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粟，你要記得，我和你，是夫妻。”方一程是知道等着自己的會是這個場面，纔會特意這樣交代嗎？
“安老師，你把我勒的好疼！”方安睿小朋友掙扎起來。
“嗚嗚！讓媽媽好好抱抱你！媽媽好想你！”安琳娜好像完全沒聽到他的話。
“安睿，到爸爸這裡來。”方一程冷着臉，一把拉開安琳娜，把方安睿抱回沙發上。
“你這是做什麼？他們到底是親生的，血濃於水！”董芳華很不悅地訓斥兒子：“難不成你還想讓安睿不認自己的親媽？”
方一程猛地擡頭盯視了董芳華一眼，眼裡的寒意讓董芳華惱羞成怒：“我說錯了嗎？你自己是怎麼做的？又憑什麼要拆散安睿和他的親媽？”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方天黑着臉打斷了她，轉頭招呼莫小粟：“小粟，過來坐。”
莫小粟艱難地挪動腳步，坐了過去。
“媽媽，快幫我擦一下，都是鼻涕，噁心死了！”方安睿小朋友委屈地湊到她跟前兒來。
莫小粟沉默着從包裡掏出紙巾，給他擦着安琳娜粘在他頭的“紀念品”。
“安睿！你怎麼管她叫媽媽？我纔是你媽媽呀！”安琳娜立馬又哭着湊了過來。方安睿立刻躲到了莫小粟身後。
“莫老師，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可是你也不能讓安睿不認我呀！”安琳娜居然噗通一下跪在了莫小粟面前。
“我從來沒有說過那樣的話。”莫小粟聲音艱澀。
“安睿爲什麼會不認你？他剛生下來你就拋棄了他，讓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母愛，這是你咎由自取。不要怪到別人頭上！”方一程的聲音冷到了極點。
“我知道錯了！那時候我年輕不懂事兒，我現在知道後悔了！我會加倍彌補的！”安琳娜哭得撕心裂肺。
“這人都會犯錯，就是你爸，年輕的時候也沒少幹荒唐事兒吧？”董芳華冷笑着斜了丈夫一眼。
“怎麼又扯上我了！”方天漲紅了臉，很惱怒的樣子。
“兒子最像爹唄！”董芳華一副譏諷的口氣。
“有些錯誤可以被原諒，有些不行。”方一程的聲音毫無溫度。
“這可不是你說了能算得了的！安睿現在還小，根本不懂這後媽和親媽的區別！可是等他大了，自然就懂了！”董芳華似笑非笑地看着方一程和莫小粟。
血緣的聯繫是永遠沒有辦法斬斷的，這是事實。
“我從來沒有想過不讓安睿見他的親生母親。”莫小粟擡起頭來，“安睿長大之後，也自然會明白我這個後媽對他怎麼樣。”
“那可未必！”董芳華冷笑一聲，“別說我做長輩的不提醒你，這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是養不熟的！你還年輕，要是聰明的話就趁早兒另做打算！免得跟我一樣，白白辛辛苦苦幾十年，到最後全是替別人養兒子！自己跟個傻子一樣！”
“你胡說什麼呢！”方天扶住自己的頭，
靠在了沙發上。
“我是胡說嗎？這可是我的親身教訓！”董芳華的聲音顯得很尖銳，刺得人耳膜發疼。
“一程！我知道錯了！我本來是打算悄悄地陪在安睿身邊，看着他一天天的長大就滿足了！所以纔會去幼兒園應聘的！可是、可是你昨晚……”安琳娜的臉一紅，“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否則不會那麼瘋狂那麼熱情的是不是？”
她又把楚楚可憐的目光投向莫小粟，“莫老師，我知道你是最無辜的！可是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安睿，讓我們一家團圓好不好？”
“沒錯兒。這件事的確是讓莫小姐受到了傷害，不過，我們方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家。我們可以賠償莫小姐一筆錢。”董芳華顯得很大度。
莫小粟的手攥的緊緊的，爲什麼她的生活裡，總是要上演這樣相似的一幕？
方一程的手覆蓋在了她冰冷的手上，猛地用力，讓她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件事，恐怕你們和我說了，都不算！”莫小粟挺直了後背。她的命運，就算已經註定，但這一次，她也不會就這樣先失了氣勢！
“對，這件事你們說了不算。”方天緩了口氣，看着方一程。
“我和小粟，只有喪偶，沒有離異。”方一程的話簡單狠絕。
莫小粟才發現，自己居然出了一身的汗。方一程看了她一眼，把她攥的緊緊的手指一根根地搬開，兩人並排坐在那裡，十指相扣。
“你怎麼能這樣兒？你得替安睿想想！孩子以後長大了，知道莫小粟不是他的親媽，該多難受？”
“他早就知道。”方一程回答的很乾脆。
