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夫人冷笑着搖頭,“你以爲這樣就能破壞我的計劃?鴻成,我們做了幾十年夫妻,你還是一點兒也不瞭解我。”
“夢珂。”項鴻成無措的擡起了手,“你聽我說,你不要這樣,你冷靜一點……”
“花嫂,把先生送到書房去。”項夫人揮了一下手,那老女人立刻上前。
“放肆。”項鴻成對着老女人大喝。
老女人壓根不怕他,一個反手就將他制服了。套裝女人也將我從地上拎起來了,我咬着牙身不由己的被她拖着向前走,老女人拖着項鴻成往相反的方向走。
“小影。”項鴻成喊了我一聲,充滿恐懼的喊聲。
我望着他,以爲他要說點什麼鼓勵我安慰我的話。但直到我被拖了拐角,再也看不到他了,他也沒再說半個字出來。
大約走了一分鐘左右,套裝女人走到厚實的牆邊停下來。我正詫異她要做什麼時,她伸手在牆上摸了摸。
沉悶的“轟隆”聲響聲,一扇嵌入牆裡的特厚實的門緩緩的開啓了。不容我多想,套裝女人矮身將我一拽,我被她拽進了厚門之內。
那厚實的門重新關上,感應燈已經亮了。我靠着牆站着,緊張的四下張望。靠北邊的牆邊鋪着一張牀,牀上躺着個人。
我一眼認出來,那個人是白雲朵。
套裝女人走到牀邊,狠狠的推了她幾下。
“你叫項夫人來,我有事情和她說。”白雲朵不搭理她,繼續蜷着身體望着牆壁。
“白小姐,夫人讓我給你送伴來了。”套裝女人面無表情,說完她就轉了身。
白雲朵猛的從牀上翻身而起,四目相對,她一副被雷霹了的表情。我扯着嘴角嘲弄的看着她,兩個冤家繞來繞去,又繞到了一個屋檐下。
套裝女人並沒有從那扇的大門出去,而是走了側面,開啓了另一扇嵌在牆裡的門。眨眼的功夫,她消失在了牆那頭。
“你怎麼被弄到這裡來了?”白雲朵靠着牆坐好,語氣裡帶着一點好奇,還有一點譏諷。
“你怎麼來的,我就怎麼來的。”我感覺臉疼得厲害,連帶着講話都有點發音不清。
“喲,被打了吧,瞧你的臉給腫得。”她歪着頭看我,“痛嗎?”
我剛要說話,對面那面牆突然象電腦屏幕一樣亮起來,緊接着是沙沙的聲音。驚得我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牀上的白雲朵也驚了,下意識的就抱住了頭。
我看着對面的牆壁,仔細看才發現,整面牆其實就是led屏。閃了幾下,畫面就切換出來了,聲音傳輸也清晰起來。
畫面上首先出現的是別墅大門,然後我看到一行人往大門裡走。領頭的人……是那個老女人,項夫人喊她花嫂。花嫂旁邊的人,是小余。小余前面一點是李宗凱,其他六個穿便衣的男人不知道是誰。
我心突突跳着,白雲朵已經從牀上蹦到了地上。
“宗凱。”她喃喃低語,“他來救我了。”
我側頭看她一眼,李宗凱來救她了?是噢,我差點忘了,他們曾經訂過婚,只是又毀了婚而已。
“他來救我了,他來了。”白雲朵激動得咬脣,淚水在眼眶裡打着轉。
“也許……是來救我呢。”我非常好心的提醒她,“畢竟,我是李崇年的乾女兒,他是我名義上的哥哥。”
白雲朵聞言,面色刷一下就白了。頓了一下後,她冷哼一聲:“你也不用得意,他們根本就找不到我們,所以,你還是跟着我一起等死吧。”
電子屏上,老女人花嫂已經帶着他們到了地下室。我看着靈堂的大門被拉開,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哪裡還有靈堂,那些白花,假山,靈臺,還有棺材呢?爲什麼靈堂瞬間變得了佛堂,觀世音菩薩端坐佛臺之上,蒲團上跪着一個人。
那是項夫人,此時她雙手合十,正在虔誠跪拜。
項夫人聽到動靜,轉過頭看着一行人。
“項太太。”李宗凱走到了她面前,“冒然上門,多有打擾。”
項夫人緩緩的起了身,她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麼的悽然,哪裡還有剛纔對付和我項鴻成的厲色。現在看過去,她就只是一個柔弱且上了年紀的老女人。
“你……你們這麼多人,是,是來找什麼嗎?”項夫人一副被嚇倒了的樣子,“花嫂,怎麼回事啊?”
“這位先生說,說什麼他的妹妹在我們這裡。他還說,你認識他。”老女人更是一臉的惶恐,“太太,我攔不住他們,只好帶他們進來了。”
“你的妹妹?”項夫人看着李宗凱,“宗凱,是誰說你的妹妹在我這裡?”
