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白玉糖第一次跟歐陽歡貼的如此之近。
她的整個身體都被歐陽歡擁在懷裡,她只覺得自己似乎被一團濃烈的近乎絕豔的紅色所包圍,鼻尖充斥着陳年佳釀一般醉人的心神的醇酒香氣。
明明是如此生死時速般的時刻,因了這隻妖孽的介入,竟是變得旖旎香豔。
只不過,這種動人的情懷僅僅存在了片刻,白玉糖的雙眸便被一種刺激人眼球兒的紅色所浸染——
那是鮮血的顏色!
第一隻魯班機關豹的利爪,終是毫不留情的狠狠拍在歐陽歡的左肩之上!
可能是因爲力道太大,歐陽歡的整個身體都是微微一顫,左肩上紅色的唐裝完全被撕扯的粉碎,血肉模糊!
那奔涌的鮮血,襯着歐陽歡白皙如玉的肌膚,竟是透出了一股妖嬈悽豔的美感。
白玉糖不由得擡眼,跟歐陽歡四目相對。
在這一刻,這個男人竟是笑了!
紅髮紛飛,玉面如雪,一雙玫瑰般的朱脣勾勒出了妖嬈的弧度,竟是帶着些許的滿足和寵溺!
那般絕世的風情,讓白玉糖的心微微的觸動了!
說真的,對於歐陽歡這隻妖孽,白玉糖一直不怎麼感冒。
這個男人太過自戀自大,永遠的華麗妖嬈,顛倒衆生,他的脣角時時透着玩味,他的鳳目中似乎含着繾倦情絲,讓人看不真切。
就算是歐陽歡一直對她不斷地表示好感,白玉糖也從未放在心上過。
但是現在,不得不說,她卻是稍稍的……有些相信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歐陽歡的保護下,白玉糖終是有足夠的時間恢復了氣力,待兩人落地之後,她用肩膀支撐着歐陽歡,直接一腳,將那隻襲擊他們的魯班機關豹踢出了三四米遠。
此刻,夏雲朗,涅梵晨和鐵木三人也終於騰出手來,飛奔到白玉糖身邊,將白玉糖和受傷的歐陽歡兩人,圍在了中間。
因爲剛剛親眼見到自家姐姐置身危險,卻救援不及,鐵木相當自責,雙眼不由得變得通紅,整個人宛如森林中的獸王,悍勇粗暴的朝着兩隻魯班機關豹衝了過去。
可能是鐵木的力量很大,在他的全力一拳之下,一隻機關豹竟是直接被這股力道打下了懸崖!
鐵木無意識的一擊,讓正在奮力拼搏的涅梵晨和夏雲朗,俱是眼前一亮。
在這種沒有隕木武器的情況下,顯然,只有將這些機關豹打落深淵,纔是克敵制勝的最好方法!
涅梵晨依靠着出神入化的輕功,輕易的將三隻魯班機關豹引到懸崖旁邊,僅僅是利用閃躲和跳躍,就讓兩隻機關豹撞在一起,滾落懸崖。
夏雲朗的戰績也相當的不菲,用凌厲的攻勢將兩隻魯班機關豹逼到了懸崖邊上,連續兩計巧妙地鏟腿,很快就讓一隻機關豹葬身懸崖。
就在涅梵晨三人跟魯班機關豹大戰的當口,白玉糖已然是扶着受傷的歐陽歡,慢慢的坐了下來。
白玉糖清晰地感到,就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自己的肩頭已然被溫熱的鮮血染紅。
“歐陽歡,你怎麼樣?”
“呵呵,沒事兒,這古墓還真是刺激啊,我這熱鬧果然湊對了!”歐陽歡艱難的擡了擡胳膊,妖嬈的脣角笑的依舊是漫不經心。
白玉糖卻是直接轉到了歐陽歡的身後,朝他的左側肩背處看去。
只見他的左肩竟是被劃出了五道深可見骨的爪印,又長又深,鮮血淋漓,尤其是襯着雪白的肌膚,實在是有些駭人。
如此嚴重的傷口,這個男人卻是依舊談笑風生,單單是這份定力和耐力,已經是讓人佩服。
白玉糖的一雙半月墨玉眼,不由得瀰漫了些許的霧氣,“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這麼重的傷不疼嗎?”
