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御風看得也很心疼,竟然破天荒的不顧貓咪身上的髒,將鈴音連同老虎一起抱進懷中。
他的懷抱充滿堅定的力量,讓一人一貓安心許多。
他不知該如何安慰鈴音,便無厘頭的冒出一句:“有爸爸在,沒人能傷害你和媽媽。”語氣儼然是老虎的爸爸,鈴音的丈夫。
林御風竟然成了貓咪的爸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而老虎很不領這個自封的“老爸”的情,因爲它總是看到這個巨人將自己的“媽媽”壓在牀褥間欺負,幸虧有它搭救,纔沒讓他得手。此時它也必須保護自己的“媽媽”。於是,老虎立即伸爪子撓了林御風一下。
林御風趕緊放開鈴音,躲得老遠。自從老虎來了之後,每次他想靠近鈴音,都會被它打擾,他氣得掄起拳頭對它示威。
鈴音頓時破涕爲笑。
她擦乾眼淚,對樑叔道謝:“樑叔,謝謝您照顧它。”
“沒什麼,它也可憐,白天被那些人追着打,聽說是要將它毒死。這可是一條生命啊,唉……”
從樑叔處,鈴音大體知道了老虎白日的遭遇。
林御風借了外套給鈴音,用來包住老虎,偷偷避開傭人眼目溜回房中。有林御風開道,也沒人敢去審查鈴音懷中的東西是什麼。
老虎抖開外套蹦了出來,身上的毛沾了許多的土,髒兮兮的。鈴音打來一盆溫水,準備給老虎洗澡。
貓咪都很怕水,洗澡簡直是噩夢,老虎一見臉盆就開始逃跑。它鑽進牀下,鈴音便跟着鑽進去抓它。牀下黑黑的,她伸手一抓,抓到了一樣毛茸茸的東西就往外拉,結果牀下傳來林御風無奈的嘆息:“疼……音音,你扯到我頭髮了!”
“啊?”鈴音慌忙鬆手,“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爲是老虎呢~”正說着,牀下的黑暗中,有兩對熒光點正在飄蕩,鈴音打了一個激靈,嚇得猛一擡身,狠狠的撞到了牀板下方。
她捂住頭哀嚎時,林御風已經眼明手快的用外套將那熒光點給撲住了。
牀下傳來一聲貓叫,林御風抱着團成一團的外套從牀下爬出來,頭髮亂糟糟的,完全沒了平常那雷厲風行的總裁的樣子,倒像個淘氣的大男孩。
他笑着拍了拍懷裡正在蠕動的外套糰子,衝牀底喊道:“抓到了,出來吧。”
鈴音趕緊從牀下爬出來,頭髮也亂成了雞窩。
兩人七手八腳將老虎放進溫水中,老虎在水盆裡嘩啦啦掙扎着,拍着水花,濺了兩人一臉。
鈴音擡頭一看,林御風臉上佈滿了泥點,像長了一臉麻子,頓時爆笑如雷。
林御風咬着牙看她笑,之後又捏住她的臉,用力向兩邊拉長,疼得鈴音轉喜爲悲。
鈴音慘兮兮的揉着被捏紅了的臉蛋,抱怨道:“不就笑你一下嘛,又不會掉塊肉,用得着對我如花似玉的臉蛋下毒手嗎?小氣!”
林御風嘲諷道:“臉蛋?我看是鹹鴨蛋吧。”
“你這是嫉妒我的美貌!”
就在他們打情罵俏之時,老虎受到了冷落,有些不爽了,於是便喵喵喵的叫喚起來。
這可把鈴音嚇壞了,趕緊捂住它的嘴巴,“老虎小祖宗,你快別叫了,萬一被別人聽到了,又要把你抓去怎麼辦啊?”
林御風在一旁說風涼話:“你的祖宗是貓?怪不得如此頑劣。”
鈴音一怒之下撩了一爪子水到他臉上,然後叉着腰“哇咔咔咔”狂笑起來。
林御風見狀,也不甘示弱,學着她的樣子也撩了她一臉水。
兩人你潑我我潑你,跟過潑水節似的,轉眼大半盆水都給他們玩沒了。老虎倒是樂得自在,沒了水更好,它纔不要洗澡呢。
發現水所剩無幾時,兩人這才停手,都已變成了落湯雞。
T恤因爲溼透了而變得很是透明,林御風正有意無意的盯着她看。鈴音尷尬的護住自己,支吾道:“我……給老虎去換盆水……”端起盆子便想趕緊逃離林御風的注視。
林御風攔住她,“我去。趁我回來前,你換件衣服。”說着便端起盆子出了房門。
門關起來之後,鈴音將臉藏在手裡,一屁股坐倒在地,“媽呀!我發神經啊!竟然和他打水仗,他可是我的債主,總是欺負我的大變態……老虎,你說,我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
老虎不明所以的喵了一聲。
林御風裝好熱水回來時,鈴音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她發現他也換了行頭。
鈴音將老虎重新放進溫水裡,在水中滴上寵物專用沐浴露,開始給它洗澡。
老虎扭來扭去,外加身上有水,讓它跟條魚一樣的滑溜,讓這個澡洗得很是困難。
鈴音專心於對付老虎,無暇他顧,只能使喚林大總裁了。一會兒說:“幫把它的玩具拿來,不是這個編織蘿蔔,是硅膠小黃鴨。”一會兒又叫:“噯,幫拿它的毛巾來,粉色那條!”
