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憲兵一起衝了上去,年輕人毫不客氣,直接將他們打翻一地。
圍觀的人一臉震驚。
憲兵是帝國的執法者,別說對於普通人,就算對於那些富翁來說,也是不能得罪的國家暴力機器。
他竟然敢打憲兵?
那位老闆也着實吃了一驚,情不自禁地後退。
最先被抽倒的憲兵這時緩過神來,從腰後拔出了手槍,對準年輕人的後心。
“小心背後!”那十急忙提醒。
年輕人猛地一閃,憲兵一槍打空。
槍聲一響,圍觀的人嚇得四散開來,都躲得遠遠的。
年輕人面色一沉,飛掠過去,一腳將那個憲兵踢飛出去。
“你敢打傷憲兵,你這是公然叛亂!”有憲兵趴在地上大叫。
“好,那你到大帝面前控告我吧。”年輕人冷笑。
說着,將一枚金屬證件丟向憲兵。
憲兵下意識地接住,仔細一看,立時嚇得面色蒼白,急忙忍痛站了起來,立正站好:“原來是少爺!失敬,失敬!”
其他憲兵在他連使眼色之下,掙扎着爬起,雖然痛苦萬分,但還是急忙立正站好。
那十吃了一驚:知道他來頭不小,沒想到這麼不小。
老闆和夥計們也都嚇得不輕。
“我們曉月堂從沒有授權這家店鋪經營我們的貨品。”年輕人指着那店鋪說,“他們營銷假貨,坑害顧客,還抹黑我們曉月堂。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我們這就將這該死的奸商緝拿歸案,由法庭嚴審,必給小少爺一個滿意的答覆!”憲兵緊張地說。
說完一揮手:“兄弟們,別愣着了!”
幾個憲兵立刻過去,不由分說將老闆銬了起來。
老闆目瞪口呆,隨後大叫:“我冤枉啊!幾位,你們平時可沒少拿我的好處,怎麼能……”
“蠢貨!”一個憲兵一拳打得老闆鼻血長流,“知道這是誰嗎?這就是曉月堂的老闆!你敢在他面前放肆,活膩了嗎?”
老闆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連鼻子的疼都忘了。
夥計們嚇得四散奔逃,轉眼都不見了蹤影。
年輕人不理這些人,轉身四望,向幾個躲到一旁去了的姑娘招手。姑娘們怯怯地走了過來,年輕人和藹一笑:“曉月堂的貨品,就算是大衆品牌系列,也向來是精益求精。我們基本不會和這種小店鋪合作,所以下次一定要去大的商鋪纔好。你們的過敏症狀我看過了,不算太嚴重,一個月左右就會恢復。但下次一定小心,不能貪圖便宜。要知道一分錢一分貨,曉月堂的貨品,不會是這樣的價格。這次還好,但有些黑心商人爲賺錢無所不用其極,他們的貨裡不知裡面摻了什麼,爲了一點小便宜卻毀了容,就得不償失了。”
“謝謝您!我們明白了。”幾個姑娘急忙道謝。
年輕人轉向憲兵,指着那老闆說:“一定要好好主罰,還要讓他好好賠償受害的顧客。”
“您放心!”憲兵急忙點頭。
年輕人轉過身,望向那十。
圍觀的人都嚇得逃到遠處,只有那十一個還站在那裡,極是顯眼。
“謝謝你方纔的提醒。”年輕人笑着走了過來,衝那十點頭。
“沒什麼。”那十說,“你用不着特意記着。因爲我發現就算我不提醒,他其實也傷不到你。”
“那可不一定。”年輕人笑。
那十看着年輕人那戴着白紗手套的手,說:“其實我先前就應該想到,這手套標誌着你改造人的身份。敢跟憲兵叫板,必是大人物;大人物的等級,必然不低。他們奈何不得你。”
“還是要謝謝你。”年輕人微笑點頭。“不如我請客,一起喝兩杯?”
“你也別想太多,我提醒你,只因爲我覺得你這人不錯而已。”那十說,“老實說,我對權貴子弟沒太大興趣。”
“我也只是想表達一下謝意而已。”年輕人說。
“不用。”那十笑笑。擺擺手走了。
年輕人望着他的背影,緩緩點頭,心想:市井之中也是藏龍臥虎啊。
但又嘆息:可惜,這個年紀了還沒有接受改造……終也只能在市井裡面打混了。
有車子緩緩駛來,司機探出頭,問:“少爺,事情已經辦完,該走了吧?”
“走吧。”年輕人點頭,上了車。
司機忍不住說:“少爺,其實這種小事,交給我來辦就好了,也不用親自上門……”
年輕人笑而不語,只是微微點頭,聽司機嘮叨。
那十穿過一整條街也沒找到姑娘們,自己隨便逛了逛,就回了旅館。
半夜的時候姑娘們纔回來,大包小包買了一堆東西,全讓黃明抱着,搞得黃明極是辛苦。那十本來都睡着了,又被生生拉起來,鑑賞她們的收穫。
“嗯,好。”
“嗯,不錯。”
“嗯,物有所值……”
他點頭應付着,突然想起什麼然後問肖婷:“對了,你知不知道曉月堂?”