“這不是想在你面前維持一下形象嗎,其實……挺疼的,再說了,總流血也不是回事兒,要是糖糖能給我包紮一下就好了……”歐陽歡的臉色明顯變得蒼白了幾分,醇酒般的聲音卻是誘惑依舊。
這隻妖孽都這副樣子了,白玉糖自然是不會拒絕,立馬就將揹包中的急救箱取了出來。
簡單的消毒之後,塗抹上上好的金瘡藥,便拿出了繃帶,想要給歐陽歡包紮傷口。
因爲這隻妖孽正好傷在肩膀和後背上,白玉糖若想給他包紮,兩個人必須身體緊靠,宛如擁抱一般。
如此之近的距離,歐陽歡只感到一個纖細柔軟的嬌軀貼在自己的身前,一股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縈繞在他的鼻間,那烏黑如墨的髮絲好似綢緞般拂過他的臉頰,醉人的觸感,直讓他整個人有了一種飄飄然的感覺,一時間,劇烈的疼痛,竟是陡然間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他甚至感受到一股沸騰的熱血,直衝小腹,立時有些口乾舌燥。
“你怎麼了,動來動去的,是不是我包紮的緊了,要不要鬆一點?”白玉糖疑惑的問到。
“咳咳……沒事兒嗎,挺好,挺好,那什麼……我就是有點口渴了……”歐陽歡這隻妖孽臉上浮起了些許不正常的潮紅,乾咳的說道。
“渴了?”白玉糖聞言,立刻從包裡拿出了一瓶礦泉水,擰開了蓋,送到歐陽歡的脣邊。
歐陽歡頓時萬份滿足,“這傷受的值了,我剛剛還羨慕那根兒木頭呢,現在,我也這算是心願得償了。”
白玉糖聽了這話,包紮的雙手不由的微微一頓,沉靜的雙眸泛出了一抹柔和,“謝謝你剛剛的……奮不顧身。”
“呵呵,是不是很感動啊,是不是想要以身相許呢?”歐陽歡趁機伸手把玩着白玉糖烏黑長直的秀髮,笑得曖昧生情。
“咳咳……你想多了。”白玉糖無語的乾咳,沉靜柔然的臉上似乎少了幾分往日的理直氣壯。
“真的是我想多了嘛?也許吧,不過……”歐陽歡似乎不經意的將自己火紅色的秀髮和白玉糖的墨發,纏繞在一起,玩兒的不亦樂乎,宛若耳語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執着。
“我堅信總會有那麼一天的……”
這時,涅梵晨,夏雲朗和鐵木已經結束了戰鬥。
他們雖然是剛剛趕過來,但是,卻將白玉糖和歐陽歡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歐陽,謝謝你救了玉兒,既然受傷了,就少說兩句,恢復體力,纔是最要緊的。”夏雲朗優雅的笑了笑,說出來的話似是感謝,似是關心,似是挑釁,透着一股複雜的意味。
歐陽歡聞言,鳳目中流露出了一絲鋒芒,笑的妖嬈燦爛,“放心,有糖糖照顧我,我的體力會很快恢復的。”
瞧着歐陽歡如此炫耀的模樣,別說夏雲朗,就是涅梵晨和鐵木,瞧着他的眼神兒都有些不善。
“哎呦,這傷口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爲後犯勁兒?現在真是疼得不得了,可能剛剛失血過多了,我這頭似乎也有點暈,糖糖,肩膀借我靠一下……”
在涅梵晨三人冒火的視線之下,歐陽歡直接靠在了白玉糖的香肩之上,一張妖嬈的俊顏全是蒼白,硃紅色的脣瓣,似乎也失了血色,那樣子真是要多虛弱,就有多虛弱,惹人心憐。
白玉糖不由得微微緊張,趕忙伸出玉手,摸了摸歐陽歡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傷口真的很疼嗎?”
歐陽歡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一雙鳳目盪漾的水光,很是引人犯罪。
白玉糖的確被小小的煞了一下,心中的愧疚也被無限放大起來,歐陽歡畢竟是爲了救自己才搞成這個樣子的,這讓她多少有些不安。
只是,在她沒有看到的地方,歐陽歡望向夏雲朗三人的眼神,卻是相當的得瑟!
