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月的時間,我的本事基本上已經全部教與你了,接下來的要靠你自己了!”黃昏時候,陸歸信與沈孤鴻站在小橋之上,望着四下綠意盎然的林子,二人都極爲平靜。
“前輩這麼說,那就是還留了一手?”沈孤鴻笑道。
陸歸信也輕笑一聲,道:“不錯,今日這最後一手我也打算教給你了!”
沈孤鴻聞言,卻是嘆息一聲:“看來前輩是厭煩我了,傲將我給趕走了!”
陸歸信哈哈一笑,道:“你在這裡白吃白住了八個月,怎麼?還賴上我了不成?”
沈孤鴻道:“白吃白住的誰不喜歡,若是能賴,那也是好的。”
陸歸信卻是笑道:“來吧,這最後一手,將是檢驗你箭法是否大成的關鍵。”
二人來到林子之中,陸歸信道:“這裡總共有三個罈子,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拋出,他們最高不過三丈,你要在第一個拋出的罈子落地之時,將三十個罈子都給射中。”
沈孤鴻道:“這就是一場速度的對決。”
“正是如此,你也知道,沒有誰會站在那裡不動,等着你用弓箭去射他們,你要做的就是在他們未有反應過來之前將他們射倒!”陸歸信道。
沈孤鴻點頭,當下只見得陸歸信雙手一擡,但見得那地上的三十個罈子一一向着天空總會飛去。
沈孤鴻要一瞬間將這三十個酒罈子都射中,用眼睛去看是根本做不到的。當下他四支箭矢已經搭在了弦上,咻咻的破空聲傳出,最先升到高處的四個罈子應聲而破、沈孤鴻已經掌握了多箭齊發而各自射中目標的奇妙箭術,當下他每一次都是四箭齊發,每一次都射落四個酒罈子。待得最後一個即將落地之時,沈孤鴻的最後一支箭矢也將其射破了。
“好小子,我本以爲你要許多次才能完成,沒想到一次就行,比起我當年勝過太多。”陸歸信說道。他願意教沈孤鴻箭法,先前是覺得沈孤鴻還不錯,後來的話,就完全是因爲沈孤鴻的天賦了。
“這樣說來,小子可以出師了?”沈孤鴻笑道。
陸歸信道:“出師倒是可以,不過箭法一途同武功一般,都是沒有止境的,我希望你以後不是要趕上我,而是要超過我!”
沈孤鴻深深一拜,道:“前輩的教誨,小子不敢忘,我想我也不會讓前輩失望的。”
陸歸信點頭,道:“今日咱們進山,打些獵物來爲你送行。”
這些日子以來,沈孤鴻雖然沒有拜陸歸信爲師,但是在他的心裡,已經完完全全的將陸歸信當作師父,當作親人,如今要離開,確實有太多不捨。只是他還有他的事要做,早晚都要離開的,是以即使不捨,但也無法。
“今日咱們以半個時辰爲限,比試一下,看誰打的獵物多!”陸歸信笑道。
沈孤鴻道:“自然是奉命行事了!”
出門打獵,沈孤鴻自然不會用靈寶弓和追風箭。陸歸信這屋裡別的不多,倒是弓箭不少,二人各自拿了二十支箭矢,沈孤鴻又將玄鐵盒子背上,便出了木屋。
“前輩,您在這裡住了這麼久,什麼地方有獵物您還不一清二楚?看來小子是沒有贏的可能了!”沈孤鴻笑道。
陸歸信道:“小子,與其整天動歪心思,還是注意一下四周!”陸歸信說話時,箭矢已經離弦,射下一隻飛過的斑鳩。
沈孤鴻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如今的箭法,與陸歸信相比,還算不得什麼,另外就是對四下環境物事的感知,自己也遠遠不如。
陸歸信將斑鳩撿起,笑道:“第一個了!”卻在這時,一隻飛鳥掠過林間,沈孤鴻與陸歸信同時搭弓拉箭,那飛鳥慘叫一聲,頓時落地,上面卻是插着兩支箭矢。
“好小子,咱們的箭雖然都射中了,但是你的箭卻是快了一些,這隻獵物是你的了!”陸歸信道。
沈孤鴻笑道:“看來前輩果然是信人,童叟無欺!”
“我怎麼沒早些發現,你竟然還有無賴的一面!”陸歸信怪眼連翻。
沈孤鴻哈哈一笑,當下箭矢再次射出,又射中一隻兔子。二人接下來各顯本領,二十支箭矢射完,都打了二十個獵物。只是離半個時辰還早着呢,但他們也沒有必要再繼續進行下去了,是以二人將獵物帶好,便向着木屋走回。
他們去的並不遠,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木屋已經映入眼簾,只是這時,二人的步子都停了下來。
“看來有客人來了!”沈孤鴻道。
陸歸信道:“你在我這裡白吃白住這麼久,今日就替我招呼一下客人吧!”
