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桌子下面的黑暗深處,一隻灰白的手抓着薛爺的腿,將他緩緩拖入桌子下面,最終消失在浩然的眼前。
多麼可怕的一幕,浩然作爲驅魔師都震驚了,從未見過惡靈還可以吞噬亡靈的,這個趙秀晴已經強大到如此地步了麼?
驚詫間,便見桌子下面,那隻黑白的手忽然疾疾向他抓來。
浩然放下按着眼睛的手,忽然從衣袋裡拿出了一張驅魔符,塞進嘴裡,用力一咬,咬破舌頭,向着那隻黑白的手吐去。
黑暗中,驅魔符如一束火團射向那隻手,那隻手忽然張開,將驅魔符攥緊掌心,冒出滋滋的青煙,卻絲毫無事。
浩然耳邊響起尖銳而又惡毒的女子笑聲,眨眼間,那隻手便自動消失了。
浩然十分明白,那隻手不是因爲驅魔符消失,也不是因爲他消失,而是以一種挑釁的形式消失。
門外的如錦和上官誠聽見那笑聲,忽然撞開了門,見浩然站在原地,如錦下意識上前,“你怎麼樣?”
浩然護着緊跟而來的衆人,緩緩退出那間祠堂,神色凝重,一語不發。
這間屋子已無怨氣,看來那東西已經離開了。
“浩爺啊,我家老薛死的冤枉啊,你可要爲老薛做主啊。”薛夫人被衆人扶着從人羣后方哭哭啼啼的走來。
浩然看了一眼四周,薛府坐北向南,填湖建宅,加上正門面對三岔路口,三岔路口又稱陰陽路,確實不吉,他隨後招呼胖子上來,“今夜爲薛府除穢,回去抄傢伙。”
“好嘞!”歡胖子應聲就出了薛府。
留下如錦與上官誠面面相覷。
“你們留下幫我畫符。”浩然面色凝重,使得如錦與上官誠也不自覺的慎重起來。
“其他人,以最快的速度把薛爺下葬,將府上的喪葬用具全部焚燒,想辦法讓薛府喜慶起來,薛爺的頭七過
了以後,重新舉行薛爺的葬禮。”浩然淡淡說完一席話。
全場譁然,薛夫人愣怔半晌緩不過神兒,管家走進薛夫人,悄聲道:“浩爺有陰陽眼,老爺死的蹊蹺,怕是被鬼拉去了,我們何不按浩爺的吩咐從事,圖個安穩。”
薛夫人思慮良久,抹淚點了下頭,對着左右衆人說,“就按浩爺說的辦。”
歡胖子拿來了驅魔用的工具,將浩然的驅魔傘遞給了他,黑色的大長傘一打開,空氣中激動的微不可見的波紋,彷彿無形的東西退讓三尺。
同福客棧的幾人驅散了薛府上的人,忙忙碌碌了一整晚,才結束掉整件事情。
一行人各懷心思的回到同福客棧,天已經微微亮了,如錦在院子外站住腳,看着浩然的背影,踟躕許久,問道:“薛爺的死……是不是與趙秀晴有關?”
浩然挺拔的背脊微微一僵,回頭看了如錦一眼,沒有回答。
如錦喃喃道:“她會將大家都殺死,一個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別擔心花小姐。”歡胖子拍了拍如錦的肩膀,“我們浩然可不止表面這麼簡單,有他在呢,沒有辦不了的事。”
浩然灑然一笑,笑容即篤定又自信。
“走吧。”上官誠攬着如錦的肩膀,幾人往客棧裡走去。
達子遠遠的跑了過來,謹慎的看了眼上官誠,又看向浩然,對浩然說,“老闆,來客人了,說是找上官先生。”
上官誠眼角跳了一下,進入客棧,便見一位年邁但卻精神的老人坐在客桌前左右張望,瞧見上官誠,許鳳忽然站了起來,“上官先生。”
“是你?”浩然看着來人,微微皺眉,又來一個跟趙秀晴有關的人。
“你隨我來。”上官誠想將她引上樓。
浩然攔道:“有什麼事不能讓大家都知道?”
“是啊,上官,我
們同福的幾個人都決定幫助你們了,你也沒什麼事好迴避我們的。”歡胖子忍不住道:“幾次出生入死,你還信不過我們嗎?”
“上官。”如錦雖說不認識許鳳,但看出了這個人的重要性,上前一步握了握上官誠的胳膊。
上官誠抿脣,掙扎許久,才緩緩轉過身子。
達子瞅形勢,急忙給許鳳端了杯茶,“您坐,坐,大家都坐,有話好好說。”
幾人陸陸續續落了坐,許鳳面色蒼白的盯着如錦的臉,似乎要將她的臉看穿一般。
如錦摸了摸自己的臉,脫口而出,“你認識趙秀晴對嗎?”
許鳳看了眼上官誠,眼裡有一抹驚恐,“上官先生,這……”
“她叫花如錦。”上官誠言簡意賅,“與我一樣,都是無辜之人,洛杉磯那件事是邪物作祟。”
“像。”許鳳看着如錦的臉,“太像了。”
“當年的事情你瞭解多少?”上官誠說。
許鳳似有難言之隱,看了眼四周,這是這麼多年,她第一次回國,還是身處當年的梨園。
“這裡很安全。”浩然說。
許鳳再次欲言又止,很久,才緩緩開口,“經歷了上次的事情,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跟你談談,我老了,大半截已經入了黃土,總不能將這些也帶進地下去,能救一命是一命,該結束了。”
如錦看她眼熟,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她飛快的上樓,從臥室的資料書裡翻出一張報紙,那是報道梨園大火的篇章,報道落款處,有當年採訪這件事的記者,最下方還有記者的簡介及照片,由於年代久遠,黑白照片泛黃的厲害,只依稀可見柔和的眉宇。
對……就是她!上官誠去洛杉磯找的就是她!
如錦拿着報紙下樓,將報紙輕輕攤開放在衆人的眼前。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她的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