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寺的大雄寶殿內,沒了白日的香火鼎盛,夜晚的大雄寶殿竟然還顯得有些陰森。
只有廣濟禪師自己在那裡閉目打坐,敲着木魚。
這時一名中年僧人踏入殿內,廣濟禪師睜開眼睛道:“已經餵過了?”
那中年僧人點點頭道:“餵過了,不過師兄,是不是我們哪裡出了問題,都已經這麼長時間了,爲何它還沒有恢復?”
廣濟禪師慢悠悠道:“勿用着急,那畢竟是我們難以想象的存在,就算有着先輩留下的手記,也不是那麼好弄的,不過就快了,等它恢復之後,便是我們這一脈真正出現在江湖上,真正可以向大乾討要一個公道的時候!”
說到這裡,廣濟禪師那慈祥的面容此時卻是微微輕顫着,就連眼神都變得狠厲無比:“五百年都等得,現在還等不得嗎?”
那中年僧人嘆息道:“等得是等得,但我就怕等出了事端來。
李善長那個草包竟然還有點運氣,他請來的那顧誠倒是難纏的很,竟然查到我們頭上來了。
縱然我們沒留下什麼直接的證據,但看來對方也應該是鎖定我們了,倒是個麻煩。”
廣濟禪師淡淡道:“不用管他,懷疑便懷疑,他們若是真敢動手,江南郡各大武林勢力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朝廷作繭自縛,把江南和江北之地的武林勢力養成了鐵板一塊,現在想要將其拆分可是沒那麼容易的。
那顧誠只不過是靖夜司內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而已,甚至連鎮撫使都不是,拿什麼動我們?
明日去給李天青送一些東西,讓對方敲打敲打那顧誠,這江南郡可是他的地盤,那顧誠連強龍都算不算,總不可能壓過他這地頭蛇吧?”
中年僧人點頭退下,廣濟禪師卻是把目光望向殿外。
快了,就快了,他這一脈隱姓埋名,猶如地老鼠一般被大乾驅趕絞殺,終於到了即將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五教邪魔?或許不久的將來就要便成六教了!
…………
金光寺的各種變化顧誠並不知道,這段時間他都在小心翼翼的指揮着王府的人開始挖洞。
雖然普通人不會露出力量波動來被修行者感知到,不過萬一挖洞的時候弄出了什麼動靜來被上面的人聽到,那可就有些弄巧成拙了。
所以顧誠讓他們把洞挖的極深,足足距離地上接近十丈左右,這種距離外加顧誠還弄了一些隔音陣法,基本上是不會被地上的人聽到任何響動的。
這個大工程進行了半個月,顧誠也算見識到了李善長的財力。
整個永陵城內數萬百姓輪番上陣,還有王府內一些精通基建的匠人從中指揮設計,大比的銀子花出去效果也是顯而易見,半個多月的時間便已經挖到了距離金光寺不到十丈的地方。
當然到了這裡便要止步了,否則挖到了金光寺內,顧誠也不敢確定寺內是否有着陣法存在。
這邊燕北宮去佈置陣法,顧誠則是通知譚自在那邊可以動手了。
地道的起點在金光寺外的一座小村子中,當然那個村子也被李善長直接買下了。
譚自在帶來了足有三百餘名靖夜司的精銳,雖然這些人在顧誠看來還不如京城靖夜司他手下的三十人好用,但怎麼也要比之前用永陵王府那幫歪瓜裂棗的左道散修來得好用。
就在顧誠準備等到天黑動手的時候,燕北宮忽然走過來,低聲傳音道:“顧兄弟,李善長手下那兩個門客好像有些異動。
我在佈置陣法的時候他們便在一旁閒逛着,貌似在仔細觀察陣法,互相之間傳音商議,總之不像是在憋什麼好屁。
我們現在用不用直接去跟李善長說一聲,控制住這兩個人?”
顧誠聞言頓時眯着眼睛道:“先不用,不要打草驚蛇,就當沒發現他們的異動,等他們真正準備行動時再將其一網打盡便好了。”
這段時間顧誠都在忙着自己的計劃,還真沒有心思去管那青松道人和馬士霄。
這兩個傢伙對於顧誠來說就是跳樑小醜一般的角色,但總是在顧誠的面前跳來跳去,卻也是看着有着心煩。
強龍不壓地頭蛇,顧誠原本就沒打算跟他們一般計較,但奈何這兩個傢伙卻是總找他的麻煩,真以爲他顧誠是什麼心胸寬廣的良善之輩嗎?
之前沒有機會也就罷了,但現在既然他們自己作死,那顧誠倒也不介意徹底將他們全都一巴掌拍死。
此時那小村子東邊的房屋內,這裡都已經被收拾成了永陵王門客的住所。
青松道人低聲傳音道:“王府內的東西你都拿到手了?”