“好說!”沈孤鴻將獵物遞給陸歸信,便直接邁步向前走去。
沈孤鴻才走了不到兩百步,四下忽地傳來響動,但見得四面有二三十人一起而動,四張鐵絲大網向着他蓋來。沈孤鴻見狀,卻是向着空中騰去,卻在這時,上空又有一張網落下。沈孤鴻只是冷哼一聲,按動機括,抽出一支追風箭直接向着鐵絲大網划動,鏗鏘之聲傳出,那鐵絲大網被他劃出一道偌大的口子。
沈孤鴻雙腳踢在一棵大樹之上,雙腳一蹬,身子如離弦之箭一般激射而出,所過之處,那些拉着鐵絲大網的人均是被他的追風箭劃過脖子,眨眼之間,便有五六人死在他的手上。
“原來是你!”一道聲音自木屋中傳出,但見得一個身穿錦衣的中年男子自木屋中走出,他臉色極爲慘白,看上去就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厲鬼一般。
“是你!”沈孤鴻也略顯驚奇,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大漠之星的主人安德拉。只可惜他經營多年,卻是爲鬼面閻羅做了嫁衣,如今是孤家寡人一個。不過以他的性子,又如何會甘心?當下雁門山中有一股名叫天星寨的土匪極爲厲害,只是寨中有三位頭目,向來意見不同。安德拉出了沙漠,恰好碰上天星寨的人出山搶劫,是時他腦筋一轉,若是收了天星寨的人,大街過往商旅之客,倒也是一條賺錢收入的好路子。
安德拉武功極高,但天星寨的三位寨主也不弱。但是安德拉始終比他們還要厲害一點,是以他三人要安德拉做寨主也是有些信服的,畢竟誰的拳頭大,誰就是老大,黑道上向來都是信奉拳頭。安德拉見得衆人臣服,也是極爲得意。只是卻不知道這三人要他做寨主,卻是還有另外一個更大的陰謀。他們曾被楊家將收拾過幾次,只是都沒有傷筋動骨,倒是陸歸信在這關外專門打殺他們這些馬賊,如一座大山一般壓在這三個馬賊頭目的心上。
三人都是想,要是安德拉真能殺了陸歸信,便奉他爲寨主了。要是不能,死在陸歸信手上,那也是好的。安德拉乃是老奸巨猾之輩,怎會看不出三位頭目的心思?只是他也想做點事情來令人信服,於是便問三位寨主要了四十人,以及陸歸信的住處,便領着人來殺陸歸信了。
“人人都在傳你已經死了,可是你卻又活生生的站在這裡,看來那飛雲城的地宮還有不爲人知的秘密!”安德拉說着話,雙眼卻是亮如星辰,因爲那地宮中的財寶拿出來,他那還用得着領着一幫土匪打劫?
沈孤鴻不禁搖頭失笑:“狗改不了吃屎,此話果真不假,沒想到閣下這個時候還想着地宮中的寶藏。”
安德拉冷哼一聲,身影一閃,向着沈孤鴻撲來,道:“看看是你牙尖嘴利,還是我的拳頭硬!”
安德拉最自信的就是他的武功,當下他運足五成功力,右手握攏成拳,向着沈孤鴻砸來,在這時,他彷彿已經看到了沈孤鴻的腦袋被他的拳頭砸碎的樣子,臉上已經有興奮,得意之色。只是這時,一股疼痛自他的右手傳來,令得他的眼神頓時變了,臉色更是變了,由先前的興奮、得意,瞬間變爲驚駭、恐懼。原來在這時,沈孤鴻的右手也探出,將他的拳頭給握住。
沈孤鴻猛地一用力,咔嚓之聲傳出,安德拉的整條右臂已經垂下,但幸得他也不是普通人,當下忍者劇痛,左拳發揮,這一次用的是十足功力。沈孤鴻身子向後一仰,讓開他的左拳,而後雙腿連環踢出。
安德拉心中尚有恐懼,哪敢接沈孤鴻的招?只是身子橫移出去,躲開了沈孤鴻的攻擊。在這時,那些拉着網的人又向着沈孤鴻圍攻而來。
沈孤鴻身子於空中一個翻旋,四下游走,眨眼之間,那些鐵絲大網全被他的追風箭給破去,牽網的人也死去不少。
“攔住他!”安德拉一聲大吼,他本人卻是向着來的大路急速奔去。他帶來的這些人都是天星寨的人,平日裡做的就是刀口上舔血的生意,都是狡猾無比,此時哪會聽安德拉的話?只是將破網一甩,四下逃竄開去了。
只是片刻,安德拉已經奔出去三百多丈的距離,沈孤鴻此時已經取出了靈寶弓。若是在以前,就算是有靈寶弓,這麼遠的距離他根本就沒有任何把握。但這個時候,他清楚的把握到,就算是安德拉再走遠一百丈,他也有把握將他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