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和他相近的嗓音變成了嬌滴滴的童音,林淙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可鳳眸深處卻是一片深寒,他不喜莫錦歡此刻貓戲老鼠的戲謔,“原來你是女人啊。”他原本蒼白的臉緩緩又變得鮮紅起來,合歡香還在燃着,得知了眼前這個危險分子是一個女人,原本遏制的慾望一下子又燃燒了起來。
“剛纔你說,你來東越圖謀的是本王。那今晚本王便成全你。”說着,他完好的左手摟住莫錦歡細細的腰肢,薄脣吻向那白皙的頸子。
莫錦歡眸光一閃,一掌便又劈向林淙,林淙狼狽一閃,身子幾乎跌下牀去,他眯眸道:“你在說謊!你恨不得殺了本王,還說什麼圖謀本王。”
空氣中的異香越發的濃厚起來,原本滾上牀的男女此刻一個在牀上,一個在牀下,都劍拔弩張的狀態,絲毫沒有受到合歡香的蠱惑。
剛剛這個男人在試探她!莫錦歡對瑞王越發的厭惡起來,她心中冷冷的想着,如果她此刻一掌劈了這個瑞王,然後對外宣稱瑞王是中了合歡散,突然暴斃。反正瑞王身體本來就不好,她這麼說的話,肯定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林淙看着莫錦歡深黑瞳中流出冰冷的殺機,他輕咳一聲,猛然伸手將莫錦歡扯上牀,將她扣在自己的懷中,莫錦歡沒有料到他又會突然這麼做,小腦袋被迫貼上他溫熱的胸口。
林淙低笑道:“錦歡,你說謊。”他的聲音本來就很好聽,只因爲平時都高高在上,脾氣又暴躁,這好聽的聲音有着一絲暴戾。
然而此時,他聽起來有一絲高興,那聲音很溫柔,滑膩如同絲綢一樣,莫錦歡一時愣住,愣愣的擡頭去看他。
映入瞳中的鳳眸彎了起來,有着濃濃的笑意,她看着那紅嫩嫩的脣緩緩開啓道:“本王被逼娶你,心中本來就不痛快。更遑論被逼娶一個冒牌貨。原本,剛纔得知你是假的,甚至還是因爲本王所以你纔會嫁到東越,本王心中聽了更是不爽,本王早就做好破釜沉舟的準備,即便是拼了本王這條命,本王也要把你這個假貨身份給告知父皇和母后。可現在本王改變主意了。”
林淙笑的像是一個孩子,彷彿她這幾天見到的那個驕奢,暴躁的男人不是他一樣,他繼續說道:“剛纔本王一碰你,你就恨不得將本王給殺了。你厭惡本王。”
莫錦歡冷笑道:“對,我的確是厭惡你。怎麼知道有人厭惡你,你還這麼高興?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你!”
這一次輪到莫錦歡眸中流出濃濃的厭惡。既然話現在都說開了,她也沒有興趣繼續掩飾自己的情緒。
“我討厭你討厭到恨不得一掌把你這根廢柴拍成兩截……”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腦袋又被林淙給按進懷中,本來兇巴巴的嗓音此刻聽起來嗚嗚的。
“得知你厭惡本王,本王現在是高興的不得了。就不跟你計較了。”林淙的手緊緊扣住莫錦歡的腦袋,執意將她的腦袋埋進自己的胸膛中,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本王不管洛水把你你這個冒牌貨送到東越,嫁給本王的目的是什麼。本王可以當作不知道你是假的……好痛!”
胸口上傳來的劇痛,讓林淙的手一鬆,莫錦歡終於從林淙的懷中探出腦袋,如果不是她狠狠的咬了林淙一口,林淙這根廢柴差點把她給悶死!
她冷哼道,“就算你知道我是假的,那又怎麼樣?你以爲你真的能夠動的了我嗎?我說要弄死你,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死你。”
林淙深處左手抹去她嘴角上的鮮血,他輕輕笑道:“本王可捨不得你這麼早就當寡婦。你要弄清楚現在的情況。現在的情況是你不願意嫁給本王,本王也不願意娶你。可你也嫁了,本王也娶了。你和本王就好比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是說,我們要合作?去騙你父皇和母后?”莫錦歡並不笨,一下子聽出了林淙的言外之意。
“聰明!”林淙眸中都是讚許,看着那粉脣上的血跡已經擦乾淨,他漫不經心的將她依舊抱在懷中。
林淙容貌非常的出衆,即便是沐卿沉容貌也同樣出衆,卻依舊不及林淙。而此時林淙臉色有些蒼白,鳳眸中因爲合歡香的藥效有着一絲水霧,原本就頂頂出色的容貌此刻讓人看一眼就隱隱挪不開視線。
莫錦歡定定的看了林淙半晌,許久她才撇開視線,諷刺道:“被一根廢柴誇讚聰明,我還真是不怎麼高興。”
不知是不是因爲林淙容貌的影響,還是因爲生來就對男女之防不怎麼在意,莫錦歡只是覺得這個懷抱很暖,映入瞳中的肌膚如玉,小鼻子不由得用力嗅了嗅,從那肌膚上傳來淡淡的鬆菊般的的香氣聞起來很舒服。
突然,腰肢上的手臂上的力氣不由得加大,林淙有些粗重的呼吸噴打在她的臉上,她原本閉上的眼睛立刻又睜開來,那雙近在咫尺的鳳眸爬滿血絲,那眼神像是要吞掉她一樣。
鼻尖還是有着合歡香的味道,她功力深厚能夠抵抗合歡香的藥效,,而林淙這根廢柴根本沒有辦法抵抗。不過,她又想到一點,林淙合歡香早就發作了,爲什麼他現在又能平靜的對她說這麼多話?
