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樓上下來,樓下早已經一片騷動,一個比一個還要亢奮,有很多人就此事已經開始大放厥詞,有人寫出來的很不錯,有人寫出來的則是一塌糊塗。
這些女子,今日已經紅遍了帝京的半邊天,與李師師不同。李師師跳舞不光光是肢體語言,還有面部的神色也是細緻入微,該笑的時候笑的開開心心,腳步輕靈,足見輕點,實在是好看的很。
但是這些女子呢,有一種金戈鐵馬的強悍,與梁紅玉的舞蹈一樣,柔中帶剛,但是剛猛也是點到爲止,這就好像是一股來自於異域的風一樣,已經席捲到了帝京,讓帝京人看了一個瞠目結舌。
梁紅玉覺得,這舞蹈還是不錯的。
韓世忠覺得,這舞蹈差遠了。
兩個人以前的意見總是可以不謀而合,現在的意見呢,背道而馳起來,從一樓號不容易出來,紅玉看着頭頂的青天白日頭,淡淡的笑着。
“喂,你等等我。”追了過去,韓世忠一言不發,只是往前走,好像還氣咻咻的樣子,馬路上冠蓋如飛一樣,他就站在那馬路邊,映襯着周邊婆娑的楊柳以及城中那上百年不變的蒼穹,看起來他的衣色好像更加潔白似的。
“好看。”她發謬論,看着韓世忠,韓世忠以爲惡作劇,本能的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摸了摸,沒有髒東西,而他自己呢,臉色也絕對談不上好看,那麼,究竟他是什麼意思呢?
是什麼東西讓梁紅玉這般的拍案叫絕,“什麼好看?”
“你啊,你比那些蠻菩薩好看的多了,你是鬥戰勝佛。”韓世忠這邊還沒有笑,那邊梁紅玉已經哈哈大笑去起來,韓世忠忍俊不禁,這才一笑,伸手攬住了梁紅玉。
“紅玉,你時常說很多話,很是奇怪。”
“我想什麼就說什麼,這就是我,你不會不知道的,你要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個不成啊,我這人過於剛正不阿,不會長袖善舞。”一邊說,一邊淡淡的笑着。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活的本真活的純粹。”
再往前走,梁紅玉忽而就發現不對勁,“不,不,這些女子不對勁啊。”
“有什麼不對勁的?”
“這些女子啊,我剛剛看過了,這些女子的腳上穿的靴子都是草原的蹂皮,這不是很奇怪,說明了一個道理,這些女子一個一個都是來自於草原,而草原的女子……現在這麼緊張,是不可能來的。”
梁紅玉想到這裡,忽而就福至心靈,嘆口氣。“這些美女畫皮可都是爲了進入帝京啊,不成,我要去阻攔,皇上的耳朵軟,要是這樣的女子可以吹一吹枕邊風,想當然爾,皇上一定會……會聽她們的話。”
“美人計?”雖然後知後覺,不過韓世忠還是拍一拍自己的額顱,“我幾乎忘記了讓人稍微留心一下來路不明的女子。”
“是啊。”兩個人不立即折返。
這纔是短短的一剎那,這潯陽樓中的女子已經一個一個都蕩然無存,梁紅玉一拳頭就砸在了掌櫃的面前的桌上,幾乎沒有將人家的桌子給打一個窟窿。
都說兵匪一家,這掌櫃的看到梁紅玉穿着官兵的衣服,也是怵頭,紅玉
問道:“剛剛那些菩薩蠻去了什麼地方?”
“你說那些西域的女子?”掌櫃的望着梁紅玉,指了指梁紅玉的手,梁紅玉立即將拳頭收回來,“誰告訴你她們是西域人,你也不打聽打聽就要這些女真人弄到了你的潯陽樓。”
“您這話說的,我一個做生意的,纔不管什麼女真,什麼西域呢!”剛剛說完,立即一個噗通腳下一軟,以及紀念館跌倒在了地上。
“啊,您的意思是說,女真人讓皇上給帶走了?”
“啊!您的意思是說,皇上帶走了這些菩薩蠻,走了多久了。”梁紅玉問一句,瞪視掌櫃的,掌櫃的嘆口氣,指了指門口,“快,快,將軍快馬一鞭,這些女真人是萬般不可以到帝京的,她們萬一爲非作歹,這不是小老二的錯。”
“嗖”的一聲,梁紅玉與韓世忠已經出門,看一看門口有馬兒,兩人一人接下來一匹馬,已經朝着帝京的方向去了。
“啊,當兵的搶我的馬兒,我和你沒完。”一個人一邊說,一邊追了過去,另一個人也是發現了自己的馬兒讓當兵的給明目張膽搶走了,一把就伸手,將櫃檯後那魂不附體的掌櫃的衣領握住了。
“你,你給當兵的說了什麼啊,當兵的牽走了我的馬。”這樣一說,這掌櫃的立即正色道:“什麼當兵的不當兵的,這帝京要是沒有兩個當兵的,十幾天以前,你我已經人頭落地了,給,這是銀子,重新買一匹就是了,多大點兒事情。”
一邊說,一邊將櫃檯中的一把銀子拿出來,沒頭沒臉的放在了櫃檯上。
“這是韓將軍與樑將軍,你們不要有眼不識泰山。”這一句話以後,這個剛剛還破口大罵的人,立即就破顏微笑,“掌櫃的,你說這兩個人是樑將軍與韓將軍?”
