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上百人向着沈孤鴻圍上。沈孤鴻雙掌齊動,憑空擊出,將正面攻來的五六人給擊飛出去,而後一旋,身子凌空而起。那些從左右以及後面刺來的刀劍,頓時都刺在空處。沈孤鴻身子在空中盤旋,雙腿橫掃,瞬間又有十幾人倒下。他因爲心中憤怒,出手便不留情,一招一式,均是灌注內勁,那些被他打中的人,均是當場身亡,沒有一個是活着的。
盧勳見狀,不由大驚,當下他長刀出鞘,身子躍起,向着沈孤鴻後背砍來。沈孤鴻卻是不管不顧,雙掌齊動,拳腳齊動,又打到十幾人。
盧勳見沈孤鴻竟然不避開他的長刀,頓時大喜,心想就算是你的武功再高,我這一刀下去,足以取你小命。
待得盧勳的刀要砍中沈孤鴻的後背時,沈孤鴻只是將向左橫移幾步,盧勳的長刀便砍在了他揹着的玄鐵盒子上。這玄鐵若是用來鑄成刀劍,必是一等一的神兵利器。盧勳的長刀砍在上面,鏗鏘之聲傳出,長刀頓時斷作兩截。
沈孤鴻一個空翻,立在空中,與盧勳面對着面,當下他再提一口真氣,身子掠出,向着盧勳撲去。
盧勳大喝一聲,斷去的長刀再次揮出,刀芒劃過空中,向着沈孤鴻逼來。沈孤鴻只將雙掌一拍,掌勁吐出,迎上刀芒,但聽得砰砰之聲傳出。盧勳身子如殘葉一般掀飛出去,而沈孤鴻卻是急退的同時,雙臂齊動,拍出幾掌,又有幾人倒地身亡。
戰到此時,盧勳領來的人已經死去將近四十人,而他們卻是連沈孤鴻的一片衣角都還沒有沾到。盧勳腦海中忽然閃現適才沈孤鴻的話語,當下不由頭皮發麻。不過他橫行金州多年,若是就這般被嚇退,那絕對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還有八十多人,沈孤鴻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他不相信今日他殺不了沈孤鴻。
盧勳換了長刀,再次與衆人圍攻而上。沈孤鴻展開身法,遊走在衆人之間,拳掌腳齊出,所過之處,均是有人倒下。當下他又搶過一把長刀和長劍,刀劍齊出,殺得盧勳等人連連退開。
當此之際,衆人已經被沈孤鴻殺到膽寒,畏畏縮縮的,誰也不敢向前。沈孤鴻刀劍齊舉,指着衆人,他衣衫之上,竟是半點血色都沒有染上。
“殺啊,砍下他腦袋的人,賞金千兩!”盧勳大叫道,他知道這個時候,只有重賞,衆人才會拼命。
果然,這些人聽得殺了沈孤鴻有千兩黃金可領,雙眼頓時都紅了。他們不要命的撲上來,向着沈孤鴻胡亂砍殺。沈孤鴻先前生出殺機,已然斃了三四十人,但要他將這裡的人全部殺死,以他的性子,卻是無法做到的。是以怒氣消了之後,後來雖然有人中招,但都是不致命的。由於他心軟,盧府這些人卻是更加狠厲。刀刀砍出,均是不要命的打法,沈孤鴻一時間竟然被逼得連連敗退,
盧勳見狀,不由發出大笑,當下他臉色更加猙獰,到處都染有血跡,就像是地獄裡走出的魔鬼一般。
“哼,如此打法,送死而已!”一道冷哼的聲音傳來,四下裡溫度驟降,盧勳不由打了個寒顫,四下張望,大叫大喊:“誰?是誰?給我出來。”
沈孤鴻從這道聲音判斷,來人武功絕對不弱,當下他警惕提到極致,一邊抵禦進攻的人,一邊向着茶館退去。卻在這時,他的背脊不由生寒,一道寒光自茶館中刺出,目標正是他的背心,當此之際,他當真是處在了生死之間。
面臨生死危機,沈孤鴻不由發出一聲長嘯,渾身真氣流轉加速,步子邁開,硬生生的橫移出去五六丈距離,避開了後面刺來的長劍。在這時,只見得一綠衣女子自茶館中踏步而出,她的容貌極美,臉上還有嫵媚至極的笑容,那種笑容是令得任何男子見到都會失神的笑容。可是她手裡的劍,卻是如地獄裡伸出來勾魂的鎖鏈一般,令人不寒而慄。盧勳等人見狀,都微微失神。
那綠衣女子身子飄動,長劍一抖,幾朵劍花綻開,向着沈孤鴻籠罩而去。
沈孤鴻雖然已經練成神功,但是來人武功亦是不弱,加上他對自己的能力沒有完全的瞭解,當下若是他敢有半分大意,絕對立刻斃命。機括按動,追風箭抽出,“太白劍法”展開,與那綠衣女子鬥在一起。
“果然有些本事,難怪敢口出狂言!”綠衣女子美目中有震驚之色,當今武林之中,能避開她劍法的人不多,能在她的伏擊之下反擊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沈孤鴻追風箭舞動,將綠衣女子引向盧府衆人,那綻放開來劍芒四下涌動,不少人頓時中招,紛紛發出慘叫之聲。
綠衣女子面色不改,劍招展開,與沈孤鴻爭鬥的同時,更是直接刺到好幾個盧府的人,她冷哼一聲:“這個時候還有這種小心思,看我不將你手腳都給卸掉。”
綠衣女子說話時,劍法展開,如疾風驟雨一般。鬥到這個時候,沈孤鴻已經基本上判斷,此人不會是與盧府的人是一夥的,因爲她出招時,根本就沒有顧及盧府人的死活。
