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雙重人格被發現(兩萬更求首定)
蕭冀陌一聽臉色立刻黑的堪比包公。三天,那他媳婦豈不是要和楊有志待在一起三天,最可恨的是她媳婦還不能睡牀。大晚上的,再凍出病可怎麼好。“再多叫一批人來,多找幾個會建房子的長工。無論如何把這房子儘快給我建好,越快越好。”
錢三不知蕭冀陌爲什麼急成這樣,卻還是服從命令地點頭。越快越好……只有再增加一倍的人不眠不休地趕工了。
這天夜裡,米豆豆依舊給楊有志上藥換紗布。卻不知門外來了個不速之客。
沈寒在藥鋪門口背手而立。此時天色已晚,街道上沒有沒有半個人影。夜風吹起落葉,繞着沈寒周身旋轉了幾圈又向遠處飄去,給這夜色更添了股寒氣。
沈寒推了推藥鋪的門,冷笑一聲,果然被反鎖了。他是雲峰寨大當家,說的再好聽也是個土匪。雞鳴狗盜之事做的絕不會少,想要撬個門簡直易如反掌。
米豆豆正坐在椅子上看醫書,桌子上的燭光卻一閃。她警惕地皺眉,擡眼間便見面前站了個人。
楊有志驚訝地想大叫,還沒發出聲音便被沈寒用銅錢打中了穴道昏睡過去。
米豆豆心道不妙,她握緊了拳頭,掩蓋住自己的不安,儘量冷靜地問:“你來做什麼?深更半夜,大當家闖進我這小藥鋪恐怕不是爲了打劫吧。”
沈寒冷冷地看着她,並不說話,卻一點點地朝她靠近逼得她步步後退。米豆豆身形不穩,腿下一個踉蹌,險些就要被絆倒。卻被沈寒一把摟住了纖腰緊緊抱在懷裡。
米豆豆皺着眉,激烈地掙扎起來,卻聽見沈寒低沉地笑。她不想再給他增加樂趣,只是冷靜地被他摟在懷裡,難掩怒意地問:“你究竟想幹什麼?”
“打劫。”
米豆豆麪露訝異。
“劫色。”
米豆豆怒,用力踢了他一腳卻不見他躲。只得惱羞成怒地大喊:“我好歹對你有恩。”
“知道,所以我娘纔會叫我娶你。”
“什麼?”米豆豆苦了臉,老夫人啊,您這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沈寒,老夫人恐怕還以爲我尚未出閣。可是我早已嫁爲人婦。要不,趕明兒我給你介紹個更好的?”
米豆豆被他放開,忙喘了一口氣,以爲他打消了念頭。卻見他開始寬衣解帶起來。
抽了抽嘴角,米豆豆臉色黑了一半。難掩羞怒地問:“你又想幹什麼?”
“霸王硬上弓。”
聽到這話米豆豆險些笑出聲來。要不是現在這個被脅迫的人是她,看到這麼個面冷眼冷心冷渾身都冷的人如此冷靜地說出這麼狗血的話。米豆豆真心想噴口水,可惜被說的對象是她,她噴不出來。
嘆了口氣,米豆豆嘗試着跟他講道理:“老夫人這麼說,不過是希望你幸福。可是你根本不喜歡我,如此強行配在一起,豈不是違背了老夫人的初衷?”
“不,我喜歡你。”
聽到這句話米豆豆臉色徹底黑了。她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地抽了抽嘴角,手放在腰間,打算摸出防身的藥粉。
“你在找這個麼?”沈寒骨節分明的手舉起一個小白瓷瓶。那手修長白淨,拿着個白瓷瓶煞是好看。要不是此情此景,米豆豆說不定還會吹個口哨。可是這般光景,她只覺得想哭。
無奈間沈寒已經退去了外衣,只着一身白色繡竹裡衣就朝米豆豆靠近。
米豆豆被逼的步步後退,在心底把自己罵了千萬遍,該死的,誰讓你不準蕭冀陌來守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蕭冀陌永遠都忘不了那天的情景。他原本在督促錢三等人蓋新房。可是總覺得心煩意亂,千萬個不放心。
到了藥鋪時發現門開着,長年的警惕性讓他放輕了腳步。待走進時就見一個只穿着裡衣的登徒子正拉着他媳婦欲行不軌之事。米豆豆被那人圈在懷裡,一隻胳膊摟住米豆豆的腰,一隻手捏住他媳婦的臉,眼看着就要吻上去!
蕭冀陌瞪大雙眼,帶着滿身的狂怒就衝沈寒攻了過去。
沈寒也是個練家子,瞬間就感到了一股濃烈的殺意。他迅速放開了米豆豆,身形一轉就躲開了蕭冀陌的攻擊。站定時還有些遺憾地舔了舔脣,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能嚐到了。
蕭冀陌見他那滿臉沉醉的樣子,妒火和怒火呼呼地就燒起來,猩紅着眼眶只想撲過去把他碎屍萬段。他用盡全力捏緊了拳頭,剋制住內心的衝動,不行,豆豆在這,會嚇到她的。之前已經惹她生氣了,這次決不能再這麼衝動。
“怎麼,還不暴露你的本來面目嗎?”沈寒輕笑,只着裡衣卻不顯狼狽。
蕭冀陌深邃的眼兇狠地打量着沈寒,搜尋着他的弱點,拳頭被他捏的死緊,肩膀也因爲剋制而微微顫抖。可惡,這個該死的登徒子,竟然輕薄他媳婦。殺了他,殺了他,把他碎屍萬段!蕭冀陌腦袋裡有一個聲音叫囂着,那聲音鮮明而強烈,彷彿就在他耳邊。他紅着眼,兇狠地瞪着沈寒,彷彿一隻盯着獵物的猛獸。
沈寒見他兇狠狂暴的樣子一聲冷笑。“孫瘸子差點被你派人殺了,連滾帶爬地躲到了我那裡。怎麼,要不要我帶他來跟你對峙?”
“他本來就該死,包括你!”蕭冀陌眼睛一閉,再睜開時已徹底是另一番神情。兇狠狂暴全都被暗藏眼底,卻散發出一種更強烈的殺意。他出手如電,身形迅速一轉就直鎖沈寒的咽喉。
沈寒轉身一躲,他體型修長,此時只着白色裡衣。兩人都速度極快,米豆豆看過去,只覺得一直強悍兇狠的猛獸在追擊一隻森冷入骨的豔鬼。獠牙和利爪全都伸展開來,隨時準備把對方撕成碎片。
沈寒一個不慎,被他攻到肩膀,待躲開時才發現肩膀已被活活撕下一塊肉來。白色的的袖子被沿着胳膊整條撕下,露出結實的肌肉。
米豆豆看着那鮮紅的血從沈寒的肩膀滑落到他前胸後背,最後沿着胳膊滑落下來,順着指尖一點一點地滴在地上。又看着蕭冀陌滿手的鮮紅,心裡一驚。究竟得有多大的兇狠和殘忍,才能徒手從一個活人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蕭冀陌此時已進入狂暴狀態,全然沒有看見米豆豆眼裡濃濃的不敢置信和擔憂。他眼神一冽,沒有給沈寒休息的時間就又攻了過去。沈寒沒想到此人武功這麼高。原以爲不過是個性格詭異狂暴的莊稼漢,誰料如此深藏不露。
他冷漠的臉難得地出現一絲龜裂,淡色的脣緊緊地抿着,狹長的眉眼微微蹙起,不自覺的呈現出一種被強敵壓倒的弱者姿態來。幾番追逐躲閃,沈寒已渾身是血,幾個重傷處甚至深可見骨。
他輕咳一聲,咳出幾絲帶血的唾沫,淡淡一笑。那笑意竟帶着些趙明誠似的輕挑。“呵呵,怨我輕敵,你要殺便殺。”說着眼神也是一狠。“只是你若是殺不了我,這個女人,我要定了!”
米豆豆只見一個修長的食指指向自己,她抽了抽嘴角,臉色有瞬間的僵硬。這都什麼跟什麼,長這麼大,她前世畢竟是沒談過戀愛。醫術甚至是生意上,她翻雲覆雨,如有神助。
可如今這裡亂成這樣,她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蕭冀陌見那大膽狂徒死到臨頭還敢肖想他媳婦,深邃的眸子兇狠地眯起,眸子裡墨色翻涌幾乎要把人吸進去。他向後退了一步,腳下蓄力,眼見着就要把沈寒一招斃命。
卻在出招前聽到米豆豆大喊:“蕭冀陌,別殺人!”
