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拿着整個世界爲你做嫁衣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視而不見,而是被知心好友出賣反目成仇,‘朋友’不過是金錢利益下隨時可以丟棄的廉價品而已。

將心比心,恍然大悟的蕭亞龍又會是何等痛苦的心情,發泄,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盡情的發泄。

痛苦,錐心之痛,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一點又一點吞噬着他的心智,泛黑的青色毀滅氣焰一時失控,徐徐繚繞鑽出體外,那幽遠如異界傳來的惡魔咆哮聲漸行漸近,縷縷青絲張狂飛舞,絲絲猙獰,隱隱約約間透露出幾近扭曲的臉,以及那雙兇光畢露的眸子。

天地混沌,光線灰濁,陣陣空間元素氣爆聲打破深遠的寧靜,向人世間宣泄着毀滅災難的降臨,星星閃閃的星火連連不斷,清晰倒映在明月無比驚愕的眼睛裡,可怕的氣息讓她爲之心悸,也讓她擔心焦慮起來,因爲蕭亞龍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她非常熟悉,勾起遠古時期的記憶,心傷累累,可知讓她與心愛的男人分隔億萬載的罪魁禍首就是這股力量,命運天書的毀滅之力。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蕭亞龍瞬間發生這麼大的改變,更不明白爲什麼蕭亞龍只收集到了兩部命運天書就可以實質喚醒毀滅之力,或許正如她之前說到的一樣,命運天書真的與蕭亞龍匯合在了一起,蕭亞龍沉睡的靈魂依舊擁有着完整的命運天書之力。

孰不知連蕭亞龍自己都未曾注意到,隨着與第一部命運天書的融合,他的心智乃至靈魂正逐漸受到命運惡魔的影響,換句話說就是在遠古時代與他融合一體的命運天書出現了反叛跡象,欲奪賓爲主霸佔他的軀體,從而脫離本尊的控制獲得自由爲所欲爲。

明月很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命運惡魔的出現將要比三界通道被打開還要可怕,無論是虛神族還是虛魔族,加在一起也沒有一個命運惡魔可怕,瞬息之間毀滅一切,萬物生靈絕無生還可能,毀滅的真諦就在於此,毀滅的目標是世間所有的一切。

吼---

一時失控的蕭亞龍忍不住低吼一聲,完全不似人類應該發出的聲音,呆滯在一邊的明月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讓她喚醒蕭亞龍的心知是不可能的,讓她即來的‘噩夢’遏止更是不可能的,因爲她永生永世也不會做傷害蕭亞龍的事,此時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護,不停呼喚蕭亞龍的名字,希望能借此喚起蕭亞龍的神智。

冷風襲,青彩至,毀滅氣焰緩緩紡織着命運惡魔猙獰的面孔,作爲當事人的蕭亞龍很清楚自己的情況,也深知後果的嚴重性,在夜月宮發生的事歷歷在目,尚未完全喪失神智的他記得當時自己發生的變化,掙扎、抗拒都是那麼的徒勞。

他是崇尚絕對的力量,但是他無法接受由一個惡魔來支配自己的靈魂,控制自己的身體,就算要毀滅也應當由自己來完成,由不得一個無實質的能量體胡作非爲,然而他又該怎麼做才能擺脫命運惡魔的控制,自那天以後他無時無刻不在考慮着這個問題,依賴自己的意志與命運惡魔抗衡,還是期待不確定每一次都能夠成功的‘心血’項鍊輔助?

“怎麼,你不是很想殺掉那個一直欺騙你的人,不是很想逆天改命做自己嗎,還在抗拒什麼,接受我,我會讓你擁有想要的一切,我會給你至高無上的力量,讓你做一個真真正正的神,哪怕真神出現在你的面前也只能俯首稱臣,還在等什麼,接受我,接受我……”

腦海裡適時傳來命運惡魔的聲音,誘導着蕭亞龍放棄掙扎與抵抗,兩軍對壘攻心爲上,智慧,自遠古時代就已經存在的命運惡魔絕對是人世間第一智者,可惜億萬年來它只能以一個能量方式存在,苦苦等待一具可以爲它所用的軀體,以圖真身示人逍遙天下的宏願。

不可否認,每一個被命運天書認可的宿主都擁有着無與倫比的意志,而欲逆天改命就是它的切入點,以毀滅力量的誘惑寄宿在宿主體內,一旦有機可趁就會一舉奪下宿主的軀體,在億萬年孤寂的歲月裡它找到了蕭亞龍的前世,很可惜結果丟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沒有得到蕭亞龍前世的軀體,反而被強行封印在宿主體內,供宿主驅使,源源不斷的爲宿主提供能量,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機會,宿主又與它來了個同歸於盡。

