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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在黃埔江遠處大地地平線上漸漸露出,劃破了籠罩上海的夜色。
此時,租界馬路上的路燈還沒有熄滅,甚至就連那黃埔江上商船以及各國的軍艦這會還亮着桅燈。相比於過去租界冷清,現在的租界卻是越發的熱鬧起來——就在六天前,一羣廣東來的碼頭苦力組成的“小刀會”奪了上海縣,不過只是短短几個時辰,便打下了上海縣,在上海縣建起了“大明國”,而那小刀會的頭領劉麗川攻佔上海當天就去了租界,他向各國領事承諾:小刀會只針對清政府,不針對洋人,外面殺聲震天,租界安如泰山,決不讓一兵一卒進租界搗蛋。這個承諾使洋人暫時保持了中立,也讓租界成了戰爭中僅存的和平孤島。
在小刀會與清軍撕殺的當天,英租界裡就涌進了兩萬名國人。爲了求得棲身之處難民只得向洋房東租房住。房子供不應求,難民不惜千金,一時人如潮涌,房租陡漲,家有大屋的洋人都發了。頭腦精明的洋人趁機搭建簡易房,再高價租給華人,從中獲取高額利潤。不過,對於東洋洋行的劉逸軒來說,這似乎是件好事——其非但坐擁有二十餘畝好地,且那些地上還建有大片的簡易房。自然是獲利頗豐。
但這租房對於洋行而言卻只是副業。其於數月前開辦的“東亞銀行”纔是洋行真正的主業,儘管這東亞銀行現在不過只是勉強維持經營,但對於劉逸軒來說,他所需要僅只是維持好這個“生意”。
天將放明,妻子還在熟睡的時候,劉逸軒就悄悄的起身,走出臥室,來到書房之中,他先看了一下今日剛送來的英文報紙,報紙上似乎沒有什麼新聞,突然,角落裡的一個不起眼的新聞,讓他不由一愣。
“7月8日美國海軍准將佩裡率領艦隊強行駛入江戶灣的浦賀及神奈川,向日本幕府將軍提出開港要求……”
雖說只是一個並不起眼的小新聞,但是卻看得劉逸軒心臟砰砰亂跳,或許對於外人來說,這只是個不起眼的新聞,但他卻一直等着這一天,甚至這東亞銀行的創辦,就是爲了這一天!
“要開港了,要開港了!”
嘴裡這般唸叨着,劉逸軒整個人顯得極爲激動,他之所以會這般激動,全是因爲早在數月前——佩裡艦隊抵達上海的時候,身在武昌的朱宜鋒就曾於信中告訴他,美國人會向日本提出開港的要求,他的理由很簡單,美國的捕鯨船隊需要補給港口。這正是佩裡航行到上海的目的所在。也正是在那個時候,在他的要求下洋行纔出資10萬兩銀子成立了東亞銀行。
“現在辦銀行不是爲了吸納存款,而是爲了將來進入日本做生意,做白銀生意!”
做什麼樣的白銀生意?
自然是利用日本金銀匯價與上海的差距從事倒賣工作,那可是近三倍的暴利,銀行只是一塊敲門磚!
最初劉逸軒對於此事甚至還有些懷疑,在幾經打聽之後,還是從那有資格進入日本貿易的商人那裡確認了此事。
“日本開港、上海……”
看着今日才刊於報紙上的兩個月前新聞,這是因爲佩裡艦隊是在返回美國的路上“訪問”了日本,至於這個新聞甚至極有可能是從美國傳回的。
可想到數月前,此事就已經爲朱宜鋒所料,甚至還有上海的小刀會一事,也曾在其意料之中,想到其鬼神莫測的能力,劉逸軒的心神倒是隨之一亂,對其的敬畏又加重了幾分。
“也不知道對上海的這件事,他到底有何打算?”
想到已經寄出的信,劉逸軒暗自思量起來,作爲一個代理商人,他所需要的只是做好生意,但這並不意味着他不會去思考。
“難道大都督準備收降小刀會?”
在心下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劉逸軒隨之又是一陣緊張,這小刀會遠離武昌,縱是收降了又能如何?況且,其又怎麼可能歸順武昌,畢竟兩者中間還隔着個太平天國!
大都督總該不會當真準備收降這小刀會吧!
當劉逸軒這般想着的時候,遠在武昌的朱宜鋒卻還壓根就不知道小刀會業已起義之事,對於他來說,幾乎是剛一進入大堂,便得到了從大冶來的好消息。
“那弗雷森倒也算是有真本事,而且又捨得幹。這不過纔到大治幾天,便已經在胡家灣探得了煤礦,其初步估計,胡家灣煤埋於花荊山一帶,其有煤苗外露,初步估計蘊藏量爲二百萬噸。”
“三百萬噸,何爲噸?”
