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五十幾歲,滿臉鬍鬚,冷丁一看,還真像個山妖的座山妖提着藥箱趕過來,把了脈,看了舌苔,翻了眼瞼,又摸了體溫之後,居然給出了這樣的診斷:“他這是中了毒了……”
“中什麼毒了,怎麼會中毒呢?”馮二雷馬上這樣問道。
“看病狀,不是鐵骨草就是斷腸草,反正不會平白無故出現這樣的狀況。”之所以肯定了中毒,但是中的哪種毒,還不確定。
“那還有救嗎?”馮二雷不關心中的是什麼毒,而是關心還有沒有救。
“我馬上給他扎幾針,或許能緩解病情,但據我的經驗,給他下毒的人並不想他立即就死,而是服用後,三五天才發作,但由於他身體虛弱,毒性在他體內也就發揮得比較早,也比較充分,要是換了正常的健康人,肯定會在三五天後纔會變成這樣的……”座山妖邊說,邊打開藥箱,從裡邊拿出了針包,麻利地展開。
“到底是誰給他下的毒呢?難道是鬼子?跟我們玩陰的?人是交還給我們了,可卻下了毒,讓他三五天後發病死亡——這也太陰毒了吧……”座山虎嘴上這麼說,心裡還在嘀咕,剛纔還罵二當家的不該跟鬼子玩陰的,打黑槍呢,可是馬上就給他來了個燒雞大窩脖,居然在何大勇的身上,發現了比二當家的更陰毒的損招!
“應該不是鬼子下的吧……”座山妖居然能爲鬼子開脫。
“那會是誰呀……”馮二雷和在場的人都很吃驚。
“不用着急,等我這幾針下去,他醒了,一問便知。”座山妖邊說邊在何大勇的身上施針,還真神奇,不但將何大勇的痙攣抽搐止住了,很快,還讓他甦醒過來。
“大哥,還認識我吧,我是馮二雷呀……”馮二雷趕緊湊上前去。
“當然認識——我剛纔是咋的了?”何大勇漸漸緩了過來。
“你可把我們都嚇壞了,以爲你真的不行了呢,你這是咋的了,是誰給你下的毒啊,你有記憶嗎?”馮二雷趕緊挑關鍵的問。
“下毒?沒誰給我下毒啊,除了那個王二狗往死裡整我,想讓我承認是抗聯——可是森田少佐很明顯是不想讓我死,也不想讓我出什麼意外,從而影響從你們手裡交換他妹妹呀,所以,保護我還來不及,哪能給我下毒呢?”何大勇卻一口否認鬼子和僞滿軍給他下了什麼毒,而且還說明了其中的道理。
“那你身上的毒是哪裡來的呢?好好想想,這期間,你吃了什麼,喝了什麼沒?”馮二雷有些着急了。
“沒吃什麼呀,不過,倒是喝了一些東西……”
“喝的什麼呀?”
“就是來這裡交換人質的路上,半路休息的時候,王二狗拿着一個鬼子用的那種鋁水壺,說森田少佐讓他來給我喝水,我當時十分謹慎,生怕他給我喝什麼有毒的東西,但我實在太渴了……”何大勇馬上想起了這樣的細節。
“你就喝了?”馮二雷和在場的人都這樣問或者等待何大勇的回答。
“沒直接喝呀,我表示懷疑,就對王二狗說,你不會給我喝毒水吧——王二狗馬上就擰開蓋子,自己咕咚咕咚喝了半水壺下去,然後,把水壺往我的擔架旁一方,丟了一句——你愛喝不喝,轉身就走了。我一看,若是有毒的水,他自己能那麼大口大口地喝嗎?就拿起水壺,先喝了一小口,覺得也沒啥外味兒,就一口氣,把剩下的半壺也給喝下去了……”何大勇說出了這麼一個細節經歷。
“這就對了,肯定是王二狗這小子在水裡下毒了……”座山妖馬上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怎麼會呢,下了毒,他自己咋也喝了呢?難道他是假喝?”何大勇馬上提出了這樣的疑問。
“不是假喝是真喝……”座山妖十分肯定地說道。
“難道他要害死我,連他自己的狗命都不要了?”何大勇卻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那倒不是,那是在迷惑你,我現在可以準確地診斷,你喝的就是斷腸草,因爲經過提煉炮製的斷腸草,可以做到無臭無味,溶於水中,很難被察覺,王二狗就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斗膽往水裡下毒的……”座山妖給出了這樣詳細的解釋。
“那他自己爲啥大口大口地喝呢?”何大勇還是不明白。
“爲了迷惑你呀——這是他們家害人的一貫伎倆……”五當家的座山妖居然給出了這樣的解答。
“啥伎倆啊?”在場的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
“就是可以跟被害者一同喝下毒藥,因爲事先事後,他們都可以喝下王家大藥房配製的獨門解藥,這樣的話,迷惑了當事人,他家的人卻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座山妖終於揭開了謎底。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還真是上了當,中了毒啊!”何大勇這才恍然大悟。
“這可咋辦呀,您是個神醫,趕緊想辦法救活我大舅哥吧,不然的話,我回去咋跟我媳婦兒,他妹妹交代呀!”馮二雷趕緊請求座山妖,想法子救何大勇。
“這個我可無力迴天,別說是我,就是真的神仙來了也不好使,除非……”座山妖卻馬上說明了自己並非萬能,可以確診何大勇中了什麼毒,但卻不承諾自己能治好。
“除非什麼呀?”馮二雷趕緊追問道。
“除非你們找到王家大藥房配製的獨門解藥,不然的話,三五天之後,肯定肝腸寸斷,痛不欲生地折騰之後,人就沒了……”座山妖直接說出了後果。
“獨門解藥?”馮二雷立馬絞盡腦汁,轉動眼珠,心想着如何才能弄到王二狗家的獨門解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