“你自己受過的罪，你忍心讓你兒子再受一次？”董芳華明擺着不肯善罷罷休，“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方一程的眉頭皺到了一起，沒有說話，卻把莫小粟的手攥的更緊了。“安睿現在小，不知道親媽和後媽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什麼區別！可是等幾年他明白了，會恨你的！”董芳華以爲自己說動了方一程。
“我明白的！”方安睿從莫小粟身後探出小腦袋，“親媽就是把小寶貝懷在肚子裡的意思。”
“安睿真聰明！”董芳華笑了起來，“你的莫老師，她可沒有把你懷在肚子裡過！你是從她的肚子裡生出來的！”她指了指正在抽泣的安琳娜。
“可是，莫老師是把我懷在心裡的呀！”方安睿小朋友很認真地回答。
莫小粟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她就知道！真心實意的付出早晚有一天是會得到回報的！
董芳華的臉色一下子僵住了，顯然她絕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居然懂得這麼多。
“安睿！你這樣說，媽媽多傷心啊！”安琳娜又大聲哭了起來。
“我不記得我在你肚子裡時候的事情了。可是，媽媽對我好的事情我都記得。”方安睿小聲地說。
“小孩子不會撒謊！”方天嘆了口氣，“既然一程和安睿都這
樣說，什麼復婚的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不行！”董芳華和安琳娜異口同聲地喊了起來。
“你先去休息一下。”董芳華看了安琳娜一眼。
安琳娜抹着眼淚上了樓。
“小粟，我也不怕告訴你。”董芳華嘆了口氣，“昨晚琳娜和一程一直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難道你不介意？”
“我介不介意是另外一回事，就不勞您費心了。”莫小粟語氣淡淡。
“你……”董芳華被噎的險些說不出話來，“好，我不操那個閒心！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一程不答應和琳娜復婚，琳娜說就要去起訴他強女幹！難道你想讓一程去坐牢？”
“我不會坐牢的。”方一程的聲音響了起來。
“不是我說你，你真的沒什麼眼光！你瞧瞧你娶得這個女人，真的是沒什麼福氣的！小時候父母相殘，跟你才結婚幾天？你就摔斷了腿！好好兒的電梯怎麼就能掉下去？要不是你命大，說不定就沒命了！”董芳華把上次去醫院看方一程時就說過的話又說了一遍。
“現在你還執迷不悟！難道非得坐牢了才後悔？那時候就來不及了！你要是坐了牢，這個女人會肯帶着安睿等你嗎？難道你非要讓安睿像這個掃把星一樣被送到孤兒院去長大才甘心？”董芳華越說越激動，也越說越難聽。
“安睿，你先自己去玩一會兒。”方一程沉默了片刻，突然讓兒子離開。
方安睿很聽話的走到了院子裡，眼巴巴的看着屋裡的大人們。
“我本來不想這麼做的，算是給大家留的最後一點臉面。可是既然沒人肯要，我也就不必留着了！”方一程自嘲地笑笑，起身上樓，臨走前，還拍了拍莫小粟的手，示意她不必擔心。
很快，方一程就提着一個手提包走了下來，身後還跟着安琳娜。
“看在曾經是一家人的份兒上，我再問一遍，安琳娜，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方一程重新落座後，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就是、就是我們在談安睿的事情，後來、後來就情不自禁了……”安琳娜的眼淚擦乾了，很明顯還補過妝，這會兒半低着頭，更是顯得格外嬌羞。只是她飛快地瞟了莫小粟一眼，眼裡全是挑釁。她就不信，莫小粟能容忍這種事！
“這有什麼好問的！你們原來就是夫妻，這也很正常。”董芳華好像是不大好意思聽兒子和前兒媳的這種事，飛快地打斷了安琳娜的話。
“情不自禁？我怎麼不記得？”方一程諷刺地一笑。
“一程，這就是你不對了！雖說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但是琳娜好歹也是安睿的媽媽，你可不能因爲要討好莫小姐就這樣對她！該負的責任必須要負！”董芳華很明顯偏向安琳娜。
方一程沒有解釋，直接把手裡的包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個微型攝像機。
“這是什麼？”安琳娜的臉色立刻變了，鮮豔的腮紅也難掩她突然間變得蒼白的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