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韓元回到府邸的時候,李二已經在府邸了,看桌子上已經涼掉的茶水,看來已經來了許久了。
“嘖,今早上我就說喜鵲怎麼一直在叫,原來岳父您來了呀。”韓元一看到李二便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這一次李二沒有理會韓元,擡起頭看了一眼跟在後面的李承乾和李泰一眼。
兩人只覺得自己老爹那眼神如同千年寒潭裡面的冰水一般,後背直接冒了一身的冷汗。
“那個,我們先告辭了。”兩人對着韓元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對着李二拜道。
“父皇,兒臣告辭。”
李二擺了擺手,隨後便再次將目光投向了站在韓元身後的李嶽身上,李二那眼神很是複雜。
許久之後,他長出了一口氣,“隨我回宮。”
“這,不合適吧?宮闈乃是......”韓元自然注意到了異常,下意識的開口拒絕道。
“現在知道不能去了?也是,你萬年侯多威風,欺上瞞下,怎麼打算什麼時候坐坐我這位置?”李二一開口就是老陰陽怪了。
聽到這話,韓元這才鬆了一口氣,陰陽就陰陽吧,最起碼沒有開口就要宰人。
“咳咳,我哪敢啊,再說了,哪位置您就算綁着我坐上去,我都不會去坐的,誰坐上去誰就是吃飽了撐的。”
“砰!”
“兔崽子,你罵誰呢?”李二直接一腳踹了上去,韓元深吸了一口氣,感受着腿上的痛感。
估計紅了。
“好本事啊,當初那個只看重錢的小掌櫃,現在知道爭權奪利了,還學會了一手平衡之術,你是不是真以爲朕不敢揍你?”李二如同惡狼一般的盯着韓元的眼睛。
韓元嘿嘿一笑,“您不捨得。”
“別廢話了,隨朕進攻。”李二冷哼了一聲,隨後便帶着王德徑直朝着門外走去。
路過李嶽身邊的時候,李二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看了李嶽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奶奶的,都是你的鍋。”等到李二離開之後,韓元氣呼呼的朝着李嶽的屁股踹了一腳。
“李世民打你的,你打他去啊!打我幹什麼?”李嶽往後退了幾步,沒好氣的說道。
“我打不過他。”韓元不屑的看了李嶽一眼,隨後便轉身離去了。
李嶽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望着韓元的背影。
這什麼人啊?
一點臉都不要?
就在韓元前腳踏出府門,後腳趙無名就不知道從那裡竄了出來,站在了李嶽的身後。
“侯爺倒是個性情衆人。”
李嶽嘴角露出幾分的笑容,微微頷首,“先生乃是當世無雙。”
趙無名看了一眼李嶽,張了張嘴,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了,“既然主子認可侯爺,不如讓侯爺隨我們一同前去。”
“侯爺給我們的地方,想必他肯定再熟悉不過,無論對主人立國大業還是主人個人來言都有好處。”
李嶽微微搖頭,“此次已經讓先生冒死了,怎可再貪圖其他呢。”他說完之話,轉過頭笑着望着李嶽問道,“趙叔叔不會是老了吧?”
“哈哈哈,末將依舊年輕。”
“那便靠趙叔叔陪再我征戰一次天下了。”李嶽微微一笑,望着那府門開口道。
“末將領命。”趙無名抱拳彎腰。
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李嶽記下了。
...
...
“什麼?陛下親自去萬年侯府帶走了那小子?”韓元被李二帶走的第一時間,程咬金就收到了下人的消息。
程咬金直接站了起來,來回的在大廳踱起了步子。
“這小子啊,真是不怕死,就連前太子的人都敢收留,還光明正大的。”
“就算是老皇帝讓你幫忙的,你忌憚一些陛下的顏面行不行?”
“這下該怎麼辦呢?”
