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相成爲道儀入室弟子之後,曹旦想方設法接近她,毛手毛腳,吃她豆腐。她看出曹旦不是好東西,惹不起,也躲不起,又不敢向道儀告狀,更不敢向道馨告狀,心裡頭害怕得要死,只能暗自哭泣。
曹旦發現妙相討厭他,不願和他接近,極其惱怒,軟的不行,索性霸王硬上弓,強暴了妙相,那一年,妙相只有十四歲。
妙相受辱後,向道儀哭訴,道儀不但不給她做主,還反誣她勾引曹旦,罵得她狗血噴頭。
妙相不堪受辱,想一死了之,卻放不下父母,入室弟子有年俸,對於大戶人家,這點年俸不值一提,但對於他家這樣的小門小戶,年俸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她父母身體一直不好,沒錢看病,拖得久了,狀況越來越遭。有了年俸,寄回家去,父母就可以請郎中瞧病,倘若她死了,年俸就沒了,爲了年俸,她忍辱負重,堅持着活了下來。
曹旦一次沒玩夠,還想再來。妙相死活不肯,劍橫於脖頸旁,要抹脖子自盡。曹旦不捨得她死,只好暫時罷手,卻仍不死心,讓道儀出面說和,叫妙相從了他。
道儀找來妙相,說她被曹旦破了身子,就是曹旦的女人,曹旦會對她負責,等她成年還俗之後,曹旦會娶她爲妻。
又說如果她不從,就趕她下山,逐出峨眉派。一番威逼利誘,妙相迫於無奈,只得委身於曹旦。
從那之後,曹旦對她想上就上,她也不反抗,有幾次鬧出人命來,嚇得她直哭,不知如何是好?曹旦找來打胎藥,才把問題解決了。
曹旦對女人不長情,時間長了就玩膩了,這幾年,曹旦已經不怎麼碰妙相了。
如今妙相早已成年,曹旦卻沒有話付前言,讓她還俗,娶她爲妻。妙相也不強求,她恨透了曹旦,根本不願意嫁給他。
曹旦得知鄭威喜歡上他的女人,想把他的女人搞到手,不但不生氣,爲了巴結鄭威,把胸膛拍得“啪啪”響,承諾有辦法幫鄭威搞到妙相。
他知道妙相與妙健、妙音不同,妙相是個本分的女子,並不淫蕩,讓她陪鄭威睡覺,她寧肯去死,也絕不會答應。
曹旦知道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點了妙相的穴道,送到鄭威房中,讓鄭威得償所願。
妙相表面上是被曹旦害了,但歸根結底是被自己的好心害了。鄭威是一頭白眼狼,恩將仇報,她就不應該好心救下鄭威。
那個時代像妙相這樣的好心人可不少,有的見老太太摔在路上,挺可憐,過去扶一把,這一扶可壞了菜了,竟被老太太訛上,原本是騎馬的人家,後來連驢都騎不上了。
李天目曾和牟榮添聊過這種現象,李天目說:“現在的老人變得越來越壞。”牟榮添卻不這樣認爲,他說:“不是老人變壞了,是壞人變老了。”
事後,妙相不堪受辱,再一次想到了死,覺得活着沒意思,不如一死了之的好。都說好死不如賴活着,可妙相偏偏想不開。
十四歲那年,妙相也想尋死,放不下父母,才糟心的活下來。如今她父母早已過世,這人世間,已然了無牽掛了。
妙相來到崖邊,仰望蒼穹,彷彿在雲端看到了雙親,自語道:“爹、娘,女兒不想再遭罪了,女兒來和你們團聚。”說罷從百丈懸崖上,一躍而下。
懸崖下面是一條山路,牟榮添和李天目走在上面,李天目走路大多低着頭,只瞅腳下,不看其它。牟榮添則不然,走起路來,昂着頭,威風凜凜。
幾天前,牟榮添接到線報,得知鄭威來到峨眉山,這才和李天目來到此地。
正走着,牟榮添無意間發現前方懸崖上站着個尼姑,也沒在意,以爲她看風景呢,轉眼再一瞅,尼姑跳了下來。
牟榮添叫聲“不好”衝上前去,在妙相離地丈許高時,飛身而起,將其接住。
妙相早已嚇得人事不省,昏死過去。牟榮添將她平躺放在草地上,和李天目一起呼喚半晌,妙相方纔甦醒。
妙相睜開眼,坐起身,以爲自己死了,瞅着牟、李二人,問道:“二位就是黑白無常吧,小尼這就隨二位趕奔地府。”
牟榮添笑道:“小師太說笑了,我等並非黑白無常。”
妙相悽然道:“這麼說小尼沒死?”
李天目一指牟榮添道:“是他把你救了。”
妙相道:“施主不該救我。”
牟榮添道:“小師太,因何要尋死?”
