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衛是許三郎指派給程曦的,跟着程曦回去梨花村,且以後都會跟着程曦,保證她的安全。
程曦餘招財兩人都很是默契的沒有再提及許三郎,許三郎及歌舒的身份,就更是隻字不提,他們都明白,都些事情,即便是心裡明白,也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好。
馬車到安陽縣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夜裡了,馬走了這麼久差不多也累了,程曦便在安陽縣住了下來,打算第二天回去,走了這麼多天了,也不知道家裡怎麼樣,百歲怎麼樣。
程曦在餘招財那裡住了一夜,第二天還是去看了看肥腸店,之後又帶了禮物去了程家看望了爹他們,就又匆匆忙忙的趕着她自家的牛車回去梨花村了。
因爲走得匆忙,程家也沒機會問起程曦去雲城的事情,當然程曦樂得什麼都不說。
回到梨花村果園家裡時,差不多已經是傍晚了,百歲看到程曦回來最是開心,只他牢牢記得嫂嫂是去找哥哥了,沒見着哥哥跟嫂嫂一起回來,心裡還是有些不開心。
程曦將百歲的彆扭看在眼裡,卻是忍住沒有安撫百歲,家裡其他人問起程曦許三郎的情況,程曦也都是隨意的敷衍了幾句。
跟着程曦回來的兩個護衛,一個叫許文,一個叫許武,聽許三郎說,兩人是那人特意給他培養的暗衛中的其中兩個,他們都是那人從小收養來的孤兒,沒有姓氏,都是隨自己主子,且名字都沒有,只有編號,跟了許三郎之後,許三郎纔給兩人賜名,一個叫許文,一個叫許武。
程曦給大家簡單介紹,說兩人以後跟熊大熊二一樣,衆人聽得程曦的介紹,以爲是程曦買回來的護衛,也都沒有多問。
若不是許文許武,雲城的事情似乎都沒發生一般,沒有引起任何的波瀾,回了梨花村,程曦又迴歸了寧靜而忙碌的生活,只時不時會想起許三郎,想着他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會不會有危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想着若是許三郎能夠回來,一起過着這樣的生活,程曦就覺得自己在這裡的生活圓滿了。
當然生活再寧靜,再安逸,程曦也不會那下賺錢的事情,一有季節性的水果成熟,果園裡的人都要開始忙碌,等到一波忙碌完,又可以休息一段時間,再等着下一波季節性水果的成熟。
轉眼間就已經到了過年,餘招財仍舊帶着月牙兒過來了果園這邊,過年倒是挺熱鬧,等到過完年,程曦便跟着餘招財的馬車一起去了縣城,正月總是要回孃家的,不管在哪裡哪個時代,似乎都有這個習俗。
知道程家人不待見百歲,程曦也不想帶着百歲去程家受氣,就將百歲放在了餘招財那裡,自己回去了程家。
程家所有人都回來了,程財看着已經長成了大姑娘的妹妹,這些年回孃家從來都是一個人,即便是過年也忍不住沉下了臉,冷聲開口說道,“那許三郎到底有什麼好,你還替他養着那孩子守着他回來,我看他多半不打算回來了,這都好幾年了?看都不回來看上一眼。”
聽得程財的話,程大貴也跟着沉下了臉,冷聲說道,“再過半個月你就及笄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回來,咱們再給你找個好人家。”
程曦微微皺了皺眉頭,應道,“他有消息傳回來,說是再過些時日就會回來的。”
程大貴怒道,“每次都是過些時日,這一過就是好幾年,再過些時日你都要成老姑娘了,你是真打算一個人帶着個孩子過一輩子?”
程曦很是無奈,他知道程大貴也是心疼他,說起來任何父母要遇見這種情況,心裡怕是都不會好過的,無話可反駁,程曦只得保持沉默。
一旁的餘氏忙替程曦解圍,“這及笄可是個大日子,這幾年曦兒怕是都沒好好過過一個生辰,這次咱們可得好好的給曦兒張羅張羅。”
關於這裡的一些習俗,這些年來程曦也是瞭解不少,對於及笄,程曦也是知道一些的,稍微大戶一點的人家,女子十五歲生辰都會舉行及笄禮的,當然這個時代的女子也有不少十三四歲就嫁人的,但是十五歲的生辰也會是個重要的日子,即便是嫁人了也會舉辦一個生辰宴。
餘氏一開口,程家其它衆人也都開口贊同,原本還想發表意見的程曦,最終是沒有說話,畢竟大家都已經幫她做了決定,自己的意見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不過程曦卻是堅持,辦生辰宴可以,但是不能是在程家,只能回去梨花村裡舉辦才行。
她到底是嫁了人的,若是真在程家辦生辰宴,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既然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就連程辰他們原本要去雲城上工的,都推遲了,打算給程曦過了十五歲生辰再說,程曦也只得回去準備。
因爲梨花村太遠,程家人一直都以爲那是餘招財的產業,程曦只是負責幫忙打理,所以都是沒有來過的。
程曦想着既然辦了生辰宴,乾脆就叫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於是便給熟識的人都下了帖,其實算起來人也不算太多,也就程家一家子,劉嬸子一家,再把崔叔他們叫回來,還有趙師傅徐管事他們,程曦還讓人去請了程慧,雖說程慧也已經開始跟程家來往了,過年她們也會見着,可是卻沒機會請程慧來她家做過客,程曦便想着,趁着這個機會將她也請來。
當然餘招財肯定是少不了的,而且接客人過來的事情,餘招財也主動招攬了下來,用上他家的馬車,既替程曦掙了體面,速度又快。
等到程曦生辰這天,說是人不多,一到齊卻還真不少,倒是挺熱鬧。
程家人看着餘招財跟半個主人似的幫着程曦忙進忙出,卻是想偏了,都猜測着難道這餘公子是看上了程曦?