蕭冀陌一個怔中,深邃的雙眼閃過迷茫。想到之前他打傷楊有志媳婦生氣不理他的事,只覺得委屈的很。連忙收斂了殺氣大狗似的就往米豆豆身邊討好地蹭。
沈寒眼光一冽,冷笑一聲,抓緊機會朝門外一閃,瞬間就沒了蹤影。
米豆豆瞪着眼見蕭冀陌完全換了個人的樣子,臉上難掩驚愕。她看着蕭冀陌蹭過來溫和憨厚地望着自己,身後幾乎就要搖起尾巴。心道,這就是她相公啊?是那個溫柔體貼,老實憨厚的蕭冀陌。
可是待到看到他滿手的鮮血時,心下一驚。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念頭。難道她這個相公,有雙重人格?
嘆了一口氣,米豆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抿着脣有些防備地打量着眼前這個讓她覺得危險得蕭冀陌。雙重人格,按現代的說法來說是一種精神疾病。她相公……
蕭冀陌對於米豆豆的事向來敏感的很,看見她防備的樣子,抿着脣眼中閃過受傷。他看了看躺在牀上滿臉是傷的楊有志,又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鮮血。想到什麼似的垂下頭,喉嚨裡委屈地咕嚕了兩聲就慢慢地向後退了兩步。
米豆豆看着他委屈受傷的樣子心下一疼,恨不得劈頭給自己一個巴掌。該死,米豆豆你簡直是狼心狗肺。蕭冀陌對你多好,你竟然怕他,你怎麼能怕他!
她訕訕一笑,艱難地張了張脣,只覺得心頭有千言萬語,卻又覺得嗓子啞的厲害,最後只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相公。”
蕭冀陌眼睛一亮,擡起眼滿臉希冀地望着她。眼中的孤單無助彷彿一個渴望被領養的孩子。可是到底記着米豆豆不准他靠近的事,腳步動了幾下,卻遲遲不敢上前。
米豆豆心下一軟,儘量壓抑住眼中的酸澀,溫和地笑道:“相公,我想你了,過來。”
蕭冀陌深邃的眼睛瞬間散發出一種迷人的光彩,他咧着嘴嘿嘿一笑,就朝米豆豆撲了過來,一個熊抱把她牢牢摟在懷裡。
米豆豆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濃烈的男性氣息和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讓米豆豆眼中閃過沉重。她輕輕推開他,對他安撫一笑:“相公,我們先清理一下,我有事問你。”
米豆豆在桌邊倒水,看着一旁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眼神憨厚純淨的人溫和一笑。把水遞給他問道:“相公,我問你個事,你如實告訴我。我保證不生氣。”
蕭冀陌彷彿被老師問話的學生似的坐在那,要不是伸手接過米豆豆遞來的杯子,好像就要揹着雙手正襟危坐。
米豆豆疼惜一笑,蹲在他腿前,溫和地問:“相公,來我藥鋪鬧事的趙大媽等人是你殺的嗎?”
蕭冀陌垂下眼瞼,睫毛顫了顫,良久下了很大決心似的點了點頭。
米豆豆雖然已經猜到答案,卻仍是嘆了口氣,又問:“那孫瘸子呢,沈寒說的是真的嗎?”
蕭冀陌抿了抿脣,又點了點頭。
米豆豆心下一痛,啞着嗓子問:“相公,你的品行我是知道的,爲什麼會去殺人?”
蕭冀陌把杯子放在桌邊,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把半蹲在自己腿前的米豆豆一把抱在懷裡。下巴抵住她的頭髮,聞着她好聞的髮香。低沉的聲竟帶了股飄渺:“豆豆,他們欺負你。”說着把米豆豆摟緊了些。
米豆豆垂眼:“可是我不喜歡你殺人。”
蕭冀陌眼神一暗:“我知道,豆豆,你相信麼。我一直懷疑自己身體裡住着兩個人。”
米豆豆眉頭微皺,並不言語。
蕭冀陌嘆息:“很荒謬吧。剛開始我也不信,可是漸漸的,我發現自己腦海中總有一個聲音,總是催促着我甚至誘惑着我去做一些兇殘的事。”他頓了頓,“尤其是遇到你之後,我好像特別害怕失去什麼東西。總是越來越容易激動,那個聲音也出現地越來越頻繁。”
米豆豆將臉在他胸前蹭了蹭:“相公,我相信。”雖然聽起來很混亂,但是她信。
蕭冀陌渾身一僵,把米豆豆摟的更緊了一些,沙啞地問:“豆豆,你不怕我?”
米豆豆搖頭一笑,安撫性地抱住他勁瘦的腰:“你待我這樣好,傷害誰也不會傷害我,不是麼?”
蕭冀陌連忙表決心似的點頭。
米豆豆起身,正視他的眼,認真道:“相公,你先冷靜地聽我說。如果我沒猜錯,這其實算是一種心理疾病。我曾在醫術上看過幾次,書上管它叫做雙重人格。”
蕭冀陌皺眉,滿臉訝異。
米豆豆在他脣角輕啄了一口,繼續解釋……
另一邊原本被點了昏睡穴的楊有志眼皮動了動,淡粉色的脣勾起一抹弧度。雙重人格,原來如此。
第三天傍晚,錢三等人日夜趕工,總算是建好了房子。米豆豆弄清楚了蕭冀陌發狂的原因,心疼還來不及,哪裡還會再生他的氣。帶着已無大礙的楊有志就回了家。
新房子並不豪華,只是簡單的木頭房子,簡陋的很。米豆豆卻很滿意,雖然外表簡陋,裡面卻被佈置的溫馨。她知道蕭冀陌有一堆聽他吩咐的手下,所以對他這麼快就建了新房一點都不奇怪。
給楊有志安排了住處,米豆豆垂着頭思索着蕭冀陌的事。這種心理疾病不會無故產生,定然是以前有過什麼心理陰影,纔會自衛似的從內心裡激發出另一個性格迥異的人來進行自我保護。
可是她並不是心理醫生。對於心理疾病方面的書只曾因爲好奇草草看過兩眼。唉,蕭冀陌也不願意告訴她究竟他以前發生過什麼事,如此真是毫無頭緒。
正惆悵間便聽外面一陣敲門聲,只見蕭冀陌把她哥哥嫂子領了回來。
米大壯打量着米豆豆的新房不無豔羨地說:“豆豆,你真是能幹,咱爹孃有福了。”
米豆豆起身相迎,輕輕一笑:“咱爹孃有沒有福不是在我,哥,我讓你做生意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米大壯嚥了口口水,眼神閃躲着米豆豆的目光,爲難道:“豆豆,你,你也是知道你哥的。這麼多年了,除了種地也沒有別的本事。”說着垂下頭有些難堪,“前兩天我去二妞家管王叔提親,被王叔和王嬸一通臭罵。我知道我渾,他們罵我也是應該的,可是,王叔說了。要是我不拿出點出息來,休想娶二妞過門。”
米豆豆看着米大壯麪紅耳赤的樣子,又看了看他身旁拉着他衣袖催促他快說的王二妞。秀氣的眉挑了挑,靜等他下文。
米大壯垂着頭憋了一會兒,終於豁出去似的大聲道:“豆豆,我也不跟你一家人說兩家話了。我直說了,今兒個我來,就是想找你幫忙的。你本事大,認識的人多。能不能給哥哥想想辦法找點活兒做。”
米豆豆皺着眉微微詫異,有些好笑地說:“大哥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從小到大都沒出過村子,能認識什麼人?找活兒這種事,哥怎麼會想到來找我幫忙?”
米大壯以爲米豆豆不願幫他,梗着脖子有些不悅地吼道:“怎麼沒本事,要是沒本事怎麼會才三天不到就把新房子建好了,這十里八村的,誰有這個本事?”