作爲督府參軍的張亮基打斷陳端的話。在督府之中,總有許多東西需要學,在這一點上,他倒是與駱秉章有所區別,現在那駱秉章雖說還未入府,卻是成日翻看從文山義熟中借得已經經譯成漢字的西洋書籍。
“噸是洋人的叫法。”
陳端連忙解釋道。
“一噸差不多接近爲二千斤,一萬噸爲二千萬斤,三百萬噸則是六十萬萬斤!”
聽着這個數字,張亮基更是驚訝的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
“怎麼這般多!”
多嗎?
對於這個時代的國人來說,恐怕三百萬噸確實是個大數字,但對於朱宜鋒來說,這三百萬噸的儲量,在後世甚至連小煤礦都算不上。
“而且煤質好,可以和同英國的上等煙煤相媲美,雖不是火輪船所需的上等無煙煤,但卻足以用於煉製焦炭,以供鍊鐵之用,而據習主事所言,其在大冶已經徵得數千斤鐵礦石。顯然當地確實如地誌所載,非但有外露礦苗,且儲量亦頗爲豐富,而經過初步化驗可知其礦質也很好,含鐵成分也很高,一千斤鐵礦石裡含鐵六百斤左右,可以煉出上等好鐵。”
這一次與先前不同,陳端在解釋的時候,特意將單位從噸換成了更容易理解的斤,不過他的這一變化落在張亮基的耳中,卻讓其的眉頭微挑,似有些不快。
“大冶應該是有好鐵。”
這麼快便確定了大冶一帶煤鐵的朱宜鋒自然頗爲高興,
“好幾部書,比如《太平寰宇記》《方輿紀要》都記載過大冶附近有鐵山。從三國吳王孫權起便在此地設爐鍊鐵,一直到明代都不斷地有人採礦鍊鐵。岳飛在此地鍛造了一批極鋒利的劍,被稱之爲大冶之劍。大冶之劍,是當時的寶劍。我看,在孫權之前肯定有人做過這種事。大冶之名從何而來?當然是源於此地曾有過大規模冶鐵之事嘛!”
這不過只是藉口,對於朱宜鋒來說,他之所以選擇大冶是因爲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漢陽鐵廠”,只不過在這個時空之中,漢陽鐵廠恐怕再也不會存在了,未來中國第一座現代化鐵廠將會設於大冶的江邊高地,而不是漢陽,至於漢陽……嗯,將來也許會建上一座兵工廠。
“大都督所言極是。大冶大冶,必與冶煉有關。若非大都督先前指點,臣等又豈會知道此事?。”
陳端連忙點頭恭維道。
“既然是現在煤礦和鐵礦都已經於大冶找到,以臣之見,當應立即徵地組織開採,畢竟現在督府每月用鐵豈止十萬斤,需煤又豈止百萬斤,雖說現在自外洋定購的鍊鐵設備尚未運抵,但以臣看來,可效法兵工廠制以洋式鐵爐鍊鐵!”
作爲工部都事的陳端,之所以會提議現在開採大冶的煤鐵礦,一方面固然是因爲督府需要大量的煤鐵,另一方面則也有其一番私心,在習之墨未任工部主事的情況下,現在工部主事便空出來,在這一情況下,工部中的數位都事也都有了晉升的空間,憑着主持鹽礦入大都督眼中的陳端自然希望能夠通過主持煤鐵礦開採獲得晉身。正因如此,他纔會抓住眼前機會!
人皆有私心,有時候私心與公心總會重疊在一起。
“再則,無論是築以洋式鍊鐵爐,亦或是以洋法鍊鐵,皆可培養技工,他日待到洋機運抵時,既無須爲築爐工員不足而憂,又沒有鍊鐵工員不足之擾,如此豈不有利於將來興辦鐵廠!”
陳端的話說的到是極有道理,張亮基則於一旁點頭贊同道。
“陳都事所言極是,大都督,以臣之見,既然此礦系由習都事勘得,且其又精通西洋鍊鐵之法,這工廠鐵爐亦由其所建,不妨便把鐵廠之事一併交予習都事……”
看似頗爲公道的個建議從張亮基的口中道出時,只使得陳端毛遂自薦之言生生憋回腹中,甚至暗自思量着自己到底如何得罪了他張亮基,居然讓其如此待自己。
“嗯,我看此議亦可!”
對於臣下之間的勾心鬥角,朱宜鋒倒是不覺得有異,實際上在一定程度上他倒也樂得如此,權術本身就在於平衡,若是臣下鐵板一塊,反倒會對他勾成威脅。
待議完了煤鐵礦之事後,朱宜鋒又拿出一份公函,看着衆人說道。
“這還有一件事,要大家來議上一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