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孃的婚禮很隆重,嫁妝雖然沒有芳姐的多,可來的客人不少,畢竟五娘跟芳姐可是多了舅舅那邊一門親戚呢。
雖然說是嫁去孃舅家,擋不住孃舅那邊的親朋好友愣是兩邊都隨了分子。
芳姐回府的時候,還是帶着五郎的,估計過了五娘三天回門,馮氏能騰出來時間照顧五郎。
芳姐抱着五郎那是很高興地,他們姐倆就不應該分開。當初怎麼就沒跟老爹商量讓他帶着五郎出嫁呢。完全沒有想過人家池家,他的夫君會不會願意連大帶小的接受。
池家二郎面上也沒有難色,夫人喜歡就多親近親近好了,畢竟自己所謀之事若是成了。自家夫人可是要好幾年看不到小舅子,咱們是成熟男人,不跟一個孩子爭長短。是男人就要往長遠了看。夫人永遠是自己的。
定國侯夫人在華府行事周到,爲人謙和,表現很是不錯,唯有回到侯府的時候,看到芳姐懷裡的小五郎,嘴巴一陣酸澀,如今他們大房差的不就是這麼一個郎君嗎。實在讓人惱恨。
當時就說了:“哦,這不是親家老爺府上的小郎君嗎,近日咱們侯府可是經常看到小郎君呢,這知道的明白親家老爺府上喜事連連照顧不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爲親家老爺連個郎君都養不過來了呢。侄媳婦呀,不是大伯母說你,行事可不能如此不管不顧的,就是不爲了你自己想想,不爲了侯府想想,那也得爲了親家老爺多思纔是。”
華晴芳抱着自家五郎,連臉色都沒有變。笑吟吟的就開口了:“大伯母放心,侯爺是個有本事的人,一人能頂住侯府頭這片天,多一個一個黃口小兒的吃食,咱們侯府還是吃不誇的,侯爺肯定能頂得住。這點小事還不用侄媳婦爲了侯府多想。”
芳姐認準一個道理,甭管你這話說的怎麼樣。我只抓住你一個重點還回去就成了。別的我也不跟你瞎扯。
定國侯夫人臉色漲得通紅,讓芳姐一下子就把話題給引歪了,自己還沒有覺悟順着人家的話頭。就開始亂放炮:“好個牙尖嘴利的侄媳婦,侯爺自然是頂着頭上的天的,也沒有養你華家小兒的道理。”這話實在牽強。
就連往日裡最多事的三夫人都沒上前,這話傳出去丟人。侯府連串親戚的小兒都要如此計較,往後誰跟你走動呀。誰敢來走動呀,那二侄媳婦說的好呀,養不起是侯爺沒本事。
四夫人覺得自家大嫂跟二侄媳婦那就不是一個檔次的,您忘了開口了。您忘了重點了,怎麼跟着別人的話題跑了,這不是坑自己嗎。搖搖頭。
華晴芳抱着五郎。眼神對準定國侯夫人,*裸的看不上。跟着人戰鬥有失水準,這是宅鬥嗎,簡直就是潑婦罵街。說好的陰司呢,說好的宅鬥技術呢,說好的故事情節呢,說好的一環套一環呢,都沒有嗎。
池家二郎:“夫人,邵德不才也是有着俸祿的,妻兒老小還沒有要靠誰支撐的地步。”
池家二夫人更是給力:“夫人,若是二房沒這個本事,也不會拖累整個侯府的,若是侯府當真難過到如此地步,夫人也該早說,當初二郎結親的時候,也會考慮一下侯府的處境,弟妹不才,也會挑個沒爹沒孃,沒有家小拖累的親家,省的往後的姻親走動讓侯府爲難。”
定國侯夫人恨不得把這家子人給咬碎了,她不過是說了一句話,怎麼就跑的如此遠,難道侯府往後的姻親都不走了嗎。這不是在逼她嗎。前面的話,還能收回來嗎。
芳姐:“夫人呀,芳姐那裡還有一二十兩金,回頭讓人先送到賬房,算是盡一份心裡,侯府能支撐到何時就算何時好了。”一副我大方吧的眼神盯着定國侯夫人。那真是要怎麼氣人就怎麼氣人。
定國侯夫人氣的差點上不來氣,合着侯府往後還靠她那一二十兩金支撐了:“侄媳婦實在太小瞧侯府了,定國侯府還支撐的下去,養個萬八千人不成問題。”
芳姐抱着五郎,很是鬆口氣的說道:“那真是太好了。侄媳婦那一二十兩金就不獻醜了。”