米豆豆聽他說話挑着眉朝蕭冀陌看了一眼,只見後者一臉無辜地看着她。她極爲剋制地翻了個白眼,聳了聳肩,心道,蕭冀陌這人,還真不能小看了他。
想了想,自己這一身本事除了醫術也就只有烹飪方面了。醫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會的,教她哥哥一些現代美食也並無不可。可是,教什麼好呢?“哥,你有困難,做妹妹的理應幫你,更何況是迎嫂子進門的大事。但是哥,這一時半會兒的,我也想不出來。這樣吧,三天之後,我給你答覆。”
米大壯一聽瞬間眼睛一亮,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感激一笑,用力地拍了拍米豆豆的肩膀:“好妹子,有你這句話,哥就放心了。我米大壯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能有你這麼個有本事的妹子。咱老米家都跟着沾光了。”
米豆豆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客客氣氣地送走了米大壯和王二妞。別說,被他哥這麼一攪和,倒讓米豆豆暫時忘了蕭冀陌雙重人格的事,心情好了許多。
“豆豆。”自從蕭冀陌對米豆豆坦言了自己隱疾,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生怕米豆豆討厭他或者把他當怪物排斥。有事沒事的就喜歡往米豆豆身邊蹭,只恨找不到理由討好。
米豆豆輕輕一笑,把身體依靠在蕭冀陌的懷裡放鬆地閉上眼。喃喃道:“相公,你真好。”
蕭冀陌一聽這話美得嘿嘿直笑,他決定了,得好好表現,非把豆豆哄得忘了他有雙重人格不可。即便是記得,也得讓豆豆坦然接受才行。否則哪天他一個氣不順,又把那些敢覬覦他媳婦的人揍了個狗血淋頭。豆豆一生氣,跟別人跑了怎麼辦!
蕭冀陌把自己媳婦寶貝似的摟得緊緊的,剛毅的腦袋在米豆豆的脖頸處大狗似的一通亂蹭。米豆豆被他蹭的咯咯直笑,卻感到嬉鬧間那人的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眼看着就要擦槍走火,米豆豆這會子可是沒有心情和他做促進夫妻感情的那檔子事的。只得輕笑着推開他,撒嬌道:“相公,我餓了。”
蕭冀陌點點頭,起身就去了廚房。莫非真的是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連蕭冀陌這種沒有任何烹飪天賦的人,在日夜苦練之下廚藝也突飛猛進。
看他正端着一鍋冒着熱氣的不明物體走了進來,米豆豆輕笑着挑眉。她在小瓷盆中翻弄着,辣紅辣紅的湯水,切得極爲規整的豆腐塊,肉絲,小白菜,還有其他各種食材。米豆豆抿脣笑了笑,得,她這呆相公稀裡糊塗地給她做了鍋現代的麻辣燙。
等等,麻辣燙!米豆豆眼睛一亮,瞬間敲定了主意。如今已經入秋了,天氣也慢慢冷了起來。做上一鍋熱熱的麻辣燙,又好吃又暖身子,只要好好宣傳,保證大賣。
想到就做,米豆豆用牛骨湯做底料,加入牛油,白糖、料酒、豆豉、雞粉,又加入白扣,草果,丁香,陳皮等中藥材炒製成的香辛料。大火燒開,小火慢熬。最後放入適量的鹽。一鍋湯底鮮美,香辣撲鼻的麻辣燙湯底就做成了。
米豆豆又讓蕭冀陌整理了適量白菜,牛羊肉片,豆腐,雞蛋,丸子等常見食材。攪拌着噌噌冒着熱氣、鮮香撲鼻的湯底,看着被清洗乾淨等待着下鍋的各種食材。搖頭輕笑,看這架勢,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讓蕭冀陌幫忙把煮湯底的鍋搬到院子裡,鍋底下架着火燒起來。擺好了各種材料,米豆豆把筷子遞給蕭冀陌。“相公,快嚐嚐!”
蕭冀陌早被那香味引誘得饞蟲大動,迫不及待地就把白菜和牛肉片放進了鍋裡。米豆豆看他急不可耐的樣子掩脣一笑,又陸續把雞蛋豆腐等其它食材加入鍋中。
實在是太香了,那香味引誘得蕭冀陌饞的胃都疼了。
沒過一會兒,米豆豆撈出一塊香氣撲鼻,麻辣甜香,還帶着滴着少許湯水的牛肉片往蕭冀陌碗裡一放:“相公,嚐嚐看。”
蕭冀陌眯着眼咀嚼着,享受似的呼出一口氣,抿着脣感覺自己有些飄飄然了。簡單的一塊肉,竟然含有了多種味道,美味得讓人嘆息。
“喲,什麼味,怎麼香成這樣。”
“咦,丁寡婦,你也來啦。還用問麼,準是那蕭冀陌家的又在煮什麼好吃的了。別說,娶到這麼個媳婦,蕭冀陌也夠有福氣的。”
“唉,蕭冀陌有福氣,可苦了我們這夥子人了。整日裡聞着這麼勾人的飯菜香,我家那男人哪還吃的下我做的飯。”
“咦?以前也沒見着香成這樣啊。難不成,那蕭冀陌家的又煮什麼牛骨湯了?”
“別說,是那個味道,不對,比上次還要香上很多。不行了,俺忍不了了,要一碗去。”
“等等,丁寡婦,人家吃飯,咱們動不動就跑去要一碗,這成什麼樣子。大夥都別聚在這了,回吧,都回吧,啊。”
米豆豆聽到這裡秀眉輕皺,又抿脣一笑,眼中閃過狡黠。“相公,幫個忙,把這火燒旺點,你再用內力把這些香味送出去,咱們得讓這十里八鄉的都聞個遍!”
蕭冀陌內力渾厚,加上米豆豆又在底湯里加了幾味提鮮的中藥。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鮮香誘人,讓人饞蟲大動的香味就把這一方小院子密密麻麻地包圍了起來。
濃烈的香味以小院子爲中心,向四周擴散,淡淡的白煙好像一隻無形的手,搔動着鄉親們的鼻子。
“哎呦,哎呦,什麼味兒,香成這樣。”
“不行了,不行了,香成這樣,我餓得胃疼。”
“走瞧瞧去,也不知是誰家在煮東西。”
“聽說是蕭冀陌家的那口子又在做飯了。別說,平時看起來缺根筋的蕭冀陌,還真是有福氣,娶了個這麼能幹的媳婦。不管是家裡還是藥鋪,都被她打理的妥妥當當的。”
“切,你吹牛呢吧,蕭冀陌家離這可足足三裡地呢,那煮的是仙草啊,味能飄這麼遠。”
“嘿,你還不信,有本事跟我瞧瞧去。”
“瞧就瞧,走走,鄉親們,都瞧瞧去。”
蕭冀陌正吃得盡興,就聽米豆豆小聲喊道:“相公,相公,別吃了。”
蕭冀陌疑惑地皺眉,好好的,爲什麼不給他吃了,他還沒吃飽呢。難道是娘子嫌他吃得太多,把她那份也吃了?想着他放下筷子,嘿嘿一笑,一臉我不吃了都給你吃的表情深深地看着米豆豆。
米豆豆見他那傻樣嬌嗔似的一哼,在心裡暗罵了一聲呆子,笑道:“相公,幫個忙,咱吧這些東西擡到院子外面去。”
蕭冀陌雖然不知道自家媳婦又在打什麼注意,但是聽媳婦話一直是他始終貫徹落實的宗旨。他體形健壯,臂膀有力,擡個鍋簡直不費力氣。又聽米豆豆的話,用內力把香味傳的更遠了些,接着就聽米豆豆扯着嗓子吆喝道:“麻辣燙,麻辣燙嘞,好吃又大補的麻辣燙嘞。”
蕭冀陌有些呆愣地看着把兩手放在嘴邊成喇叭狀大喊的米豆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見米豆豆形狀優美的胸脯挺得高高的,眉眼間全是靈氣,清脆悅耳的聲音彷彿在唱歌的小黃鸝鳥,渾身都散發着活力。
蕭冀陌看着看着不禁癡了,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嘿嘿一笑,真不愧是他媳婦,真好看。
米豆豆正喊得起勁,只覺一陣灼熱而直接的目光就那麼毫不掩飾地衝她射過來。她努力忽視着那呆子的注視,偏偏身旁的目光就像盯在她身上似的,死活不移開。
到後來米豆豆覺得那眼光越來越灼熱,甚至還透露出一股兇狠的味道來。彷彿自己此刻已經被脫光了衣服,正站在那裡任他打量。米豆豆被看得渾身燥熱,臉也紅了起來。最後實在是無法忽視那個讓人羞憤的呆子,只能轉過身惱羞成怒地瞪着他。
看着他那無辜的模樣偏偏又尋不着由頭罵他,氣得米豆豆咬牙切齒。突然,她眼睛一轉,衝蕭冀陌嬌笑道:“相公,你就忍心讓我一個人喊,不幫幫我?”
