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管家蘇平遠取來了筆墨紙硯,他揮毫幾筆,寫下了對芮貴的解贖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又把蘇平遠拿來的銀子放到了芮貴的眼前,“喏,芮貴啊,你小子有福氣啊,有蝶兒這樣爲你着想,現在起,你自由了!”
他的話是咬着牙說出來的,眼神也銳利。
芮貴沒回蘇元顯的話,反而撲通一聲就跪到了蝶兒的身後,“蝶兒,我……”
初蝶聞聲,轉過身,扶起了他,“貴哥哥,我們都是苦命人,你就不要這樣了,走吧,我娘就一個心思,就是爲我哥哥娶上一門親,這些銀兩你交給她,就說……就說……”
這話沒完,初蝶就哽咽難言了,這是自己第二次賣自己了,怎麼老天就那麼殘酷於自己呢?一次次的都是這樣無比悽慘!
“蝶兒啊!”
芮貴再也忍不住了,一個大男人就那麼嗚嗚地哭起來。
“貴哥,你快走吧,不要再停留了。快走!告訴我娘說我被少爺許配了好人家,享福去了,要她不要掛心,有時間……有時間我會回去看望她老人家的……”
初蝶朝外推着芮貴,眼淚流了滿面,自己還有再回來的那天嗎?有嗎?心,在這時痛徹!
芮貴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他不想走,他想陪着蝶兒去斯歌寒,可是他知道蝶兒最牽掛的就是家裡的娘,她賣了自己是爲了讓娘能舒心,自己是不能不去達成她的心願的!
就這樣,船又開了。
儘管蘇稚輝幾個感覺初蝶有點獅子大開口,而蘇元顯又那麼輕易地應了初蝶心存不滿,但眼見着初蝶答應了替七鳳去嫁,他們也都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神情都是鬱郁的。
幾天後,他們到達了斯歌寒。這是一座邊塞城市,望出去,山是一座城,城是一座山,到處是山,其中佼佼者是它 的最高峰——豹頭峰,則是明珠上最奪目的閃光點。 豹頭峰漫長的石級向上延伸着, 彷彿是登天的雲梯。斯歌寒城挨着大河邊,順着山勢,象積木塊一樣的房屋櫛比鱗次。幽深的小巷和級級石階互相連結,小巷盡頭是石階,石階盡頭又是小巷。到了繁花似錦的季節,整座城市都被掩映在了豹頭峰上那一片綠的蔥蘢與花的絢爛中,美麗異常。
這裡的民風也是很淳樸的,儘管地處偏僻,可是在守城大將秦世堯的治理下,城裡的百姓們都是安居樂業的,每到陽光燦爛的日子,那往來於街市的老老少少,也都是歡欣的。
一行人被守城的兵士帶到了大將府邸。
早有人通報了進去,說是江南蘇家送女兒給大將軍做侍寢奴兒來了。
將軍府門前並沒有蘇家人想象裡的張燈結綵,反而是一片冷清,只是幾個兵士站在了那裡,默然無語。
蘇家幾兄弟你看我,我看你,一時失了主意,這大將軍再了不起,那要娶了別人家的女兒,那也得有所表現吧,最起碼門面排場要有,賓客要宴請吧?可看看這門口的架勢,那裡有一點喜慶的意思?
等了半天,出來一個家丁模樣的人說是老夫人有請。
怎麼老夫人有請?怎麼不是大將軍迎出門呢?再怎麼禮數上也不該如此輕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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