見此,鐵木的一雙肉掌直接攥的咯咯作響。
夏雲朗眼中的複雜也消失不見,因爲這廝欠抽的舉動,而變得極爲危險。
涅梵晨看似聖潔如仙,沒什麼表情,但是那藏在腕上的佛珠,分明被捏碎了一顆!
對於這一切,白玉糖並不知曉,她現在內心中極爲矛盾。
她在猶疑,是不是應該用神秘能量給歐陽歡治療一下。
“糖糖,我疼……”歐陽歡使勁兒的往白玉糖的鎖骨處蹭了蹭,鼻子陶醉的吸了吸。
儘管歐陽歡對自己的傷勢並不在意,但是,他的傷確實很重,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已然是滲出了鮮血!
察覺到這一點,白玉糖不再猶豫,她趁着給歐陽歡再次處理傷口的機會,直接將丹田處的神秘能量,沿着她的玉手,小心翼翼的,傳到了歐陽歡的左肩傷處。
歐陽歡正沉醉在白玉糖周身的幽香之中,疼痛到近乎麻痹的左肩膀,卻是陡然間變得清涼舒爽,疼痛也在慢慢消失。
這種奇妙的變化,讓他的眼底深處,陡然劃過一抹驚疑不定的異彩,一閃而逝。
白玉糖爲了不引起歐陽歡的懷疑,再次處理好傷口,才神色如常的問道,“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
“那什麼……還是有點疼,最重要的是,我的頭很暈……”歐陽歡借勢再次靠在白玉糖的肩膀處,這次更是變本加厲的伸出雙手,環住了白玉糖纖細的腰身。
這一幕讓鐵木腳下的土地,直接碎裂成了蛛網狀。
夏雲朗面上的優雅不在,很是有些嗜血的味道。
涅梵晨清冷的麪皮兒抽了抽,手腕上的佛珠,已然被全部捏碎!
此時,白玉糖沉靜的眸子也是露出了一絲疑惑:按照以往的經驗,剛剛她傳過去的神秘能量,應該足以讓歐陽歡的傷勢恢復大半。
再說了,這廝一開始不是承受能力挺強的嗎,最開始沒包紮的時候,生龍活虎,一包紮,反而軟了,這是什麼道理?
白玉糖終於擦覺到了一絲不對,就在這時,她清楚的感到,歐陽歡的兩隻爪子,在她不贏一握的纖腰上摸來摸去,摸來摸去。
白玉糖登時黑線:感情這廝就是爲了吃她豆腐才裝柔弱,無恥的賣萌,恐怕剛剛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假的!
思及此,她直接的掙脫開歐陽歡的懷抱,猛然站起身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歐陽歡差點摔趴在地上。
“糖糖,你怎麼了,咋突然站起來了,我的傷口差點裂開!”歐陽歡很是委屈的控訴道,蝴蝶般的睫毛妖妖嬈嬈的扇來扇去,似乎扇出了十里桃花。
白玉糖聞言,直接蹲下身子,沉靜的雙眸閃爍着深不見底的幽光,笑的柔婉,“你再裝下去,信不信我讓你傷口真的裂開。”
“呃……咳咳……”歐陽歡被揭穿之後,不由得輕咳兩聲,臉上卻是沒有一絲尷尬,反而妖嬈的笑道,“糖糖你說什麼呢,我可不是裝的,剛剛確實疼得厲害,不過,現在貌似……好了不少,應該可以繼續趕路,沒問題的。”
白玉糖對於這廝的厚臉皮已經習以爲常,直接無視。
對於歐陽歡死皮賴臉的解釋,充耳不聞。
見到這一幕,涅梵晨三人終於舒坦了。
夏雲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優雅一笑,幸災樂禍的感嘆道,“賣萌需謹慎,做人要誠實啊!”
涅梵晨則是抖了抖袖子中的佛珠粉末,清冷如佛,說出來的話字字珠璣,“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鐵木相當乾脆,就倆字,“活該!”
