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鴻搖頭道:“他不在!”
蕭戰等人聞言,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的不解之色。
沈孤鴻道:“我說了至少有四個人,但如今看來,因該有五個人!”
“第五人是誰?”葉千華此時也露出驚色。
沈孤鴻轉過頭來,向着斷刀客殷勝秋看去,說道:“不知道在這天下,有誰能在隨意一招之內傷得了殷兄?既然他能一招傷得了你,爲何又不直接取你的性命?”
殷勝秋神色淡然,衆人難以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一點什麼,他這時卻是看向沈孤鴻,道:“沈兄是懷疑我?”
“不對,當所有的人都污衊你的時候,殷勝秋當時還幫你說話呢,你是不是弄錯了?”蕭蓉蓉忽然間有些轉不過彎來。
蕭野與殷勝秋也是好友,此時他也不敢相信殷勝秋會是閻羅殿的人。
沈孤鴻道:“其實剛纔我只有九成的把握,現在卻有十成了!”
“爲什麼?”這一次說話的卻是閒雲居的雲裳,她見沈孤鴻三言兩語便將金槍陳、歐陽錦榮這兩個殺人兇手給揪出來,當下對沈孤鴻也是佩服至極,不過在她的心中,閒雲公子花非語還是要厲害一些。
沈孤鴻道:“因爲他幫我說話!”
殷勝秋淡淡一笑,道:“難道幫你說話還錯了?看來我對沈兄要重新認識了!”
沈孤鴻道:“在那種情況下,能夠爲我說話的,確實都是我的朋友,唯獨你例外!”
“我實在聽不懂沈兄的意思!”殷勝秋神色依舊淡然。
蕭蓉蓉道:“我也被你給攪暈了!”
沈孤鴻嘆息道:“你我見過幾次面?”
殷勝秋道:“有些朋友一見面就是了,不過從今日起,或許我有新的看法了!”
沈孤鴻聞言只是一笑,繼續道:“我記得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蕭野請你殺我,那個時候我就特別奇怪,爲何明明你很想殺我,但卻又未盡全力。我也曾一度認爲,你我或許就是那種一見面就是朋友的人,可惜如今想起來並不是那麼回事!”
殷勝秋聞言,神色依舊淡然。
沈孤鴻道:“說起關係來,你與蕭野算得上是真正的好友吧?既然如此,就算是你我是一見面的朋友,以你的性子,應該有的是猶豫,而不是果決。你那般做的目的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你不能殺死我!”
“我實在聽不懂,既然我是閻羅殿的人,我爲什麼又不能殺你?”殷勝秋道。
殷勝秋聽不懂,那肯定是裝得,而羣雄聽不懂卻是真的。
沈孤鴻看向殷勝秋,道:“別人聽不懂,可是你聽得懂!”
殷勝秋只是淡淡一笑,在這時候,他還能如此淡定,莫要說他人,就是沈孤鴻都很佩服。
“既然你沒有將我當做真正的朋友,那你就不會真正爲我說話,那日你幫我說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要引起羣雄爭論,掩飾你的恐懼不安,引開別人對你的注意!若是我沒有猜錯,那天晚上你根本就沒有受傷!”沈孤鴻盯着殷勝秋,說道。
“哼,一派胡言!”殷勝秋道。
沈孤鴻道:“你確實很厲害,可惜適才在我對盟主他們不依不饒的時候,你的神色雖然只是微末的變化,可還是將你給出賣了。當我故意針對他們時,你很明顯的鬆了口氣,當我說要將殺害天印大師的兇手全部查出來時,你明顯在緊張!”
“笑話,莫非你是神仙不成?竟然能憑我神色的微小變化,知曉我是放鬆還是緊張?再說,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適才你一眼都沒有看過我!”殷勝秋道。
沈孤鴻淡淡道:“你不能並不能代表別人不能,能做到神遇而不以目視的,在這天下還不止我沈孤鴻一人!”
葉千華等人聞言,這才明白了沈孤鴻適才的針對竟然是有此用意,但他們同時也是暗暗吃驚,神遇而不以目視的本領,那可是隻在書上看過的傳說,卻沒有想到沈孤鴻竟然能做到。
“另外一人能做到的是陸歸信陸老吧?”蕭戰忽然問道。
沈孤鴻和點頭道:“不錯,正是他!”
“如此說來,這倒是不假了,也難怪陸老願意將畢生技藝傳於你!”蕭戰又道。
沈孤鴻謙虛幾句,再次看向殷勝秋,道:“殷兄還有何話可說?”
殷勝秋淡淡道:“你說的那些都只是無稽之談,證據呢?”
沈孤鴻嘆息一聲,道:“何必呢?既然金槍陳都死了,要找出你的證據還困難嗎?”
