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雅公主聽着,卻突然凝眉沉思:“這個崔大牛我倒是有點印象,是不是高高壯壯的像一座鐵塔,皮膚特別黑,很粗笨的樣子?”
珍珠就忙點頭,“不錯,我們被邀請到周家坐席的時候,他就在外面維持秩序。因爲個子很高,很壯,所以格外引人注目,就是奴婢也認得他。”
千雅公主臉上就浮現出一抹輕鬆愜意的微笑,“這樣的人卻最容易掌控,他們都是一根筋,根本不會耗費心思去多想一些其他。這樣,你今天找個藉口將他召過來,我有話要親自對他說。”
珍珠就有點擔心地問:“公主,您親自對他說會不會太急切了些?”
通常情況下千雅公主要陷害別人,卻不會自己親自動手參與。因爲她手底下有一大堆的能人異士供着她差遣。可是,這一回,她卻要親自與崔大牛說話,這豈不是將把柄拱手遞給對方了?
渠水卻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微微冷笑,“我只是與衙役們說兩句話,保衛我的安全而已,誰敢說什麼?”
她目光冷厲,帶着一種公主特有的高高在上與冷酷,珍珠便不敢再說什麼了,低頭默默去安排。
公主想見崔大牛,崔大牛當然也不敢往後拖,當即就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跟着人前來到了公主府。其實,千雅公主一開始是住在北郡王妃那裡的,但後來她自己卻又讓人買了一座宅院,如同趙傷買的那樣整整的五進大宅子,作爲自己暫時的居住之處。
雖然這個宅子她只住了一段時間,可是,卻又讓人從裡到外細細精修了一番。尤其是裡面的院子,佈置的非常奢華。
崔大牛進去後眼睛都不敢亂瞟,心中卻爲這樣的佈置所震撼着。等進去二門,他們看到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子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讓邊上的丫頭爲自己塗抹着丹蔻。
那雙白皙無瑕的雙手便映入在崔大牛的眼簾。後者只覺得好像是眼睛被刺了一下一樣,趕緊低下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行禮拜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這是在進門之前有人教導他的禮儀。
而千雅公主便坐在那裡,斜着眼睛去瞅着他。果然是個粗笨的,個子足有九尺,但無論是說話還是行事,都能看出來一種笨拙。
她便微微一笑,“你就是崔大牛?”
崔大牛忙應了一聲,心裡實在是不解。不懂這個課再上的公主,見自己一個小小的衙役幹什麼?
對於一個粗笨低賤之人,對於千雅公主來說,卻是不需要耗費心神的。所以也懶得去裝,直接淡淡的說:“我找你來是因爲聽說你十分傾慕縣城裡的劉姑娘!”
如今縣城最有名的劉姑娘就是劉渠水了。
崔大牛心裡微微抽緊,有點兒愕然地擡頭,“公主,您說什麼?” шωш¤ Tтká n¤ ¢o
但是,旁邊的丫頭便立即訓斥他,“低頭!公主的面容是你能看到的嗎?”
崔大牛便又低下了頭,只是神情冷峻,“公主,還請您不要亂說話。我對劉姑娘,只
是鄉里鄉親的情誼,絕對沒有您所說的事情。”頓了頓,他就又說,“如今的劉姑娘已經是是找公子的未婚妻,身份不同。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後,就算不是真的,也會給他帶來一些影響。所以,還希望公主,以後不要再說了。”
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話,條理很清晰,並且態度不卑不亢,與之前千雅公主對他的定義很不相同。千雅便有點兒驚訝,上下細細打量了他一番,才扭頭對珍珠說道:“原來這不是個粗笨人,反而是個精細的大個子。”
珍珠就陪着笑了笑,千雅公主突然就斂了臉上的笑容,冰冷的看向崔大牛,“你認爲本宮是閒着沒事兒找你開涮了?你和劉渠水之間的事情我調查的一清二楚,是劉渠水她爲了攀高枝就拋棄了你,她是典型的忘恩負義,見異思遷。這樣的女子,你也沒有必要爲她維護。”
崔大牛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甚至不顧訓斥直接擡起頭,雙目瞪得如同銅鈴,氣咻咻地說道:“公主,請不要胡說八道!我與劉姑娘之間清清白白,絕無苟且之事,也不曾私定終身。這種事情我可以對天發誓,若有一句假話,便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他突然發誓,倒是將衆人給驚了一跳,尤其是千雅公主。他對着對方,那冷峻的面容,心中倒是有點羨慕渠水了,有這樣一個人卻默默的維護着他。
但是,她面上卻冷若冰霜,“崔大牛,你想清楚了,我現在是在給你機會與劉渠水在一起,要是你拒絕了,以後你肯定會抱憾終生。”
崔大牛卻直接站起身,搖頭,“不,我絕不會撒謊也絕不會陷害劉姑娘。您貴爲一國公主,希望你能夠秉公處理,而不是栽贓陷害。”
他沒有向對方行禮告辭,就直接轉身,大踏步離開。他的步子確實是大,一步就輕輕巧巧抵得過過別人兩三步。
珍珠便訓斥道:“真是太也無禮!”