“是啊。”
“那麼,這銀子我不要了,他們是有急事而已,可以給他們幫上忙,我已經開心的很,還說什麼銀子什麼馬。”
梁紅玉騎着馬,馬鞭用力的抽打在馬背上,她是從來沒有在京中這樣子縱馬的,京中過了九嶷大道以後,就是清明上河圖的地理位置,眼看就看到了皇家的儀仗隊,很快這儀仗隊就到了含光門。
不好,紫氣含光,過了含光門以後,就是朱雀門,過了朱雀大道以後,就是紫華城!
紅玉與韓世忠交換了一個眼色以後,兩個人已經一左一右包抄了過去。這內侍監也是剛剛得到了通知,秦檜說這城中的潯陽樓中,有美女,讓你幹物色到帝京去,這內侍監臨危受命。
到了潯陽樓以後,哪裡知道,這些女子很是樂意到中宮去給皇上演奏,這樣一來,這內侍監立即將馬兒與車子載着這些菩薩去了,女子的動作很快,一會兒以後,已經上車上馬。
這內侍監知道梁紅玉不好惹,那張公公原本是御前數一數二的大公公,是個管事的,但是不知道怎麼搞的那樣快就讓韓世忠與梁紅玉給弄死了。
現在,他驀地看到這兩個催命鬼一樣的人在自己的車架後窮追不捨,早已經嚇壞了,本能的,這內侍監以爲,是這兩個傢伙要爲難他,他加快了速度,一會兒以後,已經進入了含光門。
韓世忠已經從城
樓上去了,一個縱越,人已經好似從天而降的石頭一樣,落在了這些人的必經之路上。
“韓將軍,您膽敢阻攔聖上的車架!”這內侍監用力的勒住了馬頭,一個踉蹌,人幾乎沒有從馬上落下來,馬兒距離韓世忠還有一米的位置,堪堪停住了。
這內侍監已經嚇壞了,要是剛剛不阻攔這來勢洶洶的馬兒,韓世忠豈非已經死無葬身之地,想到這裡,第一個害怕的不是韓世忠,倒是這個內侍監。
韓世忠呢,站在原地,目無神色,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好像冰雕雪塑一樣,“公公這是奉命行事對嗎?”
“是。”公公立即點頭,“將軍呢,將軍難不成也是奉命行事。”這樣一句話完畢,韓世忠則是微微一笑。“本將軍想要奉命行事都不成,有句話說得好,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將軍,咱家在執行公務。”
“將這些來歷不明的女子給送到帝京去,皇上的安全呢?”他一面說,一面望着眼前的內侍監,這內侍監一笑,“皇城裡面的侍衛那樣多,這幾個女子就是懷揣匕首也是不會將皇上怎麼樣的,此事就不勞煩將軍操心了。”
“駕……”這內侍監一邊說,一邊就要走。
“慢。”韓世忠伸手,看似輕描淡寫,不過好像手上具有一股神奇的魔力一樣,很快的已經將這個馬兒的脖頸給握住了,然後這馬兒就再也不能動了,內侍監虧笑不得的看着這個不速之客。
實在是不知道究竟韓世忠這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個什麼勁?
“讓我看看這些女子。”韓世忠的語氣比剛剛和緩了點兒,這內侍監轉動了一下骨碌碌的眼球,只能爲難的點點頭。“既然您要看一看,那麼,您看一看也無不可,不過看過了以後,勞煩將軍您高擡貴手,讓這些女子立即進宮,好嗎?”
“慢。”
梁紅玉也是到了,不講道理,二話不說,已經伸手將那珠簾給打開,圍坐在這個轎廂中的女子一個比一個還要震驚,遂瞪圓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大驚失色。
“你們是什麼人,女真人?”梁紅玉皺眉,問一句,這些女子並沒有說話,過了片時以後,一個聲音低微的回答,“回將軍,奴家是從西域來的。”
“好,西域,是好地方呢。”一邊說,一邊又道:“敦煌嗎?”
“是,將軍好見識。”梁紅玉點了點頭,這才釋然的一笑,回話的女子臉色也是變得和緩起來,大概這其餘的幾個女子是完完全全聽不懂漢話的。
“敦煌的莫高窟,最近寒梅應該都開放了對嗎?”這樣一問,這女子不疑心,也不設防,於是落入了梁紅玉的圈。
“敦煌的梅花剛剛着花。”好,好得很,梁紅玉至少可以肯定這些女子是絕對不會來自於西域的,西域是西域,敦煌是西方,這不是同一個概念。
從第一個問題梁紅玉已經試探出來,這些女孩子不是從西域來的,第二…梁紅玉問梅花的事情,敦煌是沒有梅花的,而這女子居然言之鑿鑿的說,梅花剛剛着花。
這也就罷了,現如今壓根就不是梅花開的時令,這些女子顯然是有問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