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發威

烈火燎原並肩戰

蟲靈貪嘴萬獸驚

蔚藍的天空中白雲朵朵,牧草起伏中羊羣星羅棋佈,高飛所在的商隊一路上走走停停,終於來到了萬城聯盟非常有名的天淨草原,這裡沒有城鎮,只有逐水草而居的遊牧民族。

“真是太漂亮了!等我賺夠了錢就來這裡放羊,過一過這神仙日子!”高飛身旁一個瘦高年輕人自言自語道,他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年輕人叫齊旺,是緊鄰萬城聯盟的多塞國人,他自己一個人背井離鄉來這裡做行商就是爲了攢錢買一塊屬於自己的土地,然後找一個相愛的人男耕女織,過上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他是個自來熟,很快就跟高飛混熟了,是商隊中跟高飛最合得來的人。

高飛笑看了他一眼,就轉過頭欣賞這從未見過的壯麗景象。一望無際的草原,草長鶯飛、清風拂面,高飛閉上眼睛,感受這風的韻律:時緩時急、連綿不絕,風中夾雜着淡淡的青草味道,讓高飛思緒飄遠。風飄忽不定、無影無蹤,像是憑空吹來,無始無終、無窮無盡,那麼,風是如何形成的呢?風之源頭又是如何一番景象呢?

一聲慘叫打破了高飛的臆想,高飛睜開眼睛回頭看去,發現不遠處商隊宿營的地方,有藍色的煙霧瀰漫,夾雜着一些非常奇怪的聲音,像是很多細小的腳爪摩擦地面的聲音。

高飛和齊旺互看一眼,就飛奔向商隊宿營的地方。兩個人還未接近營地,就發現面前的牧草上一大羣飛蝗直奔他們迎來。這些飛蝗體型是尋常飛蝗的五倍以上,身體呈現淡藍色,複眼卻是血紅一片,本來這些飛蝗是奔着營地去的,結果發現高飛二人就氣勢洶洶地飛了過來。

“是烈火族的箭矢飛蝗!小心!”齊旺對外族人瞭解頗多,一眼認出這是蠻族人一個分——支烈火族人豢養的蟲子。他曾跟高飛提起,烈火族擅長豢養、驅使蟲獸,手段殘忍、往來如風,經常劫掠過往商隊,萬城聯盟也對這些喜歡游擊戰術的蠻族人毫無辦法,多次圍剿也未建功。

箭矢飛蝗羣速度飛快,片刻已到眼前,他們一片片地涌上,巨大的泛着藍光的口器快速開合,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咬到,而且它們還能在咬人的同時釋放毒素。

高飛和齊旺不約而同地脫下衣衫,瘋狂揮舞起來。對付這速度飛快、攻擊性強的蟲獸,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軟兵器了。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帶軟兵器,只好用衣服做武器了。齊旺武技純熟,身法巧妙,高飛則施展開影殺術和輕身法,片刻後此地留下滿地蟲屍,兩個人已經衝進營地。

有風吹過,籠罩營地的藍色煙霧已經被吹散,但是藍色煙霧中的毒素卻是無處不在,兩個人撕下衣服包住頭臉,方纔衝了進去。

營地中一片悽慘,很多人中毒後,身上冒出膿包,疼得滿地打滾,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年老的行商雙手用力地撓着自己的喉嚨,像是要窒息般,齊旺想要阻止已然不及,老人抓破了自己的氣管和食道,鮮血一下噴涌而出,老人瞬時氣絕,眼睛依然睜得大大的。一個滿臉膿包的年輕人踉蹌着拿回一隻水壺,倒在了旁邊正在不停翻滾的好友臉上,結果膿包逐個破裂,膿水夾雜着鮮血涌出,一股惡臭傳來,已經沒有了聲息。倒水的年輕人嘶喊一聲,也倒落塵埃。

營地中雖然死了很多人,但是仍然有一些中毒較淺的人沒有死去。高飛想上前救人,齊旺攔住了他,沉聲道:“高兄,你在此處守護中毒之人,我去尋解藥!”言罷,不等高飛回應,就展開身形往草原深處而去。

高飛無語,已經跑了出去的齊旺又快速躥到高飛身前,說道:“切記,不要用手接觸他們!用一些沒有沾染毒素的東西將他們集中在一起,然後拿牧草將他們蓋住,可以延緩毒素入侵。”

高飛鄭重點頭,他用沒有沾染毒素的牧草簡單編織成草繩,然後將中毒較輕的人全部拖拽在一處,又用黑劍切下很多牧草將他們層層覆蓋。高飛甚至還清掃了周圍的痕跡,讓人難以找到中毒之人。隨後他將包裹藏好,找了不遠處一個灌木叢貓了進去。

高飛藏身的灌木叢視線很好,不一會兒,齊旺的身影在不遠處閃現,身上好幾處傷口還在淌血,身形有些踉蹌,高飛左右查看,發現並無敵人追來,就迎了上去。

齊旺臉色慘白,他拉住高飛手臂,勉力遞上一個白色小瓷瓶,喘息着說道:“這是解藥,用一百倍的水攪開,每人分一點喝下就可以了!”高飛攙扶着他坐下來,然後就去準備解藥。片刻後,一些中毒較輕的人在喝下解藥後已經能夠站起來。他們也幫着高飛來救治其他人,不一會兒的功夫,基本所有人都能走動、跑跳了,身上的膿包都已破裂,但是性命無憂了。