一眼萬年,蕭亞龍的出現讓它再一次看到了希望,儘管軀體與意志還是前世的宿主,但是它驚喜的發現格外就在不經意間出現了,機緣巧合之下蕭亞龍居然得到了死神意志的傳承,如此一來註定會與前世的意志發生衝突,到那時將有大把大把的機會擺在面前,終有一天它會得到這具絕無僅有的天人之體,它的毀滅之力也將藉由這具軀體更上一層樓,難度消弱,得到的成果卻是豐厚數倍,這讓它覺得自己之前之所以會連連失敗,爲的就是等待蕭亞龍的出世。

“閉,閉上你,的臭嘴,我早就,警告過你,你只不過是我用來改變天意命運的工具,只配當,當一個奴才,一條任我驅使的狗。”蕭亞龍斷斷續續的反駁着命運惡魔,黯淡的目光中流露着無比的執着與高傲,彷彿在告訴命運惡魔,‘前世是我的狗,今世也一樣’。

望着蕭亞龍痛苦的樣子,明月陣陣心痛,遮面輕紗的兩側潸然沾溼,她好恨,恨自己前世無法幫到心愛的男人,還害得他含淚而終,苦等了億萬年的今天依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受苦,一點忙也幫不上,哪怕是一個累贅至少還可以爲他以身擋劍,自己居然連個累贅都不如,想幫忙都無從入手。

下意識的,她甩手扯去輕紗,淚雨桃花的容顏驚現於世,一笑傾城再傾國,今時一淚染千城,淚瓣洋洋灑灑,滴滴晶瑩苦澀,金絲下一抹殷紅也順勢揚起,在縷縷金絲之中分外醒目,說巧不巧的晃過那雙滿是淚水的眼前。

瞳孔間的紅彩漸漸褪去,明月的眼神不免爲之一亮,誰說自己連個累贅都不如,誰說自己幫不上半點忙,記憶可以丟失,但是愛永恆存在。

“如果你還記得那段愛,還記得在夕陽下守候你的我,就醒來吧!”

彩蝶翩翩起舞,粉面嫣然帶笑,浸着苦澀淚水的雙脣,輕輕的,輕輕的貼近,帶着億萬年的感,億萬年的等候,億萬年不變的愛,深情吻下。

那一瞬間彷彿變成了永恆!!!

平靜了多少年的心再次悸動,

安息了多少歲月的火焰再次點燃,

苦苦等候了億萬時間又有何妨,

只爲這一刻找回曾經的溫柔,

尋回曾經的記憶,

曾經的人,

曾經的脣,

曾經的,

感覺……

愛無限,情無邊,延續了億萬年的愛感天動地,奇蹟再不是奇蹟,相信只是一種心靈的寄託,今已因愛而變得膚淺。

如血般流動的異彩照耀萬丈,如心般有力的跳動喚醒覺醒的心靈,更勝陽光的光芒灑滿天地,爲灰暗的大地帶來博大的愛,揮灑勃勃生機,耀眼的光暈把兩個人包裹在一起,也把兩顆心牢牢的綁在一起,再不會彼此,永世不離。

太陽,金光奪目,心形光團欲與爭鋒,所帶來的博愛讓人平心靜心,點點安撫着一顆顆因難受傷的心靈,在那一刻彷彿找回了自我,找回了人生,也找回了希望,千萬發現這一奇異景象的難民如此,正與命運惡魔抗衡的蕭亞龍也是如此。

‘心血’項鍊,神心神血,以心撫心,以愛修元,天地神元引動心血相連的愛,把前世癡情男女的心在億萬年後的今天連接在一起,讓時間變成過去,讓愛不再成爲一種距離。

自遠古以來,‘心血’項鍊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展現出神秘的色彩,同時也證實着彼此間永恆不變的愛,即使時間已經過去了億萬年,即使蕭亞龍還未找回前世的記憶,但是那份愛從未減少一絲一毫,反而愈加的強烈。

“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終有一天我會再回來的,到那時‘天地神元’也無法阻止我毀滅的步伐,哈哈,哈哈哈哈!!!”

