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也好,上將也好,五星上將也罷,都是早晚的事。”安德萊認真地說,“既然只是早與晚的區別,您又何必非要爭一個先後?”
“因爲我年輕嘛,浮躁。”那十認真地說。
安德萊被逗笑了。
“那到底是答應還是答應呢?”安德萊問。
“您這選項……”那十皺眉,認真地思考後說:“我選第二項吧。”
安德萊笑着起身,伸過手來。
那十也站了起來,鄭重與對方握手。
“聽聞您要代表我國魔法界,與羅北帝國魔法界較量?”鬆手後,安德萊問。
“是啊。”那十說,“羅曼會長不大有信心,所以把我找來了。”
“聯邦是公認的世界第一強國。”安德萊說,“道術也好,魔法也罷,可不能讓別人比下去——尤其是羅北帝國。”
“您這是讓我放開手腳的意思?”那十問。
安德萊笑而不答。
離開時,羅曼小心地相送,車子從魔法工會的側門離開。
“您不護送一下?”那十站在門口,問同樣站在門口的羅曼。
“哪裡需要我獻殷勤?”羅曼說,“總理的座駕就是一個行走的堡壘。再說,你以爲總理便裝出行,身邊就沒有守衛嗎?我跟你說,附近三條街……”
沒等說完,那十已經轉身向回走了。
羅曼悻悻地跟了上去。
“新總理真是好。”他喜滋滋地對那十說。“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魔法工會的崛起。”
“人想獲得多少好處,就得付出多少代價。”那十說。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羅曼說,“真正令人感到絕望的,是即使你想付出最大的代價,卻也沒有人願意給你你想要的好處。聯邦魔法界好不容易得到了這樣的機會,我會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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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將來我們要和哪一國開戰?”那十問。
“這種國家大事我哪裡知道。”羅曼說,“不過倒可以猜一猜。”
“那就猜一猜。”
“猜的話……我想這場戰爭會爲了石油而打——能源之戰。”
“什麼意思?”
“油價。”羅曼說,“聯邦的汽車保有量全世界第一,被有些國家稱爲汽車上的國度。汽車是個好東西,但沒有油就走不了路。如何能得到量多、質優又相對廉價的石油,是聯邦首腦必須考慮的問題。因爲只有如此,才能維持油價穩定,才能讓人民對政府滿意。”
“要去搶石油?”那十問。
“當然不是。”羅曼說,“盛產石油的幾個國家,彼此之間的關係一直不怎麼好,歷史上一直戰亂不斷。最近也是爲了石油的關係,莫蘭達製造爭端侵略鄰國塔斯其。我想總理應該是要出兵援助塔斯其吧。”
“不論如何,侵略都是一件不正確的事。”那十說。
“是啊,所以我們不必有心理負擔。”羅曼說,“我們扮演的是英雄、救主的角色。”
“也不過是爲了利益,別說得這麼高尚吧。”那十說。
羅曼翻了翻白眼:“這不是給你寬心嘛!”
“您別忘了我不是一般的年輕人。”那十說。
“可不是?”羅曼笑。
羅北帝國的魔法師隊伍,在第三日時如期而至。
迎接他們的,自然是瀚星聯邦魔法工會的那位叛徒杜魯格。在他的安排下,一行五十人的羅北帝國魔法師隊伍,入住約城最好的酒店,享受了貴賓般的待遇。
這一切,羅曼自然早得到了消息,但只假裝不知。
先前曾與那十說過的趁對方旅途勞頓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計劃,並沒有實施。也許老頭子一開始就只是開玩笑,也許是後來仔細想想,覺得這樣勝之不武,於是放棄。
總之,羅曼採取的是按兵不動的方式,一直等三天後對方休息夠了,主動找上門來,這才擺開陣勢,“歡迎”遠道而來的客人。
魔法工會中,氣氛凝重。一位位魔法師冷着臉立在院中,“迎接”羅北帝國的魔法師隊伍。
五十人的隊伍向前而來,人人都是一身黑袍,將身子遮擋得嚴嚴實實,罩帽蓋着大半張臉,就露出鼻子及以下的面孔,看不出相貌如何,甚至也看不出是男是女。
隊伍停了下來,中央,一位並未遮擋面容的老人手持法杖大步向前而來。杜魯格負手隨在他身邊,一同向前,望向前方的羅曼等人時,目光冰冷而帶着輕蔑之色。
當他看到羅曼身後人羣中的那十時,身子本能地顫了顫,目光中帶出了些許驚愕。
梅斯站在羅曼身後相陪,而袁露則站在羅曼身後人羣裡,站在那十一家人的旁邊。此時她用厭惡的目光看着杜魯格,指着杜魯格身邊的老人,輕聲對那十說:“這人就是羅北帝國魔法工會的會長,沙巴特,擅長暗系魔法。”
“暗系是什麼系?”那十忍不住問。
袁露愕然:“這幾天一直在講,你沒聽?”