大家默默去掩埋被襲殺的同伴,營地中一片沉默。齊旺的臉色好了很多,告訴高飛要儘快離開此地,他殺了那夥放毒、驅蟲的烈火族人,卻也有人發出了信號,其他的烈火族人不知會在多久後趕到。高飛召集大家商討,是繼續向前,還是後退回最近的城市。結果大家的想法非常統一——繼續向前!來萬城聯盟經商本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危險行當,所有人早就做好了死在這裡的打算。

那羣僱傭來的護衛,也損失近半,他們中也有人怨天尤人的吐槽,但是並沒有人退縮,他們知道烈火族的德行,這羣瘋子就是不死不休,與其卑躬屈膝,不如捨命一搏,或許還有存活的希望。

衆人輕裝簡行,好在用來拉車和騎乘的牲畜並無多少折損,一羣人快速上路,急奔向前。

太陽爬上了正中央,草原上很少有遮陽的樹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羣行商和護衛匆匆而來。一夥紅頭髮的外族人隱藏在一個小山包上,向下俯瞰着越來越近的商隊。爲首一個下嘴脣穿環的大漢,右手一揮,頓時山上傳來一陣簫音,參差不齊的簫音聽的人心煩意亂。

高飛一聽簫音,就知道不好,他大喊一聲:“車馬在外,人在中間,快速通過!”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對戰,而是逃離,因爲他了解烈火族人的恐怖,這些蠻族人並無多少出奇之處,可是他們豢養的蟲獸,卻是兇狂得很。衆人被高飛和齊旺所救,此刻也都聽令,發足狂奔起來。

高飛領着幾個身手好的護衛走在最前面,很快就發現前方無數蟲獸或踏草或伏地,漫山遍野而來。這些蟲獸中,有十餘丈長的巨蛇,頂着獨角蜿蜒而來;有半人高的螳螂,揮舞骨質雙刀殺了過來;拳頭大的螞蟻竟然組合成人形,一步就是十餘丈……

高飛看得頭皮發麻,身旁的護衛們也被嚇得瑟瑟發抖,握在手中的刀劍都在顫抖。不但前方有蟲獸,各個方向都有體型超乎尋常的巨型蟲獸領隊,衝殺而來。翅膀扇動聲、蟲蛇吐息聲、腳爪踩在地面和草間的摩擦聲,像壓頂的黑雲,透着肅殺和冷酷,逼得人發瘋。

簫聲戛然而止,蟲獸也都停下腳步,在離商隊僅丈餘遠的地方形成層層包圍,高飛立身商隊前,黑劍在手,全身靈力澎湃,隨時可展開殺戮。一聲呼哨響起,排在最前的二十多隻巨型蟲獸紛紛出手,瞬間就有二十多人被拖出隊伍,然後就當着所有商隊成員的面被殘忍撕扯開來,所有的驚恐尖叫和憤怒嘶吼聲都被駭 人心扉的咀嚼聲淹沒。

高飛身邊的一名護衛也被一隻巨型蛤蟆用舌頭捲走,高飛揮出黑劍卻斬了個空,那隻舌頭速度太快。

正在這些大傢伙大快朵頤的時候,高飛胸口一涼,一個小腦袋探出高飛的衣服。

“飛大哥啊!有好吃的,你怎麼不喊我啊?!太不夠意思了!你說實話,你是不是想獨吞了這些美味?”耶力念力傳音道,它用小爪子揉了揉複眼,頓時眼睛亮了起來。

高飛被它的念力傳音說得一愣,隨後低聲對耶力說:“你說的好吃的,是這些大傢伙嗎?”

“對啊!對啊!你看他們身上的靈力多麼濃郁!”耶力頓了頓繼續說道:“全是美味啊!怎麼吃纔好呢?烤着吃?燉着吃?……”

“還是先解決了他們再說吧!”高飛見這小傢伙一幅吃貨模樣趕緊催促道。他也實在很好奇,耶力要如何解決這些大傢伙。

高飛面前的大蛤蟆本來吃得正歡,耶力一出現,它頓時就看了過去。很快它就開始小心後退,還不安地發出呱呱聲,之前一幅趾高氣昂的樣子,此刻也換了低眉順目的嘴臉。

耶力飛了出來,他一點點靠近那隻大蛤蟆,大蛤蟆的呱呱聲越發急促。終於蟲靈耶力飛到了大蛤蟆的頭頂,大蛤蟆頓時矮下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四周其他的巨型蟲獸聽到大蛤蟆的叫聲也都關注過來,結果發現蟲靈耶力後,不約而同地開始緩緩後退,連嘶吼聲都不敢發出,生怕被耶力盯上。

耶力卻不想放過到了嘴邊的美味,只見它飛上天空,翅膀有節奏地顫動,頓時有泉水叮咚的聲音傳來。所有巨型蟲獸身體一僵,然後木然地走向大蛤蟆所在的地方。不一會兒大蛤蟆旁邊便多了二十多隻大型蟲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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