命運惡魔的聲音漸行漸遠,不多時便消失在蕭亞龍的腦海之中,可是它的意識尚在,形體不滅,正如它所說的一樣終有一天會再回來,這一點誰都無法改變,唯一能夠改變的就是蕭亞龍能否在那個時候擁有可以與它抗衡的能力。

危機在無形之中解除,命運惡魔離開了,但那雙柔軟溼潤的雙脣依舊緊緊的貼在蕭亞龍的脣邊,輕輕的,涼涼的,又是溫存的,陶醉的脣香讓人流連忘返,鼻端還隱約飄來淡淡的花粉香氣,沁人心脾,清爽暖人又暖心。

剎那間,蕭亞龍彷彿感覺那雙脣似乎並不陌生,甚至是那麼的熟悉,那種幽遠寧靜的氣息也同樣讓他似曾相識,記不起不重要,重要的是曾經擁有。

“月,你等我,等我拿着整個世界爲你做嫁衣。”

“不,不需要,因爲你就是我的全部,得到你的愛就等於得到了整個世界。”

脣分,四目相對,兩雙清澈的眸子彼此相視,一眼萬年,哪怕是全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唯有深深的愛不會變,唯有濃濃的情不會減。

幾乎潛意識的語話不由自主的從蕭亞龍的口中說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不理解奪口而出的話因何而來,可是他的話着實感動着明月的心,曾幾何時,在那個灰暗的年代他對她說過同樣的話,同樣的用情至深,這一秒讓她有種那個自己深愛着的男人回來了的錯覺。

然而,錯覺就是錯覺,永遠成不了現實,可是她並不失望,也不後悔,雖然只有短短一瞬間的甦醒,對於守候億萬年的她來說也是值得的,至少已經讓她看到了希望。

“對,對不起,我想我該走了,謝謝你救了我。”回過神的蕭亞龍尷尬的退後幾步,比應對命運惡魔時還要忐忑,他很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對那份感覺留戀也好,不捨也罷,都有必要對明月說一聲謝謝,他不否認自己有膽怯退避的想法,經過雪鶯與夜惜瑤的事,他不想也不敢再與任何人產生糾纏不清的關係。

輕咬着嘴脣,明月毫不在意的嫣然一笑,纖手捧起自己頸上的‘心血’項鍊,坦言道:“你爲我做的遠不止這些,對我永遠不需要‘謝’字,況且真正救你的是你自己以及‘心血’,‘心血’是你的,也是我的,永遠不要輕言摘掉,因爲它的本源與你同脈相承,它就好比是你的第二生命,等你恢復了前世的記憶就會明白今天我所說的一切。”

悉心聆聽着明月的話,蕭亞龍也倍感興趣的拿起‘心血’項鍊,那種血濃於水的感覺他怎麼會感覺不到,彷彿隨着自己的心跳吊墜中的血液也在有節奏的律動,渾然一體,他很奇怪爲什麼這麼一件掛飾會有抗衡命運惡魔的力量,這一次,還有上一次,先後兩次解救自己不能稱之爲湊巧,確有那種能力,說它是自己的第二、第三生命一點也不爲過。

緩緩點了點頭,算是贊同了明月的話,收好項鍊,看向那張傾世容顏,輕聲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樣珍藏它。”

那一秒,明月臉上的笑容頃刻綻放,猶如百花其放,儀態萬千。

絕世風華世間無,自古多情空於恨!驀然回首相望,蕭亞龍在明月的身上找回了雪鶯的影子,一樣的可愛,一樣的純真,一樣容易滿足,可惜美人志就是英雄冢,再美的晚霞也只能遠觀而無法長存,多情就預示着沉淪。

眯起眼睛輕嘆一聲,感嘆離別總是來的太快,當蕭亞龍再度睜開眼睛的剎那回歸了自己的角色,遠方的雲兒身陷險境,他不得不向明月告別,“明……月,雲兒危在旦夕,恕我不能久留,就此告辭,保重。”

沒有想象中離別傷情的樣子,明月欣然的點點的,人世間最瞭解蕭亞龍的不是蕭亞龍自己,也不是蕭氏一族的人,而是相識億萬年的她,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蕭亞龍的性格一點也沒變,還是一刻也不肯放鬆自己,在拼搏與汗水中尋找快樂,爲的只是對心愛之人的承諾,‘拿着整個世界爲你做嫁衣’,或許在許多人的眼裡蕭亞龍是一個只重江山不重感情的梟雄,實際上這個梟雄的感情比誰都要深,都要真。

愛江山,更愛美人,哪個英雄寧願孤苦一生,美人如雲,劍如虹,知己難求,只取一瓢獨飲,幸矣,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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