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找到王五了?”丁憂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竄了起來問道。
“大概是吧,反正王芽兒那個小丫頭管他叫爸爸,那個王熙一見到他扭捏的就像是一隻鵪鶉一樣,我估計錯不了就是他。”老愛無所謂的道。
找到王五就有可能找到藍心兒,丁憂連忙問道:“那個男的是不是個子不高板寸頭長得很壯一看就像是黑社會的那種?”
老愛點了點頭道:“是啊,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丁憂高興得在屋中來回搓手急迫的問道:“他人呢?什麼時候回來?”
老愛眨了眨眼睛道:“回來?幹什麼回來?他們吃完飯就要離開這裡了。”
“啊?你不早說?”丁憂有種往老愛臉上踹一腳的衝動,要不是知道自己不是老愛的對手的的話這一腳很有可能現在就踹到他臉上了。
老愛眯了眯眼道:“你這是什麼表情?想要踹我麼?我幫你看着王芽兒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指望我像保姆一樣永遠跟在他跑過後面?”
確實老愛這傢伙除了對回到秦國以外其他的事情都不怎麼放在心上,這幾天能幫着丁憂照顧王芽兒一路已經很不錯了。
“他們到那裡吃飯去了?”
老愛皺眉想了想後道:“好像就在那裡。”說着指着賓館對面的一家酒店說道。
丁憂蹭得一下蹦出了窗戶,壁虎一樣攀着牆壁出溜的一下就滑到了樓下,兩三步後就進了酒店。
酒店只能算是一般規模丁憂一進去就看到了王五的後腦勺。
王芽兒和王熙正好正對着門口,王熙臉紅紅的只是低着頭吃東西王芽兒一雙大眼睛卻在四處轉悠着,冷不丁的看到了丁憂蹭得站起身來兩隻小手亂搖道:“我在這裡。”
王五也轉過頭來還是那張臉還是一樣的小寸頭,還是那一臉的橫肉就像是佔山爲王的山大王似的。
丁憂反倒有些忐忑起來,放慢步伐走到三人桌前。
王五盯着丁憂眼角也抽了抽,丁憂很自然的抽出椅子坐在了上面,一雙眼睛定定的看着王五。
兩人就這樣對視着,誰都不發一言,王芽兒最開始還跟個小喜鵲似的喳喳亂叫,此時也收了聲音看着兩人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王熙連忙說道:“王五是丁憂救了我們。”
王五沒理會王熙的言語看着丁憂道:“聽說你最近殺了不少人。”
丁憂道:“我以前殺的人也不少。”
“藍家的仇都報了?”
“還沒有,有一個最大的仇人活下來了,你大概會感興趣。”
王五突然笑了起來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丁憂的肩膀上隨後一把將丁憂摟住:“好樣的!把他交給我,我恨不得吃了王老爺子那老東西的肉。”說着王五對着服務員叫道:“來十瓶白酒再給我弄十幾個菜。”
丁憂連忙叫停道:“我可喝不了那麼多。”
王五哈哈大笑着道:“我今天心情好,你能喝多少隨意,我必須得一醉方休才成。”
王芽兒瞪着眼睛埋怨道:“老爸你們倆能什麼玄虛我還以爲你們一見面就要打架呢。看樣子你見到丁憂叔叔比見到我還高興。看到我來都沒說要十瓶白酒。”說着哀怨的看了看王五。
王熙也是鬆了口氣的表情。
王五笑道:“小丫頭吃醋了?你小丫頭片子又不會喝酒我叫什麼白酒,你丁憂叔叔就不同了,當年在藍家我可是經常把他灌到桌子底下去的。現在不過是重溫一下以前的時光罷了。”
丁憂動了動嘴脣想要問王五知不知道藍心兒的下落但是花話在嘴邊卻怎麼都不敢問出口,他不怕沒有結果就怕得到一個最壞的消息,他不怕找不到藍心兒就怕得到藍心兒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
王五似乎知道丁憂在想什麼,遞了一杯白酒給丁憂道:“很遺憾,我也不知道小姐的下落,他應該是被灰子保護着藏了起來。”
丁憂心頭微鬆又有些失望,一口將整杯的白酒吞下肚子道:“本來我還以爲你能知道心兒在哪裡呢,可惜……對了,你知不知道藍家村在那?沒準心兒會在藍家村,我找了半年多都沒找到關於藍家村的蛛絲馬跡。”
王五看了看丁憂隨後嘆了口氣道:“藍家村已經沒有了。”
丁憂一怔道:“沒了?什麼意思?”
