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王妃主子不要緊吧。”看見葉安然暈倒,修雷也慌了,他真害怕王爺發火把責任推到他身上,雖然他昨晚眼睜睜的看見王妃主子站了一夜,但是他也是勸了的,但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太固執,無論你怎麼勸慰,她都毅然決然的站在那裡,無論風多大,雪多大,修雷還是第一次看見固執的這麼可怕的女人。
“少廢話,快去請太醫來。”西宮爵焦急的吼道。
“是。”修雷也不顧形象了,飛奔跑出王府,不過他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就從剛纔王妃暈倒那一刻能看的出,王爺好像挺在乎王妃的。
不過王爺不是不喜歡美貌的女子麼?什麼時候開始又改口味了?修雷傻傻的想着。
春曉閣
太醫診脈後,面色凝重的走出來,西宮爵忙上前詢問:“她怎麼樣了?”
“回王爺的話,王妃娘娘受了風寒,高燒不退,需要服用退燒藥,之後要好好調理身子,女子最怕體寒,如今王妃娘娘受了如此濃重的寒露,情況不太樂觀,需要細心調養啊,千萬不能在大意了。”看來,這一次葉安然病的有些嚴重。
也難怪,本來她身子就不好,在加上在這樣的天氣中站了一夜,沒有要了她的命就已經不錯了。
“好,知道了,小容,你去跟太醫拿藥。”西宮爵冷冷的吩咐。
“是。”小容擔憂的看了主子一眼,跟隨太醫離開,小容知道主子這次是瘋了,爲了那個獨孤伽羅真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葉安然迷迷糊糊躺在牀榻上,只覺得一直冰涼的大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也許是發燒的難受,所以一碰到冰涼的東西,她立刻貼了上去,將整張臉都依附着那隻手。
西宮爵的手指微微顫抖,看着她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將燒的緋紅的臉頰貼在他的手上,指尖傳來滾燙的熱度,瞬間融化了他的心。
“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伽羅,你別死。”葉安然夢囈着開始胡言亂語。
西宮爵自嘲一笑,他就知道她心裡最在乎的還是那個男人,什麼恩斷義絕,什麼把密信給他看,無非是想讓他別去傷害獨孤伽羅罷了,葉安然這點小心思,他早就看透了,只是不想說破而已。
他就這樣靜靜守着她,一直到晚上,她醒來爲止,似乎他第一次爲了他,沒有去上早朝,推開了一切事情。
連小容都被深深的感動了,原來如此暴虐嗜血的王爺也有這麼溫情的一面呢。
傍晚時分,葉安然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看清楚她身旁的人,她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王爺,你來了。”
“葉安然,你想死是麼?你是不是瘋了,爲什麼要在書房門口站一夜。”看見他醒來,他嚴眼中的溫柔瞬間變成了責怪。
“要不是這麼做,你就不會見我。”葉安然的聲音有些沙啞。
聽她這麼說,他有些心疼,原來她只是想見他而已,可惜,她是爲了那個男人的事情。
“你還是爲了那件事吧?”西宮爵別過頭有些不悅的問道。
“王爺,求求你了,這件事,如果你幫了我,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葉安然有些着急,慌亂的抓起西宮爵的手。
“這件事,我幫不了你。”西宮爵還是拒絕的那麼幹脆。
“王爺,如果你幫了我,那麼我……我可以給你我所有的一切,包括銀兩,還有……還有我的身體。”顧不得羞恥,只想爲伽羅尋的最後一絲生機,葉安然滿臉通紅的說道。
西宮爵冷笑:“銀子,我有,你不會比我還多,身體,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必要你?你開的這些籌碼,我都不稀罕。”
其實西宮爵說的是氣話,他只是很生氣,葉安然爲了獨孤伽羅竟然可以讓自己變得如此卑微,心裡頓時升起濃濃的醋意,所以才說了這樣絕情的話。
“那怎樣的籌碼纔算值得,不然……我一命換一命,如何?”葉安然含淚問道。
是的,她瘋了,她竟然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獨孤伽羅的性命,一命換一命,是一個多麼壯烈的說法。
西宮爵身子一顫,隨後冷聲反問:“你的命不值錢,我要來做什麼?”
