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拉魯斯城舉起手中的武器,戰鬥進入拼殺階段。將士們的眼中沒有恐懼,驚慌,不安,傷痛,只有堅定,加突同歸於盡的堅定,守護信念的堅定。他們用自己身體各個部位進行戰鬥,只求將敵人擊倒。
“安哥拉魯斯城的兄弟們,殺啊!”風離舉起手中的劍,率先衝向査罕。風離身邊的兄弟,都是忠心而精銳的。正是這份忠心精銳,讓査罕狠心消滅他們。那些自己失去的痛,風離要統統加諸在査罕身上,讓他百般千般痛。
査罕身邊有諸多保護,但是擋不住憤怒的風離。風離一劍一劍揮動,人一個個倒下。這個時候風離不再管自己是否受傷,她在乎的是自己能否殺死査罕,若是査罕死去,自己的兄弟便不會再有人倒下。
風離不擔心自己,有人會爲她擔心,不止一個,文穆,還有秦興和。秦興和和文穆一道,在風離身後爲她抵擋加突的進攻,三人成品字形向査罕攻去。
秦興和是憤怒了,但是秦興和本人性格極其堅毅,同時也淡然。憤怒後的他就像風起浪涌後的大江大河,看不出任何跡象。秦興和明白,戰爭就是如此殘酷,在戰場上誰也不能保證戰鬥結束時和自己一起上戰場的兄弟還在自己身邊。戰爭的殘酷,生死無常,秦興和淡然接受。而風離明白戰爭的殘酷,明白生命的脆弱,但是她不願這樣的狀況持續,她要結束這樣的狀況。風離知道自己的傷痛就是千千萬萬安哥拉魯斯城士兵。數以萬計的邊關民衆的傷痛,他不會讓這樣的傷痛一直折磨大家。所有,風離是元帥。秦興和是將軍。
秦興和和風離相同點是會保護好還在自己身邊的人,他們會盡力抓住眼前的人。只是因爲戰場的特殊性,這種事情他們掌控不了。
査罕看着風離一步步靠近,眼中光芒炙熱,其中的怒火可以把自己燃燒。査罕覺得自己是不是把風離惹毛了,風離渾身的怒火籠罩着自己,査罕沒有來的打了個冷顫。看着風離的眼神。査罕感覺到了死亡威脅。這種感覺如此強烈,由心裡深處發出的冷意讓査罕亂了心神。査罕多少次有過這種死亡的威脅,都被他努力小心的避過了。
査罕再次望向風離。那份威脅確認無誤,査罕覺定撤軍。按照這種架勢,風離似乎決定就算戰場失敗也要將自己殺死。査罕不願意死去,不只是自私。他知道。要是自己死了,加突沒有可以遠征的統帥了,沒有整合力和凝聚力的加突不是安哥拉魯斯城的對手。巴圖力還行,只是上次的戰鬥看出來他的狠厲和韌性還不足,還不足以託付。査罕看向風離,我加突沒有接班人,你風離就有了嗎?同樣沒有!
風離沒有心思考慮査罕在想什麼,她在盡力靠近査罕。看着漸漸近了的査罕。風離深吸一口氣,看着査罕四周。思考着該怎樣才能殺死査罕。這個時候,査罕將自己的劍舉了起來。
風離頓了頓,文穆和秦興和見狀也止住了腳步。
“風離,今日你安哥拉魯斯城可是死傷無數,你可得好好理理,我們來日防長,明日再戰。”査罕說完大笑,不等風離的迴應,揮軍撤退。
風離看着査罕張狂的離去,沒有說話。
“首領,我們現在士氣正盛,林吉行也正在帶兵過來,完全可以殺過去啊!”秦興和望了望戰場上卯着一股勁的安哥拉魯斯城士兵,不解的風離說。首領這樣做不是浪費了大好時機,他們完全可以追殺過去?