那十笑笑:“我不是好學生。”
“就是黑暗的力量啊。”袁露皺眉說,“你什麼都沒仔細聽,一會兒怎麼和他們打呢?”
“隨便打唄。”那十說。
袁露滿臉的擔憂。
“我只知道他們一共有兩位魔導師,會長沙巴特和副會長呂尚。”她小聲說,“呂尚擅長的是難得一見的空間系魔法,而且爲人兇狠,出手不留情……”
那十一邊點頭一邊記在心裡。
“羅曼會長。”此時沙巴特走到近前,微笑着衝羅曼打起了招呼。
“沙巴特會長。”羅曼還以笑容。
兩人的笑容真誠,似乎發自內心。
他們並不握手,而是單手貼胸,相對躬身。擡起頭後,羅曼看也不看杜魯格,笑問:“沙巴特會長,這幾天休息得如何?”
“多虧了杜魯格先生費心接待、照顧,讓我們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沙巴特笑着說,“真是要多謝瀚星魔法工會。”
“哪裡哪裡。”羅曼笑着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裡面請吧。”
說着側身,擡了擡手。
沙巴特搖頭:“這次遠來瀚星聯邦,不爲遊山玩水,只爲向瀚星聯邦的魔法屆同仁學習——我們花的可是政府的資助,而政府的錢又來自於人民的納稅,可不敢辜負人民的重託,把時間浪費在別的事上。既然是爲交流而來,那麼不如立刻就開始吧。”
“我是怕同仁們還沒有休息好。”羅曼笑着說。
“無妨。”沙巴特表現得十分大度,“勝負不重要,重要的是學習交流。瀚星聯邦是第一強國,瀚星魔法工會的同仁,自然也是天下最了不得的魔法師,我們急着向你們請教呢!”
“這倒也不急。”羅曼擡手看了看錶,“再等上幾分鐘吧。”
“要等誰?”沙巴特好奇地問。
“媒體的朋友們。”羅曼笑着說,“他們聽說兩國魔法屆要進行如此友好的交流,都迫不及待地想來一睹爲快呢!”
“這不大好吧?”沙巴特說,“我們魔法師向來避諱媒體——超自然的力量,越少讓世人知曉越好,這不是約定俗成的事嗎?”
“不會讓他們攝影。”羅曼說,“不過是報紙的記者來親眼看一看,回去寫點點綴花邊的小文章而已。”
“羅曼會長不介意的話,我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沙巴特點頭,轉身走回隊伍中,帶着衆人來到大院一側,遙遙與羅曼等人相對。
事情的變化,超出了杜魯格的預期,他皺眉看着遠處的那十一家,心有擔憂。
“您看到人羣中的那個年輕人了嗎?”他說。
“哪個?”沙巴特問。
“就是身邊有好多漂亮姑娘,而且沒穿魔法師袍的那個。”
“哦。”沙巴特緩緩點頭,“氣質不錯的一個年輕人。那些姑娘也都是魔法師?”
這當然不是重點。
杜魯格眉頭深鎖:“這人叫那十,是一個相當厲害的魔法師,我曾經……曾經敗給過他。”
“哦?”沙巴特的眼睛亮了起來,轉頭看杜魯格:“您可是魔導師啊!”
“所以說,今天的事恐怕會有變數。”杜魯格低聲說,“不僅是他,他的家人好像也都是魔法師,而且還掌握了傳說中的神之魔法——鍊金術。”
沙巴特的眼皮一跳。
“您不會看錯吧?”
“怎麼可能?”杜魯格說,“我畢竟是魔導師。”
“難怪羅曼這老傢伙會把媒體記者請來。”沙巴特笑容冰冷,“原來他是有取勝的把握。”
“我們怎麼辦?”杜魯格有些緊張。
“不需要想太多吧。”
身後有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皮膚白皙勝過女子,深陷的眼窩中一雙眼閃着幽幽的光。
“呂尚,你怎麼看?”沙巴特問。
羅北帝國魔法工會的副會長不動聲色地說:“年輕人的問題在於浮躁與輕狂,缺乏穩重是他們最大的問題。也許他們確實掌握了傳說中的神之魔法,但又如何?鍊金術的強大在於魔法的性質,而不在於它的攻擊力。”
“她的攻擊力也不能輕視……”杜魯格說。
呂尚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羅北人並不缺乏謹慎,但我們不喜歡將謹小慎微的膽怯當成謹慎。”
“您這是什麼意思?”杜魯格有些不悅地問。
“字面的意思。”呂尚面無表情地說。
“謹慎是要謹慎的。”沙巴特說,“他會是一個未知的變數,但也不必特別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