王五順着窗戶看向西面道:“藍家村原本就在那個方向,繼續往前走三百里就是了,你當年離開藍家的時候王家就派人將藍家村給毀了,你知道當年我爲什麼突然離開藍家麼?”
丁憂道:“我在就覺得你不會因爲藍緒投了王家就棄藍家於不顧。”
王五點了點頭道:“當年我離開藍家是因爲藍家村的存在已經被王老爺子知道了,我離開藍家是少爺叫我去藍家村秘密的將藍家村轉移,幸好當年少爺的判斷正確,我們剛剛轉移完後不久也就是你離開藍家的時候王家就派了大量的人員包圍了藍家村想要將藍家村一舉圍剿。”說着王五嘿嘿一笑道:“可惜他們得到的只有一個空村子而已。”
丁憂道:“那就是說藍家村的人已經轉移了?要是心兒去找藍家村肯定也早不到了?”
王五搖頭道:“肯定找不到了,找到了也只是一片廢墟因爲王家的人爲了泄憤將王家村夷爲平地了,當時我們也曾經派了些人在村子周圍駐守,希望能夠有藍家的人前來投奔,可惜一個都沒有,按當時的情況來看小姐即便想去恐怕也去不了,因爲當時到處都在通緝她,她只能暫時找地方躲起來。不過你可以放心有灰子在小姐不會有問題的,灰子行事一向小心謹慎思路縝密,他一定會將小姐照顧的好好的。
丁憂再乾一杯酒後道:“但願如此。”
王五搖手道:“不說這些了,咱們兄弟能夠想見實在是難得,再加上我得謝謝你救了芽兒,算了,感謝的話說多就算見外了。來幹了。”說完舉起酒杯狠狠地撞在丁憂的杯子上杯裡面的酒水濺得到處都是。
兩人一口乾了杯中酒後,王芽兒參與到了兩人的話題中,王熙則坐在椅子上只顧着低頭夾菜一改以往的俠女風範扭捏的確實如老愛所說就像是一隻鵪鶉。
說來說去最後說到了老愛,從言談中可以聽出來王五對於老愛十分的佩服,說他身上有那種武者的氣息,言外之意是丁憂隨然很厲害但是終歸不是練武的靠的是異能而老愛不同完全憑自身的武功,這叫丁憂感到有些意外,他一直都以爲老愛也是進化者因爲他實在是厲害的不成體統,現在仔細想一下老愛確實沒有表現出什麼特殊的能力和敵人對敵的時候往往我都是憑藉他的快狠勁制勝,丁憂實在很難理解一個人不靠異能怎麼會這麼厲害,不過他同一時間想起來術法殺神派的簫殺,那傢伙也沒有特殊能力也厲害的不成體統,丁憂心理面琢磨着:“看來老祖宗有不少好東西,要是這個世界上多幾個老愛或者是簫殺那樣的傢伙的話那裡有生化人作威作福的份。想到這裡不由得奇怪簫殺哪裡去了,這傢伙不是術法殺神派的唯一傳人麼?術法殺神派不是見到進化者就要殺掉麼?以前那麼牛逼怎麼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王五見丁憂溜號也不理他,抓着王芽兒的小手使勁的揉搓鬍子茬在王芽兒粉嫩的小臉上來回的蹭着,王芽兒被扎得哇哇大叫。
一直喝了三個多小時後丁憂徹底不行了,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喝過酒了,也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直到將自己徹底灌醉後纔在王五的攙扶下回到賓館。
第二天隨着陽光射進臥室,丁憂睜開了眼睛,鬱積在他心中的陰晦被昨天的酒水沖刷掉不少,丁憂抻個懶腰從牀上爬起來出了臥室老愛早就已經起來了,手中拿着他的那柄長劍在揮劍,這是老愛每天必做的功課,每天揮劍兩萬次。
丁憂拍了拍自己的臉看着老愛瘦弱的看得到肋骨的身子道:“你還是把毒品戒了吧,你看你怎麼鍛鍊都不長肉。”
老愛悶哼了聲道:“要是能戒我早就戒了,我以往揮劍都要在劍上掛上百十斤的重物的,現在可好,就這麼一把幾斤重的劍揮兩萬次就已經受不了了。”
丁憂一屁股做在沙發上,揉了揉好似要裂開的腦袋道:“我都不記得昨晚是怎麼回來的了。”
老愛邊揮劍邊道:“你酒量太差以後還是少喝,萬一被別人趁你喝多了殺了你我回不去秦朝找誰哭去?”