經過了這一番吵吵鬧鬧之後,白玉糖五人終於再次上路,走進了懸崖邊上的那個黑漆漆的洞口。
這條路似乎沒有盡頭,又長又暗。
白玉糖等人在通道中,發現了十個木質的拱門,據他們推測,這十張拱門,很可能是剛剛那些魯班機關豹棲身的地方。
他們五人幾乎走了大概兩個鐘頭的時間,纔算是走出了這片沒有盡頭的黑暗。
走出巖洞之後,出現在五人眼前的是一座巨大的石門。
在石門的右方,有一個方形的木質格子鎖,鎖洞的形狀與他們魯班機關盒化成的墨斗鑰匙一般無二。
“看來這整座古墓的大門鑰匙,跟打開這座石門的鑰匙是同一把,也就是說,這座石門之後,應該就是真正的魯班寶藏了。”涅梵晨的清冷的眸光微微波動,冷靜的分析道。
白玉糖聞言,從揹包中拿出了一方墨斗,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慶幸,“導師的經驗的確非常人可比,要不是他叮囑咱們帶上墨斗鑰匙,這一趟恐怕就會無功而返,功敗垂成了!”
“那還猶豫什麼,糖糖,動手吧。”歐陽歡催促道。
白玉糖不置可否,她深吸了一口氣,仔細的將墨斗鑰匙嵌入了格子鎖中。
在衆人的注視下,只聽‘咔’的一聲,宛如開鎖的聲音。
整個石門似乎出現了一絲顫動,緊接着便是轟隆隆的朝着一邊平移而去。
大門……開了!
出現在衆人眼前的同樣是一座大殿,但是,這座大殿要比前面遇到的那三座,要會恢弘的多,雄偉的多。
整個大殿的地面上鋪着和梅花樁一樣材質的軟木,踩上去好像是踏在了最名貴的波西米亞絨毯之下,舒服的讓人想要呻【河蟹】吟。
大殿四周的石壁上,則是栩栩如生的雕刻着很多圖案。
白玉糖定睛一看,才發現這些圖案雕刻的竟然全都是木匠做活的場景,有據木材的,有丈量的,有釘釘子的,有推刨子的,有用墨斗劃線的,有用鑿子打眼兒的……
除了這些圖案之外,甚至還有一些實物的具體做法,其中就包括了機關鳥和魯班機關人!
不說別的,單單是這些牆壁上的雕刻,已經是一筆震撼世人的曠世寶藏!
在大殿正中央,擺放着一架木鳶。
這架木鳶比之一般的略大,橫樑上大概可以並排乘坐兩人,最讓人震撼的是這架木鳶的雕刻設計。
雞頭,燕頷,蛇頸,龜背,魚尾,雙翼上雕刻着繁複的雷紋,這等傲然的姿態,分明是上古傳說的神獸——鳳凰!
“據《述異記》記載,魯班早年曾經雕刻過精巧絕倫的石頭鳳凰,沒想到他竟然會做出這樣一架鳳凰木鳶,實在是讓人震撼!”白玉糖沉靜的眸子中帶着些許感嘆。
夏雲朗略帶疑惑的問道,“木鳶指的應該就是可以帶人的風箏吧,這架木鳶難道真的能夠飛起來?”
“沒錯,相傳,魯班做的機關鳥可以三日而不落,同樣,他做的木鳶可翱翔百里。”白玉糖笑道。
歐陽歡聞言,妖嬈的勾了勾脣角,風情萬種的說道,“這木鳶聽起來似乎很有趣的樣子,糖糖,這座大殿如此廣闊,要不咱倆試試吧,看看能不能飛起來。”
夏雲朗完美無瑕的優雅一笑,流雲般的雙眸中泛起了幾絲冷光,“歐陽,你剛剛不是疼的死去活來嗎,怎麼,不怕傷口裂開嗎?我想這件事,還是我來會好一點。”
“姐姐是阿木的,應該跟阿木一起乘坐!”
這次,鐵木竟是也參與到了,夏雲朗和歐陽歡的針鋒相對當中。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的雙眸中少了幾分平日的憨傻,多了些隱隱流動的精芒。
就在夏雲朗,歐陽歡和鐵木呈三國鼎立之勢,電閃雷鳴的時候,涅梵晨卻是直接攬了白玉糖的纖腰,飛身到兩根橫樑之上,猛然向着身後連發數掌。
藉着凌厲的掌風,這架沉寂了兩千多年的木鳶,竟是再次騰空而起,翱翔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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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章字數雖然不算多,但真滴費了很多腦細胞啊,改了三遍的說!
PS:歡歡現在基本上每天都要到凌晨,才能把文發上去,真是太對不起親們了!跪求原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