馬士霄點點頭道:“能拿到的基本上都拿到手了,今晚他們應該便要動手了,估計也是顧不得我們了,正好我們可以趁此時機離去。”
青松道人嘿嘿笑道:“陣法佈局圖我也拿到手了,走之前拿着情報和陣法去找金光寺的和尚再換一筆資源,也算不虧。”
這時候馬士霄卻是猶豫道:“我說道士,要不然咱們就別去金光寺告密了,怎麼說王爺這些年也是待我們不薄,此時走便走了,還坑他一次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這馬士霄乃是盜匪山賊出身,身上雖然有些江湖氣,但還算是有些底線的。
不過聞言那青松道人卻是惡狠狠道:“都這種時候了,你們還發什麼慈悲裝什麼菩薩!?
待我們不薄?好歹我們也在他李善長面前鞍前馬後了十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吧?
結果那顧誠一來,他卻是立刻就將我們給拋到了九霄雲外了,這也算是不薄?
李善長那個草包早就被那顧誠給忽悠的找不到北了,根本就沒考慮過我們。
此時對金光寺動手,哪怕真的除掉了金光寺,王府日後跟整個江南郡武林也都結怨了。
他是王爺當然沒事,但我們可都是王府的手下,江南道那幫武林中人爲了泄憤或者殺雞儆猴,到時候肯定會拿我們開刀的!
他不仁我們便不義,金光寺的那幫和尚可也是富得流油,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想着賺一筆?”
那馬士霄也被青松道人給說動了,他狠狠的點了點頭,兩個人隱匿氣息,沉着夜色離開了屋子,向着村外跑去。
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卻是戲謔的響起。
“賺一筆怎麼能夠呢?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我若是你們,直接拿着我的人頭去金光寺,那可是能換來更多東西的。”
馬士霄和青松道人頓時一驚,只見黑夜當中,顧誠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那裡等待着了。
與此同時,周圍一個個火把亮起,李善長也在一衆人的保衛下,怒氣衝衝的走出來。
“枉費本王這些年來如此信任你們,你們竟然也要背叛本王!”
李善長最近也是有些悲催的。
自己的小妾給自己戴綠帽子,自己的好友廣濟禪師在暗中算計自己,到現在自己的兩個心腹竟然也要背叛自己,這一瞬間李善長甚至都有種衆叛親離的感覺。
“逃!”
青松道人一看不對,立刻低喝一聲,周身風雲怒卷,靈氣四散,竟然帶着他直接飛了起來。
不過還沒等他飛多高,顧誠一揮手,五鬼搬運便已經施展而出,直接將他的雙腿扭斷,讓其直接掉落在了地上,同時被顧誠一隻腳踩在腳下。
另外一遍的馬士霄也想要爆發出自身所有力量逃離,不過燕北宮那邊已經一刀斬下,凜冽的刀芒瞬間便將其護體罡氣瞬間斬碎,精準停留在對方眉心三寸的距離,讓馬士霄冷汗直流。
將兩個人壓到李善長的身前,青松道人立刻開始哭訴道:“王爺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害怕江南郡武林的報復纔會這般做的!”
馬士霄也是苦苦哀求着:“王爺,這麼多年來我雖然沒給您立下什麼大功勞,不過我好歹也是跟了您十幾年,不看功勞也要看苦勞啊。”
這時李善長也是有些猶豫了,說實話,他對這兩個人還是有感情的,甚至比那陳小憐感情都深。
那陳小憐才在他身邊幾年?這兩位可是都跟了他十幾年了,他雖然憤怒,但還是有那麼幾分念舊情的。
看到李善長有些猶豫,顧誠慢悠悠道:“王爺,之前村子的村民遷走時我曾看到一家人正在宰殺自家的狗。
我好奇的問他爲何要把看家護院的狗給殺了,那村民說自己餵了那狗一次肉骨頭,後來沒喂那狗便反咬了他一口。
吃慣了肉的狗忽然沒了肉吃,它會以爲自己吃肉是天經地義的。
咬過人的狗不殺,總有一天它會再咬你一次的。”
顧誠的話終於讓李善長動了殺心,他一揮手,冷聲道:“給我砍了!”
之前青松道人和馬士霄看到李善長猶豫,他們還慶幸自己這次能夠留一條活路。
但隨着顧誠此話一出,他們可就徹底死無葬身之地了。
一邊被人拉下去,那兩個人一邊掙扎的大喊道:“顧誠!你不得好死!”
話音剛剛落下,顧誠便已經彈出了兩道劍氣,斬落了兩個人的腦袋。
顧誠衝着李善長道:“王爺不用爲這兩個叛徒動氣,這次拿他們的人頭祭旗,此行必將旗開得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