蕭冀陌深邃的眸子眨了眨,彷彿沒聽懂米豆豆說什麼。米豆豆見他滿臉迷茫的樣子,可沒打算那麼容易放過他。她癟着嘴,輕咳了兩聲,朝蕭冀陌懷裡一靠,還可憐兮兮地蹭了蹭:“相公,你聽,我嗓子都喊啞了。咳咳。”
蕭冀陌早被她蹭的不知東南西北,一聽她嗓子真有些啞了忙心疼地把媳婦抱了抱。一張英俊剛毅的臉閃過暗紅,然後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似的說道:“豆豆,你歇着,我來喊。”
米豆豆把頭從他懷裡擡起來,冒着一雙星星眼滿眼仰慕。彷彿看見心中偶像,每一個字都說得滿含崇拜,情深意切:“相公,你是真男人!”
蕭冀陌只覺得腦袋一轟,瞬間要保護自己媳婦的豪情壯志在胸腔中洶涌澎湃。他雄糾糾氣昂昂地放開懷裡的佳人,聲若蚊訥地喊道:“賣,麻辣,燙嘞。”
一聲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似的微弱喊聲,逗的米豆豆“噗嗤”一笑。蕭冀陌見她笑,只覺得自己沒用,一時低着頭抿着脣面紅耳赤。米豆豆以爲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在逗他,誰料卻見他紅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這呆子,感情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她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笑聲一點點地從嬌小的身體裡發出來,衝到嗓子眼,最後壓抑不住似的大聲笑出來。
蕭冀陌奇怪地看了米豆豆捂着肚子笑得無狀的樣子。良久才反應過來似的,明白自己這是被欺負了。
他惱怒地瞪着正在肆意嘲笑他的小調皮鬼,卻不知如何是好。最後深邃的眼中閃過狡黠,一把從身後抱住米豆豆,咬着她的耳朵說:“媳婦,你肚子疼麼,我給你揉揉。”
米豆豆瞪着眼感到那兩隻手沿着她的肚子就不規矩起來,紅着臉嬌羞地一拍。低聲輕斥道:“在外面呢,別鬧。”
蕭冀陌這回可沒那麼容易算了,他咬着她小巧白嫩的耳垂,大舌還在她耳廓裡舔了舔。粗重的鼻息噴灑在她的臉頰,聲音漸漸粗啞了起來:“豆豆,我想……”
米豆豆也被他弄得難耐,對他無時無刻不惦掛着那檔子事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後來又得意地眨了眨眼,他這麼惦記,也是她魅力大的緣故。
“咳咳。”一聲刻意的輕咳,米豆豆連忙推開身後的蕭冀陌。來人是隔壁的李嬸。
李嬸有四個孩子了,爲人又和善,只當這對年輕夫婦正在打情罵俏並沒有露出半分反感。
米豆豆見李嬸意有所指地衝她曖昧得擠眉弄眼,一時只覺臉上着了火,刷的燒得她兩頰通紅。她羞怒地朝蕭冀陌瞪了一眼,卻見他一臉無辜。磨了磨牙,真恨不得撲過去衝着他那張無辜的臉咬下一塊肉來。
緩解尷尬似的輕咳一聲,米豆豆衝李嬸打了個招呼,就又吆喝起來。
沒過多久就見鄉親們成羣結隊地朝這邊涌了過來。米豆豆眼珠子一轉,拿起一串煮好了的羊肉就遞到李嬸手上:“嬸子,您嚐嚐。今兒個小店新開張,你算是第一個。”
李嬸也是被香味吸引過來的,喜滋滋地接過肉串就嚐了一口。立刻驚到了似的瞪大雙眼:“天啊,豆豆,你這是怎麼弄的?俺這輩子也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李嬸是個聰明人,早猜到了米豆豆的意圖,也就順水推舟的幫了幫她,儘管表情誇張了些,還是讓趕來的鄉親們一個個躍躍欲試。
米豆豆見李嬸這麼配合,感激一笑,又衝諸位鄉親們喊道:“鄉親們,今兒個小店新開張,消費滿十文錢減一文。都是用新鮮的牛骨和上好的補藥熬的湯底,驅寒暖胃,健脾養身,鄉親們不妨嚐嚐。”
丁寡婦正等着這句話呢,她是新寡,卻有兩個娃娃,平日裡對那兩個娃娃愛的不得了,真恨不得把天下間最好吃的東西都遞到他們跟前。“喲,豆豆姑娘,上次是牛骨湯,這次又是這什麼麻辣燙,你家相公可真是有福氣啊。”說着又笑着道,“得,俺也不繞彎子了,俺家那兩個娃娃又被你這的香味饞的哇哇大叫了。滿十文減一文是不,給俺來二十文的。”
米豆豆立刻得體一笑,問着丁寡婦想要什麼,就給人包了二十二文的東西送了過去。衆人見那新出鍋的東西,還滴着淡紅鮮香的湯水,一個個的都饞的不得了。
自打丁寡婦開了個頭,他們好像猛然反應過來似的蜂擁而至,沒一會兒就把米豆豆攤上的這點子食材分了個一乾二淨。
最後有幾個來晚了的,沒趕上最後幾根白菜,硬是把那湯底也端走了。
米豆豆好笑地看着幾個鄉親喜滋滋地端着湯底走了的背影,輕笑着搖了搖頭。讓蕭冀陌把外面清理了一下,自己則進屋數了數銀子。還記得上次的牛骨湯大賣,賣了三兩銀子,足夠她和蕭冀陌吃喝兩個月的。
那時她不過是一時興起,這次卻早有準備。算了算入賬的銀子,又去掉了本錢,淨賺了十兩銀子。算是一筆不錯的收入了。今兒個已經把名頭打了出去,只要把方法教會了他哥,不愁米大壯再說自己除了種地什麼都不會了。
活動了一下肩膀,累了一天了,脖頸處倒是疼得厲害。抿脣一笑,果然就有一雙寬厚的大手撫上她纖細的脖頸揉捏起來。米豆豆閉着眼享受着蕭冀陌輕重有度的按摩,在心裡甜蜜一笑,這個呆子,還挺會疼人。
瞅了瞅天色,已經快晚飯時間了。米豆豆想着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把麻辣燙的製作方法交給他得了。楊有志臉上的傷因爲用了米豆豆的藥已經好了九成,只有一些傷的比較重的地方還帶着淡淡的淤青。到時跟小志商量下,就說是他不小心撞的,剛好可以把小志也帶過去,讓他們兄妹兩見個面。
剛到米發財家門口,正要敲門,門就突然被打開,還衝出了個人來,正是王二妞。
米豆豆剛想叫她,便見她捂着臉衝出去老遠。還聽見裡面米發財在遠遠地罵着:“咋地,嫌我兒子沒出息是不是。給你兩倍的聘禮都不願收,不願收,當老子這裡願意給啊。還說等我兒子做出一番大事來,他媽的,我兒子做出一番大事來還能看上你閨女!”
米豆豆嗤笑一聲,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兩家到底還能不能結成親家了。
“爹,說什麼呢?”米豆豆進了門,明知故問。
米發財瞪了米大壯一眼,並不說話,坐在一邊抽老煙桿子去了。米大壯苦着臉訕訕一笑,把米豆豆拉到一邊,問她事情想的怎麼樣了。
米豆豆聳了聳肩:“爹說的不錯,你暫時的確是幹不出什麼大事。”
米大壯苦了臉,喃喃道:“我就知道,怨不得二妞她爹孃看不上我。”想了想,又表決心似的說:“我不管,總之我一定要娶到二妞。”說着就往外走。
米豆豆連忙攔住,挑着眉問:“你幹啥去?”
