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在這房間裡,也不用出去報喜了,香雪還是沒說話,只是伸了伸手,示意要接孩子。
但她剛生產完,那產婆自然不能把孩子給她,只是放在牀邊,讓宋朝陽和她都能看到,又說:“夫人的胎衣還沒脫下,得等一陣子,夫人先喝些蔘湯吧。”
蔘湯也是外面那個大夫開的。
老大夫全程聽着香雪的聲音,只覺這女人天下少有,他行醫半輩子,一直都主攻千金一科,雖然不是產科,但都是通着的,大多數頭胎產婦都是完全不知所措,少有的理智的,也就只是聽產婆的話會保存一點體力而已,哪有這種還指揮產婆如何如何的?
不過既然生了,也是好事,他開了些補氣血的藥,就出來了。
門外候着的海巖一看他出來,心知差不多了,但還是要問過才確定:“大夫,裡面怎麼樣了?”
“裡面啊,好得很呢。”老大夫摸了摸自己鬍子,把藥方給他,揹着藥箱就走了。
好得很?
海巖看了看手裡的藥方,又看了看那大夫的背影,一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好的很還用得着吃藥?
屋裡。
香雪都張嘴半天了,被小孩子在耳邊的哭聲給驚的一顫,頓時清醒了。
頭一個產婆說話辦事都太潑了,香雪懶得理她,但孩子一生出來,她覺得自己心軟的一塌糊塗,就說:“那位嬤嬤,不是我要說你,你那麼粗魯,哪個產婦也經不住你這麼折騰啊,你去領賞錢吧,外面有人給。”
另一個產婆正在守着她,等着脫胎衣,也是個老實的,香雪不說她,她也不問。
反倒是被說的這個,訕訕的笑了笑,又說:“多謝夫人賞,夫人慈心寬厚,定是大富大貴。”
說吉利話也就是圖個紅包,香雪沒再說話。
那產婆出去當然也是碰着海巖,看着賞錢那麼豐厚的份上,她不少說好話:“夫人自己懂這個,老身都沒出什麼力,生了個公子,白白胖胖的,到底是懂的,她也沒費什麼力氣,那位爺也在裡面是守着呢,等下胎衣落了,就能吃東西了。”
這句話還是很有用的,海巖又給她一根銀簪子,打發她走了。
產婆喜滋滋的,沒想到這次還能拿銀子還能拿簪子,也是個富貴人家的人啊,出手真大方,雖然那產婦說話不太好,但有錢,那也不算什麼了。
海巖急忙安排人把那湯藥給煮了,卻不知道產婦該吃什麼。不過產婆是他安排的,他知道還有一個,就繼續在門口等着,想着等那個產婆出來好問問吃什麼。
等了大半個時辰,香雪的胎衣自動落出,那產婆給她清理了下面,又洗洗乾淨,和綠翡一起換了乾淨牀褥,就準備出去。
“等一下,這位嬤嬤,你先別走,”香雪急忙叫住她:“我,不懂養孩子,你現在沒在別人家伺候吧?”
產婆一愣:“我沒伺候別人家,但我就是個產婆,您這,是得找奶孃的。”
“我這種人家哪裡用得了奶孃啊,你要是沒伺候別人家,我給你月錢,你在我這邊吧。”香雪還不清楚這邊月錢是多少,但先留下人就對了。
綠翡看出了她的心思,但看產婆也是個猶豫的,急忙圓場說:“夫人剛生產完,還是先休息吧,我和大娘說。”說着,伸手就挽着了這個產婆,另一手裡拎着剛纔那些染髒的牀褥什麼的,直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