程咬金一邊走着,一邊嘟囔着。
一旁的瘸腿老者懶洋洋的端起了程咬金的酒杯,直接倒進了嘴裡,“老大,你還是太激動了。”
“這不廢話麼,老子把全家的身家都壓在了他身上,他萬一有事,老子豈不是一無所有了?”程咬金沒好氣的罵道。
那瘸腿的老者也沒有生氣,反而是翻了翻白眼,“早就告訴你咱們程家不用親自下場,你非要推翻以前的。活該。”
“我去,你個老瘸子怎麼跟你家主說話呢?”程咬金聽到老瘸子這話,頓時等着那瘸子,一臉不樂意的看着他。
“行了,你也就嚇唬一下你那蠢兒子,別嚇唬老子。老子這些年都不知道被嚇了多少次了。什麼叫做怕,老子還真不知道。”那瘸腿老者翻了翻白眼,順勢褪了鞋子,直接蹲在了凳子上。
“害,老哥哥,咱咋敢嚇唬你啊,您可是救過俺老程好幾次命呢。”程咬金眼珠子一轉,頓時露出了一臉的笑容,拎着酒壺給那老瘸子倒了一杯酒。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老瘸子一邊嘲諷着程咬金,一邊端起酒倒進了嘴裡。
“確實有辦法,不過單單你自己不行。”老瘸子喝完最後一滴酒之後,還是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瞥了一眼程咬金懷裡的酒壺嘆口氣說道。
“爲何?”
“你傻啊,你自己去陛下不但不會開恩,反而對你還會有意見,再說了,既然你這個傻蛋都能看出來那是前太子的崽子,別的看不出來?”老瘸子沒好氣的說道。
“那這麼說的話,咱們只需要等着就行了?”程咬金抱着酒壺,一臉好奇的問道。
“啪!”
那老瘸子直接擡手就打了程咬金一巴掌,“沒眼力勁,倒酒。”
程咬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心裡的怒火,陪着笑臉再次倒了一杯酒,“那該如何做啊?”
“你若不去,若是那小子沒事,反而會在他心裡落下一些不滿。而且當今陛下不會殺他,他好不容易和老皇帝緩和了下來,再動手,這不是再次決裂麼?”
“其次,便是改革的事情。”
“改革?”程咬金聽到這兩個字,眉頭不由的緊皺了起來,臉上也露出了幾分的凝重。
“對,陛下就是想要看看這朝堂由多少人支持改革。換句話說,就是想要看看,有多人支持太子。”老瘸子伸出舌頭將酒杯舔了個乾淨。
程咬金聽完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隨後將酒壺遞給了老瘸子,然後靠在椅子上。
“原來是這樣啊。”
“不然你以爲呢?”老瘸子翻了翻白眼,隨後將鞋子套了上去,然後拎着酒壺就走了出去。
“那豈不是說這在給太子鋪路麼?”
“不對啊,陛下的性子可像是這樣的人啊?陛下好不容易搶過來的位置,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讓出去呢?”
“難不成——”
程咬金想到這裡,眼神猛地一縮。
“陛下,您可真狠啊。自己兒子都不放過。”
“老瘸子,去把老大給老子叫過來。”程咬金回過神,直接開口吩咐道。
可等待他的是迴音,他那臉一下子漲紅了起來,“老瘸子,老子給你臉了是吧,還順老子的酒。”
“有本事你特孃的給老子回來,老子非揍死你,老子現在可是國公,你以爲還是落草的時候啊!”
...
...
皇宮的路上出現了奇特的一目,韓元一人獨自走在最前面,當今陛下則是負手走在最後面,若是仔細瞧,那手裡還握着一根小棍子。
若是韓元稍微走慢了幾步,李二那手中的棍子就會落在韓元的屁股上,韓元捂着屁股倒吸着涼氣,一臉幽怨的望着李二。
結果就是,李二再次舉起棍子,再次落在他的屁股上。
還有一些小宦官好奇的望着這一幕,結果等待他們的則是王德那犀利的眼神,那小宦官就急忙低下頭了快步離開了。
王德看了一眼陛下,發現李二那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了起來,他心裡微微感嘆了一聲,恐怕太子都不曾受過這樣的待遇。
陛下對駙馬爺還真是寵愛。
三人來到了御書房,韓元老實的站在下面,李二則是揹着手走上了高臺,將木棍放在了離手最近的位置,然後埋頭批改起來了奏摺。
韓元則是望着埋頭工作的李二一臉的無語。
這算什麼事啊!
你怕壞了父子感情不拿李嶽出氣,就拿我出氣?