米大壯想着要做的事,覺的自己的形象瞬間就高大了起來:“到王家,把我媳婦搶回來。”
米豆豆按着他的背就給他捶了一拳,有些無語地罵道:“有本事呀,還敢強搶良家婦女,怎麼,那天在王叔門口,還沒被打夠啊?”
米大壯一聽垂下肩膀,垂頭喪氣道:“那還怎麼辦。”說着把腳邊的石頭一踢,“我就打一輩子光棍吧!”
米豆豆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也不想逗他了,嬉鬧似的踢了一下他的後腿,笑道:“瞧你那德行。”又轉頭對蕭冀陌道,“相公,你去陪我爹孃聊天吧,今天的晚飯就交給我哥了。”
蕭冀陌眯着眼看着米豆豆搭在米大壯身上的手,只覺得心裡好像有個疙瘩,難受的很。卻還是僵硬一笑,點了點頭。
廚房裡米大壯瞪着眼傻乎乎地看着米豆豆的動作,他這個妹妹,什麼時候做飯水平這麼嫺熟了。看那刀工,那速度,完全就專業廚子啊。麻辣燙底湯的做法其實簡單的很,關鍵在於香辛料的配置和一些材料的添加順序。材料是米豆豆從家裡帶過來的,香辛料也被米豆豆事先炒制好了。
米大壯只是有些一根筋,卻也不笨。仔細看着米豆豆的做法,一個時辰後已經學會七八成。楊有志進了廚房便見着兄妹二人情深意重,米大壯還夾了一塊肉片遞給米豆豆嚐嚐。他漂亮的單眼皮輕輕下垂,粉嫩的脣得意地勾起。
“大哥,大哥,嫂子叫你呢。”
蕭冀陌正被米發財教訓得一個頭兩個大,聽到楊有志的喊聲瞬間眼睛一亮。高興地朝廚房那邊跑去。
“豆豆,真是謝謝你,以後,俺也能揚眉吐氣了!”
米豆豆輕輕一笑,畢竟是她親哥哥,她也是盼着他好的。看着他滿臉大汗的樣子,心裡一暖,拿出手帕就給他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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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幹什麼?”蕭冀陌沉聲喊道,滿臉不悅。
米豆豆沒有感覺到異樣,衝蕭冀陌笑道:“相公,你看我哥多聰明。我這大哥,有前途啊。”
蕭冀陌瞪着米豆豆搭在米大壯臉上的手,擰着眉滿臉不悅。上前幾步就把米豆豆拽到懷裡,有些防備地瞪着米大壯。他可還記得那次米大壯害他不能和媳婦親熱的事呢。
蕭冀陌的另一重人格,偏激,不安,超強的佔有慾。尤其是在米豆豆的事上,他幾乎本能地排斥接近自己媳婦的所有男性。可以說除了米發財,所有離他媳婦三尺之內的男人,尤其是和米豆豆年齡相仿的男人,都被他劃入防備系列。
一旦發現有什麼異常,就會激起極高的警惕性。這和他曾經被親生母親拋棄的經歷有關,極度的不安全感,造成他偏激的另一重人格。偏偏這個人又是個有本事的,所以就發展成了狂暴,感覺受到威脅時攻擊性狂飆的狂暴。
米大壯乾笑着看着瞪着他滿臉敵意的蕭冀陌,臉上閃過尷尬。自從那次去找過豆豆之後,他也不知道哪裡得罪蕭冀陌了,怎麼覺着這個妹夫這麼看他不順眼呢。不管了,怎麼說豆豆了幫了他這麼大的忙,得好好謝謝纔是。想着就要去拉米豆豆的手:“豆豆啊……”
“豆豆,我們先吃飯吧,爹孃該等急了。”蕭冀陌摟着米豆豆一個飛快的轉身,躲開了米大壯伸過來的手。
米大壯呆呆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臉上的難堪已掩飾不住。他這個妹夫,好像真的不喜歡他。
米豆豆皺着眉在米大壯和蕭冀陌之間來回打量,一時只覺得奇怪。畢竟米大壯是她哥,所以也沒朝別的方面想。
楊有志躲在廚房的門外,粉嫩的脣滿意地勾起,原來蕭冀陌的心病,已經這麼嚴重了。
飯桌上米大壯恭恭敬敬地給米發財夾了一片滴着湯水飄着熱氣的牛肉。咧着嘴頗有些炫耀的味道:“爹,這是我做的,您嚐嚐。娘,您也嚐嚐。”
米發財也不是第一次吃他做菜了,對他的手藝很不以爲然。待把菜吃到嘴裡時眼睛猛地一亮,卻故意端着架子不屑地說:“男子漢,大丈夫。不幹點正經兒事,整日裡琢磨這些娘兒們的玩意能有什麼出息。依我看,你也不用再娶二妞過門了,這女人的事,你自己就能做了。”
米發財這話卻是說的有些重了,米大壯垂着頭心裡難受。
米豆豆見他爹又犯了那刀子嘴喇人肉的毛病,忙笑着打圓場:“爹,你當哥是做着玩的呢。他跟我說了,明兒個就擺起攤子在村裡賣麻辣燙。今天下午的事不知道您聽說了沒,我在家門口試了試,那生意好的不得了,沒一會兒就掙了十兩銀子。”
米發財聽到十兩銀子時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兩眼蹭蹭地冒着綠光。米豆豆看他爹那一聽到錢就兩眼發直的樣子輕輕一笑。從身上拿出一個錢袋來。“爹,娘,這是二十兩銀子,就當是女兒孝敬您二老的。沒事買點穿的用的,別總那麼省。”
豆豆娘見自己這閨女這麼懂事,心裡萬分感動。又想到自己這閨女倒是比兒子還能幹,想到自己當初和米發財不惜把她嫁給趙地主當第十八個小妾也要給米大壯娶媳婦的事,心裡生出幾分感慨和愧疚來。忙起身推拒着說:“喲,豆豆誒。可千萬別跟娘客套,你平日裡本來就沒少給爹孃送錢。這家裡的吃的穿的用的,大部分都是你和蕭冀陌送來的。娘知道你們最近又蓋了新房子,還收養了小志。你一個姑娘家的也不容易,娘怎麼能要你的錢呢?”
米豆豆聽到這裡一陣感動,垂着眼笑了笑,溫和地說:“娘,您可別這麼說。這子女孝敬父母是應該……”
“就是,應該的應該的。”米發財嘿嘿一笑,伸出滿是繭子的手就一把搶過米豆豆手裡的錢袋,衝着豆豆娘罵道:“你個老婆娘,自家女兒孝敬的都不願要。你不要豈不是辜負了女兒的一番心意?你不要我要。”說着又衝米豆豆眉開眼笑道:“豆豆,爹總算是沒白疼你,有出息!”
米豆豆“噗嗤”一笑,差點以爲他爹還想衝她伸個大拇指表揚她。眼角一瞥見米大壯黝黑的臉上浮現出一股她從未見過的神采,有倔強還有決心。
第二天米豆豆家門前門庭若市,裡裡外外地擠得蕭冀陌臉色有些難看。多年來他的生活簡單地很,喜歡的,對她好,不喜歡的,殺掉。他可從沒嘗試過去與人相處,甚至是成爲朋友。在錢三他們眼裡,蕭冀陌永遠是主子。而在蕭冀陌看來,他們也不過是屬下。
蕭冀陌正被門外一羣又一羣的鄉親們問得煩躁,突然想起來豆豆臨走前囑咐過他的話。拿出一塊木板往門前一掛,就進了屋。
鄉親們一看,傻了眼。好傢伙,感情這是兄妹搭配,幹活不累。只見木板上赫然寫着:“想吃麻辣燙,去找米大壯!”
經過這麼些天,楊有志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儘管蕭冀陌百般不願,被米豆豆一瞪,還是不得不同意讓楊有志繼續跟着米豆豆學醫。
蕭冀陌在家裡沉着臉,脣抿的緊緊的。最後下定決心似的,朝錢三的方向飛去。
錢三見到蕭冀陌簡直喜出望外,如今這個主子終於肯承認自己皇子的身份。可是對於本應屬於他的太子之位卻並不感興趣。當務之急就是萬事做到最好,哄得主子舒心,才能讓主子信任他們,帶領他們打下千秋霸業。
屋子裡氣氛很沉悶,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錢三聽完蕭冀陌的話眉頭一皺,試探地問:“主子想怎麼辦?”