殷勝秋聞言,不由放聲一笑,道:“好!好!好!神箭公子果然厲害,不錯,我確實是閻羅殿的人。”
不管如何,殷勝秋親自承認自己的身份,都讓羣雄一驚。
“哼,閻羅殿的小鬼,且看我蕭某如何收拾你!”蕭澗思緒翻轉極快,葉子恆剛下已經殺了金槍陳,不管如何,他都是有功勞的,當下他若是殺了殷勝秋,他的收穫絕對比葉子恆的要大。
殷勝秋腰間斷刀出鞘,一道鋒利到極致的鋒芒迎上蕭澗的一雙拳頭,蕭澗的拳勁瞬間便被破開。刀鋒去勢不減,直取蕭澗的脖子而去。當此之際,蕭晴、蕭蓉蓉等三兄妹均是神色一凝。幸得此時蕭澗身子轉動,險險避開殷勝秋的刀鋒,但饒是如此,他的髮絲也被那刀芒給切斷斷了幾縷。
“哼,你雖然是蕭家年輕一輩中的第一高手,更是練成了蕭家的大羅天神功,可惜,若是真正動手,你絕不是我的對手!”殷勝秋右手握着斷刀,臉上滿是孤傲之色。
蕭澗聞言,臉色難看至極,當下他欠缺的只是內力修爲,正如殷勝秋所言,他確實不是殷勝秋的對手。
“閣下還真是狂妄,不如讓在下來領教幾招!”說話的是葉千華的二弟子許安,許安成名絕技乃是葉千華的“隕神拳”,他有拳打嶺南的稱號。當下往前一站,身上駭然之勢陡然而發,羣雄只覺勁風撲面,不由都退去幾步。
“這樣的人,還不值得二師兄動手,還是讓師弟我代勞吧!”劉勤這時也站出人羣,其氣勢之強,半點都不弱於許安,他修煉的是葉千華的“萬壑爭流掌”。
殷勝秋淡淡道:“你們雖是武林盟主的高徒,可惜還是不是我的對手!”
許安的性子比較急,聽得殷勝秋的狂語,一聲怒吼,雙拳揮動,瀰漫開來的拳勁掀起一陣狂風。
殷勝秋身子微微一側,讓開許安拳頭的同時,斷刀在手中一旋,看上去有些生鏽的斷鐵刀向前移去,攻向許安的勒下。這一招當真是又快又準又狠,許安雖然讓得及時,但依舊受傷。許安受傷,劉勤再如何狂妄,此時也不敢向前討教。
羣雄見狀,莫不露出驚色。葉千華站起身來,道:“看來得在下出手領教斷刀客的高招了!”
殷勝秋道:“盟主的武功,在下確實不敵。”
“既然曉得盟主厲害,還不自刎謝罪!”有人叫道。
殷勝秋道:“我知道今日殷某必死無疑,不過我卻有個條件!”
“哼,死人一個,有什麼資格談條件?”葉子恆不屑的冷哼一聲。
殷勝秋卻是不理會葉子恆,看向沈孤鴻道:“那日在山道上,你雖然過去了,不過咱們卻是誰都沒有贏!”
“不錯!”沈孤鴻點頭。
殷勝秋又道:“今日咱們戰一場如何?”
沈孤鴻道:“我想知道你在閻羅殿裡的位置。”
沈孤鴻沒有問他有沒有參與梨花山莊的滅門,那是因爲殷勝秋年齡與他相仿。
“你可聽過六大使者?”殷勝秋道。
沈孤鴻點頭:“我見過六大使者中的韓東,不過他不如你!”
殷勝秋聞言一笑,眼中閃過孤傲之色,道:“在六大使者之中,沒有人能勝過我,就算是十大長老,除卻大長老之外,其他的人我也從來不放在眼裡!”
“不錯,你的武功足以與鐵筆判官武學揚比肩!”沈孤鴻道。
“你能看出我的深淺,那就是說你比我厲害,今日若是能死在你的手上,也算是無憾,不過你應該知道,一個拼命的人,是不可以用武功來衡量的!”殷勝秋道。
沈孤鴻道:“不錯,若不是位置不對,我們雖然不是一見面的朋友,可是我們一定會成爲朋友!”
殷勝秋道:“你的推論有大半是真的,但不論你相不相信,我當時爲你說話,絕對是將你當做朋友的!”
沈孤鴻嘆息一聲,道:“這天底下又哪有什麼絕對的正確,又哪有絕對錯誤,許多事情,都是機緣巧合,或者是陰差陰錯!”
“是的!”殷勝秋此時知道自己必死,可是他卻不怕死。怕死的人,是絕對練不成斷刀的。
“這裡空間太小,咱們出去一戰如何!”殷勝秋道。
“哼,你想借着機會逃走?”葉子恆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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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勝秋淡淡道:“你不要用你那骯髒的思維來替我想事,並不是誰都是你這樣的僞君子!”
葉子恆眼中殺機一閃,卻只是冷哼一聲。
到了這個時候,沈孤鴻卻是心軟了,不管殷勝秋身份如何,然而他這樣的人卻是值得尊敬的,在這時,他也當真將殷勝秋當做了自己的朋友。與自己的朋友戰而論生死,沈孤鴻心中當真不是滋味。但不管如何,天印大師的死,都必須給出一個交代。
“好,我們出去一戰!”沈孤鴻步子邁出,與殷勝秋並肩走向着大堂的門走去,羣雄這時都自覺的爲二人讓開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