這幾年程家人在安陽縣城呆了這麼久,因爲程曦得關係,倒是也沒少跟餘招財接觸,沒少受到餘招財的照顧,此時程家長輩都腦洞大開的猜測着兩人的關係,倒是覺得這餘公子若是真看上程曦,兩個人能湊成一對兒,倒也不錯。
不過也有不看好,比如程曦的兩個哥哥,程辰程財,似乎都不這麼認爲,在他們眼裡,餘招財名聲太臭,根本配不上程曦。
因爲是程曦的生辰,程家人倒是沒有提起許三郎掃程曦的興,所有人都開開心心的,就連程家人見到許家的許文強,都忍了下來。
不過許文強倒是也越來越會做人,對程家人那是一個客氣,這程家人即便是想發難都不好意思,再說程曦介紹許文強一家的時候,只說是餘招財請他們過來打理田莊,程家人也不好說什麼。
當然也會有人心裡有疙瘩的,就比如小馬氏,看着自己的堂姐如今比自己還過得好,心裡就有些憤憤不平,在她心裡,她那個堂姐能過上這樣的日子,肯定是仰仗了程曦。
可是當年護着程曦,跟着被趕出村子的明明是他們纔對,爲何程曦不提攜他們一把?她如今還在守着她的燒餅攤子,生意卻是一日不如一日。
當然這些小馬氏也就在心裡想想,並不會表現出來,更不會說出來。
一個和諧的生日宴,卻是被幾個突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給打破。
程曦都快將這些人給忘了,完全沒有想到,這些人居然還會找到這裡來。
看着趾高氣揚的過來的許老太太,程曦煩悶的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真想拿着掃把將這人打出來,不過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這個時候來,肯定是來參加她的生日宴的,自己就忍一忍好了。
於是程曦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對着被李氏和許二郎一人扶着一邊的許老太太說道,“老太太過來了啊,裡面坐吧,就要開飯了。”
許老太太瞪了一眼程曦,“什麼老太太?懂不懂尊卑呢?”
原本就跟許老太太不對付的程老太太聽得許老太太的話,便冷嘲熱諷不客氣的道,“怎麼?不叫你老太太還要叫你奶不成,我們家曦兒就只有我一個奶奶,想讓我們家曦兒叫你奶奶,先將你那孫子找回來再說吧。”
許老太太被程老太太堵的無話可說,只瞪了一眼就不在搭理她,目光越過程老太太直接看向屋裡面自己的大兒子一家,眼裡似是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的對扶着自己的李氏跟許二郎說道,“扶我進去。”
等到老太太進了屋,馬氏看旁邊坐着的自家男人一點動靜沒有,到底是覺得有些說不過去,便打算自己站起身來跟老太太打招呼,不想她剛想站起身,屁股才離開板凳,卻是被許文強一把拉住,又坐了下去。
許老太太看着大兒子一家見到自己居然沒有一個人搭理自己的,氣的吹鬍子瞪眼的說道,“一羣不孝的東西,白生養了你們這些個白眼狼,沒見着我來了,連個招呼都不知道打?”
許文強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開口說了一聲,“原來是娘來了啊,兒子給娘請安了。來參加生辰宴的?咋還空着手呢,總得帶點生辰禮啊。”
只許文強說話的時候穩穩的坐着一動不動,加上那說話的語氣,簡直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許老太太氣的怒瞪着自己的大兒子,“你這個不孝子,你你你,你簡直氣死我了。”
許文強很是不耐的道,“您到底是來參加生辰宴的還是專門來罵兒子的?若是來罵兒子的,也不該挑今天人家的生辰宴,在人家生辰宴上罵人呢。”
一旁的李氏站出來,“大哥,娘這麼大老遠跑過來看你們,你怎麼能這樣跟娘說話。”
許文強冷笑一聲,“看我們?看看我們有沒有被餓死麼?”
要說以前,許文強也不會這麼惱恨自己的娘,可自從他跟着自己媳婦去了祥木村投奔兒子,過了那樣一段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便徹底的恨上了自己這個偏心的娘,若不是她偏心,自己怎會受那樣的苦,之後跟兒子兒媳婦住在一起,時間長了看自己兒子兒媳婦倒是越來越順眼了,可兒媳婦一直懷不上,加上媳婦馬氏還一直在自己耳邊唸叨,唸叨當初她在許家多受罪,唸叨他們爲許家做了多少事,許家又如何對他們的等等,許文強聽多了,也覺得自己媳婦說的沒錯,更是恨上了自己的這些家人。
這幾年沒見着許家人,他那些恨意無處發泄也就算了,此時再見到自己這個偏心的娘,一來就沒一句好話,空着一雙手還說是特意來看他們的,心裡的惱恨便一股腦兒全部都冒了出來。
許文強可不是什麼孝順的人,以前順着他娘,是因爲還要哄着娘給四弟說話,以後多照拂他這個兄弟,如今這些都指望不上了,孝順什麼的他可不會看在眼裡放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