說完人家扶着自家婆婆率先而行了。根本就沒把定國侯夫人看在眼裡,這女人就不能給他好臉。
池家二夫人跟大房鬥法多年,一直信奉,你打我一拳我就得還回去,奈何大房二房之間有沒法跨越的鴻溝,大房站着長,是個家主,他們二房就是打回去一拳頭,從來都是力不從心。輕飄飄的,所以爭鬥中,池家二夫人生的更多的是憋悶氣。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這種情況下,自己沒必要非得還回去,原來不用在身份上,不用在在言語上,不用在面子上跟他們爭長短。只要無視這些你就贏了。
原來你只要不當成個事,你就把大房給打趴下了。自己根本沒必要生悶氣。
在看到站到門口,顯然已經被自家兒媳婦氣的渾身哆嗦的定國侯夫人,池家二夫人那是幡然醒悟,技能瞬間升級了,到了定國侯夫人身邊還能淡然的說了句:“侯爺辛苦了。”
然後一行人才走。至於池家二郎,那是一點都不覺得新鮮。定國侯夫人說破大天,也不過是一屆婦人,還能比那御史更厲害嗎。要知道自家岳母的祖父都是夫人的手下敗將。
當然了這事知道的人總共不超過六個。還包括兩個主要當事人。
隨着二房人的華麗撤場,三房,四房都各自散開了。
剩下定國侯夫人看着蕭條的定國侯門前,心中如浪潮洶涌,憑什麼呀,憑什麼我我夫君要養着你們一羣閒人呀。
池家二夫人那一句‘侯爺辛苦了’簡直就是壓垮定國侯夫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別看作爲定國侯夫人榮耀非常,可其中的辛苦甘甜那也是有付出纔有回報的,一大家子的吃吃喝喝,禮尚往來哪樣不用她操持。仔細算起來,自家侯爺養了這些兄弟多少年呀,其他三個房頭,哪有什麼能撐起來家的郎君呀。
就是那二郎也不過是最近幾年才蹦躂起來點,可跟着定國侯府比起來,那就是滄海一粟,笑話二郎那點子俸祿。別說養家。就是自己下個館子都費勁。
定國侯夫人腦門青筋都蹦起來了,這是養了一窩子狼呀。
二房看上去對孩子看的緊,怕他們大房惦記着。實際上呢,還不是讓侯爺給養着孩子家小嗎。
既然是侯爺養出來的孩子,自然是隨着侯爺喜歡,當初二郎的婚事自己就該強硬一把。那華府的小賤人就是個禍害,如今想來有點晚。有當婆婆的休了兒媳婦的。
沒聽說過當人伯母的休了侄子媳婦,自己到底站不住腳。若是現在就能把二郎給過繼過來倒還好了。
定國侯夫人簡直就看到了一片新天地。快步回房了。
華晴芳抱着小五郎:“哎呦,臭小子被人嫌棄了,咱們就是個臉皮厚的。可不能哭天抹淚的,丟人。”
華五朗懂個屁呀,跟着依依呀呀的。芳姐就是嚎兩嗓子,估計五郎也只有拍手的智商。
邊上的池家二夫人:“說這個做什麼。雖說是在侯府,可我們五郎也沒有叨擾他們什麼,若不是怕五郎擔上不好的名聲,我剛纔就像讓夫人分家好了。這定國侯府早就該分開了,我有夫有子的還不願意讓不相干的人養着呢。”
池家二郎見自家母親沒有爲難自家夫人,心裡放心不少。
剩下的都是內院女子的事情,直接下去了。至於自家母親不用人提點就能想到分家,那真是太好了。池家二郎那步子邁的輕快呀。
芳姐跟着捧臭腳,基本上就無視了剛纔下去的夫君:“娘說的對,夫君定然不會讓咱們娘們吃苦的,雖說門楣可能低了點,可生活質量不會差了。”
這個可是說的很有底氣的,他華晴芳使得用的都比侯府精緻,就定國侯府這點底蘊還真的沒看在眼裡。
池家二夫人看看兒媳婦,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用的,吃的,還是穿的,都是兒媳婦送過來的,質量上確實上去了。