林淙的手緊緊握住她的肩膀,那力氣非常的大,幾乎都握得她肩膀有些疼了,莫錦歡卻沒有反抗,原本在她眸中散去的冰冷殺氣又緩緩回來,剛剛那樣的灼熱讓她有一絲害怕,更多的是吃驚。
剛纔林淙對她所做的那些纔是洞房花燭的真正步驟嗎?
兩個人的呼吸幾乎交融在一起,甚至她的口齒間還有這林淙身上的味道,林淙差點……
和一個她厭惡到極點的人這樣的親密,她做不到!
林淙若是膽敢在對她做同樣的事她就一掌殺了他!
林淙的臉逼近莫錦歡,就在他的脣馬上碰到她的時候,莫錦歡的脣角扯開一抹冰冷的笑意,原本抱住林淙的手高高的舉起,只要這一掌落下,林淙便沒命了。
“合歡香果然厲害!”林淙驀然一笑,猛然推開她,鳳眸一閃,左手拿起牀邊的玉枕碎片一下子刺進他的手臂上,他苦笑:“你如果不想本王碰你的話,你便離本王遠一些!”
話雖然這麼說,可一雙如血的鳳眸卻依舊緊緊的盯着她。
看到他胸口上的齒印,還有手臂上不斷流血的傷口,莫錦歡笑出聲,然後出手如電,將林淙的手臂接了回去,然後又一把將林淙撲到在牀上,她低聲笑道:“廢柴,你做事似乎總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你說我該把你怎麼辦纔好?”
剛纔她本已拿定主意殺了林淙,可看到這根廢柴寧可自殘,也控制着自己不去碰她,她心中閃過一絲複雜,這廢柴似乎是因爲她纔會自殘呢。
再說,如果她真要是殺了這根廢柴,只怕到時候也不能和沐卿沉還有洛水皇后交代。蝕骨丹的解藥還在他們的手中,就這麼殺了林淙,肯定會觸怒了沐卿沉還有洛水皇后。到最後,吃苦的人還是他。
林淙眸中流出一抹笑意,“本王也不知究竟該把你怎麼辦纔好。”聽莫錦歡這麼說,林淙緊繃的背脊才緩緩放鬆開來。
危險解除了!因爲合歡香,他對這女人動情的時候,這女人眸中一直閃爍着殺意。
剛纔他自殘,那女人眼中的殺意才散去。
“廢柴,能不能熬得過合歡香,就全看你身體怎麼樣了。”在林淙放鬆的時候,莫錦歡笑的像是一隻小狐狸賴進他的懷中,甚至還大大咧咧的摟住他的腰,只要他一低頭便能夠看到她絕美的臉蛋,還有那一大片欺霜塞雪的肌膚。
原本壓下去的慾望此刻又如火一般燃燒起來,他苦笑,而懷中危險的小狐狸笑眯眯的說道:“剛纔我發現你的懷抱還挺舒服的。你乖乖的做我的抱枕,如果敢動手動腳的話,我就要你的命!”
如果是平時,他絕對不會對這女人動手動腳,可現在他身中合歡香,怎麼可能控制得了自己,他剛想着抗議,可頸後傳來重擊,他便陷進了黑甜鄉。
莫錦歡沒有收回手,反而順着林淙的頸子去摸向他的臉,掌下的肌膚格外的柔軟,這張昏迷的臉在此刻也看起來格外的漂亮和舒服。
快接近晌午的時候,林淙才醒來,醒來的時候發覺胳膊很酸,很麻,他低頭看去才發現昨晚的女煞星枕着他的手臂睡的格外的香甜。
想到昨晚發生的一切,林淙鳳眸中閃過一抹冰寒,看到那蝶翼般的長睫顫動,那抹寒意飛快閃去。
察覺到“抱枕”似乎醒來,莫錦歡也就睜開眼睛,她打了一個小哈欠,然後小手比劃道:“抱枕,你醒了?”
因爲昨夜難得的一個好眠,莫錦歡毫不吝嗇的給了林淙一個大大的笑臉。昨夜,抱着這“抱枕”,聽着“抱枕”的心跳聲,她睡的格外好。
林淙點了點頭,開口道:“你既然不是啞子,那本王便想法找人治好你的啞疾。這兒是本王的自幼長大的地方,可以大意一些。有道是隔牆有耳,如果是在別的地方出現類似的情況,你開口同本王說話,難免會被有心人聽到。”
林淙的嗓音有些沙啞,因爲一夜合歡香藥性的煎熬,他的臉色慘白如紙。
聽完林淙的話,莫錦歡挑眉,這根廢柴這麼快就接受她是假的事了?他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麼?爲什麼能這麼坦然的接受一個假的王妃呢?甚至這個王妃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隨便你去安排吧。能不能說話,我也無所謂。”她放手讓他去做。
林淙咳嗽了兩聲,虛弱的對他笑了笑,低聲說道:“你現在趕緊去找太醫來,本王身體恐怕不好……”剛一說完,他捂住脣又開始咳嗽,不知是不是因爲剛纔說話的緣故,他的臉色看起來更加的難看,甚至白玉般的臉龐上都佈滿了虛汗。
“你身體還真是差勁……”莫錦歡皺眉輕聲道,因爲房中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她便低聲說道。
“小心隔牆有耳,快去叫太醫來,本王要昏了……”林淙勉強笑道,胸口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想要坐起來的身子又軟軟的躺倒。
莫錦歡在看到林淙手掌心裡面的血跡,面色陡然一變,急忙起身,低聲在他耳邊說道:“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瑞王再一次大病,這一次大病的原因確實因爲使用合歡香過度。
鳳鸞宮側殿大廳皇帝聽完柳向晚的稟告,一臉震怒,一手便將几上的茶杯掃到地上,“莫錦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