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弟,你的意中人可曾選定?”
宮錦山心中一震,笑道:“臣弟聽憑皇上賜婚,就等着大皇兄恩賜臣弟一個盛大的婚禮,爲臣弟臉上增光。”
宮錦文冷冽的目光看了宮錦山一眼:“此事交與你了,切勿勉強她就好。”
“臣弟明白。”
“差事交代清楚,你就去吧。”
“臣弟告退。”
宮錦文終究是不放心,還是將此事告知了宮錦山,命宮錦山去和奚寧遠同辦此事,也有監視奚家人的意思。
他不由得嘆息,還是疑心病太重了嗎?
只是爲了將她找回來,他寧可被人說疑心病重了些。
奚寧遠一路追查奚留香的蹤跡,推測奚留香走的仍然被宮錦武劫走的老路,下臨江。
他知道奚留香不曾單獨出過建安,對道路不熟,因此纔有如此推測。
一路追問,難以追尋到奚留香的蹤跡,不由得焦躁萬分。
到了臨江沿江而下,一路密佈暗探打探消息,但是奚留香多次化妝易容,他如何能輕易查到奚留香的蹤跡。
“相爺,鎮江的密信。”
無常將密信從信鴿身上摘了下來,走到書房遞給奚青璧。
奚青璧打開看了幾眼,臉色不由得微變,不想奚留香會到了鎮江,他立即寫了回信,放在信鴿身上送回鎮江。
“寧邦在府中嗎?”
“回相爺,大少爺不在府中。”
奚青璧沉思片刻,微微閉目良久起身:“去派人將寧邦找回來,無常,你去鎮江一趟,娘娘在鎮江。”
“娘娘?”
無常吃了一驚,他尚不知奚留香逃宮之事。
“娘娘私自出了皇宮,如今接到密信,娘娘在鎮江停留。若是失去娘娘的蹤跡,此事諸多麻煩,這事極爲隱秘,不得宣揚出去。唯有命你親自去一趟,暗中追蹤娘娘保護。”
“屬下遵命,相爺,見到娘娘,可是要請娘娘回來?”
“暫時不必,若是娘娘肯准許你跟隨最好,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要跟在娘娘身邊,以免娘娘有意外。”
“屬下遵命。”
“你這就日夜兼程去吧,唯恐耽誤了時間,娘娘會離開鎮江,再去追蹤就難了。”
“屬下即刻啓程。”
無常告退走出書房,迅速找了兩匹好馬,日夜兼程向鎮江行進。爲了儘快趕到鎮江,他沒有走水路,一路用駿馬不停疾馳,換人不換馬地行進。
奚家在沿路各地都有暗哨,中途可以換乘好馬,無常不敢有片刻的停留,幾日幾夜中人不離馬,日夜奔行,趕赴鎮江。
就在此時,奚寧遠也到了鎮江,宮錦山不約而同,也向鎮江一路疾馳,日夜兼程。
啓程的時間不同,卻是極爲巧合地,衆人都彙集到鎮江府。
奚寧邦被父親急速召回,匆忙進入書房,奚青璧將手中的密信遞給奚寧邦:“寧邦,以後這些事情,你都接手吧,奚家的所有事情,也該都讓你知道,交給你了。”
“爹,兒子不敢有如此想法,只是見爹CAO勞過度,想爲父親大人分憂盡孝而已
。”
奚青璧笑了笑,神色柔和:“寧邦,這些事情終究是要交給你的,爲父累了,這件事爲父想聽聽你的意見,你意欲如何處置?”
奚寧邦低頭沉思片刻:“皇上是不會聽任娘娘離開的,爲了此事皇上震怒,天子之怒,無人可以承受。若非爲了娘娘之事,皇上也不會斷然下旨要處死幾位皇子的全家老小。”
奚青璧點點頭,皇上聖旨頒佈,金鑾殿上也曾有人覲見,皇上盛怒之下,連將幾位大臣下入牢獄審問,無人敢在皇上盛怒之中,再進言勸諫。此事奚家的人一言不發,羣臣觀望之下,也隨即保持沉默。
“爹,兒子以爲,此事當上達天聽,未知父親意下如何?”