“姑娘是誰?”沈孤鴻追風箭擊出,每每與綠衣女子的長劍相擊,鏗鏘之聲不絕於耳,那些盧府的人都是些小羅羅,一點內功底子都沒有,如何經得住二人這灌注內力的勁風的狂擊?就算是盧勳,這個時候也驚得差點掉下巴了,他已經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因爲他知道,這等大戰,不是他這種人可以參與的。同時他也意識到,適才沈孤鴻要殺他極爲容易,他沒有急着殺機自己,或許正如他所說,是要自己看着盧府不能一手遮天。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沈孤鴻打算將盧府的惡人全部殺了,是以才故意留着他的性命。因爲沈孤鴻武功雖高,但要一下殺死這上百人也是不易,只能一個一個的殺掉,如此纔不會有漏網之魚。
不管是哪種情況,盧勳想起來都是一陣害怕。
沈孤鴻與綠衣大戰的同時,也在留意着盧勳的動向。綠衣女子長劍一挑,嘴角掀起一縷笑容,道:“適才我聽說你要留着他的小命,我偏要將他給殺死。”
綠衣女子一劍逼退沈孤鴻,玉足一點,身子飄退丈餘,將地上一把長刀踢出,那長刀發出咻咻的破空之聲,向着盧勳激射而去。盧勳這時已經回頭,正要發足狂奔,突地只覺心臟處傳來一陣疼痛,低頭一看,但見得一把刀劍自背心穿透而來,從他的心臟處而出。直到刀子將他的心臟給穿了,他纔有感覺,可見此人出刀之快,出刀之準。
“這······”盧勳從來都沒有想到,他今日會死在這裡,當下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低頭看着那不斷有鮮血滴落的刀尖,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姑娘果然夠狠!”對於盧勳這種人,沈孤鴻自然不會對他憐憫,只是留着盧勳是還有用的,當下被綠衣女子給殺了,心下怒氣橫生,內力運轉,追風箭的箭頭頓時泛起黃芒。恐怖的箭芒釋放,四下裡狂風陡起。
綠衣女子隔着沈孤鴻還有丈餘的距離,但也只覺得玉面生疼,當下露出驚色,長劍疾舞,與沈孤鴻戰在一起。
“哼,說我狠,你又差到哪裡?可不要忘記,這裡的人多半都是你殺的!”綠衣女子攻擊凌厲,口上比她的劍更勝。
沈孤鴻聞言,不由嘆息一聲,心道:“是啊,這些人雖然可惡,可是卻罪不至死,我這一動手,皆是招招斃命,說到狠,我纔是那個最狠的。唉,若是這些人的親人都找我報仇的話,那我又該怎麼去應付?”
沈孤鴻是個情感極爲豐富的人,極容易受到情緒的影響,當下因爲心中有愧,出招慢了些許。可是綠衣女子卻是招招狠辣,均是要命招數。高手過招,又如何容得人胡思亂想?沈孤鴻當下一不留神,險些中了綠衣女子一劍,饒是他避得極是,肩膀處的衣衫卻是已經被劃出一道口子。當下他不由暗暗一驚,若是他避得慢一些,這綠衣女子的劍恐怕將他的一條手臂都給卸下來了。
“哼!”沈孤鴻不由怒哼一聲,他知道眼前這綠衣女子雖然生得美,但是出招卻極爲狠辣,若是他再有半分大意,今日恐怕真的要小命不保。
追風箭刺出,黃芒爆閃,勁力一道道的盪開。綠衣女子開始露出驚色,因爲她能清晰的感覺到,沈孤鴻那箭矢中蘊含着的,是足以開山裂石的無上勁力,以她目前修爲,根本就抵擋不住。不過她既然敢來對付沈孤鴻,那她就有自己的憑藉。當下只見她將長劍橫削出去,迎上沈孤鴻的追風箭。
叮叮之聲不斷,卻是無法破開沈孤鴻的攻勢,只是這一切,綠衣女子似乎已經完全意料到。這一擊攻出,她整個人已經在十幾丈外的屋頂。
“沈孤鴻確實厲害,不過我三哥更厲害,給你提個醒,最好趁着活着的時候多吃一些好吃的,多穿一些好穿的,因爲你已經時日無多了。”聲音傳來,綠衣女子卻是早已遠去了。
沈孤鴻的身法,自然不會比這綠衣女子差,只是那女子的話語在他腦海中不斷轟響,是以慢了一步。此時他腦海裡全都是疑問:“這個綠衣女子是誰?她的三哥又是誰?他們爲何都要對付自己?”
沈孤鴻看來看四周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心下再次發寒,這裡的人確實大多數都是他殺的,不過那些人都有完整的屍體。被綠衣女子劍招掃中的,基本上都是斷胳膊少腿的,不少的是掉腦袋的。適才他注意力全在綠衣女子的身上,是以沒有去注意,此時一看,心裡都不由發出一陣寒意。
“好狠毒的女子,武功如此之高,生得如此之美,以她的本事,不可能是無名之輩,可是我是真的看不出她的來歷。”沈孤鴻苦笑搖頭。當下他邁開步子,急速離開了,因爲此地已經成了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