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不公啊!
憑什麼只有她捱罵受氣?
旁人就一點都說不得麼?
楊德祖冷眼瞧着楊孟氏,心知她根本沒想通,這是覺得自己委屈呢。
不過他並不在意,他有的是法子處置楊孟氏。
若是休書不行,就讓楊孟氏病故!
就像那楊馬氏一樣。
“我是不知,你有何可哭的。”楊德祖收起休書冷淡的說道,“兒女孝順,公婆也不苛待你,妯娌間有點摩擦在所難免,家家戶戶日子都是這麼過來的。如今笑丫頭有了本事,也有了雄厚的嫁妝,來日嫁來楊家,你這個婆婆只等着享福就是。這道理,一點也不難懂。你若是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那也就不配做我楊德祖的媳婦。”
這番話,是楊德祖的奉勸,也是他念着這十幾年的夫妻情分。
若是楊孟氏能聽進去,從此老老實實過日子,他也不想休妻。
可若是楊孟氏拎不清,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鬧的雞飛狗跳。
那對不起,我不介意收了你的命!
低頭掉眼淚的楊孟氏渾身一僵,眼淚卡在了眼眶裡。
楊德祖說的道理她懂不懂?
她自然懂,可她就是不甘心!
她總覺得,自己任勞任怨在楊家當了這麼多年媳婦,受了這麼多年委屈,憑什麼你幾句話就煙消雲散了?
是,何言笑如今是有本事了,嫁來楊家是會帶豐厚的嫁妝。
可是她帶來的嫁妝畢竟是她的,跟自己這個婆婆有什麼關係?
反而說,嫁妝越豐厚,何言笑的底氣就越足,她這個婆婆還能壓着她麼?
再加上何言笑是宋大將軍的義女,有了這層身份在,等她過了門,還不得自己這個婆婆伺候着她?
不行!這絕對不行!
本來有個野種兒子,在家裡比她地位都高,她就夠鬧心的了。
若是再來個小姐身份的何言笑,那她這個婆婆還有地方站麼?
不!不能讓何言笑嫁進楊家!
楊孟氏這樣想着,便轉着眼珠子尋思起來。
反正何言笑贖了身,已經與他們楊家沒關係了,那麼楊瑾煜那個野種的親事,自己這個後孃不是也能做主?
對!搶在何言笑進門之前,她設法給楊瑾煜找個自己喜歡的媳婦,不是就兩全其美了麼?
想到這裡,楊孟氏暗自打定主意,決定在年前回一趟孃家。
這古河村的女孩是不成了,楊瑾煜眼光高,得找鎮上的女孩或者城裡的女孩!
楊德祖見楊孟氏不哭了,低着頭不知在尋思什麼,以爲楊孟氏是想通了。
可惜他並不知道,楊孟氏是盤算着算計楊瑾煜呢。
何家的車馬隊,不緊不慢的進了傲河山莊。
還沒到何府門口呢,就有被宋傾淑派出去打探的侍衛趕回何府報信了。
宋傾淑正低着頭坐在軟榻上繡荷包呢,這荷包是她離開傲河山莊之前繡了一半的,因害怕她爹發現,沒敢帶回將軍府繡。
如今好不容易回了莊子,不管怎麼說,她也得繡完了荷包,偷偷送去軍中給了宋躍,她才能安心再回將軍府。
冷靜了兩日,宋傾淑也想明白了,採荷的事怕是沒那麼簡單。
先前她會那麼火大要找何言笑算賬,都是那個看不順眼何言笑的桃櫻在她耳旁挑唆的。
如今採荷只是被軟禁在耳房裡,每日有吃有喝的,除了不自由,也沒哪裡受了委屈。
再者說,採荷挑撥劉氏與何言笑的母女感情,何言笑只是關着採荷算是便宜她了。
若是放在自己身上,說不得早氣得用鞭子抽死採荷了!
這次宋傾淑從將軍府帶來的丫鬟叫細雯,是宋源怕自己女兒犯傻,專門給挑的貼身丫鬟。
細雯與無暇也是相熟的,處在一起很是融洽。
二人圍繞着宋傾淑,指點她繡荷包,正輕聲細語其樂融融呢,忽聽外面來了侍衛稟報,說何言笑一家進了莊子了。
宋傾淑一聽何家人終於回來了,立馬扔了針線荷包,倏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無暇急忙攔住宋傾淑道:“大小姐,你別急啊,該是二小姐來拜見你,你做什麼這麼上趕着去見她?”
聽無暇這麼說,宋傾淑覺得有道理,便慢慢坐下。
無暇見勸住了這位大小姐,便吩咐侍衛將何言笑請過來。
侍衛應是而去。
宋傾淑是坐下了,卻再也沒心思繡荷包了,屁股長釘子似的扭來扭去坐不安穩。
細雯與無暇看着宋傾淑着急上火的樣,都是暗自嘆氣搖頭。
這位大小姐的暴脾氣,倒是與宋將軍年輕時挺像,但是這急躁的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
宋將軍的性子可是一點都不急躁,很是沉穩着呢。
何家人的馬車,終於停在了何府門口。
提前得着信的宋媽媽與司空少玄已經在大門處等着了,還有絮兒也一臉興奮的侍立在後。
二人身旁多了一個俊朗少年,一身緋紅袍,一雙桃花眼,髮髻扎着玉帶,乍一看跟賈寶玉似的。
這位賈寶玉二代,就是宋源的庶三子宋銘。
宋銘對於爹爹的吩咐,是打心眼裡不情願的。
可是再不情願,他也無法忤逆爹爹的意思,只能過來應付了事。
左右他不使力,最好何言笑也別看上他,他就能跟着長姐回將軍府了。
何言笑一家三口剛下了車,宋媽媽與司空少玄以及絮兒便笑着迎了上來。
那賈寶玉二代宋銘也跟着迎上來,臉上笑出了兩個小酒窩。
然而何言笑一家卻沒一個人看宋銘一眼,與宋媽媽司空少玄打了招呼後,便說着話進了何府大門。
宋銘僵着臉留在門外,心裡不知是惱怒還是尷尬。
他這個貨真價實的將軍府三少爺在這站着,竟然就沒一個人看見他?
但其實是,大家都看見他了,但因爲不認識,所以都沒搭理他。
照理說,宋媽媽應該引薦的,可何言笑一見面就一堆話砸上來,愣是沒給宋媽媽開口的機會。
而後,宋媽媽就有口難開的被何言笑拉着進了大門,就這麼着將那宋銘給晾在那了。
嗯,其實何言笑就是故意的,但她絕不會說。
進了何府,便是一陣忙亂的安置。
何言笑先讓孃親劉氏回內院歇息,玩得很高興的孫繡便跟隨劉氏一起回了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