蕭冀陌沉下臉:“殺了他。”
錢三垂下頭,恭敬道:“主子,您這麼做,可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楊有志是您名義上的弟弟,您之前派屬下做的事王妃已經知道了七七八八。如今若是把楊有志也傷了,只怕王妃會離您越來越遠啊。”
蕭冀陌一聽,臉立刻皺成了老樹皮,皺着眉問:“那你說怎麼辦。”
錢三擡起頭,衝蕭冀陌曖昧一笑。“主子,您是男人,王妃是女人。這男人想要留住女人,方法可是多得很。比如,那個。”
錢三本來爲自己的提議感到洋洋得意,卻見蕭冀陌不悅地看着他一臉迷茫。他忍住扶額的衝動,跪下來對蕭冀陌恭敬道:“主子,您和王妃已經成親有些日子了。不知有沒有想過生一位小主子。”
這男人想得到一個女人,光成了親只算成功了一半。得有了孩子才能算是圓滿。錢三爲自己機智有用的主意志得意滿,本以爲蕭冀陌還會誇獎他幾句。卻見蕭冀陌皺着眉,滿臉不悅:“不行,我不喜歡孩子。”本來一個楊有志跟他搶豆豆就夠煩的了。偏偏殺又殺不得,趕也趕不走。如果再來個戰鬥力是楊有志數倍還有可能在他之上的小娃娃,那還了得。
媳婦是他的,他得守着!
錢三張着嘴有些傻了眼,不喜歡孩子?沒有小主子,那他們以後爲主子打下的千秋霸業要傳給誰啊。不行,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主子和王妃多多促進夫妻感情,給他們生出個小主子來。
錢三輕咳了一聲,沉思了一下,終於眼一閉下決心似的問:“主子,敢問,您和王妃,一般都是多久……咳咳,多久行夫妻之禮的。”
蕭冀陌一聽這個立刻難掩哀怨。他見着米豆豆就稀罕的不得了,好不容易成了親,卻好久沒有圓房。終於前不久圓房了,讓他嚐到了極致美妙的感受,豆豆卻開始生他的氣,不給他上牀了。
他抿了抿脣,滿臉的慾求不滿:“很久了。”
錢三看着蕭冀陌抿着脣,耷拉着眼睛的表情被嚇了一跳。看主子這模樣,恐怕真的是很久了。他在心裡偷偷地想着,難不成主子之前沒碰過女人,技術不好,才讓王妃提不起興趣?
作爲一個忠心的屬下,作爲一個無時無刻不爲主子謀劃的屬下。錢三覺得,問題很嚴重,解決需及時。
於是……
蕭冀陌一臉黑線地坐在翠紅樓的包廂裡,冷冷地瞪着錢三:“你帶我來這幹嘛?”真是的,都這個時間了,他還得回家等豆豆回來吃飯呢。
錢三拉過身後站着的老鴇,衝蕭冀陌曖昧一笑:“主子,這可是個好地方。這裡的姑娘個個都是人精,包管您學過幾次之後,王,咳咳豆豆姑娘夜夜都離不開您!”
蕭冀陌半信半疑地皺眉:“真的?”
錢三嘿嘿一笑,就差拍着胸脯保證:“主子,您就放心吧。紅姨,咱們開始吧。”
蕭冀陌被帶到一個裝扮旖旎香氣襲人的包廂內,門“啪”的一聲就被從外面關上了。他皺着眉有些好奇地朝裡走,還沒走近就聽見一陣旖旎的呻吟。
找了個椅子坐下,前方粉紅色的紗帳隨風飄舞,只隱約可見是一男一女。
那女子是翠紅樓的頭牌百花姑娘,男子則是這翠紅樓裡用來教授女人如何服侍男人的龜奴。
蕭冀陌初見此景時眼中閃過反感,突然又感到淡淡的熟悉。對了,他和豆豆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肌膚相親,脣舌相纏。不知男人是否在這方面有着特別的天賦。蕭冀陌只朝裡面看了一眼,就覺得這裡面的東西對他有用,坐在那裡專心地看了起來。
男子的手擡起女子的腳,輕柔地脫下女子的鞋襪。蕭冀陌從紗帳中望過去,隱約可見女子光潔圓潤的腳指頭。他搖了搖頭,突然想到自己媳婦的腳,可愛,嬌小,光潔如玉,每一顆腳趾都晶瑩剔透。
那男子將手中的小腳捧起,突然一個傾身,含住了小巧的指頭豆。蕭冀陌渾身一震,這也可以。以往他和豆豆親近時總是心急的不得了,雖然也考慮到豆豆的感受,可還是喜歡儘快長驅直入。如果腳趾都可以舔,那麼……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蕭冀陌嚥了口口水。額角溢出密密的汗來。
“豆豆姑娘,豆豆姑娘?”集市上王嬸子皺着眉進了藥鋪,邊走邊惋惜地嘆着氣。
此時米豆豆正在內廳研究藥理入了迷。楊有志連忙上前客氣地招待:“嬸子,有禮了,您是看病還是抓藥?”
王嬸子的鋪子就在米豆豆隔壁,楊有志她也見過幾次,也沒多想,就急忙說道:“你嫂子呢。快告訴她,他相公逛翠紅樓去了。”
楊有志漂亮的單眼皮跳了跳,壓抑住眼中的喜意。天真道:“嬸子,您開玩笑的吧。如今是白天,翠紅樓根本就沒開門。況且我大哥對我嫂子那麼好,怎麼會惹她傷心去翠紅樓呢?”
王嬸子一拍大腿皺着眉道:“誰說不是呢?前陣子我看你哥哥嫂子鬧彆扭,那蕭冀陌還在這藥鋪門前的小巷子裡守了一夜。當時還覺得你嫂子真是命好,嫁了這麼個會疼人的男人。可是我剛剛去那邊置辦東西,可是親眼見着你大哥進去了的,看得真真切切!到底是應了那句話,有哪隻貓不偷腥哦!”
楊有志垂下眼瞼,抿脣一笑,擡起臉來已是一副擔憂的表情:“嬸子,謝謝您。這事我知道了,這就去跟我嫂子說。您也挺忙,快照顧生意去吧。”
王嬸子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又覺得有些奇怪,不放心地囑咐道:“一定要跟你嫂子說啊。”
楊有志點頭輕笑:“當然。”當然要說,只是不是現在。蕭冀陌剛進去沒多久,現在就告訴豆豆反而會及時阻止了他。倒時兩人充其量大吵一架,最後恐怕還是會和好。等一會,等一會,等到生米煮成熟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再帶着豆豆及時趕過去,到時不怕豆豆對蕭冀陌不心灰意冷。
楊有志在心裡把如意算盤打的“啪啪”響,卻見米豆豆收拾東西就準備回去。怕她遇見隔壁的王嬸子,忙說:“嫂子,要回去了嗎?我那本醫術上還有幾個地方沒看懂,嫂子能不能給我指點一下?”
米豆豆見他那樣勤奮好學欣慰的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皺了皺眉:“今天本來就比之前晚了不少,你大哥恐怕在家裡已經等急了。要不,咱們先回家,明天再說?”
楊有志一聽暗叫不妙,忙作揖鄭重道:“師傅,這個問題我鑽研了好久都苦思不得其解。到今天終於稍有眉目才斗膽想着拿出來和師傅探討一下。不知師傅能不能賞臉指導一下,一會就好。”
任何人都喜歡戴高帽子,米豆豆也不例外。更何況楊有志是她小叔子,有這門情分在,也沒多想,就點了點頭。
這一探討就將近半個時辰。楊有志天資聰穎,提出的問題的確很值得深究,但凡搞學術的人,越是複雜的問題就越感興趣。
米豆豆看着醫術思索,一時也忘了時間。突然只聽楊有志大叫一聲:“哎呦,不好啦。嫂子,我給忘啦!”
米豆豆一驚,好笑地問:“怎麼啦?”