“爲父已經命無常星夜趕赴鎮江去保護娘娘,務必要追隨在娘娘的身邊,保護娘娘安然無恙。娘娘恐怕一時間不願意迴轉,心意難以改變。”
“此乃是天家之事,皇上自有定奪,若是隱瞞不報,欺君罔上之罪,皇上不會一再的容忍。”
“皇上也曾言道,不必逼迫娘娘迴轉,且讓娘娘去散心幾日,既然皇上有此命,爲父想皇上不會失言。此事,關係到奚家隱秘,爲父如今要說給你聽。”
奚青璧沉思片刻,將奚家的隱秘一樁樁對奚寧邦說了出來,這些事情大多是奚寧邦所不知道的,聽了父親一番話,奚寧邦不由得震驚,良久無言。
“這些事情涉及隱秘,乃是奚家最爲隱瞞的事情,即便是先帝也不知道。非是爲父不忠,只是爲奚家謀求一條後路而已。”
奚青璧嘆息,自古伴君如伴虎,他也不得不爲奚家打算。奚家上下數百口,他總不能將所有的力量,都交付朝廷。
“此乃是退隱之安排,你以前並不完全知道,爲父也不曾將其中最爲關鍵的事情和人告訴你。本來寧遠受傷,武功盡廢,爲父的意思是讓他退出朝堂,暗中去接管部分力量。”
奚寧遠表面溫文爾雅,實則熱血之人,不僅未能趁有病退出朝堂,被宮錦文召回後,一力爲朝堂出力,爲皇上效命,讓奚青璧很無奈,知道皇上絕不會再對奚寧遠放手。
“寧遠外柔內剛,將一腔熱血都交付給了皇上,爲父也只能另外安排。你雖然也在朝堂,卻是我奚家的嫡長子,最終掌控這些力量的權力,爲父是要全部交給你的。”
“父親如此安排,若是被皇上覺察……”
奚青璧微微一笑:“這兩日在朝堂上,皇上多有貶謫調任奚家親信之人,另外任用官員,此乃帝王之術。臣子權力不可過大,當事事謹慎先揣摩皇上心思。奚家的權勢始終是太大,如今各地推薦官員的恩旨一下,皇上必定要培養新的臣子,這也是奚家再退幾步的好機會。”
“兒子明白,日盛國和旦夕國交好通商之事,皇上頗有意讓三弟去主持,三弟也好從兵部要位退下來。”
“正是如此,你主持御史臺,已經是位高權重,如今朝中無有左相與奚家權衡,寧遠又去主持兵部。當時不過是權益之計,過幾日就讓寧遠告病請旨調任吧。”
“未知皇上是何意,兒子仍然看不透皇上的心意,今日皇上再尋錯處,貶謫了幾位大臣,那幾位臣子都
是素日依附奚家的人。兒子今日就入宮覲見,將紅魔等人的事情向皇上稟明,再將此事回稟,看皇上的心意。”
“去吧,以後爲父可以少費心了。”
奚青璧滿意微笑,這個兒子是最令他滿意的,諸事風格和他頗爲相似。
多年來,他故意寵愛奚寧遠,本就是激勵奚寧邦,讓奚寧邦有危機感,培養兒子的一番美意。
“寧邦,可是恨過爲父嗎?”
奚寧邦笑了笑:“兒子如何會恨爹,爹此言大謬,爹爹的一片苦心,兒子豈能不知。”
奚青璧伸手在兒子肩頭拍了拍:“寧遠能多及你幾分,爲父也不爲他擔心了,娘娘又是如此的不省心,未知她到底是何心意。爲父以爲皇上幾次都會放手,順水推舟,不想皇上緊抓不放。若是沒有了娘娘,恐怕……”
奚寧邦臉色也沉重起來:“爹,娘娘不在,皇上變了很多,似回到幾年前,讓兒子甚爲擔憂。”
二人相對長嘆一聲,奚寧邦告退入宮覲見。
宮錦文聽了奚寧邦的回稟心頭一鬆,終於有了她的消息,得知她安好無恙,心頭不由得大鬆一口氣。
奚寧邦的舉措,讓他甚爲滿意,沒有敢再隱瞞於他,而是接到消息即刻回報。
“你爲何如此快就得到了消息?”
“回稟皇上,今夜臣才得知,奚家在鎮江也有人在,家父今夜得到這個消息,即刻派人去鎮江保護娘娘,命臣將此消息回稟皇上。”
“奚青璧爲何不自己過來?”
“皇上恕罪,家父本當來覲見皇上,回稟皇上此事。只是家父近日精神倦怠,爲此事憂心不已,無心處理府中事務,將府中事務都交與臣處理。”
“算他知機,沒有再隱瞞不報,寧邦,父皇和岳父二人君臣全始全終三十餘年,未知你可願意和朕如此嗎?”
奚寧邦身子一震,撩衣緩緩跪了下去,皇上此言乃是對臣子莫大的信任和恩典,也是極爲難得。
“臣,求之不得,惟願皇上江山永固,爲皇上萬死不辭。”
宮錦文伸手將奚寧邦攙扶起來,長嘆:“朕不如父皇甚多,奚家一力輔佐朕,朕心中都明白。香兒對朕至爲重要,你須明白朕的心,朕的心中,深愛香兒,再沒有其他女人。”
奚寧邦低頭:“皇上此言,娘娘聽聞必定感激不已,親自回來向皇上請罪。”
“香兒的xing子,她肯主動回來,恐怕月亮要從西邊出來。即便是朕去親自迎接她,她也要給朕擺臉子,不肯回來的。”
奚寧邦倒吸一口涼氣,不知道說什麼好,知道奚留香是做的出來的。
“娘娘被皇上寵壞了,太也沒有規矩,臣就是抓,也要將娘娘抓回來。”
宮錦文側目看了奚寧邦片刻,伸手點了奚寧邦幾下:“你也敢在朕的面前用心機了,當朕不知道你這話是以退爲進,想要朕別逼迫你太急,命你將香兒帶回來嗎?”
“臣萬死之罪,懇請皇上暫緩數日,讓娘娘在外面散幾天心吧。”
“她安好足矣,朕也沒有想就逼迫你帶她回宮,若是逼迫她回來,恐怕她還是要逃掉的。”
(本章完)