妙相說不出口,搖頭道:“施主不要問了。”
牟榮添道:“小師太在何處出家,可是金頂光相庵?”
妙相道:“正是,小尼法號妙相,敢問二位施主尊姓大名?”
牟、李報出名姓。
妙相不知道牟榮添,卻對李天目的俠名早有耳聞,鼻子一酸,跪在李天目面前哭道:“原來施主就是李大俠,求大俠爲小尼討個公道。”
李天目趕忙相攙道:“不要行此大禮,小師太有何不平事,儘管道來,李某給你做主就是。”
三人坐在草地上,妙相哭着將曹旦如何強暴她、道儀如何偏袒曹旦,以及鄭威將她強暴之事一一道來,她可不知道鄭威的真名實姓,只知道他是曹旦的朋友。
牟榮添聽罷,氣炸連肝肺,銼碎口中牙,怒道:“真是豈有此理,氣煞我也。”
李天目平淡的說:“曹旦該死,道儀該死,你救得那個白眼狼更加該死。”
牟榮添懷疑那個白眼狼就是鄭威,從懷中掏出鄭威的畫像,展開給妙相看,問道:“小師太可見過此人?”
妙相道:“這廝就是那個殺千刀的白眼狼。”
牟榮添道:“他叫鄭威,是錦衣衛要緝拿的要犯。”
妙相道:“他就在庵中,大人快去將他擒獲,別讓這廝逃了。”
李天目道:“小師太,這個鳥尼姑庵,不要再回去了,你另尋它處安身吧。”說着從懷中掏出錢口袋,遞給妙相道:“這有幾兩銀子,送與你做盤纏用。”
牟榮添也掏出錢袋子遞過去,道:“把這也拿上吧。”
妙相感動的直哭,哽咽道:“你們都是大好人,這錢,小尼萬萬接不得。”說着起身,又道:“多謝二位恩公,願佛祖保佑你們,小尼這就離開峨眉山,回老家去。”
李天目抓過牟榮添手中的錢袋子,加上自己的錢袋子一起硬塞給妙相,讓她無論如何都要收下,妙相推了幾次,李天目不肯答應,妙相執拗不過,最終接受了這份好意,臨行時,將鄭威的住處道出。
房間裡,鄭威和曹旦坐在桌前吃喝,桌上羅列杯盤,有酒有肉。鄭威玩過妙相之後,心情特別愉悅,逃亡這段時間,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他對妙相意猶未盡,還想再來。曹旦答應回頭再把妙相送過來。
二人推杯換盞,有說有笑。門一開,牟、李二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曹旦不看便罷,這一看嚇得大驚失色,心想:“這兩個活祖宗怎麼找這兒來了?”慌忙將桌子掀向門口,隨後撞破窗櫺格子,逃出屋去。
鄭威剛想逃,李天目的刀掌就到了,一掌切在他後肩頭,將其打昏,扛在肩頭,向外就走。
要是依着李天目的性子,非把鄭威手腳四筋挑了不可。牟榮添太瞭解李天目了,怕他這麼幹,鄭威身份特殊,還沒定罪,若是成了殘廢,錦衣衛無法向皇上交代。
來之前,牟榮添有話在先,不能傷害鄭威,如果李天目不答應,就請他打道回府,李天目只得應允。
禪房中,一字峨眉女道儀,盤膝坐在蒲團上,背對着房門,微閉二目,手捻念珠,正在誦經。
門“咣噹”一聲響,很野蠻的被人推開,道儀心一激靈,都不用去看,就知道一定是曹旦來了,除了曹旦,沒人敢如此無禮。
道儀不滿的說:“旦兒,姑母和你說過多少回了,進屋之前要先敲門,你怎麼就是記不住呢?”
曹旦慌里慌張的說:“姑母,大事不好了。”
道儀睜開眼,轉過半邊身子,回頭看曹旦,見他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問道:“出什麼事了?”
曹旦道:“李天目和牟榮添來了,幸虧侄兒跑得快,否則姑母怕是見不到侄兒了。”
道儀豁然起身,連心眉倒豎呈U型,怒道:“他們在何處,快帶我去。”
姑侄倆來到客房,屋中空無一人,曹旦道:“鄭大少一定是被他倆抓走了。”
道儀說:“咱們追,不能讓他們跑了。”
姑侄倆出了金頂光相庵,向成都府方向追去。如果單是李天目,姑侄倆追也是白追,根本追不上,別看李天目還扛着個一百五十多斤的鄭威,姑侄倆照樣追不上。
有了牟榮添,情況就不同了。輕功是牟榮添的短板,忒次,好在他們有馬代步,錦衣衛的馬匹都是優種良馬,不說日行一千,夜走八百也差不太多。如果讓他們騎上馬,姑侄倆也別想追上。
可馬拴在山外,沒等他們出山,就被姑侄倆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