丁憂往沙發上一倒道:“有沒有吃的?我好像特別的餓。”
這時敲門聲響起,老愛練習揮劍的時候是雷打不動的,丁憂只有爬起來去開門。
門一打開就看到王五的腦袋,王五很意外的拍了下丁憂道:“行啊,我還以爲你得睡到中午,看樣子你還是沒有喝多。”
丁憂捂着腦袋道:“還沒有喝多?我現在頭疼的要死。”
王五哈哈一笑道:“那就再喝一點,勾一勾就不能難受了。”
丁憂搖頭苦笑一眼就看到了王五身後裝食物的餐車,連忙將車接過來道:“沒想到你這麼細心知道我早上醒來肯定會餓……”
王五拍了丁憂伸出去的手道:“這不是給你準備的,是給老愛大哥準備的。”
“老愛大哥?”丁憂看了看老愛又看了看王五道:“這小子比你看上去年輕多了吧,你叫他大哥?”
王五訕訕的道:“你懂什麼,老愛大哥的本事我是十分敬重的……”說着一探頭剛好看到老愛在練習揮刀,這樣的揮刀在丁憂眼裡自然是沒什麼因爲丁憂對於武學就是一個二半吊子,在王五眼中就大大的不同了,因爲老愛每一下揮刀都凝注了自己全身的力量和無盡的意念有種砍斷一切的霸道氣勢。正所謂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王五不由得叫道:“好刀法!”
丁憂露出鄙視的表情道:“你就拍馬屁吧。”說完從王五手中將餐車搶了過來,將餐車上的十幾個菜一一擺在桌子上動手就抓着吃起來。
王五已經忘了飯菜的事情眼睛跟着老愛的動作上上下下的來回轉動,眼神中充滿了看到漂亮妞纔有的激情。
丁憂實在受不了王五的眼神了,將整張桌子拖到角落裡對着窗戶外面吃,邊吃邊對老愛道:“你小心那個寸頭一年多沒見他現在可能有同性戀傾向。”
老愛毫不在意王五的熱切目光,揮完劍後將劍丟在一旁擠着丁憂坐下也開始吃了起來。
丁憂此時已經快將整個桌子上的菜全部吃光了,王五連忙道:“我這就去再叫一份上來。”
丁憂看着王五的背影皺眉道:“這小在家底不錯啊,要不然我跟他混幾天把他吃成赤貧?”
老愛將一塊雞肉放在嘴中道:“他很有錢,這間酒店就是他的,你可以放開吃,營養不足對你的進步肯定沒什麼好處。”
“啊?”丁憂嘴裡面的肉差點掉出來,丁憂用舌頭一勾勾住肉吞進肚子裡道:“這酒店是他的?你怎麼不早說?”
“你又沒有問過我。”
這時王五已經又拉着一車食物屁顛屁顛的跑了上來,推到老愛眼前道:“老愛大哥想吃點什麼儘管提。”
老愛懶得搭理他只對眼前的飯菜感興趣。
丁憂咳嗽了聲道:“王五你小子現在很有錢麼,這麼大一間酒店都是你的?”