我又不是你兒子。
好吧,雖然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但我這不還沒有娶你女兒的麼。
雖然韓元心裡誹謗着,但是李二依舊是自顧自的批改着奏摺。
王德則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彷彿早已經靈魂出竅了。
韓元揉了揉有些痠痛的腿,一臉好奇的看着王德。
這丫的是怎麼做到的站着一動不動,甚至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難不成真練完功之後,就能做到這些?
韓元搖了搖頭,瞥了李二一眼,發現李二依舊沒有什麼動作之後,韓元這才放心了下來,走到王德身邊,將王德給拉了下來。
“老王,你着站的功夫能不能教教我啊?”
王德被韓元拽了下來,一臉無奈的看着韓元,可一聽到這話,那臉一下子就苦了起來。
“駙馬爺,老奴這那是什麼功夫啊,不過就是站的多了,習慣了而已。”
韓元搖了搖頭,一臉狐疑的看着王德,“我不信,當初你可是一步跨了十幾米。”
王德聽到韓元這話,那臉更苦了,“若是再來幾次,老奴就沒命了。”
“我去,這都能耗命?”韓元有些吃驚了感嘆道,隨後瞥了一眼李二,刻意的壓低聲音問道,“你耗命的事情,他知道嗎?”
王德聽到這話,身子不由的一顫,那臉色就如同苦瓜一般。
駙馬爺您可是真是不怕死啊。
您這作死的技術,恐怕魏大人都比不過你。
韓元等了半天也不見王德回答,有些不滿的瞪了王德一眼,“老王,是不是咱們感情淡了?”
王德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聽到李二冷哼了一聲,“王德,是不是不知道規矩了?出去領罰去。”
王德聽到李二這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長出了一口氣,彷彿輕鬆了許久,“老奴領命。”
“哎!”
韓元看着王德背影叫了一聲,“老王,你要是不滿就說出來,我給你做主!”
王德聽到韓元這話,猛地一個踉蹌,差點沒有趴在地上。
韓元笑呵呵的看着。
李二總算是擡起了頭,那臉黑的如同鍋底一般,“狗東西,你是真不怕死啊!”
“怕。”韓元老實的點了點頭。
“你可知道就連太子都不敢如此。”李二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隨後就望向了韓元。
“嘖,那我豈不是很榮幸?”韓元嘿嘿一笑,絲毫沒有一點緊張的模樣。
“行了,朕也懶得跟你胡攪蠻纏了。”
“岳父,這你說的就不對了,我這叫講道理,怎麼叫胡攪蠻纏呢?”韓元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說道。
李二氣的那臉都忍不住的抽搐了起來,用眼神狠狠颳了韓元一番,隨後搖了搖頭,“那人是誰?”
“誰啊?”韓元裝傻充愣,一臉呆滯的望着李二。
“別跟朕裝傻,就你新手的徒弟。”
“岳父,瞧瞧你這話說的,您不都說了他是我徒弟麼,他肯定是我徒弟啊!”韓元嘿嘿一笑。
李二張了張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隨後狠狠瞪了韓元一眼,長嘆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可知道你這是在玩火?”
“知道,我相信岳父你。”韓元點了點頭,也不再嬉皮笑臉了起來。
李二聽到這話,臉色也緩和了下來,“你知道他是前...叛黨,爲何要收他爲徒?”
“老人家的請求。”韓元也沒有隱瞞,直接老實交代道。
李二看了韓元一眼,他以爲韓元還要把這件事情給瞞下來呢,沒想到竟然這麼痛快的就說出來了。
“若朕讓你殺了他呢?”
韓元點了點頭,“行啊,回去我就宰了他,反正我也只是答應護住他,您要殺他,我護不住,總不能把自己的命給賠進去。”
隨後韓元就要轉身往門外走。
李二那額頭頓時直接滿頭黑線,自己就不能用常規的手段對付這小子,這小子就是吃軟不吃硬。
“行了,不必了,但是僅此一次。”李二對着韓元點了點頭,那眼神多了幾分的銳利。
“我保證,肯定就這一次。”韓元轉過頭笑嘻嘻的說道。
“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您這屁股沒有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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