林御風拿來了毛巾,可鈴音卻沒有多餘的手去接,便讓林御風蹲在旁邊,雙手攤開毛巾,由她將老虎撈起來放到毛巾上。
林御風倒是沒有一句怨言的照辦了。只是老虎很不配合,即將碰到毛巾時,突然掙扎了起來,從鈴音手裡逃了出去。
兩人手忙腳亂的同時飛身去撲。
鈴音撲到了老虎的屁屁,林御風撲到了老虎的腦袋。
鈴音高興的大叫一聲:“抓到啦!林御風,快把它包起……”林御風的臉就在她的旁邊,靠得太近,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於是一扭頭,她的脣就磨擦到了他的耳郭。
林御風的耳朵是很敏感的,被她那樣一“吻”,竟然“噌”的一下臉紅了。
他捂住耳朵滾開到一旁,臉紅紅的,竟然有些羞澀的。
鈴音本來很尷尬,但看到他比自己還尷尬的模樣,突然覺得很好玩,調戲之心大盛。“哦喲喲~林大總裁,我沒看錯吧?你居然……臉紅了耶~來,讓爺仔細瞧瞧,嘖嘖嘖,面若桃花啊~”鈴音這語氣,猶如土匪大汗在調戲良家婦女,怎一個猥瑣了得。見林御風不動,她更是來勁,竟然不怕死的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美人兒,不如從了小爺我,今兒個,小爺就帶你上山,做我的壓寨夫人……哇啊!”
調戲不成,反被調戲——林御風反受爲攻,將鈴音撲倒在地。
他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脣間逡巡,“哦?今兒個就從了你?”
鈴音大驚,“美人兒,我剛剛都是說着玩的,千萬別當真啊!”
林御風冷笑兩聲,“哼哼,我已經當真了,你要爲你說過的話付出代價。”於是,便向她親了下來。
說時遲那時快,老虎猛的怒吼一聲,伸出一個爪子插進兩人之間。林御風吻到一嘴的毛,差點吐了,“呸呸!什麼鬼……”
趁他不注意,鈴音又一個鯉魚打挺,農奴翻身做主人,跑到了林御風上面,“美人兒,沒想到吧?小爺我可有猛虎護衛,想反攻我?門都沒有!”然後便嘎嘎嘎的奸笑着跳到林御風的攻擊範圍之外,衝着他吐舌頭做鬼臉。
林御風本想抓住她,讓她看看得罪他的“下場”,無奈老虎從中干涉,他只能作罷。
給老虎洗完了澡,鈴音就端水盆出去倒,結果在房門口竟然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哎呀一身,被潑了滿身的水。水盆掉落在地,發出好大的動靜,林御風趕緊跑出門來看。
被潑到水的人是丘芸。她現在在門外聽牆根,沒想到竟然被現世報了。
鈴音一邊道歉,一邊疑惑:“對不起啊,你怎麼會在我門外?”
丘芸爲了掩飾心虛,裝腔作勢的怒道:“你撞了人,還潑我一身髒水,你有何居心啊你!什麼水啊這是……”她聞了聞手臂上的水珠,露出一臉厭惡的神情,“聞起來噁心死了。太過分了你!你說!你是不是嫉妒我能當風風哥哥的未婚妻,故意潑我髒水的!”
鈴音見她越說越離譜,曉得她就愛和人糾纏不休,便懶得跟她一般見識,“又不是什麼髒水,你回去洗個澡就行了。”趕緊撿了水盆走人。
丘芸一把抓住她,手指用力,指甲摳進鈴音的肩膀皮膚裡,“你站住!休想這麼輕易就走!”
鈴音忍住疼,質問道:“道歉也道了,你還想怎樣!是不是讓我也潑自己一盆髒水?好啊,潑就潑!”說着,便將盆裡剩餘的水朝自己兜頭澆下。
丘芸和林御風顯然都沒想到鈴音竟然會這麼霸氣,都愣住了。
鈴音抹掉臉上的水,怒問丘芸:“可以了吧?過癮了嗎?”
“你……”丘芸“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下文,賭氣跑掉了。
鈴音正自平息着怒火,忽聽身後傳來掌聲。回頭一看,林御風竟然在鼓掌。
“霸氣側漏,對你刮目相看。”林御風由衷的讚歎道。
鈴音歪歪頭,“算個甚!可惜就是弄溼了你家地板,不過,你應該不會介意的哦?”說着,就要來拍他的肩。
林御風立馬彈到三米開外,“你身上都是洗老虎的水,別靠近我。”
鈴音恍然大悟,奸笑不已,“咩嘿嘿!我還偏要靠近你!”於是便張牙舞爪的向林御風追去。林御風趕緊逃跑,躲進自己房間將門反鎖。
鈴音對着他的門口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