肖婷的臉色微微一變:“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那十說,“隨便一問。”
他不知道的事,那九自然也不知道,好奇之下就追問肖婷。
幾個姑娘裡,只有肖婷算是見多識廣,被纏得無奈,只好說:“曉月堂是一個大商團,主要經營服裝、化裝品和一些奢侈品。它們的貨品以女用品居多,屬於高檔貨,是貴族們常用的大品牌。”
“你怎麼不早說?”那九埋怨她,“早知道我們逛街時也去買一點好了。”
“省點錢吧。”肖婷笑笑。
“咱們家的錢,現在多得花不完。”那九看了看黃明。
那十這才明白,敢情全是反叛軍付的賬。
“這怎麼行?”他皺眉。
“沒事。”黃明急忙說,“將軍交待了,讓您不用在意花銷——您一下給咱們添了五萬領民,這可是大功一件,花點小錢算什麼?”
那九雙眼放光:“真的?”
黃明隱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第二天一行人上了路,不到中午時經過一座大城,那九立刻吵着說要進城,那十問她要幹什麼,她說累了要休息。
“算了吧。”那十說,“是不是惦記着曉月堂呢?”
“哥你真瞭解我。”那九面無愧色地說。
“一直往前開。”那十對黃明下令。
“啥意思?”那九急了。
“我們反叛軍的錢不是錢嗎?”那十皺眉,“現在突然多了五萬領民要安置,哪裡都要花錢,你好意思跟這些無家可歸的人爭錢花?”
那九紅着臉說:“是雷鳴說的,又不是我主動要的……”
那十回頭白了她一眼。
黃明鬆了口氣,向前開去。
突然間,孤雲道人微微皺眉,對那十說:“徒弟,你用望氣術看看前邊。我怕我是沒休息好有些眼花。”
他這麼一說,那十立時警覺,急忙運起望氣術。
只見前邊兩三公里之外的地方,有一團團天地之氣繚亂升騰,應該是人爲影響的結果。
“是有變化。”那十說,“可能是有高手在施法搏鬥。”
“那去看看?”那九眼睛放光。
“出門在外,不要多惹是非吧。”孤雲道人勸。
“看看又怎麼了?”那九嘀咕,“我們就看看,不管閒事。”
“算了吧,那九小姐。”陳遠冷嘲熱諷,“道家人的就是這樣,什麼清靜,什麼無爲,說起來就是膽子小、怕事,遇到事就繞着走,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唄。”
“放肆!”孤雲道人大怒,“我道家的清靜無爲,哪裡是這個意思?你們這些魔法師,慣會曲解人意,歪曲污衊!”
“事實擺在眼前還不承認,你們道家就是虛僞!”
“你們魔法師就是會搬弄是非!”
“你們……”
“好了好了,到底去是不去?”那九發威,大吼一聲。
“去!”孤雲道人怒道,“倒要看看是什麼人在這裡生事!”
陳遠冷笑:“還是別去了,免得嚇壞老人家。”
那十感覺腦袋真疼。
話說這兩個人之前相處不是挺好的嗎?上次陳遠昏倒,還是師父給揹回來的呢,怎麼經過那一次之後,兩人之間就這麼不和諧了呢?
抽空得問問。
“那是去還是不去呀?”黃明低聲問那十。
“看看。”那十點頭。
車子一路向前,很快來到那裡。
黃明愕然停下了車。
前方,有一輛汽車衝到了路邊,撞在樹上,冒着煙。
車裡已經沒有人,車門敞開,破碎,顯然是被裡麪人踢開的。
更前方路上有一個大坑,裡面焦黑一片,不知是什麼力量造成的。
但那輛汽車撞大樹,顯然與這坑有直接的關係。
“你們等着,我去看看。”那十飛身下車,向那邊而去。
孤雲道人瞪了陳遠一眼,也下了車。陳遠二話不說,跟了上去。
那九緊隨其後,肖婷想拉她,沒拉住。
“回來,危險啊!”她在後焦急提醒。
那九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黃明想追上去,又一想,高手都去了那邊,不用擔心,自己得照看好車裡的幾個姑娘。
一時豪氣沖天,隱約覺得自己像是守着城堡保衛公主的騎士。
那十幾人在路旁的林中疾奔,不片刻,就來到了戰場附近。
從樹後望去,只見有六個人正在圍攻一個年輕人,年輕人的衣服破碎,身上傷痕累累。
不遠處有好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血泊中。
年輕人極是悍勇,行動之間身上傳來隱約的燒開水般的聲音,顯然是高階改造人。但他以一敵六,雖然強悍,卻也漸漸不支。
那六人知道他厲害,因此也不急着建功,只是遊鬥消耗他的力量,等他力盡之時,從容殺掉。
六人中有兩位魔法師,都使木系魔法,但等級不高,只是不時使用藤鎖術干擾年輕人而已。
年輕人臉上,血和汗混合在一起,模糊了眼,他伸手抹了一把,喘息着環顧四方。
那十這時看清了他的臉,微微一怔:看來我跟曉月堂有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