千雅公主卻忽然擺手,冷冷一笑,“我已經想出了一個新的法子了,這件事你不用插手了。”
珍珠疑惑地問:“公主預備做什麼?”
千雅公主便靠在椅子上,愜意的說道:“我要讓她劉渠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簡單的八個字,卻透露出她對渠水的咬牙切齒與憤恨,而事實上,直到現在,渠水對她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每次見面也是恭恭敬敬的。
所以,她的這種憤恨其實大部分都是從趙傷那裡得到的。
趙傷每次對她說了什麼過分的話或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她便將這種憤怒轉嫁到渠水身上。因爲她認爲渠水是現在趙傷最喜歡的人,放到了心坎上,若想傷害趙傷,就只能通過傷害渠水來完成,都說天下最毒婦人心,果然如此。
而這件事情千雅公主就像是沒有發生過一樣,將此事按壓了下去,所以,竟沒有人知道崔大牛往公主府去了一趟。
而一個月後,渠水已經能夠下地行走了,完全看不出曾經腿斷過的痕跡,她的身體從外表上來看,
已經完全好了,只是還需要每頓飯吃藥,這也算是一個大喜事了,總算是能夠擺脫那個輪椅。
千雅公主就親自給渠水下了請帖,請她來赴宴,此時已經是八月中旬,天氣熱的厲害。根本沒有多少人願意出去走動,渠水也是如此,她如今身子寒,所以,即使天氣再熱,屋子裡也從來不擺冰塊,只讓幾個丫頭打了井水放到屋子四角,稍微去一些寒氣,等水熱了,便重新換過就是。
這也導致渠水,更不願意出去了,而趙傷最近好像也不是很忙,已經連續十幾天都在在家裡面,在書房忙碌着什麼,等忙完了便來與渠水閒話一番,柔情蜜意。
當接到千雅公主的邀請信後,渠水魚趙傷商量了一下,就直接拒絕。她還是以身體不適爲由。
千雅公主請不來她,便又找到了周若蘭,周若蘭在公主的囑咐下,親自坐了馬車從縣城趕了過來,現在的天氣這樣炎熱,其實馬車上已經擺放了冰塊,但是等來到郊外後,冰塊已經完全融化了,馬車上熱的就像個蒸籠,而細心裝扮的周若蘭下了馬車,臉上的妝容就完全花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溼透了。
她坐在馬車裡的尚且如此,更不要說站在外面曬太陽的侍衛和車伕了。
周若蘭一邊低低咒罵幾句,一邊讓丫頭給自己拿帕子擦臉,也不急着換衣服。
渠水聽說這樣炎熱的天,對方竟然就這麼過來了!就十分驚訝,聯想到前天,千雅公主給自己寄的邀請信,便大概明白了什麼!
她佯裝不知,只讓人將周若蘭給請了進來。
當看到對方身上的狼狽,不由捂了嘴笑道,“這樣的天氣可真不適合亂跑,周姑娘,你說是不是?”
她只是簡單的一句寒暄,卻讓對方認爲她是在嘲笑自己,不由握緊雙拳,眼底全是一片寒冷。但說出來的話卻柔和,微微撒嬌,“姐姐,你們家可有換衣服的地方?你瞧,我全身都溼透了,來到這屋子裡邊更是悶熱得厲害!”她想起了什麼,就好奇地問道,“怎麼這屋子裡面沒有冰塊兒?也真是的,離得太遠我們竟然不知道,想必趙公子千里迢迢從京城而來,小地方沒有準備冰塊兒!也是我們思慮不周,竟然沒有提前送上了一天。”
大紅袍的事情發生後,無論對方送什麼,渠水都已經不敢輕易在放在身邊,因此,只是微微一笑,“不用麻煩了,是趙公子說我身子不好,不讓用冰,所以纔在四周放了一些井水,倒是委屈姑娘了!”
周若蘭愣了一下後,就忙擺手,“不委屈不委屈,姐姐,趙公子和您還真是恩愛啊!”
趙公子連這些小事都能體貼到,雖然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但是她語氣中卻透露出一種濃濃的羨慕與嫉妒。
渠水就佯作不知,“來人,帶周姑娘去後院的更衣室。”
桔梗便自告奮勇領了周若蘭往後院走,周若蘭對着渠水是笑意盈盈,但是當對上一個丫頭的時候,神情就又恢復了矜持的模樣,似乎,對她們很不屑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