楊有志垂下眼,抿了抿脣,彷彿萬分爲難。吞吞吐吐地說:“剛剛,剛剛隔壁的王嬸來說,說親眼見着大哥進了翠紅樓!”
米豆豆眉頭一皺,心裡瞬間咯噔一下。眯着眼審視了楊有志擔憂爲難的臉,二話不說就往門外衝。
楊有志見米豆豆着急的樣子,粉嫩的脣得逞似的勾起,在背後佯作擔憂地喊道:“嫂子,等等我!”
此時蕭冀陌這邊正學到關鍵處,那龜奴恐怕是事先得了錢三的囑咐,並未真的解百花的衣裳,只是隔着衣服動作。可是有些事卻是不解衣服做不來的,百花被那龜奴撩撥,已是情動。眼見着龜奴的手就要朝百花的羅裙伸去,便聽外面一陣嚷嚷聲。
“蕭冀陌,蕭冀陌!”
“哪來的小蹄子,姑娘家的也敢闖我翠紅樓?來人抓起來。”
“住手。”錢三見來的是主子的心尖肉,險些就要下跪行禮。想到場合又生生忍住,只乾笑着說:“豆豆姑娘,您怎麼來了?”
米豆豆冷冷地看着他,抿脣不語。卻是她身後的楊有志發話道:“我大哥呢!”
錢三心下一沉,連忙打馬虎眼:“大哥?誰是你大哥啊?”
“少廢話,我大哥蕭冀陌呢,明明有人親眼見着他來這翠紅樓了!”
“豆豆,怎麼了?”正爭執間便見一臉無辜的蕭冀陌推門而出。
米豆豆看着蕭冀陌,心下一痛,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一時間只覺得身上被抽乾了力氣,頭暈的很。
楊有志見米豆豆麪色蒼白,眼中閃過得意。忙一臉悲痛地指着蕭冀陌道:“大哥,嫂子對你這麼好,你,你怎麼能!”
米豆豆看着蕭冀陌無辜的眼神,只覺得腦袋裡空空的,突然又清醒起來。她把眼睛閉上,眉頭皺了皺,又睜開時已經恢復了清明。聲音卻仍有些淡淡的啞:“蕭冀陌,你來這裡幹什麼?”
蕭冀陌看米豆豆臉色發白,忙擔心地上前,一把扶住,心疼地說:“豆豆,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走,咱們回家吧。”
米豆豆見他着急無辜的模樣,秀眉一挑,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睫毛顫了顫。
楊有志見米豆豆一臉平靜,有些着急了:“大哥,你說什麼呢?你揹着大嫂來這種地方,怎麼能連句道歉都沒有啊!”
蕭冀陌正心疼地扶着米豆豆,忽視了楊有志眼裡得那抹敵意與着急。皺着眉奇怪地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我爲什麼要道歉?”
米豆豆聽到這裡已是釋然一笑,心裡瞬間沒了壓力。這呆子,恐怕連這裡是哪都不清楚,更別說做那檔子事了。蕭冀陌的爲人她清楚的很,既然已經認準了她,心裡便再容不下別人。一旦想通了,便是對他半點懷疑也沒有了。什麼話也沒問,只對他淡笑着道:“相公,我頭有些痛,你帶我回家吧。”
蕭冀陌一聽她說不舒服,心疼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忙點了點頭,抱着她就快步往外走。
楊有志見米豆豆竟然什麼話都沒問就原諒了他,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敢置信。錢三打量着楊有志的表情,大步上前,一把拎起他胸前的衣襟,見蕭冀陌已出了大門,忙大聲喊道:“大哥,我和小志一見如故,他就交給我照顧一晚上了。你好好照顧嫂子!”
楊有志看着他臉上猙獰的笑,突然劇烈地扭動起來。顫抖着聲音驚恐地問:“你,你要幹什麼?”
錢三盯着少年白皙漂亮的臉,獰笑一聲,不顧他的掙扎,扛着他就往外走。
蕭冀陌到人煙稀少處就抱起米豆豆用輕功飛回了家。剛到家就放下她着急地問:“豆豆,你覺得怎麼樣,頭還疼嗎?”
米豆豆雖然已經猜到老實憨厚的蕭冀陌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可畢竟自己的相公去逛那種地方,心裡多多少少有些難受和委屈。她惱怒地瞪了蕭冀陌一眼,連哼都沒哼就偏過臉去。
蕭冀陌看媳婦臉色的水平已經越發由爐火純青變到出神入化。他着急地皺眉,知道這是媳婦在生他的氣。可是,他做什麼了,爲什麼豆豆氣得不理他。
老實憨厚的腦袋轉啊轉啊。突然想到翠紅樓裡楊有志說過的話,不管怎麼樣,先把媳婦哄高興了再說。“豆豆,對不起。”
米豆豆偏頭看他,心頭的委屈洶涌而來。從心口涌上鼻尖,直讓她鼻子發酸,眼看着就要落下淚來。
蕭冀陌哪受的了她那樣,忙心疼地一把抱住,拍着她的背哄道:“豆豆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
米豆豆見他急得手足無措的樣子,把眼淚鼻涕統統往他胸前的衣襟上蹭。咬着脣也沒那麼生氣了,帶着濃濃的鼻音,啞着嗓子問:“你哪錯了?”
蕭冀陌眉頭皺了皺,要不是一手摟着米豆豆,一手拍着她的背哄她,或許他還會騰出一隻手來撓撓頭。他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認真道:“我不該惹你生氣。”
米豆豆畢竟是個姑娘,還是個以前沒談過戀愛的姑娘。又被蕭冀陌這些日子捧在心尖上似的慣着,那股子女孩子家生來就有的嬌蠻勁兒全上來了。她皺了皺鼻子,軟着嗓子不依地問:“你怎麼惹我生氣了?”
蕭冀陌嘴脣動了動,試探道:“我,我不該去翠紅樓。”
米豆豆啾着嘴輕哼了一聲,嘴角勾了起來。依着性子,又問:“你爲什麼不該去?”
蕭冀陌輕拍她的背的手突然停下來,腦袋裡一片空白。他爲什麼不該去呢,是啊,他爲什麼不該去呢?
米豆豆見他那一臉呆滯的樣子,火氣蹭蹭地就上來了。一把推開他,瞪着他問:“那你爲什麼去翠紅樓,你去那幹什麼了?”
蕭冀陌渾身一怔,呆呆地打量着面前叉着腰嘟着嘴,雙眸噴火可愛的要命的米豆豆。腦海裡突然想到醉紅樓裡跟龜奴學來的招數,要是用在豆豆身上,真的能討她高興麼?
蕭冀陌深邃的眼滑過米豆豆麪若桃李的嬌顏,又滑過胸前的高聳,腰間的纖細,然後目光向下滑去。突然臉上一熱,剛毅的臉上閃過一陣暗紅。
米豆豆本來只是單方便信任他,認爲他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但是女人在這方面尤其敏感,見着蕭冀陌面紅耳赤的樣子突然就不確定起來。
蕭冀陌見她好像比之前更生氣了也着急起來。可是想到自己去學的那些,怎麼也開不了口。
米豆豆心下一沉,深吸一口氣,儘量冷靜地問:“相公,你碰別的女人了嗎?”
蕭冀陌連忙搖搖頭,怎麼會呢?他心裡根本就只有豆豆一個人,除了豆豆,其他女人在他眼裡和村旁的一棵樹,街邊的一條狗沒有區別。
米豆豆見他搖頭無辜的模樣扶着臉嘆了口氣。他這個相公啊,心思純淨,除了她別的女人皆不放在眼底。但是又純淨到讓人生氣,竟然連爲什麼不該去妓院都不知道。又嘆了口氣,突然有一股重重的無力感。
蕭冀陌見米豆豆一臉疲憊的樣子突然從心底生出一股奇怪的恐慌,彷彿感到自己會被拋棄似的。也不管去學那些事害不害臊了,忙抱着米豆豆的胳膊臊着臉解釋道:“豆豆,我沒做壞事,我去學那種事了。”
米豆豆心下一驚,臉色有些發沉:“那種事?是什麼事?你說清楚!”
蕭冀陌皺着眉,抿了抿脣,突然下決心似的低吼道:“我,我。那牀上有一對男女,他們在……”
米豆豆俏臉一紅,不敢置信地瞪着他,艱難地問:“你怎麼學?你看完了?”