王五笑了笑道:“這那是我的?都是你的,我是給藍家看管這裡的財產罷了。”
丁憂這回嘴裡的肉沒勾回來直接掉在了桌子上,習慣了節儉食物的丁憂很自然的探手拿起來重新塞在嘴裡嚼了兩下後才驚道:“這裡也有藍家的財產?”
王五嘿嘿一笑道:“狡兔三窟更何況是那麼大的一個藍家,不光這裡是藍家的。”說着拉着丁憂的手走到窗邊指着窗戶下面的大街道:“這條街上你所能看得到的都是藍家的產業。這裡還是少爺在的時候盤下來的,就是爲了怕藍家在申陽有什麼閃失,誰知道竟然真的用上了這裡……”說着王五不由得嘆了口氣。
丁憂也是一陣的黯然,藍緒這個人病好以後總是帶着一股凌厲的氣息,丁憂有時候很不願意和他大交道,現在他死了丁憂還真有點懷念這個大哥一樣的人物。
王五哈哈一笑一揮手道:“不說這些了,電視上說得好,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藍少爺早就有這個覺悟了。走,我帶你去看看咱們藍家村的兄弟們。”
丁憂精神微微一震道:“好,我早就想找他們了。”
王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老愛,老愛知道他什麼意思面無表情的道:“我對這些沒興趣。”
王五笑了笑,雖然他崇拜老愛的武功但是這畢竟是藍家內部的事情,老愛這樣的外人不宜接觸。
丁憂道:“別理那個木頭。”
兩人出了酒店坐上車直奔郊區,黑河和申陽沒法比,整個城市並不大,這樣有個好處就是到哪裡去都很方便,基本上十幾分鐘的車程可以到任何地方。
王五親自開的車,來到一間酒吧停了下來,現在是早晨酒吧還沒有開業,王五對着酒吧門口的一個沒什麼精神的小男孩打了個響指,小男孩會意鑽進車裡將車開走了。
王五邊推開酒吧的大門邊道:“那個是藍家村的四百九十七,小傢伙挺靈巧的。”
丁憂疑惑的道:“他就是藍家村的?”
王五呵呵一笑道:“當然,你以爲咱們藍家的戰士都是呆在山洞裡每天跑步集合沒事就搞搞閱兵式啊?以前還可以這樣幹,但是現在不成了,藍家的主要經濟支柱全都被王家搞掉了,現在也就剩下黑河這裡還有些隱性產業,這些也就是勉強維持藍家村一千多人口的吃飯問題罷了。”
丁憂一怔道:“一千多人口?不是說藍家村只有五百戰士麼?”
王五鄙視的看了眼丁憂道:“那五百戰士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啊?他們沒有父母沒有姐妹老婆孩子啊?”
丁憂問出口就知道自己問錯了,五百戰士後面加上家眷才一千多人已經很少了。
進了酒吧裡面燈光大亮,丁憂眉毛不由得微微一挑,就見整個酒吧裡坐滿了人,一個個都是青壯漢子,每人臉上都帶着彪悍氣,聚集在一起給人的壓迫感相當強大,丁憂現在有種小白兔走進了黑社會老巢中的感覺,王五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道:“雖然你是藍家的女婿但是你要是壓不過他們他們是不會把你當回事的。”
丁憂小聲道:“我根本沒想讓他們把我當回事。”
這時酒吧前面站起一個面目滄桑的老人,臉上的皺紋觸目驚心一張臉黑堂堂的,腰已經駝了手中拄着一根木棍看樣子似乎活不了多久了。
老人拄着柺棍一步三搖的來到丁憂面前伸出滿是皺紋老繭的手掌在丁憂的臉上摸了摸,粗糙的手心把丁憂的臉劃得生疼。
“小夥子,你就是丁憂?”老人嘶啞着嗓子道。
丁憂點了點頭道:“我就是丁憂。”
老人渾濁的眼睛裡突然爆出一絲閃人眼目的光彩,手中的柺杖倏地一下就點在了丁憂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