期的中午都吃食堂,直到看到雪兒的情緒好轉爲止。
雖然是微不足道的做法,但多多少少會在雪兒發飈的時候起到一點點的作用吧,最起碼在雪兒動手揍人,而對方還手的時候,我可以幫她擋皮肉之苦,我暗暗決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