“我們士氣是很好,但是不要忘了,我們士兵人數不到加突的三分之一,加突兵從來都是勇士,若是我們和他們搏命,傷亡是一比一,甚至是二比一。這樣下來,我們安哥拉魯斯城那裡還有人來戰鬥,沒有人我們怎麼守城?”風離非常冷靜的對秦興和分析。
“首領說得極是。”秦興和汗顏,自己的想法真的是沒有考慮一點後果。
“秦興和,將弓拿來!”風離看着査罕的身影突然就有了想法。
“是。”秦興和將身旁死神暗劍兄弟身上的弓遞過來。這是吳正寧離開後秦興和的習慣,放一把弓在身邊,表示兄弟還和自己在一起。死神軍團的士兵都是近身戰,根本沒有練習弓箭,這弓箭在風離射殺客其車後成了風離的專屬。
風離瞄着査罕的背影,一箭射去,査罕胳膊受傷。再撘弓射箭,査罕肩膀受傷。閃電般快捷的兩箭後,加突兵才反應過來,匆忙間有人來到査罕身後,用他的身體阻擋阻擋着風離的箭。
風離冷笑,一箭過去,那人應聲倒下。査罕回過頭來看到的便是風離這樣的冷笑和對着自己直射而來的箭。風離的箭太快,眨眼間便到,査罕根本來不及躲避。冷汗頓時冒出來,査罕覺得自己的直覺太對了,只是這來得也太快了吧。躲無可避,査罕想着該讓自己那個位置受傷,對自己影響纔會最小。
査罕思考的時間,有護衛立刻來到他身後,再次倒下。這個時候,加突兵反應過來,一排排的箭對着風離急射過來。這樣的急射而至的準頭對於風離和文穆來說,簡直是兒戲。輕易阻擋了加突的反擊 ,風離的箭對準査罕另一隻胳膊,沒有絲毫意外,査罕中箭。兩隻手臂的疼痛和肩膀的傷讓査罕根本無法握住繮繩,差點從馬上跌落,好在他馬術精湛,一個機靈夾住馬腹,避免了跌落的危險。
査罕明白,要是還坐在馬上,自己就等着別人爲自己收屍吧。査罕咬牙用手肘一撐,下馬落地,隱在人羣中。這樣一來風離無法鎖定目標,射殺便無從說起。風離放下箭,看着査罕離開,轉身看着緩緩而來的林吉行,再看看倒在地上無法再對自己行禮的安哥拉魯斯城士兵。風離閉上眼睛,嚥下喉間的苦澀,靜靜的睜開眼睛。
“秦興和,你和羅三打掃戰場。”秦興和看着走過來的羅三點頭。
“林吉行,你去叫上聶蕭玉,我有事和你們說。”風離神色冰冷的對着林吉行說
“是!”林吉行沉聲應道,轉身去叫聶蕭玉。
“文穆,我們走!”風離說完就像城門口走去,文穆緊緊跟隨。
“風離,你剛剛爲什麼不射死査罕?”文穆可是清楚,風離既然能射到査罕的胳膊,那麼就可以射到査罕的心臟。風離沒有將査罕死,反而是將他的兩隻手廢了,雖然其中一隻早被文穆廢了,不過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是故意留下査罕的。在加突沒有人有査罕這樣的號召力,我怕我走之後,沒有査罕的震懾,加突不會將重心放在安哥拉魯斯城。四分五散的加突,更加不好對付。我將査罕兩隻手都廢了,只會讓他暴怒。一個人被廢了一隻手,還可以說服自己努力堅強。要是兩隻手在堅強後再次全都被廢,會讓人失去自信,變得暴怒脆弱。這樣一來査罕會牢牢盯住安哥拉魯斯城,想要報仇,想要殺死我,或者攻破安哥拉魯斯城,來證明自己。脆弱的心靈下,身邊人的觸怒會讓他們的信任出現裂縫。四分五裂的鐵塊都比緊緊握住的拳頭好對付,這樣的加突,聶蕭玉他們對付起來會容易很多。”風離輕輕說到。
風離故意不殺死査罕沒有,她要査罕嚐到自己的無能脆弱。她要査罕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爲力,他還要査罕看着自己的將士一個一個倒下。曾經嘗過的痛苦,風離會讓査罕一一品嚐!
“我們是要離開了嗎?”文穆聽出風離話裡的意思。
“是。明天我在城牆上亮相就走。”風離沒有否認。
“這麼急?”文穆覺得這也太快了。
“就是要在査罕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在加突過來取得勝利。將査罕綁死在安哥拉魯斯城,在他決定破釜沉舟的時候,殺死他。査罕太危險,我會告訴林吉行要他一定殺死査罕,安哥拉魯斯城不能放任自己這樣一個可以毀了整個城市和國家的人活着。”風離冷冷的說出厲害關係。
“而査罕受傷,還可以爲林吉行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讓新兵可以上戰場,我們在加突的時間也會更充裕。”風離很冷靜的說。
“我們這樣是不是走得太匆忙?”文穆聽風離安排很合理,真是無法想象,那麼短時間內,風離已經動了這麼多心思。
“安哥拉魯斯城的士兵太少,査罕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而加突的征程,前途難料!”風離搖頭。査罕可以不顧傷情指揮戰鬥,安哥拉魯斯城的新兵纔多久,不到一個月,怎麼抵擋加突如狼似虎的雄師!而從沒有到過加突的他們,幹着從未有過的事,前景一片渺茫啊!
“那我去和師兄說說,順便叫士兵們準備離開。”文穆覺得自己和風離還是分工的好。
“好。”風離同意文穆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