蕭冀陌見米豆豆聲音平靜,卻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機感。可是讓他撒謊騙人卻又做不出來,臊着臉答道:“看到脫裙子了……”當時他們一直穿着衣服,又隔着簾子,蕭冀陌其實根本看不真切。只是那龜奴的確伸手要解百花的羅裙,蕭冀陌想了想,也沒有否認。
米豆豆只覺得腦袋一蒙,腳下一個不穩,指着他的胸膛就罵:“蕭冀陌你這個王八蛋,有了我還不夠,還要去學那種東西,你就這麼嫌棄我嗎?”
蕭冀陌從沒見過米豆豆氣成這個樣子,一時急得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解釋:“不是,豆豆。我,我,是因爲你一直不讓我和你一起睡覺,我以爲,我……”
米豆豆一聽瞪着眼睛怒極反笑:“我不讓你上牀你就去了,呵呵,好,這理由真好!”
“豆豆,你上哪去!”蕭冀陌見着米豆豆奪門而出的背影,在她身後着急地大喊,拔腿就要追。
米豆豆一個眼神掃過來,那眼神帶着濃濃的怒意和隱藏不住的傷心,看得蕭冀陌一陣心疼。不敢再惹她生氣,可憐兮兮地向後蹭了蹭。
米豆豆着看着他那抿着脣一臉無辜的樣子突然覺得一陣難受。
她穿越到這裡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這個男人,他老實憨厚,會心疼人。本以爲是老天憐她上輩子過的太辛苦,才把天底下最會疼人的男人賜給了她。可是現在好了,原來那一切只是假象,真應了她孃的那句話,有那隻貓不偷腥的。
原來之前他對她的好都是假的,或許不過是應了他小時候許下的疼媳婦的願望。真到心癢難耐時,連逛妓院都能這般理所當然!想着米豆豆心下一酸,只覺得自己以前捧出的一顆真心都被狗吃了。
抹了把臉上流下來的淚水,忙背過臉去,該死,這淌的都是啥。
蕭冀陌見米豆豆流着淚別過臉去的模樣只覺得心如刀絞。見她顫抖着肩膀慢慢地往外走也不知道她到哪去,只能在後邊亦步亦趨地跟着。
米豆豆感到他的靠近,女孩子在這種時候是最刺激不得的。瞪着蕭冀陌的眼神裡幾乎要射出刀子來。蕭冀陌被她瞪得難受,只能垂着眼,抿着嘴,朝後蹭了蹭。待她走遠了在偷偷地跟上。
米豆豆哪也沒去,不過是回了藥鋪。蕭冀陌在後面遠遠地跟着,也不知如何是好。米豆豆進了藥鋪就要關門,蕭冀陌眼疾手快,忙把身體往門縫裡一夾,一副你關吧,你關吧,只要你能消氣,夾死我也沒關係的模樣。
此時天色還不算晚,集市上尚有許多人,米豆豆見外面的鄉親們都看好戲似的指指點點地朝着她和蕭冀陌打量,覺得臉上難看只好開了門。
蕭冀陌一進門連忙上前討好地一笑,卻被米豆豆遠遠地躲開。米豆豆見他那烏烏的大眼可憐兮兮地盯着他,幾乎要在他身後看到條不停搖晃的隱形尾巴。換做平時她只覺得他這幅模樣有趣得緊兒,或許還會抱着他的腦袋吧唧兩口。
可是現在她只覺得一陣堵的慌。就是這麼一副純淨無辜的表情,他可以把逛妓院當成理所當然。可以傷人傷得毫無感覺。趙大媽,孫瘸子,楊有志,是不是還有很多她根本不知道的事。
疲憊地閉上眼,米豆豆突然覺得有些累,她什麼也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一覺。朝着蕭冀嘆了口氣:“你回去吧。”
蕭冀陌張了張嘴,眉頭可憐兮兮地皺了起來,卻又不知道用什麼話哄她,只能垂着頭不說話。
米豆豆背過身去:“不願走你就在門外守着吧,總之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蕭冀陌見她難受,也不敢逆着她,垂着無比低落地出了門。米豆豆把大門“砰”的一關,卻怎麼也睡不着。
起身從門縫裡看了看,只見集市上的人已漸漸少了起來,卻並沒有看見蕭冀陌。她皺了皺眉頭,把門猛地打開,賭氣似的朝四周瞅了瞅。猛一跺腳,在心裡惱怒地低罵:“這個該死的呆子!竟然真走了!”
蕭冀陌此時正在魚米村最好的飯館裡點了上好的酒菜。他原本在藥鋪門口垂頭喪氣地蹲着,突然肚子叫了叫。男人飯量大,一頓不吃就餓得難受。他揉了揉餓得發慌的肚子,猛然想起來,豆豆已經兩頓都沒吃了。
午飯還沒吃就被豆豆發現了他在翠紅樓裡,如今看這天色已經要過了晚飯時分了。想起豆豆淌着眼淚窩在小藥鋪裡難受的場面,蕭冀陌皺了皺眉,他媳婦太可憐了!
拎着打包好的香噴噴的飯菜,蕭冀陌也沒想着先墊墊肚子,就急忙給米豆豆送了過去。
此時米豆豆正背靠着大門,磨着牙把手裡的藥草葉子一片一片地揪下來。嘴裡惱怒地罵着:“死蕭冀陌,臭蕭冀陌。沒良心的烏龜王八蛋,我揪死你,揪死你!”
正氣得難受,卻聽背後一陣興奮的砸門聲,着實把她嚇了一跳。待聽到蕭冀陌的聲音時,脣角控制不住地就勾了起來。暗罵自己沒出息,米豆豆起身從門縫裡望了望。只見蕭冀陌滿頭大汗,手裡還拎着兩大包吃的。她在門裡面就聞到勾人的香味了,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被這香味一勾,當真是餓得不得了。嚥了口口水,米豆豆越發不高興起來,賭氣似的衝自己罵道:“瞧你那點出息,幾包吃的就把你打發了?”
想着也不管蕭冀陌在外面拍着門叫得興奮,轉身就往屋裡走,睡覺去,聞不着心不煩,睡着了就不餓了。
米豆豆是被活活餓醒的。好香,哪裡來的香味。一翻身就見枕邊滿滿的兩大包吃的,可不就是蕭冀陌之前送來的那些。她皺了皺眉頭,環視四周,發現沒人。門也反鎖的很好,並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那這東西他是怎麼送進來了的?挖地道不成?
想着卻突然感到一陣冷風吹過來,擡頭一看,這該死的呆子,竟然把屋頂給掀了!
蕭冀陌縮着脖子蹲在屋頂上,腳邊還放着幾塊瓦片,嘿嘿笑着往裡面望。
見米豆豆擡頭,忙衝着她討好似的一笑,幾乎又要搖起尾巴。
米豆豆抑制地翻了個白眼,被他那模樣逗的勾起嘴角來,只覺得氣已消了大半。自己正餓得難受,也沒空跟他計較,解開包裹就吃了起來。珍珠丸子,酒醉貴妃雞,松鼠活魚,別說,這小小一方魚米村,竟還能做出不少名菜來。
吃飽喝足,米豆豆擡眼望了望那個還在房頂上傻兮兮地衝着她看的的呆子。難掩甜蜜地咬了咬脣,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下來。
蕭冀陌一見媳婦叫他,也沒管自己在哪,忙瞅準了房頂上的洞就跳了下來,下來時又帶落了幾片瓦。米豆豆聽着瓦片清脆的落地聲,皺着眉好笑又無奈道:“你這個破壞王,把房頂弄成這樣,到頭來還得我收拾。”
蕭冀陌忙上前討好地笑:“我收拾,我收拾。你幹啥我都幫你。”說着又表決心似的道,“你是我媳婦,我疼你。”
米豆豆聽他那麼一說俏臉一紅,一覺醒來氣早就消了不少,再加上吃了人家的東西,再跟人賭氣不理人家未免顯得矯情。
她嘟着嘴看他,指責中帶了些嬌嗔:“就知道哄人家,也不知道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蕭冀陌急忙上前,一副要發毒誓的樣子:“是真的,都是真的,我不騙你,我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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