“項夫人好雅性,在這麼僻靜的地方清修。”李宗凱四下打量着佛堂。
“宗凱,你剛纔是說你妹妹在我這裡嗎?”項夫人追問。
“對,有人看到我妹妹在你這裡。”李宗凱肯定的語氣。
“你,你們……”項夫人伸手指着他們,一副氣得要暈倒的脆弱相,“你這樣莫名其妙就跑到我這裡來,還說你的妹妹在我這裡。我要去問問你的父親,你們家到底怎麼回事?還有沒有家教了?”
“項太太,你這裡只是佛堂嗎?”李宗凱走到佛臺前,伸手要撩起了供臺上的布。供臺下面,空空如也,並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花嫂,花嫂。”項夫人帶着哭腔喊起來,“讓他們搜,你帶他們去搜,簡直太過分了,平白無故跑到我這裡來要人。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先生,你們自己搜吧。”老女人花嫂扶住項夫人,“太太,你不要生氣,我去打電話給先生,讓他過來。”
“我皈依佛門多年,在這裡設佛堂不可以嗎?是哪個缺心眼的說你的妹妹在我這裡。我又不認識你的妹妹,她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項夫人情緒激動,象是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一般。
“項太太,這是搜查證。”李宗凱旁邊的一個男人站到了她面前,出示了幾份文件,“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可以覈實。對不起,請你配合一下。”
“我不是讓你們搜麼,搞那些形式做什麼?欺負人就明說。花嫂,我頭暈,扶我坐下。”項夫人看起來隨時都要暈過去。
此前,我母親形容她:那樣一個柔弱的女人。在進這密室之前,我一度認爲我母親用錯了形容詞,現在才知道,項夫人真是太能裝了,簡直就是綠茶界的泰斗。
畫面上,那些得令了的便衣開始四下搜索,小余也跟着去搜索了。李宗凱抱着胸站在那裡看着佛臺上的菩薩,項夫人靠在椅子上,老女人花嫂在不停的安慰着她。
我的心“砰砰”的跳動着,李宗凱的樣子看起來是胸有竹的。看來,我今天能離開這裡了。
白雲朵已經緊張得衝到電子屏面前去了,“宗凱,李宗凱,我在這裡,在這裡,你聽得到嗎?”她跟神經病似的大喊起來。
搜查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我和白雲朵揪心的等了一個多小時。白雲朵一開始還激動得大喊大叫,隨着時間的拉長,她慢慢的安靜下來。
搜查的衆人聚齊回靈堂時,我也絕望着順着地板坐下了。
項夫人了用了幾十年的時間準備,怎會那麼輕易就被打倒了呢?現在看來,我要死在這裡的可能性極大了。
搜查無果,李宗凱面色陰沉得可怕,在佛臺前站了一會兒。他走向項夫人,“項太太,抱歉,打擾你了,多有得罪。”
項夫人揮了揮手,“花嫂,送客。李宗凱,這件事情,我需要你父親給我一個解釋。”
李宗凱沒說話,只是招了一下手,一衆人跟在他身後往外走去。
我眼睜睜的看着李宗凱他們上了車,只是數分鐘的時間,車子消失在了畫面之中。隨即,電子屏幕被掐斷了電源,密室裡,只剩了牆角那盞感應燈幽幽的亮着。
我和白雲朵坐在地板,經歷這巨大的失望後,兩個人都象啞掉了一樣。
“你什麼時候跟項夫人勾搭在一起的?”我打破了沉默先開了口。
“她派人來找我,她說只要我跟她合作,她就有辦法把你整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出人意料的,白雲朵回答了我。
“你不知道,兔死狗烹嗎?”我無語至極。
“那個時候,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白雲朵擡起頭,恨恨的盯着我,“我無比希望看到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現在,我們倒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我嘲諷道。
“我不會跟你死在一起。”她大吼。
“不要激動,越是這樣的絕境,越是要冷靜。”我輕笑,“白小姐,我們來聊聊天吧,這樣比較能打發時間。”
她不理我。
白雲朵始終不理我,我只能無聊的抱着雙膝坐着,困得就倒地睡,只是餓了卻沒有辦法。也不知道天黑了沒有,更不知道天亮了沒有。
“我們說說話吧。”在我感覺我餓已經喘不上氣時,白雲朵低低的開了口。
“你,你不是,不理我嗎?”我靠在牆上,有氣無力。
“別說廢話了。”她瞪我。
“那個女人的孩子是韋清元的嗎?”我想,如果我活不成了,這肯定要成爲我的心頭病。
“我就,就知道你會這麼問。”她笑,“可是,我就不告訴你。”
晚安~明天,韋先生要出現了。後天,我希望能完結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