“我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在娶王妃,娶一個你喜歡的,或者直接把你喜愛的靜夫人扶正,總之,我的命沒了,你就沒了一塊絆腳石,對你來說,總歸是有好處的。”葉安然想,西宮爵從和自己成親那一日開始就討厭自己。
如果自己消失了,他應該很高興纔對吧,卻不想,西宮爵臉色一變:“你是這樣想的麼?讓我娶其他的女人做王妃?或者把靜夫人扶正?你的主意真不錯。”
“如果王爺同意的話,那麼我們就達成這個交易吧,你幫我救出獨孤伽羅,我自盡而亡,放心,我會交代好後事,姐姐不會找你麻煩,皇上也不會怪罪你。”葉安然輕咳了兩聲緩緩說道。
“葉安然,你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一命換一命?這樣爛的辦法,你都想的出來,我告訴你,我不要你的命,你的命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我不喜歡你,可以隨時休了你,不用你死,你也別死在我的王府,至於獨孤伽羅,我說過了,我不救,沒辦法救,你的忙我幫不上。”說完,西宮爵起身離開。
他真是被她氣到了,她竟然要用自己的命去換那個男人的命,那個獨孤伽羅到底有什麼好?他調查過,他和她不過就只有那一面之緣,不過就只有那幾日相處麼?
難道真的勝過生命了麼?其實他不懂得,獨孤伽羅和葉安然相處雖然就那麼短短几日,留下那麼暫短的一個誓言,但是對葉安然來說,那是美好的愛情,誰沒有自己的小曖昧和小美好呢?
葉安然要的不是他的丈夫有多麼大的權利和財富,而是一個可以和自己白髮齊眉的夫君,僅此而已。
西宮爵走後,葉安然一個人躺在牀榻上哭,她已經很努力了,甚至願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可是西宮爵還是不願意幫她,看來伽羅是凶多吉少了,如果伽羅死了,那麼她……可能也活不下去或者削髮爲尼吧。
人心裡如果有了一個希望,那麼就會有信念,就好像當初,雖然伽羅失蹤了,杳無音訊,但是葉安然堅信,伽羅還在,他總有一天會回來。
如果這個希望在她眼前破滅,她親眼看見他死去,那麼她也就沒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念頭,甚至沒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王妃主子,清淺姑娘來看你了?”小容輕聲的說道。
司馬清淺一身青衣走進來,坐在牀邊:“王妃娘娘,你這是何苦?”
“我只是想努力一下,雖然知道他一定會拒絕,但是我試了,就不會有遺憾。”葉安然無力的說道。
“這件事,王爺不會幫,也不能幫,他的身份猶未敏感,文武百官都盯着他,如果他開了口,那麼就牽扯到通敵賣國了。”私下裡,司馬清淺也聽葉安然說了和獨孤伽羅的事情。
但是葉安然腦子裡只想着伽羅沒有考慮其他的問題,所以沒有清淺想的多。
如今聽她這麼一說,葉安然也覺得有些愧疚:“是啊,這個是我欠缺考慮了,他也應該很爲難纔對,皇上和太后的決定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改變的,他若硬要幫我,只怕會引起猜疑,皇上會以爲他有策反之心。”
清淺點了點頭:“恩,王爺本來就功高過主,已經引起了太后的不滿,如果在執意這麼做,只怕自己也會深陷困境,所以你也別難過,我們在想其他的辦法就是。”
“也好,謝謝你提點了我,清淺,我想我不該去爲難王爺的。”葉安然忽然理解了西宮爵,至少站在西宮爵的角度,他憑什麼要幫他,哪有一個男人願意幫着自己妻子救其他男人的,正常人都受不了,就更別說是暴虐的瑞安王西宮爵了。
“別灰心,你先養病,我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只要皇上還沒下聖旨殺獨孤伽羅,我們就還有時間。”清淺這些話也只能安慰一下葉安然,其實她也明白,獨孤伽羅是九死一生了,除非大羅神仙下凡,否則真的沒有人可以救他。
“恩,我明白。”葉安然憔悴的點了點頭。
次日清晨
小容進來送早膳,卻發現主子不見了:“小光,咱們王妃主子呢?”
“啊,主子說屋子裡悶,要出去透透氣。”小光回道。
“哎呀,你真糊塗,主子現在什麼身子,怎麼可以到處亂走呢?快走,去找她回來。”小容知道王妃主子心情不好,所以生怕她想不開。
葉安然帶上面紗,換上一件素衣,一個人出了王府,走在大街上,看着繁華的街道和來來往往的人羣,她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前面不遠處,一所藥鋪矗立在那裡,三個大字顯而易見——回春堂。
葉安然想,應該先買下一包毒藥,等獨孤伽羅真出了事,她也好隨時準備殉葬。
信步走進藥鋪,葉安然壓低聲音問道:“店家,有鶴頂紅麼?”
“哎呦,這位姑娘,您要這個幹什麼啊?這開始毒藥啊,一點點就可以吃死人啊。”店家顯得有些吃驚,一個女子進門就買鶴頂紅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
“不是,是我家最近老鼠多,我想撒點藥粉對付老鼠。”葉安然說出事先編造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