華家跟他定國侯府起家的時間差不多,不過百年,想來這些不是來自華家,聽說兒媳婦的孃舅出身段氏,外婆謝氏都是幾百年傳成的呢。兩大世家的底蘊果然不同凡響呢。
池家二夫人就不知道,人家芳姐腦子裡面還有兩外的五千年傳成呢,段氏,謝氏又能算什麼呀。
別的不說吃食上的精緻勁,那就不是誰能隨便比的。
池家二夫人含笑點頭:‘嗯,媳婦跟二郎都好,差不了,將來我就指着你們兩個養我了呢。”
華晴芳感念婆婆爲了五郎着想:“那是自然,誰都甭想跟媳婦搶。”
到了晚上,定國侯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夫人:“你說什麼。”
定國侯夫人:“我說咱們現在就把二郎給過繼到大房來。”
定國侯恨得咬牙,一字一句的盯着定國侯夫人逼問:“你是覺得大郎病的還不夠重,你是覺得咱們大郎日子過得太舒坦,還是你覺得大郎就是個木頭,什麼都不會多想,你還是個當孃的嗎,你有沒有爲了大郎想過,大郎身子那個樣子,你就着急過繼的事情,你死怕兒子走的晚是吧。”
這話說的太誅心了,定國侯夫人就是再怎麼惡毒,也不會盼着自家兒子早死呀,而且定國侯夫人不過是討厭了點,自私了點,想要霸佔別人一個健康,有本事的兒子而已。真的沒有那麼惡毒。
定國侯夫人張着嘴巴半會才哭出來:“我怎麼會這麼想呢,我不過就是氣不過那小賤人如此不把我看在眼裡嗎,將來咱們是要過繼二郎的,你看看如今那華府的小賤人,將來能跟我一心嗎,二郎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在,咱們夫婦往後能得了好嗎,我這不是腦袋被氣暈了嗎,怎麼就會想到害了大郎呢。大郎是我的命根子呀。”
面對這樣的夫人,定國侯也是一陣的無奈,夫人這話她信,虎毒還不吃子呢,何況自家夫人了,年輕的時候,那也是一個謙和之禮的大家娘子呀:“這話莫要再說了,至少大郎在的時候不能再說了,那孩子心思細膩,本就不能多費神,咱們當爹孃的不能給孩子心理插刀。”
定國侯夫人想到兒子,也是後悔的很,剛纔定然是豬油蒙了心了,怎麼就沒有想到兒子呢:“不提,不提,再也不提了,我就是後悔當初就是逼着二郎也該讓他去了我孃家侄女的,將來有個萬一,好歹那孩子是同咱們一心的,若是能生下個子嗣,就是二郎不聽話,咱們還能有個指望不是。”
池家二夫人就不知道,這定國侯夫人不光惦記着他兒子,連他孫子人家都有惦記過的。當真是算計到骨子裡面去了。
定國侯:“哎,都是命,想當初老侯爺在的時候就看好二郎,說起來我這個侯爺也是勉勵支撐。如今大郎那個樣子,得個一兒半女還好,若是不能,我就是給大郎讓賢,給大郎請封上面恐怕也不會答應。若是二郎願意最好不過。若是二郎不願意,說不得我這個定國侯就要傳給二弟了呢。”
這些事情定國侯已經是思慮了多少年了,無非就是幾種結果而已。
定國侯夫人:“老爺說的什麼話,即便不是大郎,那也是把二郎過繼咱們大房的名下,能有二弟什麼事。”
當了一輩子的定國侯夫人,他可不願意老了老了還要看弟妹的臉色過日子,二郎是必須過繼的。
定國侯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呀,下任的定國侯是他嗣子,跟下任定國侯是他兄弟,或者侄子根本就是兩個概念。怪只怪自己沒能有個健康的兒子。
定國侯夫人:“老爺,這事不能那麼辦的,咱們大娘將來靠誰呀。若是二弟非得折騰,老爺就告訴他,定國侯府子侄可不就二郎一個。三房四房哪個心裡沒有小九九。咱麼也不是非得二郎不可的。沒得讓他們兩口子給拿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